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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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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坐在台阶上听到脚步声,他依旧维持着托腮的动作没有变,他的眼睛望向很远的地方,“任性,或许我们一开始就是错的。”

“什么是错的?”任性没有意识到江山的不对劲,径直在江山旁边的台阶上坐下。

江山扭头看向任性,他的眼睛依旧镇静依旧从容不迫,就好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思路像是解决一道奥数题一样清晰,“你不应该喜欢我,我也不应该喜欢你。”

任性的笑容缓缓消失,他直视江山黑黢黢的眼睛,慢吞吞地开口,里面有一丝咬牙切齿在里面,“江山,你是知道怎么惹我生气的。”

“对不起。”江山垂下眼,又是一副伏低做小的姿态,就好像两个人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我不是故意的。”

“可是你总是这样江山,你总是这样。”任性说着上前一步揪住江山的领子,“每一次都是这样,我靠近你一分,你要往后退三分。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你对我这么讳莫如深?!”任性将江山的背狠狠惯在台阶旁边的石头上,拳头砸在江山耳边,任性眼眸冰冷,笑得猖狂放肆,竟有些扭曲在里面,江山毫不怀疑,任性的拳头本来是想砸在自己脸上的。

他说,“好啊,你要是想让我不喜欢你,除非帕格尼尼烧了小提琴,马克思皈依唯心主义,马里亚纳海沟通往地球第三极。”

“任性,这是不可能的。”

“那你就不要让我听到你再说一次这样的话,下一次我真的会动手的。”任性猛地甩开任性的衣领,回头往屋里走。

任性刚走出一步衣角就被人拽住,江山抬头看着任性,扶住任性流血的手,低头亲吻,薄唇染血,“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任性看着江山,他伸出手轻轻抚摸江山的眼睛,拂过他长长的睫毛,“江山,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喜欢你吗?我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非你不可。”

“我在你眼里看到的是年少轻狂,看到的是诡异的乖巧,我知道这平静下面藏着疯狂。看到你的眼睛我想起被贬人间的萨图恩,卧薪尝胆的勾践。可是现在呢?你的眼里是犹豫,是纠结。这是为什么?”任性俯下身,凑近江山,近到江山浅浅的呼吸喷在他的脸上,任性的大拇指轻轻抹开江山嘴唇上的鲜血,像是涂了口红一般炫嫣,“你告诉我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爱你爱到这辈子都不能失去你。”江山仰着头,目光清亮,就像是马里亚纳海沟盛了满杯星光在他眼里,黑的深沉,亮的晃眼。

张爱玲说,人们总是在接近幸福时倍感幸福,在幸福来临时患得患失。爱因斯坦说,万有引力可无法对坠入爱河的人负责。原来在乎一个人可以让最无所畏惧的浪子有所顾忌,这是一场豪赌,赌的是这世间最难料的东西——人心。人心似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新。江山怎么敢确定任性不会变心,任性又怎么确定?任性有段淼森、有朱颜、有木潇潇、有任且陶,可江山有什么,他一无所有。所以,当他面对任性这道难题时,总是在考虑其他解法,他做过很多题,他不相信一道题做出正确答案只有一种思路。

但是,现在江山不去想那么多。他闭上眼,双手攀上任性的脖子,吻上任性的唇,任性推着江山的肩膀把他压在旁边的石头墙上,单膝跪在江山的腿间,低头狠狠地撕咬他的嘴唇。任性咬得太投入,以至于没发现江山不知何时睁开的眼睛,里面含着深深的笑意。

“同学们,安静。想必已经有人收到相关消息,我们学校将在这周举行军训,地点是在北郊紫藤山的军训基地。报名是自愿的。”

“我知道,有人觉得这是一个逃避学习的良机,热烈欢迎;有人表示不理解,还有半年就中招了,这个时候又来一个军训,也太‘不识时务’了,我承认,这两派人的观点都有道理。短期来看此时的选择貌似很关键,因为不久就要期末考试,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复习的好时间,尤其是我们现在每科的课程已经结束。”

