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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太子生母案(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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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七七从咸阳宫中出来,只觉得胸中憋闷的难受,跟这些人相比,她宁可做个自由自在的通缉犯。咸阳宫离景阳宫只有几步远,被两堵高高的院墙分开,却实实在在好像两层相似的地狱,各自用烈火和寒冰折磨着里面的女人们。被院墙分开的还有其他宫殿,再往前是永宁宫、永安宫、长宁宫、长寿宫。除了东边的六个宫,西边还有六个,苏七七只觉放眼望去是永无止境的深宫牢笼,高墙下住着怎样的人,过着如何的日子,有多少双流泪的双眼。

“朱漆金瓦,呵!真是个好地方啊!”苏七七强忍着厌恶离开玉璧金塑的紫禁城,终于冷笑道。

封百楼听罢苏七七的讲述,他并不意外,冷宫的女人能活着就是最大的幸运,他现在没时间为这个女人伤感,他眼前有亟待他解决的案子。

“你说,那个太监是谁?”

“吴小姐没有明说,她只告诉我了一个地址,柳家乡,万花巷。”

封百楼于是在脑中快速计算:柳家乡离京城三十里,若是快马加鞭,大约午夜前能到。只是夜里不好走路,亦不便打听,弄不好反而耽误时间。若是现下稍微整顿,明日鸡鸣再走,或可在巳时之前到达,但又恐怕夜长梦多......

“你为什么会想到去查吴小姐?”苏七七突然问道。

她突然发问,封百楼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他确实没有任何实际的证据指向了那个方向,但是依靠他多年的办案经验,他就是感到那里或许会有他想要的线索。他眼光闪烁,随便糊弄道:“直觉。”

“哼,直觉?”苏七七突然冷笑道:“只怕并非直觉吧。”

她的眼光锐利毒辣,敏锐的察觉出封百楼的含糊其辞,冷冷道:“吴皇后知道那个监视她的人是谁,她却还是不敢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你知道这件事跟那个人有关,所以带我去咸阳宫,但你也不肯说出那个人的事。不只有你,老周讳莫如深,也是因为那个人。你们不肯说出那个人的原因只有一个——”

苏七七的眼神愈发冷厉,几乎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的眼神:“畏惧。你们都畏惧那个人,畏惧她的权势,畏惧到整个朝廷没有人能去查她,所以才会选中咱们两个,两个不得不被人用自由和尊严来拿捏的倒霉蛋。封百户,我说的可对?”

封百楼的面容似乎糊了一层坚硬的冰霜,冰霜没有化开的意思,他也没有开口辩解。

苏七七嘴角露出一个嘲弄的笑容:“我可不做这不知深浅的蠢人,被人蒙在鼓里,还傻兮兮地东奔西跑,被当作草芥使唤,到最后还要被当作弃子无情的丢掉。我可不敢忘记,你们锦衣卫惯常背信弃义。”

她说完,脸上带着鄙夷,转身快步消失在了北京城的人潮之中。

封百楼眼看着她就这样走掉,他的心中升腾起一种令人尴尬的失望,就好像好不容易化冻的冰河,却迎来了又一场寒天冻地的冰雪。他极力把这种难堪的伤感压下,催促自己回到马场,捡了匹脚力最快的骏马,直奔柳家乡而去。

作为一个初春天气,今天真是热得不像话,等到太阳落山,温度又飞速的降了下去。

舒羽看看药盅,估么还得再熬上半个时辰,索性拿过黄帝内经就着炉火的光看了起来。

“小舒啊?”张敏一边咳,一边锤着微驼的背在院中问道。

“哎!这儿呢!”舒羽连忙起身,出门扶过张敏的胳膊道:“义父,我熬药呢。”

年过半百的张敏两鬓皆白,不仅身子骨大不如前,耳朵也越发背了:“啊?说什么?”

舒羽赶忙又重复一遍,再顺手找来把椅子让他坐下。

“天晚啦,不要总是看书,对眼睛不好。”张敏拾起那本黄帝内经道。

见舒羽点头笑笑,张敏叹了口气,明白舒羽只是随口应着自己,苦笑道:“你这孩子越大越不听话了。”

舒羽莞尔一笑,把那书翻开其中折角的一页道:“义父,你看看,这里记载着胸痛咳嗽的药方呢,上面说你这属于湿热之症,要燥湿化痰、理气和胃。”

张敏接过那本旧书,眯着眼睛看了起来:“是吗?这上面这么说的吗?”

