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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效仿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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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无话,直到到了码头,驿站的船早已备好,嘉海送几人上船说了几句祝福的话语以后才坐上马车回宫。

回到宫中时已是深夜,等到了御书房,看见李炀看着信,底下跪着张丞相,便先去行礼后,说了今日陛下所吩咐之事皆以妥当,又讲了迟家女儿把自己赢来的私己和所制的鱼皮斗篷,药之类送给谭尚书,用自己的绵薄之力,解大周之忧。”

李炀皱了许久的眉头才微微展开,这可是他这几日听到的最让人舒心的话了,便让嘉海先下去,看着地上跪趴着的老人,气不打一出来,“国丈可有想起什么,这宣化城贪墨,落云坝贪墨之事,不是国丈的侄儿和门生做的?”

张赟跪在地上,大声哭嚷着,“冤枉啊陛下,老臣不知啊,老臣也是今日才知道的啊,”说着又装模装样的抹了抹眼泪。

李炀冷冷的看了几眼,呵笑一声,“不知,这监军可是国丈力荐的,有勇有谋,勇在勇于杀害大周将士,谋在贪墨赃物?”

“陛下,老臣那侄儿只是一时糊涂,想着老臣这个老骨头生辰了,才把那些东西送给老臣啊,老臣也是冤枉呐,”说着又捶胸顿足的摸了摸胸口,给自己顺气。

“国丈这侄儿可真孝顺啊,那国丈的门生贪墨落云坝之事?”李炀看着各处暗卫调查送来的密信,止不住的发怒。

“陛下,老臣不知啊,老臣也被蒙在鼓里了,只怪顾映尘伪装得太好了,还蒙骗老臣,让老臣举荐他去修筑落云坝,老臣也是一时糊涂啊,”张赟说着越发的伤心,仿佛自己才是这两件事的受害者。

李炀沉默,坐在凳子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哭嚷的张赟用余光偷瞄到李炀在看他以后,又继续哭嚷着,一口一个老臣不知,老臣冤枉。

李炀皮笑肉不笑的戏谑的看着他,“国丈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还是有意包庇,从中获利?”话音刚落,便听见了急促的敲门声,抬头看去,看见满头金钗,羽冠凤坠,华服着身的张扶月焦急的站在半开的门外。

“来人,送皇后回宫,无令不得出,”李炀自然知道有人去跟皇后说了国丈被“请”进宫的事情,又想要哭哭啼啼的说被冤枉了,于是便先发制人,让皇后先走,他知道皇后重面子,也重礼数,断不会在众人面前丢了面。

“陛下!”门外的张扶月干喊了一声,声音满是焦急,却没有在说什么,跟着恭恭敬敬的等着她走的侍卫走了,想到傍晚皓儿着急忙慌的说外公被抓了,表舅也被抓了,工部的顾侍郎也被抓了,现在丞相府里满是禁卫军,等她收拾好,来到御书房以后,想替自家父亲求情,却被送回宫□□了。

“陛下,老臣也想见见皇后娘娘啊,陛下,我……”张赟听见了女儿的声音,想要用女儿来求情,却被李炀一个眼神震慑到了,没在说话。

“朕也不忍心国丈这把身子骨还去天牢,国丈还是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吧,免得到了天牢又受点苦,”李炀绕着张赟走了几步,无形之中给张赟增加了几分压迫,张赟跪伏在地上,额头上有了一层细密的汗水,刑部尚书他是知道的,素来公正无私,不与人交好,这天牢一进去,他可不一定有命活着出来了。

“陛下,就算您把老臣丢进天牢,老臣也不知道吧,不知道文儿和映尘是这种贪赃枉法的人啊,要是老臣知道,老臣又怎会力荐他们呢?”张赟索性坐在了地上,抹着眼泪。

“那么,是朕冤枉国丈了?”李炀反问道,他确实没有确切的证据可以证明张赟暗中指示,但此事跟他一定脱不了干系。

“是老臣的错,老臣愚昧无知,老臣眼拙不识人,才让大周受此难,”说着又开始哭了起来,伴随了干嚎,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国丈说,张奎文把宣化城知府的价值连城的红珊瑚和其他物件都送到了丞相府做生辰礼?”李炀突然话锋一转,提到了那些宝物身上。

