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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月是故乡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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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一脸严肃的大哥,迟鸢顿感不妙,又苦于自己不能跑,便想方设法的准备溜走的时候,被迟昱一个眼神钉在了原地,“大哥,我们要不去二哥的玉蘅院看看,有没有什么缺的地方,给添添,”说完又一脸陪笑的看着迟昱,生怕又罚她誊写课业,自从大哥回来这几日,没少督促她,要不是她现在受着伤,肯定得抓去校练场。

御书房

当听到嘉海说迟珩回来时,李炀楞了一下,“看来述儿是已经到江陵了,”便连忙让他进来,迟珩进来行礼得到李炀的示意后,便开始叙述了这一个月以来自己在江州府做的事情以及水患的发现。

当说道落云坝附近的山崩和水患是相关联的时候,看见了李炀浏览李述写的信的手顿了一下,又点头示意他继续说,直到听到说落云坝并未按照水部的构造图修筑,而是偷工减料,敷衍了事时,李炀将信纸猛的拍在了桌上,怒斥道:“大胆,居然有人在此事上贪墨,导致数万百姓生存举步维艰。”

迟珩看到李炀生气后,便急忙单膝跪在了地上,“还望陛下息怒,如今江州府事宜兹事体大,臣等不敢轻举妄动,还请陛下早日定夺此事,二皇子殿下还在江陵县等陛下的旨意呢。”

李炀沉默了许久,让迟珩先回去吧,自己会想办法派人处理好这件事的,必要的时候还是要派他去协助处理落云坝的水患问题,等迟珩走后,李炀便派了嘉海公公去叫了水部尚书以及负责落云坝起草图的相关人员。

坐高堂,不闻人声,处世井,念人声鼎沸。

“谭晴山,落云坝,你可知罪?”李炀坐在金澄明耀的龙椅上,看着跪在地上的一群人,视线落在了为首的一个低头俯首的两鬓斑白却仍然健硕老人身上。

“陛下,冤枉呐,落云坝之事老臣只是与水部各司商议,最后批文的呀,其他的属下一概不知啊,”谭晴山跪在地上也是有苦难言啊,落云坝将要决堤的消息也早早从江州府传到了长安,更有甚,江陵附近州县的难民都跑了出来,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会不知道。

“冤枉吗?落云坝起草图出自谁之手,如何修筑,用何物修筑?”李炀看着地上一群人也在细细打量,他知道落云坝的事情与谭晴山并无多大关系,所有修筑的银钱也未经过他手,他只不过是看能否具有修筑落云坝的条件与好处罢了。

“回陛下,落云坝起草图与工图,文书均出自臣之手,”俯首低头的人群中一个不卑不亢的声音传了出来,李炀望了过去,好像是前年的状元苏溧青,家父是前朝水部尚书苏洵,参与修筑前期苏洵离世,苏溧青告假,他也没有贪墨的可能。

李炀点了点头,负手而立,背对着地上的人,除了谭晴山和苏溧青,其他几人跪在地上抖如萝筛,又时不时的悄悄抬头看陛下有没有在看他们。

李炀当然注意到了其他几人的动作,“来人,除了谭尚书和苏侍郎,其他人全部押入天牢,派禁卫军去把守,”在一片哀嚎里,几人被拖入了天牢,原本这种贪墨的事情交给地牢的刑部就好了,但是李炀还是担心牵扯过大,又怕这几人被灭口,便押入了天牢。

“嘉海,不要让别人知道天牢里关了这几人,传朕口谕,天牢里的几人由刑部侍郎仇湖新负责审讯,”李炀吩咐完以后,让谭尚书和苏侍郎站了起来,把李述写的书信和迟珩附上的他去落云坝附近的草图给了二人。

“陛下,这图和臣所画有别,臣自家父起草落云坝以来,画图起草这三年来每月水涨之时都在落云坝附近的村落居住,所选通水渠与出水口,均思量许久,这草图虽潦草,却依旧看出与臣所画有别,臣今日还带了览图过来,请陛下过目,”苏溧青说完便将揣在怀里的草图双手呈给了李炀,图纸虽泛黄墨迹也晕开了,但线路图依旧很清晰明了。

