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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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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性站起来听了大概五分钟就下课了,他甚至还没有把注意力集中到庄嫣的课上面。一下课,任性坐到凳子上,抱着自己的茶葫芦老神在在地喝茶,朱颜一回头就看见任性一边喝茶一边翻开历史书。

到了上午最后一节课,感冒药的药效差不多被消化完了,任性不再困了,但是吃完午饭他又要吃药了。于是他就陷入一个恶性循环,他想要感冒痊愈就得吃药,吃药就会瞌睡,瞌睡就听不进去课,等到他不瞌睡了就要去吃午饭了,吃完午饭又要吃药,又要瞌睡。

任性心一横眼一闭,把手心里面的四个胶囊都塞到嘴里,然后仰着头抱着自己的茶葫芦咕咚咕咚喝水,胶囊卡在喉咙眼,任性反胃想吐,余光瞥见他同桌在剥开一颗糖,任性一咬牙把胶囊生生咽下去。他刚把茶葫芦放下,嘴里面就被塞了一颗糖,陈皮糖甜中有一丝丝的酸味,

任性把糖咬得嘎嘣嘎嘣响,笑得一脸阳光灿烂,像是一株久旱逢甘霖的小树。但是没过一会儿,他又开始困得不行,拉着江山的手嘟囔,“这药效不错是不错,但是就是安眠成分太多。”说着说着拉着江山的手一松,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明天考试我就先不吃药,不然我能在考场上睡一天。”任性在睡着前迷迷糊糊地想。但是每次趴着睡觉任性睡不过四十分钟就会自然醒,每次醒来任性都是半身瘫痪左胳膊不遂。任性睡觉的时候,江山在旁边兢兢业业地给任性放哨;任性醒来的时候,江山就给他揉胳膊端茶倒水。任性表示,他就是被人打断腿瘫在家任且陶也没有这样对他悉心照顾过。江山抿抿唇,好一副乖巧听话的小媳妇模样。

晚上任性回家,换鞋时看到玄关鞋柜上段淼森送的苹果桶和朱颜送的手表,任性一边拆包装一边往卧室走,打开手机看见九十多个未接电话,全是段淼森的。任性正想着这小兔崽子怎么了,手机上朱颜的电话打来了。

朱颜只是匆匆说了一句“你快来”,就挂断了电话。任性皱眉,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段淼森出事了?本来段淼森打99+的未接电话任性一点也不担心他有什么事,段淼森那小孩有时候就跟个小疯子似的,任性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但是,为什么朱颜也给他打电话,还用那么急迫的语气。任性给朱颜打了两个电话,对方无人接听。

任性披上大衣出了门。

在寒风等了十五分钟的车,又坐出租半个小时到了段淼森家的别墅,任性一进门就看见段淼森穿着毛茸茸的睡衣正坐在沙发上看书,听到门口的响动疑惑地抬起头,看到来人是江山顿时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容。朱颜翘着二郎腿玩手机,看见任性来惊讶地挑了挑眉,像是没想到他会来。任性顿时有一种烽火戏诸侯的感觉,朱颜就是昏庸的周幽王谎报军情为博得美人一笑,而任性就是那被戏耍的诸侯。

想到这里,任性笑了,坐在段淼森对面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段淼森知道,任性这是真的生气了,任性在生气的时候不是面无表情,也不是气急败坏,他生气的时候就笑着看你,眼神冰冷。

“你打电话说一半是什么意思?嗯?朱颜。”

从任性的语气里面也丝毫听不出来他在生气,熟悉他的人却知道,任性生气时语气跟平常没有太大区别,但是语速要比平常慢,更加慢条斯理,还有一点甜丝丝的温柔,就好像愤怒都包裹在朴素的糖衣里。

“本来段淼森想见你,我就给你打电话,打到一半他又觉得太晚了,所以我就把电话给挂了,挂了之后就去洗澡,谁知道你还能过来。”

“所以这是怪我咯?”任性绅士地道,礼貌得让人心底不安。接着他看向段淼森,“段淼森你就不能再给我打电话说一下?”

