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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风起鹊桥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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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夜不过是多看了一眼,那东西等不及了,催促道:“你过来啊!给你吃肉,好多肉啊!你来吃啊你快来吃啊!”

它说的难道是表少爷的肉?

朝夜放下灯笼,在血迹斑斑的桌边坐下,笑着用食指敲敲桌面:“你上菜吧。”

见他不来,那东西沉默一会,突然一改疯疯癫癫,发出一生弱弱的呜咽,抽搭起来:“呜呜……救命啊,好疼啊……你救救我呀……疼,疼,疼,饶了我吧……呜……”

这哭声很轻很轻,软乎乎的,像有无数小瓜子撩动人心,好像他在被谁狠狠欺负,毫无反抗之力,受了好大委屈,可怜兮兮得让再铁石心肠的恶徒也不忍心继续伤害他。

朝夜挑起了眉,这么多年南征北战,向来无往而不利,从没人敢把他弄得哭成这个鬼样子。骤然听到,还有点新鲜,津津有味地听了一阵,才将目光转到屋子里的东南角落。

烛光照不到那么远,又有木凳木架遮挡视线,依稀能看到角落里藏着一个与黑暗同样漆黑的影子,约半人高,圆圆的肚子小小的嘴,好像一个酿酒的大酒瓮。表少爷的声音、朝夜的声音,都是这东西说出来的。

仿佛终于被哭得心软,朝夜站起身,走了过去,那呜呜声更可怜了。他轻声哄道:“哎呀,你哭得我心都碎了,谁这么坏欺负你啊?给我看看。”

走了两步,手臂一紧,一只手牢牢抓住了他,凌云在耳边低声道:“快跟我走!”

朝夜一呆,凌云凌霄一进欢满园他就发现了,可万万没想到他们听到自己自称是朝夜竟然还肯施以援手!一呆之下,被凌云一把拽出了门,角落里登时发出尖叫:“别走!你来啊你来啊——!!!”

那东西用的还是朝夜的声音,凄厉得教人不寒而栗。凌云心有余悸:“前辈,那是人蛇瓮,千万不能靠近,是它在镇上吃人啊!”

朝夜大惊失色:“天哪!好可怕!还是有徒弟好,会保护师尊,是师尊的贴身小棉袄呜呜呜呜。”

凌云:“……”

凌霄手握长剑,额角青筋乱蹦:“你敢在我面前再冒充一次这邪魔试试!”

他脸上眼中都是强烈的威胁,朝夜就想试试,一扭过头,见他手里提着一只毛绒绒的小东西,刹那间心头一亮,如同找到拼图中最关键的一张图块,消失的镇民、血淋淋的屋子、鬼画符血手印,所有谜题豁然开朗。朝夜对凌霄一笑,冷不防把人笑得一愣,他则火速蹲到凌云身后告状:“欺师灭祖啦!小棉袄你快管管他,哼,这么凶一看就是纯虚教的。”

凌云头疼道:“阿霄,和他计较什么。先做正事吧。”

凌霄愣愣地举起左手:“师兄,我又没拔剑……他抢走了鬼狐狸!”

是一只很小很小的小狐狸,朝夜单手托起它,在掌心细看,毛茸茸的小肚子露出一点白色,能看出原本应该是浑身雪白的,现在却满身血污,毛发虬结,像是被人撵着揍过,听到凌霄说它,抬起小爪捂住了脸。

凌云一惊,伸手去夺:“前辈给我!这鬼狐狸邪门得很,不能玩的,我们追回来的厉鬼就是它!”

朝夜不给,笑嘻嘻道:“没事。它背着的右手呢?”

凌云拍拍剑柄:“那只右手更邪门,怨气重得不正常,先封印在剑柄了。”

笑蓬莱的剑锋斩妖杀魔,剑柄则是法力极强的封魔法器。手还按在剑柄,凌云愕然:“前辈……怎知它背了一只右手?”

朝夜道:“猜的。”

凌云皱眉,猜怎么猜对?当时鬼狐狸逃得极快,一眨眼不见了,他们也是追上后才发现它还背着一只右手。待要再问,一旁陶公子听他们又说“狐狸”又说“玩”,听得扑朔迷离,急得百爪挠心,他关心妹妹,忍不住打断:“仙师,何为人蛇瓮?怎么会说人话?表弟是它杀死的?”