谭晴山也在一旁,虽然时间过了许久,但大致线路依旧记得,从未有过直道,可这图上的通水渠,几乎都为直道,面色也沉了下来。

李炀看着图纸默不作声,两人在一旁看着迟珩画的图纸也面色凝重。

白芜殿

冬儿气喘吁吁的跑进白芜殿,看见自家公主在绣架前绣着手帕,便着急的说:“殿下,今日我听御书房的文直说迟家二公子回来了,想来二皇子殿下已经到了江陵了。”

李白栀停下了绣花的手,看向冬儿说,“真的吗,冬儿,阿珩哥哥回来了?”

冬儿认真的点了点头,我是去司膳司遇见的文直,他路过哪儿,刚刚送迟二公子出了御书房,便去了司膳司,现在二公子应该出了皇宫了吧。”

听完冬儿说话,李白栀便提着裙摆快步走了出去,阿珩哥哥回来是先进宫来复命的,从神武门哪儿出去,闻济道,还要取马,现在说不定还没有出宫,说着便跑了起来,也不管路上的宫人是不是在行礼,头上的珠钗掉了也没有顾得上去捡,跟在后面的冬儿不停的捡着珠钗,累得气喘吁吁。

等到了宫门,却没有看见迟珩,便上去问侍卫,侍卫说迟中郎将刚刚已经出宫了,宫门才关上没多久,没有出宫牌的李白栀只好登上城门,扶在城墙上,看见远处骑在马上的那个瘦削的身影,眼里满是期盼,希望马上的人可以回头,直到走远了,也没有等到马上的人回头,失落的李白栀站了一会儿,等冬儿上来以后,主仆二人慢慢的走了回去,高大的城墙下,二人的身影越来越小。

迟府

迟珩还没到门口,便看见了站在门口张望的几人,迟府附近的百姓也大着胆子去问许管家今天可是有什么喜事,怎么大家都站在门口,许管家也笑吟吟的跟好奇的百姓说今儿个是他们家二公子回来的日子,大家都在等他呢,百姓也笑嘻嘻的说着,这可是欢喜的日子啊,往年迟府的端午都冷冷清清的,今年可就热闹起来了。

等迟珩走近以后,大家都笑着从台阶上跑了下来,侍卫连忙走近牵走了马,众人都叽叽喳喳的跟迟珩打着招呼,红了眼眶的江妤挽在迟珩旁边,迟昱在一旁说着妹妹因为贪玩受了家法,现在不能走太久,在屋里待着呢,迟珩无奈的笑着,迟靖泉则是从迟珩下马以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黑了些,便在插不上话了。

众人喜笑着进了屋,迟鸢也在红玉的搀扶下走到了前厅,看见自家二哥开心心的蹦了过来,又扯到伤口龇牙咧嘴的,江妤看见几个儿女也是开心的由着他们,许管家进门后就忙着去准备家宴了,大公子爱吃的醋鱼,二公子爱吃的烧鸭,三公子爱吃的羊肉,小姐爱吃的肘子,府内又忙了起来。

从皇宫出来的苏溧青在将谭晴山扶上马车后,自己便坐了自家的马车回府去了,陛下说给他们一个时辰的时间去收拾行李,届时会有人带他们去江陵。

迟府

饭桌上迟鸢叽叽喳喳的问着迟珩关于江陵所行,听到百姓因为洪水山崩导致流离失所时,大家开心的心情都有点萎靡,迟靖泉看到淡笑的众人便招呼着大家吃饭,甚至拿出了珍藏许久的佳酿,给小辈们都分了些。

迟鸢小声的凑在兄长耳边问二哥回来时的境况,听到李述去时也不容乐观,他着急赶来,现在也不知怎样,迟鸢愣了愣,又问了关于陛下的看法,听说他出宫时水部尚书等人都去了,苏溧青作为当朝主持多次工建的侍郎,自然有应对方法,便想着陛下可能会让苏溧青去帮李述,便就胡乱喝了几口汤以后,说自己要去房里拿东西,便在江妤嗔怪的眼神和语气里拖着行动缓慢的身子想走快又没办法,便走了出去。

