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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炸毁大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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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鸢低着头,靠在枕头上,手指在贵妃榻上划着圈,“二哥,我梦到我差点就死了,还好是你救了我。”

李述端来了一碗汤,放在了旁边的小桌上,“是吗,能救下你就足够了,梦都是反的,等汤凉了些再喝,对了小梨,你说得那个以工换食的法子很好哦,好多人都去了呢,也让那些夜以继日的衙役轻松了不少。”

迟鸢开心的点点头,感觉肚子有些饿了,用手摸了摸汤碗,觉得不太烫,便端起来几口就把汤喝完了。

“饿了吧,我让墨玉给你煮了粥,百姓们包了粽子,送了些过来,我又让墨玉把陆之正送的粽子热了几个,待会便可以吃了,”李述温柔的说道,迟鸢点点头,觉得头还是晕晕的,便让李述先去忙,自己还要在闭目养神一会。

李述闻言便走了出去,出去时还给迟鸢关上了半扇窗,迟鸢闭着眼睛,一会又睡着了。

长安

宴席接近的尾声,李炀在台上说着客套话,底下百官呼应,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各异,却又如出一辙的戴着面具一般。

夜幕深深,众人看见那抹明黄身影离开了以后,便也各自携着家眷离开了这座富丽堂皇的宫殿,齐济川看着相携而去的人们沿着明亮的宫道离开了皇城,而自己只能匿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地方,脸上仍是云淡风轻。

江州府

迟鸢睡饱了醒来以后,看见各处都点了灯笼,墨玉在院子里晾着衣衫,墨玉看见自家小姐醒了便赶忙擦了擦手跑了过来,“饿不饿呀,小姐,要不要吃点东西?还是待会和殿下他们一起吃?”

迟鸢点点头,“我吃个粽子吧,待会陪殿下他们一起吃饭。”

墨玉闻言便剥了一个粽子放在了碗里,迟鸢用匙快速吃完了以后便让墨玉自己忙着,她去找李述了。

迟鸢提着裙摆走得飞快,头上的步摇也一晃一晃的,问了道童,说李述他们在掌教院里,她便赶忙过去了。

敲门进去,看见几人都坐在一起一言不发的看着茶炉,茶都快沸了出来,迟鸢便走了过去,提起茶壶,往每个人杯里倒了茶水,“大家怎么啦?”

掌教谢过迟鸢的茶以后,便说道,“县主这一去果真还是伤着了,因为落云坝已经快支撑不住了,上游的河流决堤了,河水都汇流在了落云坝。”

迟鸢放下茶壶,“若炸毁大坝,江陵城以及兰陵府保得住吗?”

众人抬头震惊的看着她,都摇摇头,“落云坝聚五河,若炸毁了,后果不堪设想,到时候连道观也保不住,更别说百姓众多的江州府和兰陵府,两府一半的城池都保不住。”

听到苏溧青的回来,迟鸢也愣住了,拿过了大周南方人口图,看了一会,“漳河、青弋江和水阳江汇合,最先受灾的并非是江州府,而是九江府,为何不同时进行,九江府设蓄洪区,江州府炸毁大坝,不但可以保住江州府,也可以保住九江府,兰陵府。”

迟鸢说完便把图纸递给了几人,谭晴山看了一会便点点头递给了其他三人,“县主不愧是王承书先生的弟子,行事如此大胆,老朽佩服。”

迟鸢摇摇头,“谭尚书谬赞,恩师教导有方,”迟鸢没想到有人会知道她的老师,她的老师王承书是前朝史官,一个特立独行又令人折服的女子,当今天子被高风亮节的先生所折服,便在改朝换代的时候留下了她,并承诺可以让她做新朝宰相,却被先生数次拒之门外,最后便放弃了。

迟靖泉却觉得这位先生非同一般,在迟鸢还在她母亲肚子里的时候,便笃定会是一个女儿,一定要让她做王承书先生的弟子,据他所说,他拜访了一百多次才被迎进门里,于是从迟鸢两岁开始,迟靖泉便把王承书先生请进了府里教导,直到迟鸢去了宫学,王承书先生才离开了迟府,这一别已经三年了,迟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的老师,有人记得她的老师,她自然很是开心。

开心的脸上也有了淡淡的忧愁和思念,直到其他几人的声音打断了她。

“下官觉得,县主的做法虽偏激的一些,但却是可行的,”眼下也没有更好的替代方法,毕竟九江府对比江州和兰陵来说,百姓也不是那么多。

掌教也点头符合,李述沉思了许久才点头说道,“的确,此事还需要上报给陛下,事不宜迟,我便修书一封快马加鞭的送去长安,倘若陛下同意,那么我们便要开始着手准备了。”

众人点点头,迟鸢从一旁拿了纸笔递给了李述,等李述写完,墨迹在火上烘烤了一会便递给了其他人传阅,传回来的时候,李述拿出了自己的印信印在了上面,迟鸢也拿了自己的印信印在上面,苏溧青和谭晴山也都一一印了上去,才郑重其事的封了起来。