“我也在洗澡。”

任性无言以对,他站起来往外走,段淼森叫住他,“任性,你去哪里?”

任性脚步不停头也不回,“回家,睡觉。”

段淼森站起来跑向任性,他觉得要是今天不哄好任性后果会很严重,但是不等段淼森追上任性,任性听到脚步声回头,轻笑一声,“敢拦我你试试。”

段淼森不甘心地看着任性穿上鞋离开,任性是真的生气了。他回到沙发上,冷冷看着朱颜,朱颜放下手机,将脚放在茶几上伸一个懒腰。

“都是你出的馊主意。”

朱颜拿出一支烟,咬着烟嘴道,“段小少爷,你也同意了呀,东西给我。”

段淼森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扔给朱颜,朱颜扬手接过,在指尖转了两圈,掀开打火机窜出一簇小火苗,低头点燃烟头,闷吸一口。

任性生日时在餐桌上说他不记得朱颜什么时候开始吸烟的,那时朱颜吸烟大概已经有一年半。在给任性打电话之前,段淼森和朱颜有一个交易,朱颜帮段淼森把任性哄来,段淼森把打火机给朱颜。

朱颜的打火机是她母亲的,朱颜的母亲生前抽烟,打火机的正面在灯光下有一个娇俏女郎,刻的是朱颜的母亲。

要不是缪沐然发现,段总就算过二十年也不会发现她女儿小小年纪就开始抽烟。段飞鸿没收了朱颜的烟和打火机,段淼森去给他爸撒娇的同时顺走了办公桌上面的打火机。

段淼森和朱颜他们两个,好像都有点喜欢任性。可能是因为一起长大厮混玩耍,以至于他们有点分不清这朦胧的情愫究竟是友情,还是爱情。

任性打车回到家发现他们家客厅的灯是亮的,任性的第一反应是江山,他笑着推开门,“你怎么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

看到沙发旁边坐着吃泡面的人,任性皱起眉,“怎么是你?”

“不然呢?你以为屋里是谁?”任且陶呼哧呼哧吃着泡面,头也不抬地说。

看任性那反应明显知道家里没有进贼,但也没想到屋里是他老子。任且陶多精,一眼就看出来了,但他没想到他儿子会把人带回家。

“你怎么回来了?”

任且陶坐在地板上姿态不雅地剔牙,“怎么?我还不能回家了?”

“什么时候走?”

“不知道。”任且陶觉得任性的声音有点怪,突然任且陶意识到什么,“你感冒了?”

任性“嗯”了一声,走到冰箱那里倒了一杯牛奶,仰头正准备喝,像是想起什么,他将牛奶放进微波炉。

“感觉你长大了。”任且陶托腮看着任性,若有所思地道。

“我去睡觉了,明天要考试。”

任且陶惊讶地挑眉,说出来的话是讽刺的,但其中的喜悦是真挚的,“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我儿子居然还在乎考试。”

任性想,要是任且陶知道他为了考试时不犯困不吃药指不定感动成什么样呢。

任且陶可能走了太长时间,回家一看到任性嘴就没停过,“你这身衣服不错,就应该穿这么厚。我有一个朋友,年轻的时候仗着年轻的本钱就穿一条裤子,现在得了风湿每到天冷就腿疼。”

“你走读的话晚上回来一定要注意安全,我有同学晚上走夜路被抢劫了,幸亏人没事。”

“任且陶,为什么你身边的人都这么倒霉?”任性从微波炉里取出牛奶,倒了两杯。

“我就是举个例子。”任且陶接过任性递过来的杯子,眯着眼享受地喝了一口牛奶,慨叹,“牛奶就应该喝热的。”

“明天你要是不走就去给我买一辆自行车。”

“yes,sir.”任且陶道,也不问为什么任性会要一个自行车。

在感冒药和牛奶的双重安眠作用下,任性盖上被子沉沉睡去。

第二天,任性在门口看到等待他的江山。

晚上任性看到一辆克莱因蓝的自行车,任且陶骄傲地跟任性说这个自行车特别耐摔,任性疑惑,“我要自行车是用来骑的,不是用来摔的。”

