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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多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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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祁家寨兄弟的护送下,谢琛行平安到达了项府。

有了前一夜的经历,他特别谨慎地察看了四周,确定没有可疑人才迅速地进了门。

他一进去刘管家就看到了他,之后立刻激动地迎过来,“哎呦!琛行少爷,您可回来了!昨晚您去哪儿了呀,少爷带着人在外面整整找了一夜就差没出城去了。这不,早上就回来看了一眼,就又出去了现在都还没回来呢。”

谢琛行心里登时劈过一丝闪电,眉间蹙起来,他怎么把项胜羽这股子劲儿给忘记了。他知道项胜羽一定会找他,但不想他竟找了整整一夜。

“刘叔,我……”他的声音有些哑哑的。“先不管了,您知不知道项胜羽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刘管家的表情仿佛又变得更难看了,“这……我也不知道,唉。”

谢琛行看出了他有事情,便问:“怎么了刘叔?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吗?”

刘管家:“刚刚,家里来了一个客人,我都已经跟他说了少爷不在家,他非说要等到我们少爷回来。现在人就在正厅里坐着呢。”

谢琛行皱眉,“马家的人?”

刘管家点头。

他心里疑问,为什么这些天频繁的来项家,莫不是真的对项家也起了心思。他道:“刘叔你别急,他们愿意等就让他们等着吧。”

说完他打算出门去寻项胜羽。

刘管家还没来得及开口他人就已经跑了出去。

稍顿,刘管家刚要郁闷转身,忽然喜出望外,“少爷!”

而后他的笑容突然又黯淡下去,“刚才琛行少爷回来了,而且平安无事。”

项胜羽本就快步流星,听到他这样说更是来了精神,“真的回来了?”

“不过……”

“什么?”

“他又出去寻你了。”

兴许是不停奔波,项胜羽呼吸、胸膛起伏明显,然这一刻眼睛里的光亮转瞬即逝,他再次皱紧了眉头迅速转身。

“哎,少爷!”刘管家在他后面叫。

项胜羽刚转过来便定住了,他目不转睛地望着门口站着的人。

飞速上前将人拥入怀中,几乎是锁住般紧紧的,生怕一个不留身怀中的人会再消失。

谢琛行即便被他勒得难受也丝毫没有挣扎,只是觉得这一切他理所应当受着。

“这一晚上你去哪了,再找不到你我就要死了。”项胜羽的声音很低很沉。

但每一个字都无比清晰地坠入谢琛行的心底最深处。

谢琛行伸出手臂,揽上他的后背,缓缓说:“我被一个好心人救了,不过奈何他们像疯狗一样穷追不舍,我就一直没能找到机会回来。抱歉啊,害你担心了这么久。”他微微仰头侧过脸,用鼻尖蹭上项胜羽的侧颈。

项胜羽也稍低头,用下颚轻轻地蹭谢琛行的脸。

“以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你。”

瞬间谢琛行的心里就像寒冷的冬天里经受了一场来自盛夏的暴雨,直叫那河水决了堤,刚开始还是几条细小水流逐渐地忽然转为了极迅猛地倾盖,灌满了他的一整颗心。

直到他们两个松开,刘管家才见缝插针:“少爷,马家的人已经在里面等了您有一些时候了。”

“让他去死。”,项胜羽说的很干脆。

刘管家:“……”

谢琛行忍不住笑了笑,“傻鱼,去看看吧,这样才能他们来的目的是什么。”

项胜羽脸上闪过一丝忧色,他已经知道马家的目的是什么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跟谢琛行说。然而目前似乎还有一件比这些都要重要的事情,一方面是进行着的计划一方面又是怎样阻止他们继续盯着谢琛行。

看他像有心事,谢琛行又说:“先去吧,等应付了他们来找我,我正好也有话对你说。”

项胜羽看着他:“好。”

正厅里。

穆河仿佛昨晚今早都无事发生的样子,看到项胜羽回来了,立刻就又摆出一副恭维的姿态道:“呦,项少爷,您外面的事情忙完啦?”

项胜羽知道他话里有话,本来就不屑与这种人交谈现更是连个正眼都不想给。

“我家的椅子看来坐着就是舒服啊,穆总管连自家豪华大酒店都待不住偏偏日日来我府这般勤快,要不干脆直接住下来。”

穆河一笑,道:“项少爷真是说笑了,就算是再舒服的椅子,我也不能赖着不走不是?”

项胜羽心里嘲道:“既然知道还赖着不走。”

这人他是有些自知之明,但不多仍旧压不住脸皮厚。婚事也定下了,成婚即合作达成,他实在是心烦再看到这人,且不说昨晚的事情一部分是出自他的手笔。

“况且,项府再大也住不下那么多人不是?”

