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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手无缚鸡之力许青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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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艳阳高照,鸟啼绕屋。

许青瞻是被一阵久违的尿意憋醒的。

自打入山修习以来,他便专挑解放身心的法术学,最开始学会的便是化谷为灵之术,从此告别了如厕的烦恼。

如今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来感觉了……

他平躺在床,调整姿势,打算靠灵力强行化去那要命的感觉。

可他现在憋得慌,别说静心了,就连动都不敢动一下。更重要的是,许青瞻所在的清旭峰没有一处茅厕……以他现在这蓄势待发的状态,估计还没找到茅厕就要憋不住了。

要不……干脆找个隐蔽的地方解决了。

做好决定,许青瞻一鼓作气掀开被角,一脚触地,风风火火起身就要迈出另外一只脚,不料下一刻便扎扎实实地跪在了地上。

此时,大门被人推开,来人正端着托盘,忽然受此大礼,愣是站在许青瞻面前一动也不敢动。

许青瞻脸色发青,赧然至极。他两手撑在地上,余光见翁江白逆着光,端着盘子,脸上看不清表情。

一大清早的见到那张脸,许青瞻一时之间还反应不过来,仓皇地往后栽去,后背猛地撞在鞋台尖角上,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

“师兄!对不起师兄……”翁江白将托盘放在桌上,忙解释道,“我原以为师兄伤重如此,应当还未睡醒,想着把药粥端来就离开。未成想师兄已经醒了。”

此时的许青瞻正捂着腹部,表情看着一言难尽。

翁江白这刚到嘴边的“我这就走”,才说完一个字就没了尾音,转而问道:“师兄……你怎么了……?”

许青瞻一手撑在榻上,一手扶着腰,身子发颤地站起来,他支支吾吾道:“我没事……我……”

翁江白终于看出了他的难堪,一脸关切地问道:“师兄可是想如厕?”

许青瞻刚想转过身,不料已被看穿,身形一顿,老脸一红,羞愤难当。

翁江白根本没有注意到许青瞻的难堪,此时还憨笑着提议道:“我想起来,江白屋里有个早年买来的夜壶,也许可解师兄燃眉之……”

许青瞻愤愤转头瞪向翁江白,若非接下来说出口的话毫无威慑力,照翁江白此时的魄力,怕是会被他给瞪哭吧。

许青瞻横眉倒竖,急道:“在哪儿!?”

翁江白愣了一下,立刻夺门而出,边回头招呼道:“师兄莫急!我马上替师兄取来!”

许青瞻捂紧涨红的脸。

画面一转。

翁江白将壶安然放在地上,许青瞻默不作声地看着他。

翁江白站直身,擦了擦一路狂奔泌出的细汗,一拂衣袂示意了一下,邀功似的笑道:“师兄,拿来了。”

许青瞻暗暗挡在夜壶前,闷声道:“……你先出去。”

翁江白没听太清,疑惑地“啊”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马上小跑了出去。跑到一半,他又犹豫了,侧过半边身迟疑道:“师兄伤了筋骨,不用人扶么……”

没想到许青瞻朝他又是一瞪:“不用!”

翁江白立即噤声,等跑到门边时还尤其贴心的帮忙带上了门。

那过程……许青瞻简直羞愤欲死。结束后,他立刻将夜壶端到了自认为十分隐蔽的地方。

翁江白无聊地背靠在墙上,等了半晌,朝着窗口询问:“师兄,你好了么?”

许青瞻整理了好一番仪容仪表,这才出声:“嗯。”

翁江白开门进屋,一眼就看到了旁处,掩耳盗铃似的被一条小板凳掩着的夜壶。像不小心窥到了许青瞻的秘密一样,他立刻别过眼,朝面前叠着手帕的人道:“师兄,喝了药,排排毒挺好的。”

许青瞻收好帕子,脸色一黑:“别说。”

翁江白识相地闭上嘴,继而将托盘里的药粥捧过来:“朝食。”

