经过三天的排查，姚初终于追踪到沈志的行踪，远处的白杨树被风吹地哗啦啦响，微黄的麦田像方正的地板砖，姚初踩着地上模糊的车轮印，扬天叹息，江雪又在地上画圈圈了，“所以咱们看了上百个监控，追踪了三天，只剩这些断断续续模糊不清的轮胎印？”

颜月倚在树下，捂着脸，心里只想骂娘了，“昨晚还下了一场雨，能有个车轮印已经不错了。”

宁君城和星澜蹲在一片水洼前，水洼的颜色呈现出淡粉色，还有一股刺鼻的化学药品味道，漂浮着许多虫子的尸体，宁君城拿出取样瓶，“你们两个蹲在那儿在抓蝌蚪吗？”江雪突然从背后拍了他们两个一下，星澜倒是没啥反映，宁君城吓得差点把手里的取样瓶丢了。

宁君城拍落江雪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哪有蝌蚪？你们看这片水洼的颜色。”

颜月和姚初围过来，粉色的水洼看着还有几分梦幻的感觉，就是和一旁或浑浊或清澈的水汪格格不入，姚初捂着鼻子蹲下，“像是化工厂污水，不过出现在这儿实在太奇怪了。”

江雪抬手一巴掌呼在姚初脑门上，“你是说沈志躲躲藏藏了三天，带着一罐子污水来这儿排放？”

颜月，“………”她常常因为跟不上队员们的脑回路显得格格不入。

姚初，“我只是打个比喻。”

江雪嫌弃地翻了个白眼，“你语文没及格吧，这算什么比喻？”

颜月，“取点样品带回去化验一下不就知道了。”

星澜一脸单纯，听不懂但是他有在认真听，颜月的手机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哪位？”

听筒里传来一个清爽的女声，“是颜月队长吗？我是许如惠，滨海制药集团研发部部长的秘书，我们三天前才见过。”

颜月差点忘了着茬儿了，“许秘书，你打电话给我是不是已经查清楚是谁冒充你们部长的事了？”

许如惠，“是，还不止如此，我有更重要的事要给你说，如果方便的话请您今晚八点来邂逅咖啡屋一趟。”

许如惠的声音很警惕，像是在防着什么人一样，但也听得出她隐忍的紧张，“好。”

姚初，“怎么了？”

颜月感觉事情变得不寻常起来，“许如惠约我今晚邂逅咖啡屋见面，我听她的语气很紧张，总感觉很不安。”

星澜拉起颜月的手，随即紧紧握住，好让她安心一些，颜月拍拍星澜的手背，她心里的不安很是强烈。

颜月早早来到约定的咖啡屋，已经八点半了，许如惠还是没出现。颜月感觉要出事了，拨通许如惠的电话号码，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均是无人接听。颜月给监督局打电话，“姚初，你定位一下许如惠的手机，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她还是没出现，我感觉不妙。”

姚初马上打开电脑，“好。”

邂逅咖啡屋的后面是一条没有监控的小巷子，只有一展昏黄的路灯，虫子围着路灯飞来飞去。许如惠浑身是血，皮包丢在墙根，散落了一地的文件，还有她的手机，手机屏幕不停的亮起，有人打电话给她，她拼尽全力去抓手机。

黑皮鞋踩住她的手，用力碾了碾了，许如惠默默地流着眼泪，平日里梳得整齐的长发沾了血和汗水贴在她的脸上，“死到临头还在挣扎啊。”男人冰冷的声音让她绝望至极。

男人抬起脚，许如惠的手指已经被踩断，“你打算把这些文件带给谁？”男人抓起她的头发强迫她直视自己。

许如惠绝望地笑笑，看着立在一旁恭敬得像一条狗的谢永辉呜咽起来，男人戴着墨镜，那头白发在黑夜里冰冷的像寒霜，“嘴还挺硬，不过没关系，再硬的嘴死了也说不出什么话来。”男人手一挥，旁边的黑衣保镖拿出一把刀，随即许如惠倒在地上抽搐着，血顺着她的颈部流出，一摊鲜红慢慢扩散，像一朵盛开的红玫瑰。

谢永辉恭敬地跪在地上，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男人走到他跟前，鞋尖刚好碰到他的额头，“你做得很好，发现叛徒要及时报告，可见你对我的忠心。”男人摸着谢永辉的头，像在摸一条听话的狗，“好好做，我不会亏待你的。”

“主人，有人过来了。”黑衣保镖喊道。

男人从容地勾了勾嘴角，“走吧，记得把资料带走。”

黑衣保镖把散落在地上的文件全部收好带走，谢永辉也跟着男人上了车。颜月嗅到了血腥味了，她跑进巷子，身后一辆黑色的商务车缓缓驶离。车上的男人望着那个没入黑巷的身影良久，随即自嘲地扬了扬嘴角。