张赟虽然摸不着头脑,却只得干干的点头,“是,陛下放心,老臣待会就送到内务司。”

“国丈刚刚却也听到了,迟家女儿可是把自己所有私己都捐给了江州府赈灾了,区区十几岁的小女尚能如此,国丈呢?”既然查不到罪证,那么总得让你这个受益者割肉吧。

“是是是,陛下,老臣定当效仿迟家,捐万金,开府出粮,以解大周之忧,”张赟头如捣蒜的说着,生怕说慢了,喜怒无常的皇帝就变卦了。

“如此甚好,朕希望明日便看到国丈的赈灾银粮,朕还听说不仅江州府,兰陵府也遭受水患了呢,丞相府的万金又怎么够呢?”李炀面带笑意的看着一脸不情愿的张赟。

“除此之外,老臣还愿捐五年俸禄,田庄粮食,为陛下排忧解难,”张赟虽不情愿,但也不敢二话,只得在捐钱物。

“那么便有劳国丈了,准备这些东西也需要些时日,国丈便快去准备吧,朕会派内务司的人去协助国丈了,国丈便请回吧,”说完便让张赟走了,若不是迟鸢的举动让他想到可以让这些平日里奢靡无度的官员来填补赈灾的空缺,也可以让原本不富裕的国库缓一段时间。

“嘉海,朕写一段嘉奖,送去卫国公府,务必阵仗大些,”说完便拿出了金黄色的谕旨文书,在上面写了起来,“奉天承运皇帝,欶曰,今卫国将军迟靖泉“禔躬淳厚,垂训端严”其女迟鸢“贵而能俭,济弱扶倾,博施济众,”乃贵女之垂范,特着江陵封地,为县主,封号怀仁,制朝服,食俸禄,钦此。

嘉海站在一旁,看见谕旨上的文字触目惊心,这是多大的恩赐啊,从前朝到如今,非皇家女子,能封为县主的能有几人,更何况是富饶的江陵,对迟家来说可是天大的恩赐了,迟小姐小小年纪便已是县主,迟家二位公子更是朝中缺一不可的武将重臣,而其母更是一品诰命夫人,这迟家,前途无量。

嘉海将谕旨放进金龙雕花的木盒里,着手便去了寻了礼部的人,让他们着手准备朝服后,礼部的人听闻封了县主,又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冠帽,只得寻了内务司前朝翻新的白蝶贝红玉髓累金云纱冠,又准备好仪仗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敲锣打鼓的出了皇城,临近端午,宵禁也没那么严苛了,街上仍是灯火通明,不少行人正在走着,突然见到皇家仪仗,便都好奇的跟着。

随行的士兵也没有阻拦,得令说阵仗大些,举着封牌的礼兵,听着嘉海的命令从长安西坊夜市一路绕行,走到了安周街,此时的队伍越来越长,人群中议论纷纷,这么大的阵仗究竟是要封谁。

要在仪仗出行前,嘉海便派了身边的一个小宫侍去迟府说,今日有天大的好事,让迟府众人有品阶的穿上官服或者朝服,明灯,需得众人站在大门前,听到此话的众人虽是不解,但好在想着是嘉海公公说的话,便也认认真真的穿上官服,戴上纱帽,迟夫人戴上那几斤重的朝冠时是一脸苦相的,是荣耀也是沉重,迟鸢也是在母亲的指点下,穿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原本平日里只用穿内衬外衫,今日里为了正式些,小衣中衣,衬裙衬纱,领缘,头发也被梳成了发髻,金钗步摇,单簪,小冠,无一例外,显得整个人珠光宝气,明玉璀璨。

迟府一行人穿戴整齐的站在正厅里,正厅里早已经摆上了香案,在听见许管家说仪仗队已经走到安周街了,快到了,过了一会儿就看见一行仪仗队举着封字样的礼牌走进迟府,站在迟靖泉身后的迟鸢小声的和穿着官服的迟昱说话,“大哥,这是要封谁啊?”迟昱嘘的一声,摇摇头说自己也不知道,让迟鸢安静些。

