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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蹊“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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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祁家寨。

这里是谢家秘密安置在北方的一支队伍驻居地,已有近二十年之久。由祁风的直系亲属所统领,名在外是做镖行生意,在内实则是一支不逊完备军的实力队伍。

这支军队存在的意义就是,保护谢琛行。

今天大家都聚在了议事大堂,兰姨她们张罗了好酒好菜,因为出门押镖已有两个月之久的现今祁家寨大当家祁旌阳要回来了,二来也是谢琛行来到这边这么久都没有正儿八经的为他接风洗尘,而且又是他和祁兰时隔多年的重逢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一道办了,所以今晚的祁家寨非常热闹。

昏黄的煤油灯下,老少爷们儿在桌上谈笑风生,女人们在帮着倒酒上菜,气氛一片祥和热烈。

唯独谢琛行安静的格格不入,他望着这一桌子的美酒佳肴思绪却早已飘到了九霄云外。

他的脑海中还在回想着白天在茶楼里发生的情景。

他在想那时自己的反应是不是太过激烈了,但是在听到项胜羽被人言说的那样不堪就是感到不快这不是假的。

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项胜羽是什么样的人。即使当时他们分开得并不愉快,但在听到别人对他的诋毁,谢琛行无法坐视不管。

于是一年前那一晚的画面又在脑海里闪现,当时项胜羽的表情、眼神和话语再想起来还是犹如一把刀,无一不在这过去的每一个日夜反复深深地刺痛自己的心。

但是他当时的处境、他们两个的立场、自己身上所背负的东西以及当时必须要弄清楚和要去做的事情,都是促使见天这个局面发生的原因。

想着,谢琛行突然感到有些心悸,只得立刻强行中断思绪。

随后,一个身着深蓝色袄子,腰间系着围裙的看上去已至中年的女人端着一盘菜进入视线。谢琛行立即挤出笑容对着她叫了一声“兰姨”。

她看到谢琛行,脸色当即变了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说:“小行,你是不是不舒服啊,你的脸色看着很不好。”

谢琛行立刻笑着摇头,“没有,兰姨,应该是风吹的。”

祁兰摸着他的手,“怪不得,看你这手凉的,我去给你那件外套吧。”说着就起身要去。

谢琛行拦下她,“兰姨,真的不用,我不冷。”

自从祁兰和谢琛行重逢,祁兰对他几乎事无巨细,无微不至的照顾。有时候恨不得连饭都亲自喂,衣服都给上手帮他穿。

不过也不怪,谢琛行的娘亲走得早,他八岁之前几乎都是由祁兰照顾的。

谢琛行拉着她才没让她去成,于是她把刚才的菜挪到谢琛行面前的位置说:“那你就别只顾着发呆了,面前这几个菜可都是你小时候最爱吃的。”

谢琛行:“只要是您做的我都喜欢吃。”

祁兰顿时开心了,说:“你这孩子,就会说让人爱听的话。”

谢琛行:“兰姨,您也快别忙了,赶紧坐下来吃吧。”

兰姨:“我锅上还有一个汤呢,我再有一趟就好了。”

她刚一转身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人一把拉着了。

“那您也坐下吧,我去。”谢琛行起身两只手一边一下摁住她的肩膀让她坐下。

“这不行,万一再给撒了烫到你。”兰姨说着又要起来。

“不会的,我尽量小心。”谢琛行说着把兰姨身上的围裙给解下来。

祁兰拗不过,只得看着谢琛行走出大堂,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受,确切说是心疼。

祁兰最后一次见他是临出国之际,那时他还是个小孩子。小小的一个独自在国外是什么不可知的情况尚且不知,现如今再见已经长成了一个大人。并且又经历了那么多不好的事情,兜兜转转这些年算下来竟是没几年日子是真正的在自己家有自己的亲人陪伴着度过的。

不一会儿,谢琛行两手端着一砂锅的汤过来。

此时大当家祁旌阳等人也回来已经就座,看到他则点头微笑示意。

然后兰姨看到赶紧从位置上站起来想要去接,被谢琛行喝止住,等他稳稳放下汤,脱下手套,一双手瞬间被兰姨抓了过去,她仔细的边检查边说:“烫着没有?”