“既然是自愿的,你们可以选择在这一个星期里留在家学习,或者去旅游都可以;你们也可以选择去军训,这都取决于你们。”

“但我要说的是你们还太年轻,现在你们觉得中招不得了,好像考不上好高中这一生就完了;等到高中你们又觉得高考是人生大事,考上好大学日后就飞黄腾达了。我要说的是,根本不是这回事儿。就算中招失利,就算高考失利,没什么大不了的,重新开始就可以了。这世间,最重要的就是活着,其他一切都是次要的。”

“人,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我还是那句话,你没必要去做一条爬树的鱼。爱因斯坦说了,你硬要以鱼儿爬树的本领来评判一个人的能力,那他这辈子都会觉得自己是一条蠢鱼。”

“说这些其实也没有什么用,因为决定权还是在你的手里。班长帮我统计一下,今天下午第一节课前把统计表交到我办公桌上。”

“好,我们开始上课,我们把这次月考的试卷拿出来……”

百里越雪结束话题很迅速,往往上一句话还在说军训,下一句话都能回归正题。讲了一道题,百里越雪又开始跑题。

“哦差点忘了,我们班这次总排名在23个班级里面排名第三,英语第一,这对于我们班来说是实至名归。纪律分被扣完,好像还是负的,是倒数第一,当然,我觉得我们纪律不倒数第一都是天理难容,这也算是实至名归。另外,上次的书法比赛通过了市赛,让我看一眼排名。”百里越雪说着掏出手机,“我不理解为什么学校规定老师上课的时候不能看手机,不止这一点,我还不理解为什么老师上课必须穿正装,这么说来学校的太多规定我都不理解。那我就暂且理解为学校的许多规定都很不科学吧,当然我会自己做出判断,也不一定非要遵守是吧。”

班级里哄堂大笑,百里越雪也笑了,“所以说,你们不遵守纪律我也没法要你们遵守,我给予你们相对的理解,你们也要给我适当的体谅。我们也算——等等。”

百里越雪看着手机皱起眉,班级顿时噤若寒蝉,紧张地看着百里越雪,虽然百里越雪总是笑眯眯,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但是谁也不敢惹他发火,他们还记得百里越雪是哈佛大学的法硕博士。

谁知百里越雪皱着眉举着手机,疑惑地看向同学们,“我刚刚拿手机是想干嘛来着?”

有人说了一声“书法市赛排名”。

百里越雪恍然大悟地低头翻手机,“我们的汉字赛区的第一名是——”

“不好意思,这在下一页,是木潇潇,不是我们班的同学。”百里越雪往下翻,“汉字赛区没有我们班的同学。”

任性想,要是让江山去参加,指不定能拿一个金奖回来。说到练字任性想起段淼森,段淼森四岁开始学书法,在得了南城书法第一名之后,泼墨落笔,写了16个字,“高人指路,贵人相助,个人努力,小人监督”来报复缪沐然为了让他练字无所不用其极,写完之后段淼森把字挂在自己的房间,缪沐然看见了,问他,“谁是小人?”小小的段淼森怕极了,把字给任性让他烧了。

“外语赛区的金奖这里,哦,这里有我们班的。金奖获得者是江山同学,银奖等等,金奖获得者还有高庆轩同学,还有——任性同学。”

“既然手机都掏出来了,让我看看单科第一都是谁。第三次月考,语文单科第一,江山,116。”

“数学单科第一,江山,119。”

“英语单科第一,江山,120。”

“让我看看,是不是九门课的单科第一都是江山同学啊。”百里越雪扶了扶眼镜,感叹一句,“画凌烟,上甘泉,自古功名出少年。江山同学历史第一化学第一生物第一地理第一——哦政治第一名不是江山同学。”

“政治单科第一——任性,68分。”

(初中政治满分70)

百里越雪笑着看向教室的角落,调侃,“本来刘老师说任性同学和江山上课比赛谁错的多我以为她在开玩笑,现在看来刘老师还真是开玩笑的啊。”