项胜羽即定睛,心道果然。他一笑,不屑道:“是啊,反正你们华昌已经有几个人在这儿了,再多你一个也不多。”

穆河还是一脸的笑意:“说的也是,我的那几个人也算,那项少爷打算什么时候把我的人放了啊?反正你留着他们也是徒劳,不仅多了几张吃饭的嘴,还妨碍了你们的雅兴。”

“你什么意思?”项胜羽敛去了表情,眼神里多了一丝冷意。

穆河仍是笑着,一直都是同样的微微扬起的弧度,就仿佛这是一张被刻在了脸上的假面,无论如何都不会发生改变。他说:“项少爷您是个聪明人,我的意思想必也已经被您猜到了。一年前,我们家里突然来了个刺客,他重伤了我家老爷之后潜逃,至今仍未被追查到,而我知道那个人现在就在贵府上。”

项胜羽:“那你们就真的搞错了,我府里还真没有一年前刚来的人,刘管家、王婆婆、包括最晚门口的阿五、阿七他们来都好几个年头了。”

“项少爷,您别跟我耍贫啊,我是说的这个人一年前重伤了我家老爷,但可没说他何时来的项府,也许是五年前呢。”

项胜羽看向他,将态度明确写到脸上:“这样的话,你们有没有想过一年前的事究竟是不是你口中的这个人我应该要比你们更清楚。”

“项少爷,你是真的没明白吗?重要的不是他是不是真的刺客,而是他的确是马家要找的人。”

项胜羽“呵”了一声道:“可笑至极,说实话长这么大第一次确切地见识到什么是真正的无耻之徒。一群强盗不仅明目张胆入室抢劫,明明自己做的是烧杀抢夺的下流勾当却还要反过来充作好人样而给真正的受害者扣上莫须有的罪名。阴险,太阴险了。”

穆河笑而不语,想来是也认同他的话,尽管项胜羽已经是在明着骂他们,他看上去却是不以为然的样子。

项胜羽接着道:“且不说是这种令人厌恶的无耻下流之辈,今天无论换做是谁,要动我的人,都不行。”

“好一个你的人,那这么说你是铁定了心要保着他,就不打算合作了?”穆河看着项胜羽。

“如果你们非动他不可的话,那我跟一个无耻强盗也就没什么好说的。”项胜羽不想兜圈子,现在的情形是无论怎么说都是马家要找他合作,自己绝对还是掌握着一定的主动权的。

就算是没有,他也丝毫不畏惧。

穆河发出一阵笑声,不是嘲笑意味,反而隐约有点像一种是仿佛听到了自家小孩子话般的宠溺的笑。他道:“项少爷果然还是少年心性,不过很是让我欣赏。”

稍顿他又说:“项少爷说马家是强盗之为,话虽是那么说,但你啊还是片面啦。你是以你项胜羽的角度认为他是卑鄙无耻下流,可在马耀才他自己的角度来看不一定这么以为。这世间,从来都没有什么绝对的好人和坏人,任谁没有个‘贪嗔痴慢疑’。当然,马耀才他确实不算是好人。佛说,‘行道守真者善,志与道合者大。’”

“暂不究佛家解说,只要是易明理人便也能知晓,这前半句这是说要守真理不虚妄即为‘善道’后半句则是自我的志向、行为与道相合以证其道即为最大。还有一种人,他也行己道,并且也做到了‘志与道相合’。只不过他的‘道’完全建立于贪欲恶欲甚至为了行此道不惜造杀欲,最后他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最差不过是我佛永远不会收他,再不济下辈子沦为畜生道,但就他的脾性而言下辈子的事儿能碍着他这辈子什么事儿?”

听了他这个言论,项胜羽只觉得大为震撼,而且他也从中得到了一个更为震惊而可怖的信息,便问道:“照你这话的意思,马家跟谢家并没有什么仇和怨,只是马家单方面的嫉妒谢家的名誉、地位和境遇比自己好从而怀恨在心?”说着,他隐约感到胃里有东西往上返,但又因为他早上并没有吃什么东西所以此刻有些灼烧感。

穆河说:“你可以这么理解,谢家世代为官身份显赫,在上海有着举重轻重的地位,在商行也是做的风生水起,这每一点都无不是在重重打击马家。一般人肯定会觉得很震惊,谢家明明什么也没做,可是在马家眼里他越是势头大就越惹得他嫉妒和生气。无解,‘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一片森林只能有一个王,谢家一天不倒马家就会觉得永无出头之日,也许不止有马耀才一个人这么想呢,只不过是只有他去做了这件别人都不敢做的事。”

此刻项胜羽胃里的灼烧感像是加重了,他克制着淡定沉默不语,经此真的是大开眼界。

无妄之灾有时候就像天灾人祸,你永远不知道它们哪一个先到来,又是哪一个来得更猛烈。

另一方面他也庆幸,还好谢琛行听不到这些话。

不然在他得知了自己家就是因为能力强于他人位高权重而被人视作仇敌并且实施了报复,何其倒霉,何其晦气,何其无辜。

“怎么?这就震惊了?实话说吧,其实有时候我也瞧不起马耀才的所作所为。”穆河嘴上的弧度向下撇了撇,而后瞬间又恢复,说:“不过我要是你,我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接着跟马家合作,反正是真心还是假意也只有我自己知道。”

项胜羽这才抬起视线看向他。

截止今日他才真的认真正视这个人,就才发现这个人一张平淡但又带些许儒雅的面容,看似始终恭敬的笑容下面,以及那双平淡似水的眼睛里面,仿佛被深藏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他不由得发出了疑问:“你到底是谁的人?”