谢琛行被兰姨刻满了岁月的手磨砂着心里却是很暖,他反手抓住兰姨的手说:“兰姨~真没有,我们吃饭吧。”

兰姨这才收起担心。

祁旌阳看着,沉默不语。

祁旌阳,与祁家是表亲关系,是祁风和祁兰的堂弟。

半晌,桌上的女人和孩子都逐渐离席。

祁旌阳才慢慢开口对谢琛行说:“这两个月我们按原计划,借押送货物为由暗中补充了足量的火力。余下的,对外宣告不再接收任何新的订单,接下来的时间就可以继续实行你的计划。”

谢琛行见祁兰走远了也收起笑容,正色道:“那接下来就是解决港口和租界那边的问题,这么一年来多辛苦祁寨主和各位兄弟了,琛行在这里借贵寨的酒敬你们一杯。”说着,他倒了一杯酒举起敬祁旌阳等人。

祁旌阳立刻端酒杯,其余人见状也都速速举杯。

须臾,祁旌阳说:“虽说祁家寨不在项家的管理地界,但少爷还是小心为好,毕竟……而且听说项家一年前就已经和马家合作了。”

谢琛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淡然道:“嗯,我知道。”

等众人都散去,谢琛行和祁旌阳留在了大堂里。

“我听手下的人说,你最近常去清风茶楼,是不是有什么想法?”祁旌阳问。

谢琛行点头:“那里每天都汇集着形形色色的人,五行八作、名商达贵。他们无非就是两种:一是喝茶;二是为了寻觅工作。其中那五行八作除有长期固定工作的人之外当然八九不离十是第二种情况。而这第一种情况则包括两类人,一类是爱好和习惯饮茶的人,或者纯粹是为了听小曲图个悠然安逸;第二类就是那些有身份的人,他们谈生意,论合作,做交易。”

接着他又说:“我们此次的目标就在那喝茶的第二类人中。张忠海,他在北方和南方都包揽有很大范围的货运生意包括港口,所以我们要想有足够的兵器,就必须要找到他并且说服他跟我们合作。而且临近季末,料想这位大商人也不会闲着。”

祁旌阳了然:“所以少爷觉得,张忠海也会去清风茶楼。”

谢琛行:“我肯定他一定会去,毕竟那可是北平最好最大的茶楼。”

祁旌阳:“那我们怎么确定张忠海哪天去,又会何时去呢?总不能天天去门口守着等着他来吧,看这样子你也已经有想法了吧?”

谢琛行思忖一下开口说:“类似于这种混合了其他形式的茶楼行业之所以能从古延续至今,除了凭借历史悠久的茶文化还有伴随享受茶品时的曲和趣。曲就不说了,无非就是唱说评弹这四样。而趣,上到达官贵人下到各门各户,这里有来自整个北平城里不尽的大大小小的妙闻趣事。”

祁旌阳听这话的意思,想必他们已经打听到了有用的消息。再看眼前这个年轻人,虽然只有一年但他的成长变化已经不能跟一年前初见到时相提并论,心中带着已有的答案说:“你准备什么时候再去茶楼,我跟你一起。”

谢琛行眼神一直望着外面的某一处,缓缓说:“不必了,明天还让大山小山跟我去就行。”

“那我带人在外面接应,以防万一。”祁旌阳凭多年行事谨慎,不管有无必要总之习惯了提前做好后手的准备,以备不时之需。

“人多了反而会引人耳目,祁寨主放心吧,到时候我会随机应变的。”谢琛行却不以为然。

次日临近晌午,谢琛行就带着大山小山来到了清风茶楼。

他们还像上次一样坐在了二楼包厢的老位置,也如往常一样听着小曲观察着来来往往的形形色色的人。

突然这时。

“咚、咚、咚。”

