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成为阁主后我把武林创飞了 > 第4章 第 4 章

第4章 第 4 章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第四章

月夜。

澄江寂寂,月影熠熠。

红墙黛瓦,烛火摇曳。

隐在黑暗中的女子眼神敏锐,捕捉到目标出现在视野中,矫捷身手神不知鬼不觉逼近。

她伸出手捂住熟悉女子身影的口部,阻止她发出声响。

“是谁?!”男子低呼,惊惧的眼神转过身来。

“放开我夫人!”他见女子口被捂住,低声喝到。

“让我放了她可以,金门主,你必须先中止今日的行动。”她轻声道。

“吴阁主?”金门主听出黑暗中女子声音,“你这是做什么?”

“金门主,不如让我问问你,你这是做什么?”吴晓慈将目光转向金万青夫妇的目标,几人正潜于牧长戈客房之外,“你们要杀他?”

“难道吴阁主是要拦我们?!”

“你二人今日报了私仇,让万刀门此后在江湖如何自处?明日武林大会在即,你真当云啸剑宗会坐视不理,牧桓山庄会善罢甘休?”

“这是我二人的事,与吴阁主无关!”

“你们难道不想知道金佩佩在哪吗?”

吴晓慈胳膊底下的女子骤然瞪大双眼。

“你知道佩佩的下落?!”

吴晓慈见二人神态松动,便放开捂住金夫人的手,不作声,只悄悄绕至牧长戈的客房的一侧,戳开窗户。

此处正对着卧房。

只见卧室之内,男女缠绵,吟哦不止。

忽然听女子尖叫一声,男子竟一掌拍在女子腹部,女子吃痛,腾身吐出一口血来。

“牧长戈!”金门主恨得目眦通红。

吴晓慈只觉鼻尖一阵幽香,定睛一看,牧长戈屋内摆放着博山香炉,青烟袅袅,升腾而起。

这味道甚是熟悉,不过不在于清新的瓜果前调,也不在中调的花草馥郁,而在尾调,浓郁的麝香弥漫鼻腔,争夺刺激每一丝感官,正是为了遮掩那一丝熟悉的气息。

正是白玉涧草芽,制作“红玉涧”的必备材料之一。

草芽味道包裹着的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吴晓慈眼眸沉在阴影之中。

“夫人!”忽然听金门主呼道,金夫人竟眼神迷离,手将要抚上紧皱的额头,却忽然与双腿一般软软垂落,晕厥过去。

“是谁?!”房内人闻此惊动喝到。

“赶快走!”吴晓慈命道。

金门主赶紧抱起夫人飞身而起。吴晓慈故作响动吸引牧长戈注意,引开对方。

金万青客房。

“夫人!”金万青将闻伊抱上床榻,满脸担心。

门“吱呀”一声打开,来者是万刀门尤定海。

“门主!”

“砰”的一声窗户破开,尤定海猛地戒备,见来者竟露出一脸惊讶。

“金门主,尤大侠。”吴晓慈抱拳。

“吴阁主?你怎么?”尤定海望向窗户。

吴晓慈心中暗叹,窗户是挺好走的,下次还来。

“门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尤定海一张布满蜷曲胡须的面上露出孩童般不解。

吴晓慈从袖中拿出青玉小瓶,倒出一颗玉珠一般药丸塞进金夫人口中,只见女子缓缓转醒。

“夫人!”金门主喜极而泣,转而道谢,“多谢吴阁主!”

“金门主,如今可以坐下来谈谈了吗?”吴晓慈道。

“哎。”金门主重重叹一口气,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尤定海,朝他点点头示意落座,又转眼看向侧着脸默默垂泪的妻子,“哎。”

金门主道出实情。

两年前,万刀门正是武林中一匹黑马。门人皆练武勤奋,忠厚友善,本是欣欣向荣之势。彼时金佩佩刚过二九芳华生辰,许愿不再受父母庇护,誓要独立闯荡江湖。

金万青性格豪爽,见女儿巾帼不让须眉,自然大手一摆,任其闯荡,只叫她每月定要来信一封,解父母思念。

刚开始的半年,一切都是正常的。金佩佩每月按时来信保平安,记下路途见闻,描述俗世奇人,直到她的信中出现一个称呼。

牧公子。

如同蜿蜒缠绵的藤蔓肆意泛滥,金佩佩的信中逐渐只剩下对牧公子的描述,他的相貌、家室、人品,每每谈及,字词之间皆是爱慕。

父母都清楚,女儿这是陷入爱情之中了。他们只道是平常,姑娘爱慕郎君,本是人之常情。谁知,这是一切噩梦的开端。

接着,她的来信便不规律。

她不再谈论山水天幕。

终于有一天,她谈到了一方院子,院子里的丫头仆人,院子外的浪子。

再接着,她便没了音讯。

金万青夫妇预感不安,夫妇二人沿着女儿游历的路途一路打听,终于在乐余城找到线索。

“这宅子之前是住着一位公子和小姐,说是公子的侍妾。只不过前月两人已经离开了。”

“去哪儿了?这我就不知道了。”