前世翁江白在丧母以前,每天都会定点定时地把饭食都送到许青瞻屋里来,他还记得当初翁江白这么做是因为……

【师兄既不喜欢吃饭被人围着,那江白便替师兄打饭回来,这样……可以么?】

许青瞻的良心一颤,翁江白在入魔前是何其纯良何其懂事,自始至终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一颗赤子心肠反倒被自己揉的七零八碎。

许青瞻接过尚且温热的药粥,舀了一勺送到嘴边。

这时,翁江白忽然提醒道:“昨日忘了说,顽心长老特地叮嘱过,服药这三日切不可沐浴,恐失药效。”

许青瞻心想,现在谁洗澡还用水啊,挥挥手的事。但吐槽归吐槽,医嘱又是另外一回事,于是许青瞻点点头:“知道了。”

细碎日光透过漏窗,洒在两人的衣袍上。

翁江白安静待在一边,等许青瞻一勺一勺喝完药粥,随后接过空碗,放回托盘上。

许青瞻看着端起托盘要走的人,没来由地拉住了他的一片衣摆:“等、等会儿啊……”

人是被他留住了,可现在该跟他说些什么呢?想想以前,包括被囚的那数载,都是翁江白主动来找他说话。而换作他主动去找翁江白,那都是别有目的地的接近。

翁江白问道:“师兄还有别的吩咐吗。”

“吩咐……倒是没有……”

许青瞻眼神躲闪,他只是想知道现在翁江白对自己是一个什么样态度。

既然翁母没死的话,他在性格上应该就不会有太大变化,这时候问一问应该也无伤大雅。顿了一顿后,许青瞻问道:“你觉得……师兄平日里待你如何?”

翁江白一时间捏紧了托盘,欲言又止。

不知为何,许青瞻总担心眼前这个翁江白会像那个魔尊一般,不知道抽了哪根筋将托盘甩他脸上,忙止道:“罢了罢了,我不问这个了。”

不料这时,翁江白肃然起敬,掷地有声道:“师兄待我甚好!”

许青瞻一激灵,眨巴了两下眼睛。

翁江白还没完,继续字正腔圆道:“师兄慰我如清风,诲我似朗月。乃是江白心中……无尚高洁之人也。”

“行行好了,我知道了。”许青瞻忙摆手拗止,这一通彩虹屁夸的他脑壳一阵一阵抽疼。

他还想着日后多拍拍翁江白的马屁,结果……兴许他都没有人家一半会说。

不过,到底还是这个天真烂漫的师弟比较惹人喜爱。这一世慢慢磨,总会寻着别的好法子叫他入魔的。

看着被自己留住而有些不知所从的翁江白,许青瞻想到了个好话题,他问道:“前日夜猎的那只妖怎么样了?”

翁江白神情肃穆,道:“已被收服。”

许青瞻有些惊讶,前世解决不了的妖兽,这一世没了自己倒是能解决了。

真是有趣。

呵呵。

真是岂有此理。

许青瞻接过翁江白手里的托盘,置在一旁的桌上,他看着翁江白,道:“但闻其祥。”

手里一轻,翁江白先是一顿,而后酝酿了片刻,将前夜战况缓缓道来:“那只妖兽名唤无明。生而无目,只能靠声音辨别方位,故而得名。”

许青瞻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这样,怪不得当年那只无明兽只在自己走动时才肯跟着动。

翁江白淡笑了两声,忽地止住,闹起别扭不肯再说。

见状,许青瞻好笑道:“你在别扭什么?”

翁江白偷看了一眼许青瞻,不料许青瞻一直笑望着自己,便越发无所适从,羞赧道:“我说了,师兄可以不生气吗?”

许青瞻挑了一边眉头:“我生你什么气?”

