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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三味堂的猪肉味道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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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青瞻刚走到凤竹峰,只见翁江白正握着扫帚认认真真地清扫着石阶。

山脚下,几个值日弟子正喝着小酒划拳,他们一见许青瞻,立马收拾好东西,站起身悄声同他报备自己怎么怎么“照顾”翁江白。

听着听着,许青瞻原本见到故人那种感伤的心情逐渐烟消云散。他抽抽嘴角,抡起拳朝那几个弟子的脑袋顶“嗙嗙”捶下去,在心里不住骂爹:好家伙,把账都算我头上是吧,给你们惯的。

随后朝着上方的翁江白喊道:“别扫了。这点落叶有什么好扫的,重英长老自己都不在意。”

此时,翁江白抱着扫帚,日光穿透阶边草木,映照着穿着那身月白弟子服的人,他脸上笑容春风和煦,问道:“师兄,你伤势好转些了吗?”

许青瞻淡笑着点点头。

那几名弟子你看我我看你,显然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许青瞻突然转了性子?竟对着翁江白嘘寒问暖起来了。

下一刻,令他们更为不解的事又发生了,许青瞻竟然还叫上了翁江白去三味堂吃饭!

天掌山只有一个食堂,为节省开支,魏掌门便把食堂建在了各峰互通的凤竹峰上,取名嚼菜堂。

而又因堂里只烧三种口味,嚼菜堂也被众弟子戏谑为“三味堂”。

这戏称传到掌门耳朵里,掌门倒觉得这名字文雅,隔日便把名字换了上去,成了食堂的正式名字。

至于哪三味嘛——

酸、甜、咸。

堂里的那位主厨有自己的脾气,一不爱吃苦,二不爱看人吃香喝辣,是以自顾自地杜绝了那两味。

故而,凡是在堂内看到谁的碗里加了辣子,那必定都是弟子们自己下山采买回来的。葫芦峰的人为此还专门开采了块地出来种辣椒,他们的大师姐晓蜂火从中看到商机,便变着法的溢价出售辣椒,致使葫芦峰风评被害得更加严重。

这会儿还没到饭点,堂内弟子只零星半点。

时隔这么久才闻到饭菜香,许青瞻终于感受到活着是什么一种状态。

他迟疑了一下,带着翁江白到三味堂占了个风景甚佳的座,继而嘴角含笑道:“这几日小白师弟对师兄多有照顾,今日我请客,权当谢礼了。”

【什么小白师弟……】翁江白对这称呼似乎颇有微词,听完后,他纠正道:“是师兄救我娘在先,照顾师兄,是江白的分内之事。”

“……”许青瞻笑容凝固,日光柔和了半身,他执拗道,“说了,我请客。”

见许青瞻决意要请,翁江白自不敢再做推辞,只好老实本分地坐在座位上。

窗外,几片银杏飘落窗台,流水潺潺,鸟鸣啁啾。

这是许青瞻常坐的位置,晨曦自窗口透进,洒在许青瞻的月白服上,犹如天神临世。

翁江白也曾为见许青瞻一面,坐在角落窥视着那一隅美景。

那时的翁江白的确将许青瞻视作了神明一般的存在,可是……翁江白支颐端详着站在菜窗前的许青瞻,一手在桌上不紧不慢地打着拍子。

不知从何时起,他的神明竟叫一个胆小怕事、欺善无能的小人取而代之。

翁江白的眼神暗下来。

从他重生至今,他每天都恨不得将这个假人从许青瞻的身体里抽出来,扒他的皮,喝他的血。他真想让这个假冒伪劣的卑鄙小人尝遍千种万种酷刑,亲眼看着自己怎么一点一点逼近死亡再可怜地活过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要让这个无耻之徒永世铭记,未经允许偷梁换柱的下场。

由于想得过于专注,翁江白都没听清许青瞻的声音。

“翁江白?”

听到自己的名字,翁江白瞬间回神,乍然紧盯许青瞻。

许青瞻被他咋一盯给盯怵了,仿佛下一秒自己的眼睛就会被他生生戳瞎一样,放下碗筷时差点滑脱掀翻。

“何事呀?”翁江白微笑道。

许青瞻佯装镇定,带了一小碟从旁边桌顺过来的辣子回来落座,再次问道:“你吃不吃辣?”