等魏晟过来取信的时候,众人在说着观中发生的事情。

迟鸢好奇的问了掌教为何观中如此冷清,好像众多弟子都对端午不是很有热情,掌教笑着看她,“因为端午,在道家看来,重五,是大凶日,诸事不宜,但是观中弟子也会祈福的。”

迟鸢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往年端午,母亲都会带她去放河灯,去护国寺替父兄祈福,李述拿出了下午一个婆姨给他的五彩绳,仔细的栓在了迟鸢的手腕上,质地不算很好,却辫得非常精细,与迟鸢手腕上通透清澈的玉镯也不冲突,反而更衬得迟鸢的手腕更加的白皙。

迟鸢看着李述会心一笑,摇了摇手腕,“想必大家也都饿了,那便用膳吧,”掌教和蔼的说道,便招呼了小道童们可以传菜了。

“都是些山野时蔬,还希望诸位不要嫌弃呢,”掌教说着便给每个人夹了菜。

四人都笑呵呵的吃着饭,迟鸢饿了许久般,大家看着她这小女儿脾气也都笑吟吟的给她添着饭。

吃完了以后,撑得不行的迟鸢便要出去消消食,众人也都不在打扰掌教,谭晴山走在前面,回头对迟鸢郑重的说道,“县主,今日所提之法,虽可行,但难度之大,恐怕陛下不会同意,若是同意了,九江府百姓又该如何。”

迟鸢欢快的步伐迟疑的一下,走得更慢了,李述走在她的旁边说道,“若陛下不同意,那便另寻他法,九江府百姓,自然会选择一个合适的地方做安置区,若他们在洪灾之后还愿意回乡,那官家自然会有赈灾的银钱让他们恢复正常的生活。”

李述说完后,众人都不在说话,难啊,人心又如何揣度,走了一会便快走到了谭晴山他们住的地方,谭晴山便顺势邀请他们二人进去喝茶,被李述说夜饮浓茶难入眠为理由拒绝了。

看见谭苏二人进了院子后,李述便带着迟鸢慢慢走了回去,竹间小道上,打着灯笼的少年把大部分的光都投映在了少女前面的路上,李述察觉到迟鸢有些低落,便开口询问道,“小梨可是忧心刚才所说的法子?”

迟鸢闷闷的应了一声,“二哥会不会觉得小梨是自私自利的人?为了江州府放弃了九江府,牺牲一部分而保全一部分就真的是对的吗?”

李述摇摇头,“二哥从未觉得,依目前看来,弃卒保车才是最好的办法,二哥也曾设想过,从未想到还有九江府,况且若九江府不蓄洪,他们所遭受水患也是必然的,只不过能保住江州府和兰陵府是更好的选择。”

迟鸢这才开心了一点点,“二哥,我想了许久,炸毁了落云坝,还要在修一座大坝,不过要重新选址。”

李述认同的说道,“今日我与谭尚书他们提到过,他们也在考虑,你呀,都不想想自己,脸的伤都还没好,就乱跑,等回了长安,指不定师父要如何责骂我。”

迟鸢偷笑了两声,“才不会呢,我爹可不敢骂你,最多咕囔几句,而且我的脸都快好了,二哥,我给你准备了个礼物!”

李述有些惊讶的看着朦胧烛光下的迟鸢,明媚的笑脸仿佛让周围都亮了起来的少女,也触动了他的心。

迟鸢看着呆滞的李述拉着他就跑到了院里,“二哥,我自己做的孔明灯,从长安带来的呢,”说着便从墨玉手里拿过来了两盏孔明灯,还刚进院子,就大声嚷嚷着让墨玉拿出来,墨玉无奈又宠爱的看着自家小姐。

“走吧,二哥,对了,先写上愿望,一会出去不好写了,阿固,拿笔来,”迟鸢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转身叫着迟固。

迟固拿出来了两支笔,递给了二人,迟鸢怕被发现自己写了什么,就躲在了暗处写了起来,等迟鸢写完,李述便带着她走了出去,到了一个空旷的地方,点燃了里面的烛火。

迟鸢仰头看着两盏缓缓升起的孔明灯,好奇的问李述,“二哥,你写了什么愿望呀。”

李述低头看了她一眼,故作高深的说道,“说出来就不灵了。”

两人仰头看着越来越小的光,听着林中传来的蛙鸣,浓墨般的天空下,两点星光逐渐被吞没了,“回去吧,飞远了,”李述看着头仰得高高的迟鸢,有些忍俊不禁的说着。

迟鸢转过头揉了揉脖颈,“好,二哥,要笑噢,”迟鸢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李述笑着摸了摸迟鸢的脑袋说,“好。”

一高一低挨在一起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最后映在了一起。

二日后

长安

李炀看着从江陵传来的信,脸上的表情有些琢磨不透,迟靖泉也不知道为何李炀要把他叫来,坐在椅子上看着桌案前踱步的李炀觉得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来。

“爱卿觉得,以小博大和弃卒保车是对的吗?”李炀站在窗前背对着迟靖泉问道。

“回陛下,依臣拙见,是对是错,自在人心,以小博大,弃卒保车,并非不可,”虽然不知道陛下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在他看来以最小的损失保全最大的利益,这便是对的。