提到人蛇瓮,凌云脸色一凝:“人蛇瓮,又名人舌瓮。拆字比较容易理解。它吸人脑髓、以尸养蛇、形如酒瓮,故名人蛇瓮,是一种极其狡猾难缠的邪物。它有一个本事,听过谁的声音便能模仿谁说话,惟妙惟肖,诱骗活人靠近,拖入瓮里食用……”

他还没说完,陶公子喜道:“是人蛇瓮藏在阿欢房里,模仿她声音骗表弟进门,杀死了他?阿欢是清白的!我可怜的表弟啊……”

“没这么简单,”顿了顿,凌云面露疑惑之色,“人蛇瓮把活人拖进瓮中食用,死不见尸,表面是看不出来的。镇上消失的二十六人确定是被人蛇瓮吃了。那欢满园和李大叔的家为什么满屋是血?这不符合人舌瓮一贯的杀人方式啊。”

凌霄扫视人群:“血手印也很奇怪。厉鬼画符,一定索命。可镇上至今没人被恶鬼索走性命。厉鬼不索命,怎么会在这么多人脸上画了鬼画符?”

都是要紧的疑点,二人捉到鬼狐狸奔回欢满园的一路上都在讨论此事,还是一头雾水。朝夜等了一会,举起小狐狸,手指戳它屁股让它说话:“你听见了,是你做的怎么不吱声?”

围观过来的众修士看到他就一肚子火,在旁边盯着他的一举一动,闻言冷笑:“小白脸别不懂装懂。谁做的,鬼狐狸?说它是鬼狐狸你真当它是鬼?它是活的!你有没有常识?死物才有怨气,小狐狸既不是人又不是鬼,可画不出鬼画符!”

这人眉毛黑黑脸也黑黑,又穿一身黑袍,是在鹊桥见过的那个黑袍修士,朝夜轻轻一脚把他踢得远远的,嫌弃道:“黑东西,退下。你别看小狐狸比你白比你好看比你通人性,你就心生嫉妒。血手印是报警,也是报恩。你自己说。”

最后一句是说给小狐狸。它果然极通灵性,睁开一双蓝色小眼珠,左爪按按右爪,才怯怯地点点小脑袋。众修士见状哑住。凌云茫然道:“啊……什么报警?什么报恩?”

朝夜转身看他:“我先问你,你们这几天是不是救过一只狐狸?”

想了想,凌云道:“不算是救?”

朝夜道:“算不算救,你说了不算。它觉得是恩,那就是恩。狐族排外,不爱与外族往来,恩怨分明,极记恩也极记仇,从不多管闲事。它愿意帮你们报警,肯定是你们对它有恩了。”

凌云和凌霄对视一眼,迟疑道:“这……前几天在胡宝镇,就是遇到薛怀玉的那个小镇,我们帮镇上的一位孙员外捉了一只白狐。”

“然后?”

凌云道:“那白狐已修出灵智,未造杀孽,只是嘴馋偷鸡而已。我们训诫它一番便放回山林了。不料那孙员外厌恶它是妖怪,恐对家族不祥,偷偷派人尾随在后把它捉回府中,等我们赶到时,白狐已经被剥皮打死了。唉,这条小狐狸难道是那白狐的弟弟妹妹?怪不得我和阿霄一进欢满园,它掉头就跑,可能是害怕我们也会剥它的皮,真是可怜。”

朝夜暗暗好笑:“可怜?它会来报恩,一定是先报过仇了。那孙员外的皮不知还有没有穿在他自己身上?它是生怕你们知道它杀了人会剥它的皮,才会逃走。”

修士永远无条件站在人这边,最忌讳妖魔杀人。朝夜百无禁忌,一向欣赏恩仇必报的性格,摸摸它的小头:“唔,做得不错。”

小狐狸蜷缩在他掌心,眼角点点泪花。

朝夜道:“言归正传。人蛇瓮吸食人的脑髓,尸体藏在瓮里养蛇,一个大活人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消失了。往往一村的人被吃掉一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指向满屋鲜血:“记住,死一个人,永远比失踪一个人能更快更直接引来人们的注意。你们在鹊仙镇停留除邪,小狐狸想报恩,它这么一点点大,连人话都不会说,别的更做不了,只能在人蛇瓮抓人吃人的时候,仗着体型小巧灵活在一旁瞎捣乱。李大叔和表少爷一下子死不了,多挣扎了片刻,流得满屋是血死状凄惨,迅速引人重视。再一调查,发现镇上多人失踪,发现人蛇瓮。”

众人不知不觉围了过来:“分毫不差……”

确实是李大叔之死在鹊仙镇掀起轩然大波,接着各家一调查,发现此前早有十几人失踪!

