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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祁家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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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琛行跟着祁宇躲到了他们的临时据点,这里很陌生还很偏僻而且从他们的脚程看距离项府并不近。

进院时环顾四周,谢琛行确定自己从来没来过这个地方,估计马家的人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这里来。

祁宇看到他还是警惕十分拘谨的样子,便对他说:“少爷放心,这个地方没有人会注意。”说着自己都还没安稳住就先拿来茶壶给谢琛行倒了一杯水,“刚刚跑了那么久,一定累了,先喝口水歇一歇。”

“麻烦了。”谢琛行两手接过杯子。

祁宇:“不麻烦,少爷你先在这里待着,我去把现在的情况告知给其他的兄弟,好让他们有所防备也谨慎行事。”

谢琛行点头,“嗯。”

罢了,祁宇出了门。

剩下谢琛行一个人在屋子里,不知道为什么,这明明是他第一次见到祁宇,可是当他听到那一声声“少爷”就感到特别亲切。也许是因为许久没有人这样叫过他的缘故,又也许是因为他也姓祁。想到这里,心中不禁又泛起悲伤。

说实话,他到现在都还没接受祁风不在了的消息,更没想到当年的一别竟会是永别。他其实一直都期待着能有一天重新回到南方,那时定会再见到祁风。可现在再也无法见到了,而且自己都还不知道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如果他在收到信时就立即回去是不是就可以见祁风并且就可以改变事情的结局?

等到祁宇回来,他打算要问个清楚。

可是过了好一会儿,祁宇都没回来。倒是听到门外隐约有动静,于是谢琛行起身便要出门看。他刚一打开门,就看到一人像是看到了什么警觉的快速合上了大门。一转身,不是祁宇。

他瞬间警觉,“你是谁?”

“谢少爷,我是祁家寨的,也是负责接应祁宇的人。他现在被我们大当家安排了别的任务,所以换我来接应你。”来人说。

谢琛行看着眼前这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皱了皱眉头,停顿片刻,疑问:“祁家寨?”

少年龇牙笑了笑说:“嗷,我叫祁小山,从小便在祁家寨。我们祁家寨的大当家是祁旌阳,我最崇拜的人,就是他吩咐我来找你的。”说话时,少年脸上全是真挚,尤其是在他提到大当家时难以掩饰的钦佩和些许骄傲。

“祁旌阳?”谢琛行一听这还真是个熟悉的名字。

就是当年中途与谢父项父还有祁风不知何原因分道扬镳而后隐退无踪的祁旌阳,他为什么这个时候出现了,还成了此人口中所说的祁家寨的大当家?

祁小山答:“对呀,我们大当家。”

不管怎么样,既然是负责来接应他祁宇的,那应该也跟祁风有关。或许就是祁风让他们来的呢,毕竟祁旌阳和祁风是表兄弟。眼前这个少年的样子应该不会是骗他,然后具体的也只有先去见一见才能知道。于是谢琛行问他:“那你们大当家现在在哪儿?”

“稍等一下,我刚刚过来看到外面好几队人像是在寻找什么人,估计就是祁宇大叔说的在追你们的人呢。”祁小山说。

谢琛行皱眉,回想今晚真是凶险,看来马家的人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死心。他们到底在害怕什么,只身一个可能还毫无回击之力寄人篱下多年的虽有名但早已无实的少爷?也是,毕竟他们做的并不是一件可以搬得上台面令自己可以正当心安理得的事情。想必一天没有斩草除根,绝了祸患,他们一天都不会放松警惕。

待了半晌。

祁小山略微激动地冲进来说:“走吧走吧,他们暂时走远了,我们抓紧走!”

画面一转,不知走了多久他们来到了一处山林,看脚程好像是已经出了城但实则还在城内。

只不过这里就是一座较为人迹罕至、坐落偏远的小山林,穿过林里走过湖边又持续前行了一段路,才发现不远的下坡处有点点灯光闪烁。

越靠近才发现,那些闪烁的灯光都被这座外型上看去好像古代军营四周的防御用的堡垒围在了一处。除了这里,周围没有任何房屋建筑,只有几里外便开始遍布的杂草丛生,越是往里就会发现这些草越繁盛。

草之深,两人走在里面,站在他们刚看到灯光的位置恐怕都看不到人的身影。

至于为何在这种地方安营扎寨,而且路上祁小山不断提醒谢琛行跟紧他的脚步,想必只有建立这里的人才会知道。

进去后见到好些竹制或茅草木头搭建的房屋,最终祁小山又把他领到了一座小楼前,一排几间房间就只有二楼的正中间的那间亮着灯。

想必里面就是要见的人。

“喏,亮着的那间就是了,你自己上去吧。”祁小山道。

谢琛行:“多谢。”

他上到二楼敲响房门。

“进来吧。”里面的人说。

推开门里面是一位约莫三十五六的中年男子,面容素净,素衣白裳,甚气定神闲地饮着茶仿佛就等着自己来。

“你是祁旌阳?”谢琛行先发问。

祁旌阳:“正是。”

“也是祁风叔叔让你来的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为什么写绝笔信给我?”谢琛行三连问。

祁旌阳仿佛已经料到了他回问这些问题,道:“是他,也不只是他。”

他这回答让谢琛行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祁旌阳不紧不慢道:“确切地说让我找你的有两个人,一个是祁风,另一个是你父亲谢允时。”