翁江白垂眸弱弱道:“不大能……”

“原来如此。”许青瞻随口应了声,捡了点辣子洒在自己那碗里。

眼前两碗清汤面还冒着热气,翁江白这才去看许青瞻端来的吃食,眼角微颤。

许青瞻所谓的请客,就是请这么一碗清汤寡水的面条?

惊讶之余又颇觉合理,毕竟,他早已见识过这个许青瞻有多吝啬,连借口缺角的碗都要追着别人还的程度,哪儿像个员外家出生的贵公子。

翁江白刚挑起面条,余光瞥见许青瞻搛起一块猪肉与之深情凝视,甚而眼眶微红,不禁一顿。至于露出一副几百年没见过肉的样子么。

很快,许青瞻就对着那块肉犯了难,还时不时瞥向翁江白,好像像把碗里的肉夹给自己。翁江白内心冷笑一声,随口试探道:“师兄加了好多辣啊。”

“哦,”许青瞻点头兀自讷讷道,“是哦。”

看着许青瞻终于放心吃的表情,翁江白心里的那个猜测越来越强烈。

其实送药的这两天,翁江白多少能察觉出许青瞻的变化,原本颐指气使、神气十足的人,怎会因为受了点伤就战战兢兢老犯怵。

因为自己的重生,翁江白免不了会怀疑许青瞻也重生了。

翁江白冷眼凝视着嗦面嗦得热气腾腾的许青瞻。

倘若假的许青瞻都能重生,那真的又去了哪里……总不至于,只有假的许青瞻能够重生,那实在太不公平。

翁江白挑起面,吃了一半,才发现面下还卧了个荷包蛋。

……

夕阳从窗口照下来,到了饭点,天掌山各个峰的弟子都陆陆续续朝凤竹峰赶来。

许青瞻一惊,死去的记忆纷纷涌入脑海,他一口气喝完面汤,催促道:“小白,吃快些,人要多起来了。”

翁江白放下碗筷:“师兄着急去哪儿啊?”

“咳”许青瞻掩饰着咳嗽一声。

世界上有两种美人,一种是美不自知的,一种是自视甚高的。

许青瞻原本属于前者,只觉得自己这副面容还算看的过去,结果出门逢人被夸,被夸着夸着,他就成了后者。

没想到入了天掌山,他的人气依旧居高不下。别个峰的就不多说了,光是凤竹峰的女弟子,每见着自己都要缠着说一下午的话。而许青瞻在没穿越前就不擅长拒绝这些,时常为此烦恼,是以总会在骚动开始前就先行撤退。

如今没了灵力,他没法再“咻”的一声逃走,这时,他倏地起身,转眄回看,劝道:“你不跑我可跑了。”

下一秒,许青瞻两手搭在窗台上,纵身一跃,翻了个身就消失在窗口。

事到如今,翁江白这才明白为什么许青瞻以前总要坐在这个位置。

他原本以为只是这里环境清幽,好与许青瞻的气质相得益彰……

没成想竟是为了开溜。

翁江白起身离开位置,将要出门时,猝不及防被外边进门的人一脚踹倒在地。

来人好似行走的脂肪,身上的桃粉弟子服都快兜不住腰间的肥肉了,鼻子边上长了颗发财痣,痣上那根标志性的毛似乎隔老远戳到了他的眼睛,竟看不见一丝缝隙,天生闭着眼的。

这胖子一边嘲笑着摔在地上的人,一边跨进门槛,虽露不出眼睛,却仍旧能摆出一副傲慢姿态,阴阳怪气道:“我说是哪只狗第一个冲进堂里吃饭呢。原来是许青瞻养的贱狗。”

翁江白瞥了眼擦破皮的手背,从地上站起身,虽不置一词,脸色却尤为阴沉。他不动声色地盯着那个人,似乎已经在心底琢磨好了怎么将其大卸八块。

“元宝哥,消消气。咱们到这三味堂是吃饭来的,您多金贵,别跟这没见过世面的穷酸鬼一般见识。”一个精瘦小伙歙肩缩颈,谄媚地朝胖子抱拳作揖。

这时候的吹捧,无疑吹进元宝的心坎里去了,当即豪气地丢了一两银子给那精瘦小伙,随后大摇大摆进屋,一屁股将翁江白挤到边上。

翁江白背对着他们,刚想出手,凤竹峰重英长老也来了三味堂。

她先注意到了翁江白手上的伤,于是从袖口取了一小罐膏药递给他,小声示意:“这几人是燕台宗子弟。干系甚多,切莫起冲突。”

翁江白捏紧药瓶,垂头作揖:“多谢重英长老提醒。”

重英叹了口气,微微颔首。

……

离三味堂不远处的一株红枫树下,一人头上围了圈缯帛,脸上抹了两饼灰,坐在板凳上悠然自得地守着身前的摊子。

那一身嫩鹅黄的装束,不是葫芦峰的晓蜂火还能是谁。

这时,一个师弟走去摊位:“你这辣酱怎么卖?”