凌云不由自主地追问:“可是,这和血手印有什么关系。”

朝夜耐心地道:“你看他们,脸上有血手印的是什么人?”

凌云扭头看去,下巴一动,心中一惊,去看凌霄,他正望着人群思索。

这是很不正常的!

像他们这种天资傲人身世显赫的少年,多少有点自命不凡,就连他自己,自诩出身修仙第一门派,人人艳羡尊敬,除了自家长辈从不屑向外人求解,更不喜被外人说教……当然,此类情形基本不会发生,等闲之辈不配、也不敢指点他们。可是,他们莫名对这个奇怪的前辈很是亲近,听他自称是太岁没有恨屋及乌,听他解惑也没有不服不悦的情绪……暂时按下这异样,凌云也看向人群,眼睛一亮:“陶府家眷的脸上都有血手印!修士也有,但是不多。”

朝夜“嗯”了一声,继续循循善诱:“不错。更准确地说,是东院之人脸上都有血手印,因为你们在东院活动,血手印是在引起你们注意,故意画给你们看的。想想吧,李大叔和欢满园流了这么多血,非得人受重伤不可。表少爷断头,李大叔呢?”

凌云立刻低头看小狐狸,它满身血污有些干涸发黑,有些鲜红刺眼,证明它身上的血是一前一后分别染上。前在李大叔家中,后在欢满园!

凌霄率先喊出:“手!”

凌云道:“就是手!表少爷断头,李大叔断了右手,被小狐狸抢过来在人脸上画血手印了。这只人蛇瓮一定吃过很多人,怨气极重,连李大叔的右手、画出的血手印也带有极重的怨气,与鬼画符十分相似。小狐狸不懂这些才闹出这场误会……根本没有厉鬼!”

小狐狸抖抖毛,站了起来,毛茸茸的小身体在朝夜掌心转圈,一会对朝夜点点头,一会对众人点点头,转了几十个圈,晕乎乎趴下了。朝夜摸它两把,赞道:“一点就通,举一反三。笑蓬莱教得真是不错。”

众修士也想到了手,略慢一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一直跟着朝夜的思路在走,又惊又怒,狠狠瞪他,又有点不甘心的佩服,心道:“这小白脸只看白狐染血便推算出事情的前因后果,如亲眼所见一般。此等心智……生平罕见,他究竟是谁?!”

朝夜笑得满不在乎,突听一声叹息,瞥眼看去,是凌云默默低下了头,走过去道:“怎么了?”

凌云揉揉眼睛,沮丧道:“我真……没用。”

朝夜微笑:“怎会?”

凌云道:“这人蛇瓮当真恶毒到了极点,它最擅长利用人心的软肋,装成母亲呼唤孩子,丈夫呼唤妻子,甚至装成小童哭啼求救,关心则乱,让人完全不能防备。一旦靠近它,必死无疑。如果我能早点找到它……就太好了。”

拍拍他肩膀,朝夜收起嬉皮笑脸,正色道:“这不是你能控制的。不过你这么想,表示已经有了修士的责任担当,挺好。妖魔鬼怪祸害人间,修士修仙庇护苍生。别让它成为一句空话,也不必苛责自己。尽力而为,问心无愧,足够了。”

话音未落,陶公子发出一声惨叫,又急忙捂住嘴,像是生怕惊动什么,所有人的脸都扭曲了,见鬼一样缓缓后退。凌云转身一看,头皮阵阵发麻,不由也后退了一步。

房门大开。

不知何时,空荡荡的屋子里站满了尸体,至少二三十具,全都两眼紧闭,额头破开一个血洞,被吸干脑髓,脸上还残留着死亡一刹那极度痛苦扭曲的表情,浑身长满大大小小的紫红色尸斑,十分恐怖。尸群边缘,还站着一具无头男尸。

尸变!