迟鸢点点头,直到仪仗走了过来,停在了正厅,迟府众人迎了过来,嘉海站稳后,旁边的小侍拿出了盒子,嘉海从盒里取出明晃晃的圣旨后,迟府众人在迟靖泉的带领下都正襟双腿下跪,上身挺直,等听到嘉海念到迟鸢后,众人先是震惊不已,又随后欣喜,迟鸢上前接过圣旨后,众人又随她高喊,“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喊过以后礼部的人便送上了象征着皇权礼制的朝冠后,并略带歉意的说,“朝服和印章得该日请来,今日太过仓促,还望怀仁县主见谅。”

迟鸢在震惊中点点头,说道:“有劳礼部了,”嘉海念完旨看见礼部的人将东西递给迟鸢以后,才上来道喜,“恭喜恭喜,如今迟将军一家,如今可不可比拟了,恭喜怀仁县主,过几日钦天监择选黄辰吉日后,怀仁县主可要去江陵受封了,只不过县主府可能还需一年半载方可入住。”

迟鸢再声道谢,待接旨的香案撤去后,正厅里只剩下了迟家一家有品阶的人以及嘉海,其余仪仗队的人都被带去了膳厅,早已备了糕点茶水。

迟靖泉将嘉海迎去上座,待众人落座后迟靖泉满是不解的问,“公公,今日之封?本将有疑,还望公公赐教。”

嘉海哈哈大笑了起来,“迟将军啊,这怀仁县主受封,完全是县主自己乐善好施,心怀万民,而洒家只不过是向陛下禀明而已,”嘉海向四处张望,突然压低了声音说,“将军恐还不知,工部侍郎顾映尘与监军张奎文被抓一事,前者是宣化城赃物贪墨,后者则是落云坝贪墨,洒家也只能言尽于此了。”

屋内众人皆是震惊不已,原来这两件事,竟然都与丞相府有关,那么和受封又有什么关系呢,虽是不解,作为礼数,迟靖泉与嘉海说了许久,在送嘉海及众人离开时,还是包了沉甸甸的谢礼。

众人走后,也是深夜,堵在府外道喜的百姓,或多或少都分到了些碎银和为数不多的糖,许管家也是开心,于是邀请了看热闹的百姓参加过几日的流水席,因为按照大周惯例,受此大赏者应在封地摆流水席三天,但是由于江陵如今蒙难,摆流水席的地点便在了安周街,等江陵水患过后,再去摆流水席,此举也是为了让百姓认识受封的人,得民心,才能固江山。

等府外贺喜的人走后,迟靖泉让其他人下去休息了,留下了迟家六人,迟靖泉还没说话,但沉重的脸色却不见得开心,江妤摸着迟鸢的手,脸上也没有喜色。

“我儿对此事怎么看?”迟靖泉看向四个儿女,手掌摩挲着椅扶。

迟昱看了一眼迟鸢,又看向自家父亲,开口说道,“爹,依儿子看来,陛下此举无疑是将鸢儿推上了风口浪尖,我深知鸢儿这么做,只不过是因为与二皇子殿下自幼交好,可……”话还没说完,脸上也有懊恼之色,后悔让妹妹去送东西了。

迟晋在一旁发呆了一会,接过迟昱的话说道,“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至少小姐以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那些京中贵女也不敢随意诋毁小姐了,”说完还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

迟珩也在宽慰自己父亲,“爹,虽然陛下此举也让迟家站了出来,但是江州府的百姓都有了果腹的食物,也会让更多的达官显贵去捐财捐物的,鸢儿这也是做了善事啊。”

“我儿糊涂,”迟靖泉摇摇头继续说道,“陛下明面是嘉奖迟家,让众多达官显贵效仿我迟家,暗里,迟家却成了众矢之的,今儿晚上,嘉海公公说了,丞相府的张御史和顾侍郎因为贪墨被抓了,陛下又在此时封鸢儿为县主,不仅是为了牵制张家,也是为了让别人牵制迟家,如今迟家皆有官在身,为父一边为儿女成材感到骄傲,另一边也觉得苦恼,树大招风,可谓如此。”