舒羽微笑着点点头,指了指书上几行字:“这儿呢。”

张敏嘴边露出慈爱的笑容道:“啊呦,还真是,我们小舒真了不起,十四岁就能读明白这么难的书了。”

舒羽乖巧地慢慢替张敏锤着背,她倒不觉得自己很聪明,只是希望能多为义父做些什么罢了。但是义父最近显然是在忧虑其他什么事,他最近到京城最大的镖局雇了十七八个武艺高强的大汉来做护院,但是看着这几个院子里来回巡视的大汉,舒羽觉得很害怕,但是义父似乎还嫌不够,找人把院墙又加高了三尺,院门也换了重锁。

义父究竟是在怕什么呢?

“小舒啊,去王阿婆家住几天吧。”张敏突然道。

“不要,义父,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舒羽眉头蹙起,难得露出不快的神情。

张敏却没有回答,只是沉重地叹了口气。

突然,院墙上发出几声啪嗒声,好似是小石子击落在瓦片上的声音。

接着,还未等众人反应,只见几个人影从院墙的另一边像鬼魅一样窜了出来,他们如夜枭一样出现在院墙上,还未等舒羽看清什么,只见院子里几个护院突然就倒下了。

那几个夜枭从墙头飞下,也看不清用了什么武器,还是用了什么妖法,顷刻之间便又杀死了几名仆人。

舒羽吓得魂飞魄散,被义父一把拉住往屋内跑去,趁着院子里剩余的护院和“夜枭”正在纠缠,义父以一个老人近乎奇迹般的反应速度将舒羽拽进了书房,舒羽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直到看见张敏吃力的搬开一个书桌,那下面竟露出了一个小小的方形地窖。

“快,小舒,快进去!”

舒羽的脑子终于开始缓慢地转动起来:那个地窖太小了,根本藏不下两个人。

“不要,义父,小舒要和义父在一块。”舒羽终于恍惚知道义父在怕什么,她嚎啕大哭起来。

“小舒乖,别说话,别出声。”

生死关头,张敏忽然想起自己曾经最勇敢的一天,他把那个孩子带到皇上面前的一天,从那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会为那个决定付出代价,这一天终于来了,他并没有后悔。

张敏把哭哭啼啼的小舒抱进地窖,这是他收养的孩子,他是个不能有后的人,但是他确实喜欢孩子。

“小舒乖,别出声。”他又嘱咐一遍,最后将沉重的书案搬回原处。

他默默地走出书房,看着眼前被屠杀殆尽的仆人们。

“我已经告老还乡,竟还不放过我啊。”他静静地看着眼前的黑衣人们,心中祈祷小舒逃过一劫。

“张总管,那件事是谁指使你的,说出那个人,我们给你留个全尸。”为首的黑衣人冷冷地说道,他的声音很有特点,带有一种女人般的妩媚。

张敏挺了挺微弯的后背,有些恭谨地道:“这人来头不小,烦请指挥使过来说话。”

那黑衣人见身份被戳穿,倒也并不慌张,轻蔑一笑,向张敏走了过来。

突然从张敏的衣袖中竟飞出一枚袖箭,这枚袖箭如此出其不意,饶是锦衣卫指挥使这般武功卓绝人物也难以抵挡,只能尽力侧身躲过要害,用手臂勉力一挡。

“妈的!”指挥使怒不可遏,抽刀便向张敏砍来。

一刀下去,张敏手臂立断。

看着痛不欲生的张敏,这锦衣卫指挥使十分满意,冷笑道:“你不说,我也不让你死,我这有足够的金创药,能让你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四肢一点一点被我斩断!”

张敏捂着手臂,咬牙骂道:“狗万图,无人指使我,你再问也是如此!”

万图的笑意如一只发了疯的野狗:“是么?那我只好去找那个小姑娘了,听说你养了个义女,是不是?”