出门时撞到了许管家,许管家端着一海碗热乎乎的羊肉汤差点洒在了迟鸢身上,许管家连忙将碗往里收了收,用略带责备的语气说:“小姐,都快吃饭了,吃完饭再回去也不迟啊,红玉扶着小姐也小心些,别磕着碰着了,”迟鸢二人打着马虎眼的走了回去。

红玉满是不解的问自家小姐着急回去干嘛,待会又惹将军夫人不开心了。

迟鸢扯着后背斯哈斯哈的说:“听二哥说二殿下那边情况不太好,红玉你待会送我到院门后便去胡绣娘处把我请她绣缂丝带的鱼皮斗蓬给我,全部带来。”她上次从南疆商贩的手里买到了数十张鱼皮后,听说这种鱼皮制衣防水性很好,雨天穿在身上可以让身体暖和,而且又数十年不腐,她便付了定金,又买了数十张,商贩前几月才送回来,她便请府里的绣娘做成了披风内里,比蓑衣更轻薄些,若外斗篷坏了换掉就好了,也可以随身带在身边,前几日绣娘说缂丝带已经缝好了,这几日日晾晾便好了,本想送给父兄,想着自己的小库房里还有鱼皮足够做成斗篷,便先把这鱼皮斗篷给二哥吧。

走进院内,她便进了书房,提着笔又不知道写什么,直到红玉抱着斗篷进来,边走边说,“小姐,胡绣娘说小姐这斗篷轻巧,也防水,其他的的鱼皮她请外头的绣楼的师傅制成斗篷,府里没有绣机,然后她也把夫人请她给小姐制的衣服让我带过来了。”

听见红玉的话,迟鸢才回过神来,示意她把斗篷放好后,便落笔写了几个字,红玉凑过来看见自家小姐写的字,不禁疑惑,“小姐,我去了那么久,你才写下这些字呀,“雨深,添衣,多食,鸢”就这几个字吗,小姐不在多写?”

迟鸢摇摇头,把信纸折好,放在了信封里,想了会,觉得李述在那边打点会用得着碎银子,铜板,便把自己的红木小盒子拿了出来,把里面的银瓜子和碎银子都装在了自己绣着梨花的荷包里,把信封和荷包放在了一个锦缎布袋里,又把药箱里现成的金创药全部一股脑的放了进去,要不是袋子拧起来沉了些,怕那些丸药都得被她放进去。

“好啦,小姐,待会苏侍郎可就不给我们带东西了,”红玉把鱼皮斗篷用步包起来,做成一个包袱,看着鼓鼓囊囊的布袋,迟疑的说着。

迟鸢这才住了手,红玉自告奋勇的说她替小姐去拜托苏侍郎就好了,却被迟鸢阻止了,“苏侍郎不认识你,我又没有信物可以让他相信,我呀,还得亲自去一趟,”说着便和红玉一起走了出去,看见张医师被搀扶着去膳厅吃饭,她又想起来了什么,去到了张医师院里,跟小药童说了原委后,小药童把所有的可用的药都抱来了,还贴心的放在了张医师的医箱里,“小姐,师傅的药我都放在这个药箱里了,伤寒药,金创药,药包和药粉,药丸都在里面,有些重,小姐可小心些。”说完看了看红玉,看见红玉也是抱着许多东西便直接递给了迟鸢,迟鸢接过后道了声谢便走了出去。

两人走到前院,迟鸢便偷偷溜回膳厅,迟鸢背对着爹娘给自家大哥打手势,说自己一会回来,让他给自己打掩护,迟昱不满的看了几眼迟鸢,却又无可奈何的点点头。

得到大哥同意的迟鸢便又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想要行礼的奴仆也被她拉住,生怕不注意就被自家爹娘发现了,走到大门口时,看见马车就停在了门外,便在红玉的搀扶下上了马车,马车一路疾驰停在了苏府,却没想,苏府门前已经停了一辆挂有龙纹璎珞的马车,便知道这是奉命前往江陵的马车了。