昏黄的路灯下，许如惠倒在血泊中，她已经断气了，身上有很多被殴打的伤，颜月捡起她已经被踩碎屏的手机，感觉无比的寒冷，只隔了一条巷子，许如惠就在她赶到不久前被杀了。地上有个黑色的公文包，可想而知里面肯定装了东西。

人族的警察很快赶到了，对颜月进行了简短的问话，许如惠是人类，所以这事现在不归他们妖族管了。

颜月回到监督局的时候已经十点了，姚初沏了一杯咖啡放在颜月跟前，“我们已经尽力了，可是还是——”

颜月没有说话，拳头攥地骨节发白，“她就在离我很近的地方被杀的，被人抹了脖子，犯罪现场处理得很干净，什么都没留下，甚至连灵力残留都做了处理。那么年轻的一个生命，就这么消失了。”妖族有着漫长的寿命，可人族只有短短数十年，与妖族而言不过短暂的一刹那。

颜月很不甘心，就在她眼皮子地下把人杀了，她竟然浑然不知，这种无力阻止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就像很久很久以前那样，什么也守不住，什么也护不住，压得她快喘不上气来。

颜月感觉好疲惫，回到家的时候星澜趴在桌边睡着了，颜月摸着星澜柔软的头发，才终于感觉好了一些。颜月泡在浴缸里，“为什么不救我们？为什么你没能守护住我们？”颜月沉在浴缸里，耳边不断响起那些声音，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场景里，尸横遍地，处处是令人窒息的死寂，孤寂的王城空无一人，残阳红得像被鲜血浸染。

“月——”颜月仿佛听到了星澜的声音，赶紧从水里起身，带起哗啦啦的水声，“怎么了？”

星澜站在门外，很是担心的拍打着浴室的门，“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颜月拿起浴巾围在身上，“刚回来，不是跟你说不用等我了吗？”

星澜，“月不回来，我睡不着。”

颜月简单擦了擦头发上的水，拉开浴室的门，湿热的水汽夹杂着淡淡的玫瑰香，让人目眩神迷，颜月身上只裹了一条浴巾，雪白的长腿和肩颈都没有丝毫遮掩的暴露在星澜的眼里。星澜红了双颊，眼睛似被水雾浸染多了一层水光。

“怎么了？”颜月慵懒地坐在沙发了，长腿搭在大理石茶几上，她岂会看不出星澜的窘迫，她偏偏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把身体乳拿给我。

星澜乖乖地去取，颜月嘴角勾了勾，胸前的浴巾松了松，星澜回来的时候颜月头靠在沙发上，红唇微张，浴巾似乎松动了不少，“我…我拿来了……”

颜月伸出手，触到星澜的手指着故意蹭了蹭，星澜的身子跟着抖了一下，颜月接过装乳液的瓶子，“后面涂不到，星澜你过来帮我涂。”

星澜愣了一下，瞳孔放大，像是被震惊到了，“怎么？不可以吗？”颜月笑容勾人，哪个男人受得了这般的引诱。

星澜僵硬地接过颜月递过来的瓶子，小心地按压里一些在手心，颜月背过去，把头发撩起，浴巾又松动了一些，星澜的脸更红了，他小心地涂抹着，冰凉的手掌让人感觉很舒服。星澜努力抑制内心的暗涌，可目光还是忍不住去看她。他本就没看上去得那般单纯无邪，颜月又在引诱他，他还要故意装作纯真，当真折磨人。

颜月侧着脸，看他绯红的脸，嘴角地笑意不断扩大，“星澜——”

“嗯。”

颜月使坏地突然回头，浴巾滑落了大半，星澜瞳孔瞬间放大，颜月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怎么了？我很吓人吗？怎么一副吓坏的表情？”

星澜往后缩了缩身子，红着脸低着头，无措的样子让人好想欺负他，颜月哪里让他躲揽住腰给拉过来，“你躲着我做什么？”

星澜完全不敢抬头看她，“月，你——你的衣服——”

颜月低头一看自己的浴巾滑落，漫不经心地往上拉了一下，其实也没多大的变化，“哎呀，我没注意，怎么办？都给你看到了。”

星澜马上扭过头，“我——我没看到——”

颜月掰过他的脸，“说谎可不是好鱼鱼，这个角度你告诉我什么也没看到，是不是当我是傻子？”

星澜紧张地愣了一下，“我…我就看到了…”

颜月把长腿搭在他的大腿上，“忙了一天，腿好酸，给我捏捏。”

星澜动作慢悠悠的，“你这是挠痒呢？用力一点儿。”

星澜加重力道，颜月疼得大叫一声，“让你给我捏腿，不是让你掐我。”

星澜茫然无措，做错事一样开始支支吾吾，“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会——”

颜月凑近捏起他的下巴，“也对，你那里懂这些，我来教教你。”颜月学着他的刚才的样子，力道收紧，红唇贴近他红透了的耳边，“这样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