有人敲响了一侧的挡门。

通过门上雕饰花纹的镂空可以看出不是先前来过的掌柜更不是店伙计。

大山小山互相交换了眼神,下意识检查了一下腰间衣服下的家伙事儿。

谢琛行示意可以放人进来,大山才亮声开口:“请进。”

只见那人绕到正面来,头发梳得油亮。鼻梁挂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鼻下是跟他稍显白净的肤色相比有些突兀的八字胡,但整体样貌还是俊秀。

身着棕色长袍褐色马褂,置于腹前的那只手上惹眼的翠绿扳指,在帘边趋挺有度,简直优雅。

但是尽管如此,谢琛行还是识破了他故意装扮成了这个样子。

他笑容可掬,先是对着谢琛行一揖,随后便说:“听闻这位先生近日一直在寻找在下,正巧今日与人在此地详谈,又得知你们也在这里,于是这就不请自来了。”

谢琛行眉头皱起,且不说眼前这个是谁又因为什么目的找来,只说从始至今他们都没有对外宣称要找人的消息,那这就很奇怪了。但又一想,他们确实这些天隐隐地询问过关于张忠海的事情,想来是那有心人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不过眼前这个以为乔装打扮就可以完美冒充久经商场的生意人,也实在是极为可疑。于是他准备将计就计,试探地问:“你是张忠海?”

“张忠海”仍是保持着微笑,眼神丝毫不闪烁看着谢琛行还颇有礼貌地回答:“正是不才在下。”

大山小山听到后缓缓将手放到了腰间。

谢琛行心道:“果然是。”他有种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这一年来总是莫名觉得背后有一股不知是敌方还是友方的力量在推动着这一切。尤其是半年前再次回到北平,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

每当自己的计划陷入瓶颈或是将要陷入危机之时都会出来推上一把。这一次也一样,并且人都主动找上门来了,且不说这人真假,但这种刻意主动又像是一种试探。谢琛行心中也不是没有猜想,毕竟这像是那个人能够做得出来的事情。

他要么是在猜测自己的行动要么就是纯粹地想帮忙,如果真的是他的话,谢琛行心里却希望这两种都不是。因为这两者不论是哪一种自己的心里都不会好受。

“大山小山,不可以对客人无礼。”谢琛行阻止了他们,并用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说:“张先生,您请坐。”

“此次突然造访,实在是鄙人唐突了。若是在下提前往贵府奉上拜帖,就不会有刚才的情形。”“张忠海”一直保持着君子仪态,看过来的目光极其柔和。

但是被他一直那种眼神看着,谢琛行莫名有些不自在,却仍也是有礼的回着:“我们做法也欠妥,早知张先生这般好相与,就不用费心思探寻您的下落了。”

“张忠海”笑了:“正好,无巧不成书,今日我与先生于此相遇,也是缘分,值得一番交心畅谈。”

“先生所言极是。”

谢琛行心想:“交心就算了,如此刻意的“巧”居心待查,谈确实有必要。”

两人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看似客套的对话,实则却各自都揣着心思。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谢琛行决定不再做无用的周旋,直接挑明了话题:“张先生,您今天能够主动找到我这,想必连我们此行的目的也猜测到了吧。”

“张忠海”端着茶杯的手明显一滞,随后又立刻强装镇定的抿了一口才放下茶杯。

这一反应被谢琛行完整捕捉到了。

遂得出结论:此人心虚。

而后“张忠海”笑着说:“那是自然,今日我既然主动来,就是拿着十分的诚意看待与先生的合作。”

谢琛行心道果然,自己连具体的合作事项都还没提这个人就直接这样应下了。可见他比自己还害怕不能够达成这次合作,索性就将直接进行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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