马车还未停稳,背着包袱出来,抱着一大箱书页的苏溧青便看到了麒麟璎珞,帷幔上有迟字样的卫国公府的马车,便停了下来,站在马车前的嘉海也跟着苏溧青的目光看了过去。

一只晧腕如雪的细手挑开了帷幔,如墨长发挽成简单的小髻,素簪禁步跟随女子的动作轻轻摇晃,虽是未施粉黛的脸,明眸皓齿,却见倾城之色,素纱裙摆处朵朵淡黄梨花,越发衬得女子熠熠生辉。

“臣女迟鸢见过谭大人,沈公公,苏大人,”迟鸢下车后连忙行礼,却未曾想谭尚书也去,便心下一喜,几人看着迟鸢也是疑惑为何会突然造访,便连忙让她不用多礼。

“迟小姐来的可是不凑巧,这苏侍郎刚要出门,”谭晴山以为迟鸢是来找苏溧青有事,便打趣的说着。

“回大人,臣女有事相求,不知大人可允?”迟鸢却转头对着他说话,让谭晴山有点发蒙,便说道,“迟小姐但说无妨,若是有我谭晴山用武之地,定会答应迟小姐。”

“臣女听闻江州水患,大人要前去帮忙,作为大周子民,臣女一个人又势单力薄,也只能略尽绵薄之力,拿出新制的鱼皮斗篷,让几位大人可轻装上阵,解江州百姓之难,另外还请大人将这个布袋交予二皇子殿下,”迟鸢说完便示意红玉将鱼皮斗篷抱了过来,谭晴山接过斗篷用手摸了摸,这斗篷不但轻巧,听闻鱼衣不腐,用鱼油浸过的更是防水,便开心的点点头。

“迟小姐不愧是将门虎女,虎父无犬子,有迟小姐这份心,何愁江州水患不除,老夫便在此谢过迟小姐一片苦心了,定不负迟小姐所托,”谭晴山也在感叹,这鱼皮可不易得,只有南疆南海之地才有,以前从未见过也只是听说,千金难得的东西,迟家女儿愿意拿出来也是慷慨。

迟鸢也是连忙行礼,谭尚书这般年纪的行礼她可是万万承受不起的,又从马车里拿出了从府里拿的药箱,递给苏溧青以后,又细细嘱托了药都是分好的,以防万一,谭晴山看见天色不早了,怕赶不上船,便向嘉海告辞以后便要走了,迟鸢行礼以后,看见几人都上了马车以后才回去。

回去的路上迟鸢一路忐忑,本以为会挨一顿骂,却没想父亲沉默一会后,开口说道,“女儿长大了,知道会为国排忧解难了,大难之下,能出一份力也是有用的,吃完饭以后许管家看看府里有没有富余的衣物和粮食,给江州府送些去吧,”一家人又其乐融融的吃饭了。

张医师在饭桌上自然是知道了自己的药全部被小姐洗劫一空了,却只是高兴,还问厨房要了只烧鸡,给小药童带去。

马车上

谭晴山看着放在一旁的鱼皮斗篷,和打开的药箱里发现的两锭金元宝和潦草一张小信,写着“微薄之力,”感叹着:“迟家儿女真是真性情,这小女看着年纪也不大,却把自己所能拿出来的都拿出来了,她一个小女能存多少钱,怕是把自己的私己都拿出来了。”

另一旁的嘉海也点点头,“是啊,迟将军素来不宠惯儿女,这怕是存了好久的私己,喔!我想起来了,前年行苑围猎,迟小姐从一贯皇子中脱颖而出,得了头奖,奖了一匹西域猎弓和几锭皇家历年特制金元宝,这怕不就是那个金元宝,”说着便拿起来看了看,看见金元宝后面的戳印以后便了然于心了。

“迟小姐拿出来的怕是全部了,”沈嘉海继续说着,看见谭晴山疑惑的眼光,便继续说着,“谭尚书有所不知,这迟府啊,庄子不多,但却年年冬日都要救济各庄子的贫苦百姓,这也要花钱啊。”

谭晴山听后更是敬佩不已,小小女儿不仅能武更有博爱万民之心,便更加对迟家好奇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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