凌云手握剑柄,定定心神才要开口,一具女尸倏地张开嘴,吐出一根血红色的舌头。

那根舌头极细、极长,在女尸脸上窸窸窣窣舔了一圈,左看右看,往前爬来,越爬越长越爬越长,比手臂还长……一下子紧紧缠绕在前面男尸的脖子上!

看到这一幕,众人胃里一阵翻腾,浑身从头皮一路麻到脚底板,第二根、第三根……几十根舌头从女尸体内爬出,紧接着,所有尸体都动了起来。众人定睛一看,那些紫红色根本不是尸斑,它们都在蠕动着一张一合,似乎在吃东西,又像是在对他们说什么话。

是嘴唇。

尸体身上长满了人的嘴唇!

忽然所有尸体身上的嘴唇齐齐上下一分,露出黑洞洞的口腔,无数条奇长无比的惨红舌头纷纷爬出,不一会儿爬得满屋都是,在尸群身上攀爬缠绕。这场景恶心得要命,完全超出人们的心理承受极限了,看一眼就要做一辈子噩梦。几名修士一下子忍不住想吐,干呕了两下:“死人……活了……好长……好多的……舌头……”

朝夜随手一拍他的肩,让他往后站:“让让,找我的。”

把黑脸修士扯到后面,他自己站到门口,看了一眼:“死人没活。那些也不是舌头,仔细看清楚,嘴里爬出来的是蛇。一具尸体就是一个大蛇窝……哎呀,它们看着我呢。”

仿佛是听懂了朝夜的话,几百上千条畸形怪蛇的尾部仍连在口中,扁扁蛇头冲他高高昂起,作出攻击姿态,屋中传出一个凄厉的怨恨之声:“我在等你!我一直在等你!你来了我来了!你来了我来了啊啊啊啊啊!!!”

一声令下,蛇群驱使尸群立即冲了过来,凌霄一直站在门口防备人蛇瓮偷袭,离得最近,数不清的怪蛇扑面而来,他反应快得惊人,挥出一道银光,十几条怪蛇噼里啪啦摔到地上,翻手又是一剑,直接把冲到最前方的死人头砍下。那尸体被一剑断头,身体仍在前冲,人头飞射出门,正正射入陶公子怀中!

凌云脸色前所未有凝重起来。

这两剑虽利虽快,实际作用有限。怪蛇被斩断落地,竟然不死,蠕动着爬行,这一次是真变成蛇了。下一瞬,那空洞洞的口腔一闭、一张,“咻”的喷出一条新蛇!

竟是源源不断!

不假思索,二人并肩杀入屋中,“砰”的摔上房门!

陶公子怀里抱着一颗死人头,条件反射甩手就扔,却扔不掉,这颗人头长了三张嘴,“刺溜”蹿出三条怪蛇,一条死死勒住他的脖子,另外两条蹿上他的脸胡爬乱钻,要找一个洞钻进去!

陶公子顿时被勒得脸色发紫,一名修士急忙攥住那条怪蛇,不让它把人活活勒死。另一条怪蛇却已爬入陶公子领口,滑腻腻的好像全身爬满了蛇,这感觉太糟糕太恐怖了,他彻底崩溃了,不受控制地大叫起来。

朝夜被凌云“砰”的一声关在门外,转过身看到他嘴巴大张,众人吓得脸白如纸,心说不好,一般情况下,人突逢大变脑子发木,很难立刻反应过来,一旦这陶公子尖叫出声,会在瞬间引爆所有人的恐惧情绪,这么多人到处乱跑尖叫,散播恐慌,全镇爆发动乱,万一引来其他邪祟趁虚而入,后果不堪设想。他一步抢到陶公子身前,顶住他下巴,硬是让他把冲到喉咙的尖叫吞了回去,扬声道:“都在原地别动,听我说话!仙师在这里,慌什么?这蛇长不到活人身上。后退十步,不可靠近门口,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呢,看笑蓬莱的剑修如何保护鹊仙镇,降妖伏魔!”