翁江白窘道:“当时……师兄愣在原地,眼看着无明兽要朝师兄那发动攻击。事出紧急,我便喊了师兄的名字。未曾想也转移了妖兽的注意力。”

听了真相,许青瞻忍不住在心里骂出声。

原来先前说他转移了妖兽的注意力是这个意思,敢情自己差点就成了炮灰。

事到如今,许青瞻也不再计较这些,只让翁江白接着说。

等说到点上时,翁江白低头从挎包里取了件物什出来:“说来奇怪,那无明兽竟喜欢拨浪鼓的声音。”他拨弄了两下手中的拨浪鼓,眼里柔光溢动。

“师兄重伤后,别峰的师兄弟也陆续赶了过来,江白与他们一道布下了锁妖阵,再用拨浪鼓诱它步步入阵,最终收服了它。现已将妖兽转交给了师尊处置。”

许青瞻原本听得连连点头,一听到“师尊”两个字,连忙埋下半张脸,嗫嚅:“师尊知道此事后……有无责怪师兄学艺不精……”

翁江白摇摇头:“师尊最是担心师兄。”

“……这样么。”许青瞻抿唇,眼神微软。

师尊,是前世自始至终待他好的人。

前世落到翁江白手里后,许青瞻曾试过逃走,可终究无以为力。

唯一离成功最近的一次,是在被抓一年后。

他的师尊,合元长老,不顾安危前来劫囚……可就在他们赶到结界边上时,翁江白赶到,抓了个现行。

为保他,师尊甚至不惜委曲求全,给翁江白下跪……

结果自是不必多说。从那以后,翁江白就加固了须臾境的结界,光许青瞻所在的那个须臾洞一处,里里外外就布下了十几道结界,生怕还有哪个贼心不死的人前来劫囚。

经此一劫,合元长老于许青瞻而言,已成了如生死之交一般的存在。这辈子还能在天掌山做师尊的门徒,实是不幸中的万幸……

翁江白好意提醒道:“师尊明日便要闭关。师兄若是想念得紧,可托音蝶给师尊送去。”

前世,合元在他们不日下山别亲前便闭关了,算算日子,确实也大差不差。

许青瞻点点头,抬手捻诀。

过了许久,许青瞻半点没察觉出那种灵力在指尖攒动的微妙触感,他睁眼一看,哪儿有什么东西。

许青瞻心下怪异,再次捻诀——

仍是没有任何动静。

他忽然有些紧张,这紧张无异于考试时碰到了一道熟悉无比的题,可就是算不出一个合理的答案一样。

许青瞻甩甩手,闭上眼用心捻诀,等再睁开眼,仍是不见半点蝶影。

于是他终于困惑不解,歪头看向翁江白,茫然道:“我刚刚有做错吗?”

翁江白面上也露出些许困色:“没……有?”

“这是怎么一回事。”许青瞻不信邪,这可是天掌山最基本的传音术,像他这般聪颖,就算荒废了好几年,像这种小法术他又怎可能会出错。

许青瞻再次捻诀,而就在这一瞬间,心脏有如火灼一般烧的他浑身发热,喉咙都快喷出火了。

他一把掐着脖颈,差点喘不过来气。

怎么回事……难道并不是他记错了法术,而是……他使不出灵力了!?怪不得今早会重现凡人的五谷轮回之道,可这是为什么!?

“师兄……”翁江白见许青瞻面色发白,关心道,“许是师兄的伤势牵动了灵脉,待痊愈后就能恢复,师兄不必太过担忧。”

可这些话落在许青瞻耳朵里却不是一回事,上辈子即使受了重伤也不曾失去过灵力,怎么这会儿却没了。

许青瞻心想,莫非这便是重生的代价……

一瞬间的彻骨冰寒刺得许青瞻浑身发颤。

翁江白叹了口气,他重新端起托盘:“师兄先好好养伤吧,灵力回来只是时间问题。江白今日还有事务要理,得先行告辞了。”

所谓“开了个好头”,到底只是昙花一现的错觉。许青瞻突然无法确定那些脱离掌控的改变究竟是好是坏……假若这身伤病痊愈以后灵力还未恢复,那该如何是好。

许青瞻根本不敢细想下去,在这个妖怪横行的世界,他一个修士倘若施不了术法,那又与废人何异。

此时,翁江白已经走到门口,回身将要关门时,瞥见了坐在椅子上,满脸错愕盯着双手的人。

自他的嘴角,慢慢的,勾起了一抹阴晦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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