张敏心如刀割,真恨自己没有早一步将舒羽送走。

万图的刀在张敏仅剩的另一只手腕上慢慢滑动:“还不说吗?听说那个小姑娘长得不错,正好给我手底下的哥们练练手。”

张敏“哇”的一声想要扑上去,却被万图再一次手起刀落,斩下一只手来。

张敏只觉得两臂越来越冷,似乎在无情的带走自己的生命,他觉得自己可能活不到等万图斩下脚来。他的双眼越来越模糊,眼前可憎的那些面孔在慢慢消失。

唉,今天的药还没有喝,是小舒特地为我煎的。。

突然从高墙的另一边,一个高大的身影顺着黑衣人留下的虎爪钩一跃而起,手中长鞭一甩,两个黑衣人一同中招,踉跄两步险些跌倒,胸口一记鞭痕瞬间渗出血来。

“谁?!”万图一声怒喝,丢下奄奄一息的张敏,声音有些尖利地喊道:“楔形作战!”

黑衣人们立刻镇定下来,训练有素的摆出数个三角阵型,将那高大的身影团团围住。

“封百楼?好哇,看来这是攀上高枝了。”万图认出了那个闯进来的人,阴笑道。

那冲进来的人正是封百楼,他从京城一路骑马,疾行而来。老远见到张敏家显眼的高墙,便觉十分有异,可惜张敏千小心万小心,竟还是因为修了太过显眼的高墙而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封百楼在墙外听见院内的争执之声,连忙顺着锦衣卫留下的虎爪钩翻墙进来,可眼看还是晚来一步,张敏只剩一口气,再也救不活了。

封百楼见到万图,心中也是一惊:这锦衣卫指挥使竟然前来亲自灭口,这下子只怕当真有进无退。

封百楼强自镇定,沉声道:“万指挥使亲自前来,莫不是皇后娘娘吩咐么?”

万图脸色一变,眼中骤然闪出异样的光,咬牙道:“不知死活的东西,今日便去送你见阎王吧!”

万图一声令下,锦衣卫挥刀扑上,封百楼手中只有一把短刀,仅有的所谓的“鞭子”也不过是一截套马的缰绳。

只见他侧头躲过斜前方劈来的斩击,用手中长绳使劲一挥,为首的两个锦衣卫被抽中腹部,连连后退,他们身后的人趁其后退立刻发射弩箭,四枚弩箭直奔封百楼面门射去。

封百楼心中冷笑,这楔形作战是锦衣卫常规作战队形,使刀一人探在最前,给后面两个使弩机的人争取更换弩箭的时间,如果前面的人受伤,立刻由左后方人抽刀顶上,受伤的人则退到他的位置接替发射弩机的工作,若是这个人再受伤,则再由右后方的人顶上。

这种作战可以最大限度的提高效率,减少伤亡,但是身在楔形的第一人常常是最容易送命的,所以锦衣卫们只好尽力暗中贿赂长官,争取一个做右后方替补的机会。

不过这楔形作战更适合地形宽阔的前进作战,这种包围战中,弩机反而非常容易误伤,指挥使万图甚少亲自上阵,所以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

封百楼眼见四枚弩箭逼近,低头一个猛虎出山扑向前面一个锦衣卫,那四枚弩箭便贴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两枚刺在封百楼身后的锦衣卫身上。

封百楼摁住前面这个细高的锦衣卫手腕,劈手夺下他手中的绣春刀,接着扛起这家伙,一个回身向剩余几个锦衣卫丢了过去,顿时压倒一片。此刻的封百楼手中有了刀,更如雄狮亮出爪牙,在黑夜中等待着吞噬一切敢接近的妖兽。

余下的锦衣卫纷纷抽出刀来,也顾不上什么楔形作战,乱糟糟,一拥而上。

万图本想哪怕这封百楼武艺高强,这般以一敌十也断然落于下风,这些锦衣卫都是自己挑出来的顶尖高手,怎会奈何不得一个封百楼。

可谁知这封百楼武艺拔群,竟在缠斗中占尽优势,一拳一脚皆如惊涛拍岸,一砍一劈好似奔雷破云,顷刻间便把锦衣卫们放倒大半。

万图越来越不耐烦,他索性一狠心拔出左臂上的弩箭,随意扯了手帕子一系,抽刀加入战团。

万图虽声音高亢尖锐,有些妖邪气,武功却着实不凡,加之手上使得并非寻常绣春刀,乃是身为指挥使特制的雁乐刀,此刀乃天山玄铁所制,坚硬非常、吹毛立断。只见他大喊一声:“看刀!”

一刀便准准削在封百楼的刀背上,封百楼只觉手中劲力一泻,暗道:

“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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