“根深蒂固,又何惧大风,”一旁许久没说话的迟鸢开口,“爹爹既然已经到此地步了,我们在小心提防又有何用,陛下疑心迟家,给迟家树敌,可身居高位,又怎会不惧,毕竟陛下成为帝王之前不也是一个将军吗……”

“住嘴,鸢儿!有些话不能说!”迟靖泉厉声呵斥道,“我迟家忠心耿耿,别无二心,鸢儿有些话埋在心底就好,正因如此,我们才要小心翼翼,伴君如伴虎,你现在也是贵为县主,难免不了会进宫,更要注意言行举止,倘若有些差池,迟府百来口人,可就是一句话的事情,”迟靖泉说完后又觉得对女儿太过严厉,便有些愧疚的看了一眼迟鸢。

迟鸢听完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道:“以后女儿会注意的。”

江妤也出来打圆场到,“好啦,夜深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明日将军你还要带着他们兄妹四人进宫去谢恩呢,就让他们早些回去休息吧。”

迟靖泉也点点头,让大家下去休息,江妤挽着他回屋了,知道迟靖泉此时正想着事情,便也没有开口,两人的背影在烛火下显得静谧而温馨。

回到玉樆院的迟鸢正消化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半掩着的门里传来了红玉和白玉嘻嘻哈哈的声音,两人开心的讨论着自家小姐成为了县主,迟鸢没听见墨玉的声音,便知道了她一定在收拾床铺了,推门进去后,两人高兴的迎了过来。

“小姐,热水都备好了,现在宽衣沐浴吧,”红玉一边帮迟鸢拆着头上的发饰,一边说着。

迟鸢点点头,说道,“明日我要进宫去谢恩,白玉便替我准备一套得体华贵些的衣衫和头饰吧,”“朝服还未制好,也不能太过朴素,颜色也不要太过出挑,”迟鸢想了想,又补充道。

白玉喏了一声,便去衣橱寻了起来,一边找一边回道,“小姐也没有颜色出挑的衣服呀,尽是素色衣裙,”没听见迟鸢回答的她回头看了看,看见迟鸢正发着呆,便心想小姐这是高兴坏了吧。

仔细找了一番,觉得都不太妥当,看到衣橱下一个盒子,便打开来看见了一套湖绿色的衣衫,拿出来抖开看见上面织得细密繁复的银云月纹,衣服样式也是时兴的羽袖衣样,后面的纹银披坠更显得庄重华丽,“小姐,这套衣裙怎么从未见过呀?”白玉便拿着衣裙走到了迟鸢旁边。

迟鸢看了一眼,仔细想着,“这套衣裙是爹爹托宫中绣师制的,本来是想及笄礼的时候穿的,明日穿也合适,便这套吧。”

白玉便把衣衫仔细挂了起来,还燃了熏香仔细的熏了熏,又担心小姐今日睡不着,又点了安神的熏香,关好门窗后便吹灭了灯,走了出去。

这边迟家安静了下来,那边丞相府闹翻了天,本来满怀怨气的从内库把各种奇珍异宝搬出来就已经很心痛了,在听说那边迟家小女儿被封了县主,更是怒火滔天,地上跪了一片奴仆,张赟更是把怒气撒到了自己孙女张翩然身上,恨同年出生的孙女为何没有这样的心智,张翩然瘦弱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更是怨毒的想,为什么自己没有那般的父亲,征战沙场的将军,声名显赫,如今被封县主的可就是自己了,自己却只有个徒有虚名的参知政事的爹。

张赟生气的说着张翩然整日就知道学习女红,女德,就连其他迟鸢所学的兵法也不看,更别说排兵布阵,刀剑了。

张翩然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精致的小脸上,眼睛里满是恨意,若不是因为她早产几月,怎么会跟迟鸢同年出生,不足月的她自小体弱又怎么能拿刀舞剑,又没有能像她一样有去宫学上学的机会,又怎会学习那些。

骂累了的张赟走了回去,张翩然被侍女扶了起来,其他下人搬着东西,张翩然看着那个苍老的背影心里是无底的恨意,自小被重男轻女,爷爷甚至都不看自己一眼,父亲妻妾众多,儿女众多,一个个被惯得无法无天,自己多努力又如何,以后也会是他仕途稳固的棋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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