“??”谢琛行陷入疑惑。

他接着又道:“我答应过你父亲,到这个地方帮他带兵,可他一直没告诉我带这些兵的用意。直到五年前发生了那一场变故,祁风才找到我,那时我才知道谢允时死了。之后祁风告诉我说这支兵的用途就是以后负责保护好你,这个祁风应该在信里跟你说过了。而祁风……他的确已经死了。”

事实完全摆明,谢琛行的心又一次如受重创。

同时他也听明白了一件事,于是问:“所以,当年你和他们根本就不是什么不欢而散分道扬镳,而是……”

“不错,钱这种身外之物,足够旁身即可。家财万贯?我可不感兴趣。我想要的从来都只是只要能够和在乎的人一起安然度日就好……”说到这一句祁旌阳看着手中的茶杯,仿佛在看一潭虽小但不见底的深泉。

于是他忙拉回思绪转语气又道:“当初要不是为了还人情估计我都不会在那个行列里出现。后来你爹也看出了我并不想做那些事情,于是就换了这件来代还人情。外人只觉得我们做了商人,聚在一起也是因为有利可图,自然他们眼里看到的我们分开就是利益起了冲突。”

祁旌阳遂又缓缓抬头目光定格在空中的某处,像是回忆起了烟云往事,随后他又说:“真实的事实是怎样,只有我们自己清楚,而只要我们自己清楚就足够了。”

算下来,祁旌阳“退出”的时候正是自己差不多出生的年份。如此谢琛行也明白了,原来自己的父亲是早就已经预料到会有今天,所以早早就为自己安排好了后路吗?

可是还有一件事他想不明白,为何他们到现在才找到自己,而祁风又是怎么死的?

谢琛行:“我想知道祁叔叔怎么死的?”

祁旌阳沉默片刻,道:“凶手是马家,就在前不久。”

马家,又是马家。“为什么当时没人来告诉我?”谢琛行慢慢握紧了拳头。

“告诉你又能怎么样呢?你就能快速赶回上海阻止这一切发生?甚至今晚要不是祁宇恐怕连你也小命难保。”

话虽不好听,但祁旌阳说的句句属实,一字一句犹如利刃都准确地扎在谢琛行心上。

是啊,就算知道了凭借自己微薄的力量恐怕是也不能起到什么作用。要不是项家,要不是祁风,自己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

其实这些年来谢琛行从来都无法理解,无法想象甚至觉得恶心。怎么会有人因为一些身外的虚名和身前的利益产生歹念,从而做出那些违背道德泯灭人性的事情。

然而这种事情却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两次。

谢家和马家同为南方的军阀势力,由于谢家上几代都是清军,所以势力比起绿林出身后来居上的马家要更加根深蒂固。没听说过有什么牵扯,后来马家也是后一步从商,生意也是后来做强。在谢琛行儿时的记忆中,他也被带去一些公开的场合时,并没有觉得两家之间有什么不合的表现。

只是今天,他们确确实实是造成自己家破人亡的元凶。

也印证了这种的事情的确是真的存在啊,看似莫名其妙的、极其可笑的而又那么的可怕。明明看上去毫无想干的人或事就是突然发生了牵扯,于外人看来甚至其中的一方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就已经身处局中了。

尽管这一切整个下来再看一点都不像是“突然”,或者说它怎么都更像是早有预谋,一旦发生了就不会轻易结束,到最后也总会产生一个或一群受益者和一个或多个受害者。

而谢家,无疑就是当年那场阴谋的最惨受害者。

那祁风呢?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吗?他们野心之大,是不是下一步还要把手伸向项家?

见谢琛行目光呆滞面色难看一直不说话,祁旌阳道:“难过也没用,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们也已经不在了,可我们还在。”

谢琛行缓缓抬头,心中有所思量。

“只要你一句话,我和这寨中的兄弟们便随你杀到上海,手刃仇人。”祁旌阳看着谢琛行,眼神说不上来的深邃,看似平淡实则又像是在期待着他的回答。

谢琛行与他对视,“我要马耀才死。”他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句话,像是在下最终的通牒,不容改变和质疑。

祁旌阳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嘴角上扬,“好!明天,不,我现在就通知兄弟们天亮就出发,早日到上海,早日要了姓马的狗命。”

听到他说“天亮就走”,谢琛行道:“天亮不行,我还要,先回一趟项家。”

祁旌阳愣住,片刻他说:“可以,不过你要快一些,他们项家最近已经也被马家盯上了,对你来说本就不再是一个长久可留之地。”

“嗯。”

“酉时,你如果没出来我就直接翻进去找你。”

这件事情,他早晚都要面对,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这么急。

谢琛行被带到祁家寨时已经是半夜时分,稍作休整就迎来了天亮。

这半夜,他想了很多回去后要跟项胜羽说的话,大多是在想怎么安抚住他说服让他好好在北平处理家里的事,并且提醒他小心马家。

总之,他不想项胜羽被搅进来。

这注定是场浑水,与项胜羽无关的浑水,所以他绝对不能蹚。

若是项胜羽知道了肯定要怪他不把自己当自己人,怪他什么事先不与他商量,怪他忘记了自己说的“无论什么事一定要告诉他……”的“不是妄言”。

但这次,他就是要这么做。

作者有话要说:回忆倒计时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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