人人都快吓疯了,正六神无主,倏然听到一个冷静至极的男声,本能地依赖他,又看到朝夜嘴边竟还勾着一丝浅浅笑意,一脸“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怕”的自信,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自信起来,再一想,我们可是鹊仙镇,半神半佛保佑,数百修士护佑,怕什么?慌乱的人群很快镇定下来,稀稀拉拉退后了十步。

朝夜满意道:“很好。”

房门紧闭,屋内无光,看不清里面的情况。朝夜把探头探脑的小狐狸放在肩膀上,让它自己蹲蹲好,推开房门,提灯站在门槛处照亮,松开陶公子下巴,单手将三条怪蛇打了个蝴蝶结,挥挥手,示意他把人头扔回屋里,又推了一把身后的黑脸修士,让他再送两盏灯来。

黑脸修士被推出几步,看他一眼,一脸复杂地走去提灯。陶公子抱着人头一眼也不敢看,移开目光,这一扭头,看到一具浑身群蛇乱舞的尸体冲出房门,吓得尖叫出声,把头往天上一扔,撒腿就跑。

人头在半空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向人群,朝夜抢回不及,哭笑不得:“一个大男人就这点儿胆量?”

便在这时,一个焦急的少年之声远远传来:“都给我滚开!这个邪祟我们要了!”

来者速度极快,声音刚刚传入众人耳中,两道白衣人影闪进欢满园,左边那白衣人远远看到人头,飞身而起,一脚将落在半空的人头踢了回去,又狠又准,撞在那具冲出门槛的尸体胸口,生生撞得它连步后退,退回了屋中!

一眨眼间,两个白衣少年已并肩站在朝夜面前。

他细细打量这两个少年。相貌斯文俊秀,发带与剑穗飘飘,仙气泠然,五官有八九分相似,俨然是一对双生兄弟。

那右边少年满脸神气,眼睛一眨一眨,一派天真烂漫之态。那左边少年冷冰冰的,五官稚气未消,神色却极严厉,周身似有冰霜气势笼罩,小小年纪不知是跟谁学来的一张冰山脸,左手举着一口小小棺材。

此棺三寸宽、一尺长,通体漆黑,朝夜看出这是一件关押邪祟的厉害法宝。棺材板砰砰乱响,似乎棺中凶煞正在拼命冲撞棺材板,想撞出一个窟窿逃出来。

这两个少年额心都有一枚猩红色的邪魔印。

看到这一枚纹印,朝夜瞳孔一缩,杀心顿起,左手腾地爆起一阵杀气腾腾的死雾。

养邪童子!

这一枚邪魔印殷红如血,隐隐发黑,灯光下映得两人阴森森的,并非赤笔所点,而是极纯极重的邪气自然凝成,即使洗烂了额头也无法去除,是识别养邪童子身份的一个重要标志。

养邪童子,自古以来就有“杀星降世”之恶称,他们往往伴随战争和天灾降世,是以无穷无尽的怨气阴气养成的恶童子,极其罕见,轻易不会出世。一旦出世,必是祸国殃民的邪神祸胎。说是“童子”,是因为他们心性残酷薄情寡义,喜爱杀戮,年纪虽小,却个个都是毫无人性、号令群魔的嗜血杀星。无一例外,每一位都是天地不容,童子夭亡。直到十多年前,南疆一座古寨出了一位史上最强的养邪童子,也是有史以来唯一一位打破“童子夭亡”传统的养邪童子,成功活到了十七岁,他也果然不负众望,杀得血流成河天怒人怨,最终在笑蓬莱和凤凰天城两家仙首震怒之下,连续派出大批修士的联合追杀中逃入炼魔狱,永世不得解脱。

世所公认,论丧心病狂臭名昭著,灭世太岁一骑绝尘,养邪童子就排第二。朝夜能够确定,这两个少年肯定是养邪童子,而他们身材修长,样貌约莫十五六岁,除了那位最强的养邪童子,已经长得比所有养邪童子都大了!

若是一下子出了两名如他一般狡诈冷酷的养邪童子,人间又要大变天了。

作者有话要说:嘻嘻,猜猜穹辰的小冰山脸是跟谁学来的呀~o( =∩ω∩=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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