“哈哈哈哈,不愧是你迟靖泉的女儿,父女两的想法如出一辙,也不愧是朕李炀的部下,”李炀转过身来看着躬身行礼的迟靖泉,把他扶了起来。

“臣不知,陛下此话何意?”迟靖泉有些摸不着头脑,这跟鸢儿怎么又扯上关系了。

李炀顺手把桌上的信递给了迟靖泉,迟靖泉接过来看着信上的办法,大惊失色的跪在了地上,“陛下,鸢儿只不过是胡言乱语,切不可当真啊。”

李炀拿过了信,把迟靖泉扶了起来,“是否是胡言乱语朕知道,鸢儿不过是提出了最可行也是最冒进的方法,眼下江州府局势已经不容我们在拖了,爱卿想必也知道这其中利害,舍九江保江州,兰陵,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朕叫你来就是希望你去安抚九江百姓的民心。”

迟靖泉心里有些无语,但脸上依旧一副郑重的表情,“臣定不辱使命,不负陛下厚望。”

李炀点点头,“那么便有劳爱卿了,朕的意思是,希望爱卿早日出发,为转移百姓早做准备。”

迟靖泉当然明白李炀的意思随即附和道,“臣亦忧心九江百姓,臣今日就出发,陛下珍重。”

说完看见李炀肯定的眼神以后站了起来,拿着李炀早就写好的谕旨走出了宫,回府的一路上他都在盘算着究竟该如何做。

回到迟府跟江妤说明情况后,江妤也希望能带上她,却被迟靖泉拒绝了,“夫人,九江之行,并非易事,为夫怕不能护你周全。”

江妤坚定的看着他,“将军,妾知,可妾并非只是困于宅院的妇人,当初陪着将军从腥风血雨的战场上也活了下来,安抚人心这件事,妾与将军旗鼓相当!”

迟靖泉看着江妤有些无奈,便点点头,“那便有劳夫人了。”

等迟靖泉和江妤收拾好行李,交代好府中一切事务准备出发时,被一个匆忙赶来宫侍叫住了,“奴才才拜见卫国公,卫国公夫人。”

两人有些奇怪的看着这个宫侍,“不知公公所谓何事?”

那宫侍躬身回答道,“奴才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侍,皇后娘娘派奴才来传话,说想请将军等一下大皇子,带大皇子去九江长长见识。”

两人只好回到了府里,坐在大厅等着李皓,殊不知此时宫里闹翻了天。

张皇后跪在地上,脸上虽流着泪却依旧倔强的对着李炀说道,“臣妾知道陛下素来偏爱二皇子,皓儿是臣妾的孩子,陛下不能因为他是臣妾的孩子就对皓儿视而不见啊。”

李炀有些无奈的看着在地上泪流满面的张皇后,“朕从未偏袒,可皓儿从来没有做过一件让朕省心的事情,诋毁手足,满口谎言,又如何让朕委以重任?”

张皇后抹了抹眼泪,仍然倔强的说道,“是,是臣妾一味的宠溺让皓儿变成了今日的模样,可陛下就连一丝一毫的机会都不留给皓儿吗?”

李炀只好说道,“此时迟将军都已经出发了,皓儿去了只会添乱!”

张皇后又跪在地上说道,“臣妾自作主张让迟将军等着皓儿,此时他们并未出发,所以还请陛下让皓儿跟随迟将军去九江。”

李炀有些愠怒的说道,“好啊,皇后,朕低估你了,看来皓儿今日是非去不可了?”

张皇后又跪在地上抓着李炀的衣袖说道,“求陛下给皓儿一次机会吧,皓儿并非一无是处,还请陛下恕罪。”

李炀甩开了张皇后,“张扶月,你是想要造反吗?若是皓儿误了迟将军的事,朕饶不了他,也饶不了你,滚!”李炀此刻怒不可遏的训斥着张皇后,竟敢私传旨意。

张皇后跪了几下以后便说道,“臣妾并无二心,臣妾多谢陛下,皓儿也定不会误事,”说着便快步走了出去。

在拐角处焦急的等着的李皓,看着母亲红肿着眼睛但依旧开心的朝他走来,有些难受,“母后,父皇又责骂你了?”

张皇后摇摇头,摸着李皓的头发说道,“皓儿都收拾好了吧,快出宫去寻迟将军吧,切记一切按照迟将军说的做,万不可惹恼迟将军,”说着又看了看李皓的包袱。

李皓有些不解的看着张皇后,“母亲,他不过一介将军而已,我可是皇子,为何怕他。”

张皇后摇摇头,红肿的眼睛仿佛又要哭出来一般,“迟将军非比寻常,我儿要谨慎小心些,快去吧,春和,你可要好好保护殿下。”

李皓跪在地上拜别了张皇后以后,便转身走了出去,张皇后站在原地看着李皓越走越远,直到嘉海走了过来,“娘娘,请,陛下让娘娘在长宁宫替九江百姓抄写佛经祈福,直到九江府转危为安。”

张皇后福身行礼以后便让侍女拿着笔墨纸砚走回宫了,哭的红肿的脸上也变成了开心。

只望皓儿此行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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