任且陶挠挠头,发现任性说的有道理。

也许老天爷被任性感动,也许江山辅导任性真的有用,任性居然真的考进了班级前十。

任且陶在家呆了三天就走了,之前每次任性虽然不说,但心中还是会有失落,但是这次任性巴不得任且陶赶紧走,任且陶在家任性都没有办法光明正大地带江山回来。

这个星期天,江山看任性的错题,总结他的易错点,任性趴在江山旁边练字。

手机远远放在玄关的鞋柜上,放着卡米拉的Havana。

任性一边练字一边轻声哼唱,他低声唱歌时给人一种很温柔的感觉,好像全部的温柔都到了嗓音里面,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任性感冒没有痊愈。每次性感的女声唱到“All of my heart is in Havana/There is somethin’bout his manners”的时候,任性就拿手指轻轻戳江山心脏所在的位置,画着圈打转。江山发现任性这个时候唱歌又不跑调了。

任性练完字,翘着腿看一部高分英文电影,看了二十分钟发现他看不懂,任性正奇怪,疑惑地凝视着电视机,然后意识到自己没有开字幕。

任性撕开一包薯条,放一片在嘴里咬一半,歪头去喂江山,江山低头去咬薯片,任性将薯片卷到嘴里吻上江山。任性正想继续吻下去,突然江山猛地推开任性,用的力气很大,任性被江山推到地上,他疑惑地抬头顺着江山的视线往门口看,看见任且陶站在门口,一脸严肃。

任性一瞬间感觉脑子嗡嗡的,江山没想到他居然把任性推到了地上,伸手扶起任性,两个人站在一起,任且陶站在两个人的对面。

“这位——”任且陶看向江山,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江山,你先走。”任性看着任且陶,不自觉地把江山护在身后。

江山没有动。

任且陶笑了,他收拾利索自己看起来还是人模狗样儿的。

“小伙子,你先走,我跟任性谈谈。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在外面等着,用不了多久。不过,我是他爹,你倒是没什么可担心的。“

江山思考了一下,往外走去,走出去后轻轻掩上门。

任性看着江山走出去、关上门,走到视觉盲区,江山继续往前走,于是任性又透过落地窗看到江山,看到他在台阶上坐下。

任且陶坐在沙发上,看见茶几上摆着的答题卡,答题卡上是任性张牙舞爪的四不像和江山笔锋犀利的行楷。

“这小子的字写的不错。”

任性没说话,警惕地盯着任且陶。任且陶没有抬头但是感受到了任性对他的防备,他悠悠叹了口气,“看来我这个父亲做的真够失败的。”

“什么意思?”

“前几天我还以为是你长大了,现在发现原来是有事瞒着我啊。”

“是我招惹的他,你同意我要和他在一起,你不同意我也要和他在一起。”

“我当然知道是你去招惹的人家。”任且陶顿了顿,似乎要叹气,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叹出来,“但是,任性,你确定你能驾驭得了他?”

任性从任且陶的话中听出另一重意思,他的喜悦从眼睛里漏出来,以至于没有意识到任且陶的担心不是他的儿子是个同性恋,而是他怕他儿子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同意我们在一起?”

“为什么不同意?任性,在你眼里我就那么刚愎自用?他可以让你好好学习,可以让你天冷添衣,可以让你笑靥常喜,我能吗?我不能,可是他可以,那我为什么还要阻挡你变优秀阻挡你幸福?”

“你不怕别人说三道四。”

“我要是担心别人说三道四我就不会去收破烂了。”

“可是你去拾破烂给我带来了很多麻烦。”

任且陶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他难得正经难得认真,“对不起,这是我的疏忽。”

任性没想到任且陶会给自己道歉,他有些别扭地看向别处,“早原谅你了。”

台阶上江山一手抱膝,另一只手拨弄着地上的枯草。

“不愧是我儿子。”

“任且陶,你也就剩这点好处了。”

任且陶乐呵呵地看着任性,“我就当你在夸我了。”

任性站起来打开门,看见江山蹲坐在台阶上,像一只受伤的猫在没人的地方舔舐伤口。任性朝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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