穆河:“当然是马家的总管啊,第一天不就跟您说过了吗,而且这次还带着他们给的和亲与合作的任务来的。”

项胜羽审视着他,心道:“他刚才说‘他们’?”

“项少爷您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啊,我刚刚都说这么多了,显然有意帮你。以进一步表示诚意,我可以告诉你马家接下来的计划,一来是想要靠与想家合作在北平有一席之地,二来是他想等待时机成熟顺势拿下你们项家。”穆河是用一种极其平常的语气说的。

“哦?这么说的话,那就理得通了。原来马耀才一开始的目的并不是谢家一家,而是项、谢、祁三家。这样,就没有了当年的‘三姓鼎立’,至此只有他们马姓一家独大。呃,祁家在东面,项家之南、谢家之北。看这样子已经被他拿下了?”项胜羽说着,“呵”地笑出声,“他的胃口可真不小,也不怕被撑死。”

穆河:“所以他才一时半会儿还不敢贸然张口吞呐。”

“所以就想了这么一出缓兵之计,把自己的女儿嫁过来试图迷惑我?”

“是的。”

“可笑无耻至极。”

“那这下项少爷肯相信我是真心要帮你了吧。”

项胜羽:“相信你?我怎么知道你今天把马家的事情告诉我,明天会不会就将我这边的情况也告诉马耀才啊。”

穆河:“呵,就知道没那么容易让你相信。那还有一个,谢家的那个少爷,他对你很重要吧。我有办法让他摆脱马家的追踪且你也可以继续跟马家假意合作。毕竟是他们心怀不轨在先,你不如就将计就计。不然他们只要还在一天,就会觊觎你一天,与其让自己不自在,倒不如直接将坏蛋打倒,让他们再也没有爬起来的可能。”

原先不知道马甲的野心这么大,只是想替谢琛行报仇,现在知道了这些正好新仇旧恨可以一并计算,而且还可以保护谢琛行。项胜羽迟疑了一下,道:“你为什么要帮我?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我刚刚不是都说过了吗,我欣赏你啊。目的,因为我与马耀才也有仇。眼看着这是个很好的机会,我又怎么能错过呢。”

项胜羽沉默不语,看着他的表情思量着他的话,实在是让他很难一时就相信。但如果是属实,那他蛰伏在马家多年就是为了复仇,甚是隐忍,项胜羽敬佩他。

而他刚刚说的假意合作正是项胜羽答应娶马家小姐并且和马家小姐本就已经商量好的策略,这一点穆河不像是在诈合。而且不料目前发生了太多变数,已知的和未知的——谢琛行被发现,如所说马家的真实嘴脸,马家的总管穆河倒戈……

总之,穆河的真心或假意确实有待考察,不过他说了这么多看的出来确实对马家没有一丝真感情,不妨可以试试。待再有变,直接杀了他便是。

于是他问穆河:“关于那件事,你怎么想的?”

穆河嘴角弧度上扬道:“只需要做一场戏。”

“做戏?”

“是的,‘分道扬镳’。”

项胜羽眉间一紧,“你想让我跟他分道扬镳?”

“只是做戏而已,让该看的人看到了,那边自然也会得到消息。表面上你和谢家撇清了关系,消除马家的疑心。私下里,谢少爷还可以安然无恙地继续待在项府里。只要不露面,马家就不会找到他的。”

“马耀才在你身边也安插了眼线?”

“我毕竟不姓马,马耀才又极为多疑,提防我也是必然的。”

眼下事出紧急,项胜羽还没有想到更可行的办法,而且他没想到就连穆河身边都还安排另外的眼线。

他这一次是真的碰上了难题。

项胜羽微微垂眸,沉声道:“让我想想。”

作者有话要说:注:

“行道守真者善,志与道合者大。”出自《佛说四十二章经》(言语引用前后都出自“穆河”之口,据人物语境,人物设定杜撰,纯属瞎扯,如真的有冒犯贵专业人士,在此我先滑跪dbq,文中也说过了“非准佛家解说”,这里再说一下~)

回忆倒计时2……

咳咳……当时太晚忘记注解了…没新增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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