晓蜂火一手支棱着半张脸,一手扇着扇子,淡淡道:“一百文。”

那弟子立马惊呼:“一百文!灵山镇卖的最好的也就卖三十文。你这翻得也太多了吧,怎么不去抢劫!”

晓蜂火一把收起扇子往桌上一扣,操着市井腔道:“你懂个屁。这可是葫芦峰特制辣酱。用的辅料那都是能滋补灵力的灵草,平时我都卖一百三十文,今日特价只卖一百文。这都已经是亏本买卖了。”

那弟子抱着那瓶酱料,狐疑道:“真是葫芦峰特制?”

晓蜂火哼哼两声:“那当然。晓蜂火知道吗,她吃了都说好。”

那弟子立马摇摇头,把辣酱放了回去:“晓蜂火啊。算了吧。”

晓蜂火眸子微张,不可思议道:“嘿?晓蜂火师姐怎么你了?”

那弟子以手掩饰着脸,神神秘秘的,晓蜂火不禁也倾身过去,饶有期待。

只见那弟子面上表情一言难尽,继而偷摸着说道:“她在天掌山可是出了名的奸商,你莫不是……也被她骗了?”

晓蜂火嘴角抽了抽,干笑了两声,抬手扇了扇风让自己冷静下来,扯笑道:“怎么会呢,晓师姐从来人美心善……怎么会是奸商呢……”

石阶上,一名白衣女子正缓步朝着枫树的方向款款走去。

翁江白顿足,细看了一眼。

是,玉龙峰的厉星紫?

彼时,晓蜂火仍和那小弟子胶着在摊子前打拉锯战:“这位小兄弟,你这五十文的价格属实狮子大开口了。实不相瞒,刚刚那几个燕台宗的人你知道吧,我卖他们三百文。对咱们天掌山的弟子,一百文可是顶顶良心价了。砍不了,真砍不了。”

在她打出天掌山与燕台宗的感情牌时,早已胜券在握,不由得意地一甩发辫。

她的余光忽地精准捕捉到了一道雪白身影,表情一变,慌忙把还在看辣酱的同门打发走:“算了算了。就五十文吧,亏本卖你了,快走吧快走吧。”

她急忙把辫子上的葫芦拔下来,呼道:“虫吟,收收收!”

摊子瞬间都收纳进了葫芦里,晓蜂火逃也似的转身要溜,被那白衣女子用软剑捆住腰际一把带到面前。

晓蜂火冲她傻笑一声,抱拳拱手道:“这位姐姐看着好面生啊,不知是哪位长老门下的——”

厉星紫莞尔,道:“掌门、严令禁止弟子在山门内做生意。”

晓蜂火立即把脸上两团灰抹的更开,笑容像开花一样,胡搅蛮缠道:“这位神仙姐姐,你可看仔细啊,小生可不是天掌山的弟子。”

厉星紫:“是与不是,顽心长老一看便知。”

晓蜂火挤眉弄眼道:“不要嘛仙女姐姐,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我发誓再也不卖了,你就当没见过我,行不行?”

厉星紫嘴角笑意更深,她一字一句道:“不行。”

晓蜂火被她绑着牵着,终了垂头丧气认了栽。下山途中,不知两人又说了些什么,只见晓蜂火伸长了脖颈高呼其姓名“厉星紫!”

想必她们二人已是旧相识了。

说起厉星紫,虽由掌门亲手栽培,但她本身却是个药罐子。前世,翁江白误打误撞错杀了她,没想到竟成了培育魔物的顶级肥料。

其实说到底,厉星紫不过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罢了,以晓蜂火的实力,完全不必受制于人。

除非……她是在和厉星紫闹着玩。

思索之际,墨色音蝶再次循循徘徊在他身侧,蝶身颤了颤,传来音讯:

“吐雾,已现。”

仔细算算也该到时间了。

月白衣摆拂去翩然落下的银杏,他随手捏散了音蝶,嘴角笑意逐渐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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