任性:她真没开玩笑。

初中的知识本来就不难,更何况政治还是开卷考试。一般只要不懒,肯在考场上把试卷填满,分数就不会低于50,但前提是,选择题不能错太多,还要对课本熟悉,在看到题目时能准确定位到书本的具体某一页。但任性没想到自己这次政治居然能考68,毕竟这种科目考低分不容易,考高分也不容易。不得不说任性这个人运气有点玄学在里面,说他倒霉吧,他却能否极泰来,有时还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次考试任性感冒低烧,却是把潜力都激发出来了。

“好了,我们继续讲题。”讲台上百里越雪将手机放下,拿起试卷。

“你要去军训吗?”任性在草稿纸上写,推到江山面前。

“嗯。没事干就做题,不要发呆。”

“我们两个比赛呗,不然我没有动力。”任性写着,咬了咬铅笔头又补充道,“比谁错的多。”

“好。”

“小题狂做?”

“可以。第98-121页。”

任性掏出小题狂作翻到第98页,他喜欢和江山玩这个游戏,他想和江山玩到他们两个都高中毕业,玩到他把所有的练习题都做错为止。起初,两个人只做选择题,但是两个星期前,两个人把大题也加进去了,游戏规则是不能留空白,每道题都要做,但是要做错。然后两个人互相改卷子,这就要求他们彼此都要对每一个步骤有一个透彻的理解。最开始任性看不懂,看到最后的答案错误就直接判错,但是江山总能在任性做题的步骤中找到给分点,这样一套数学卷子,江山依旧0分,任性却能得17分。后来任性的分起起伏伏,江山依旧是0分,平稳得像是死人的心电图。任性开始去研究每一个步骤,思考江山为什么这样写,一道需要15个步骤的题目,江山能在每一个步骤的设错误,他设错误的地方还都是易错点,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星期三上午他们简单收拾行李去往紫藤山,校车上都是他们班的人。一个学期过去,任性发现他和他们班的女生基本没有任何交流,除了朱颜。朱颜没有来军训。

任性坐在校车的倒数第二排的双人座靠窗的座位上,江山在他旁边,两个人都闭着眼假寐。

“你知道吗?这次军训基地不只是我们学校的,还有初中部的。”

“你怎么知道?”

“人家男朋友在初中部你说她为什么知道。”

最开始说话的女生俏生生地笑了两声,“这次他也来了,嘘。”

“我看你就是来见情郎的哈哈哈。”

“哪有?”

……

任性上次的感冒还没有好利索,时不时会咳嗽两声。江山听到任性咳嗽,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递给任性。任性没有去拿糖,反手握住江山的手,扭头看窗外的景色,手指塞进江山的指缝,两个人的手心里包着一颗糖。

到达军事基地后,分发军大衣,分配宿舍,以班级为单位划分了十个排,以学校为单位分了三个连。他们是一连三排,三排教官的代号是黑猫。

军训基地建在山上,气温比市区的要冷,他们的被子却不厚。

任性用冰凉的手在江山身上取暖,江山这个人也不怕痒,任性在他身上乱摸他也不阻止,突然,任性摸到一条长长的突起,江山猛地抓住任性的手。

“这是什么?”

“小时候摔伤留下的。”

“江山你把我当傻子哄吗?这是刀砍的?”

江山没说话。

“起来,让我看看。”

“这么黑你看得清吗?”

“那你把手松开。”

江山握着任性手腕的手没有动,任性也不动,就隔着黑暗看着他。良久,江山缓缓松开手。

任性的手再次抚上他的背,光滑柔软的背部,从左冈下肌往下,任性的手顺着伤疤缓缓下移,到右背阔肌的底端。任性反反复复,他用自己的手指丈量,去估算伤疤的长度。

“你是在怜悯我吗?”

“不,我心疼你。”

本来松松搭在任性腰上的两条胳膊突然用力收紧,任性觉得江山像是要把自己嵌进身体一样地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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