从这之后,便是无穷无尽的寻找。

牧公子?他们是想过牧桓山庄,也差人打听,一无所获。

夫妻心力交瘁,濒临崩溃。

可就在一个月前,失踪了两年的金佩佩忽然回到了万刀门。

金万青夫妇欣喜若狂,可女儿却身受重伤、神志涣散,整日整日地坐在房中,呆呆地望着镜子,不言不语。

夫妻痛心疾首,誓要报仇。

女儿身上的伤痕,他们死都不会忘记。一片又一片,好了的,烂了的,结了痂的,覆盖着新的,掌痕与指印,交错如同锁链,牢牢捆住曾经开朗活泼的女儿,也狠狠扎穿父母的心。

“所以你们今日,就是来核验这道伤痕的。”

“是的,吴阁主。”金门主瞬间苍老,语气疲惫,似乎回忆令他痛苦不已。

“门主,这,你怎么都不曾与我们说过?”尤定海啪地一掌拍在桌子上,“我要去杀了那个畜生!”

吴晓慈此刻明白,什么叫“备受万刀门众人宠爱”,金门主夫妇又为何不告知门中各人。

“定海!回来!”金门主无力喊道。

尤定海顿身,好一会儿,才转过身来。

他竟双眼通红,肌肉遒劲赤红色的脸上糊满了泪,打湿了一脸的胡乱毛发。

“门主!佩佩!佩佩可是我们门中所有人看着长大的,我看着她,从怀里那么小一个孩子,慢慢长大,牙牙学语,磕磕绊绊地走路,长成一颗小豆芽,跟着我们走南闯北,问我们要糖吃,抱着我的大刀睡觉,这么小的孩子,一声声叫我定海爹爹。”

一个武夫声泪俱下。

“我看着她长成一个大姑娘,我发誓在她出嫁前定要揍一顿哪个好命的蠢小子,我发誓定要送她出嫁。你同我说,这畜生如此——如此待她!我若是不杀了他,我怎对得起佩佩称我一声义父!若是连亲人都保护不了,我有何颜面再自视侠士!我定要为佩佩报仇!!”

“定海!”金门主高声叫住誓要冲出门斩人脑袋的虬髯大汉,“佩佩不见了!”

“你说什么?!!”尤定海急急转身。

金门主声声叹息,心如刀割。

“吴阁主,您若是肯指点线索一二救我女儿,我万刀门门主金万青,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金万青起身,双目赤然,俯身一拜。

尤定海见此,并立门主身侧同拜。

病榻之上,金夫人肝肠欲断。

吴晓慈叹息。

“前月,阁中探子来报一则消息。”

三人侧耳倾听。

这本是一则再小不过的消息。淮安城里一座别苑走失了一位小姐,这位小姐深居简出,从不出门,坊间百姓都不曾见过她的模样,只知道每月中,她的哥哥都会来探望几日。

而这位哥哥,彬彬有礼,慷慨大方,邻里不知其姓名,只是因他腰间一枚硕大的腾蛇玉佩,唤他腾蛇公子。

可是一月前,这座别苑突然闹腾起来,邻里一番打听才知道是这家小姐突然失踪了。

过了几日,经常走动坊间的一位丫鬟也不见了踪影。

“腾蛇玉佩?这不正是牧长戈腰间玉佩吗?!”尤定海惊道。

“是佩佩回来了。”金夫人已是泪流满面。

“淮安城?竟是在淮安城。”金门主捶胸顿足,这淮安城距离万刀门不足千里。

“我本以为是这位丫鬟助金小姐返回家中。可如今看来,并非如此。”吴晓慈道,“这位丫鬟,更可能是金小姐再次失踪的理由。”

“你是说,牧长戈又让人捉走了我的佩佩?这不可能!”金夫人猛地直起上身,“自从佩佩回来,每日我都差人守在她房外,不可能有人能带走佩佩,若是有人出入,定会惊动侍卫。”

“金夫人,这一月中,金小姐当真什么人都没见过吗?”

金夫人垂眼思考,忽然瞳孔放大,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难道是——”

“夫人?”“闻姐!”

金夫人绷紧了下巴,她的眼中尽是震惊,“只有一人。云啸剑宗弟子,传来武林大会消息的女使者。”

“什么!”金万青和尤定海皆惊吸一口冷气。

“使者来的前一日,我照例陪在佩佩身侧说话给她听。从前她最是向往云啸剑宗,若是她听到云啸剑宗来人,定然吵着闹着要去见了。我想着与她提及此事,她心中能欢喜,便抱着试一试的想法说与她听,没想到,她竟然有所反应。我心中欢喜,可始终不放心她去见外人,因此第二天使女来时,我在厅中隔了屏风,只叫她坐在屏风后面观望。未曾让二人见面!”

金夫人回忆道。

“这女使者可有提到什么?”吴晓慈问。

“并未有什么特殊之处。”金夫人皱眉,突然想到什么,道,“云啸剑宗女子喜梳凌虚髻,戴红羽冠,那日女使者也正是作此打扮,衣服上也有云啸剑宗的特殊赤色绣纹。”

“难不成,佩佩是见了云啸剑宗的人才不见了?是云啸剑宗的人绑架了佩佩?难道,真与云啸剑宗有关?”尤定海怔怔道。

“如今尚且不能妄下定论。金门主——”

“在下知晓了。”金门主颔首。

他们不仅不能杀牧长戈,还得好好守着他,牢牢盯着他的动向,他是寻找佩佩唯一的线索。

待找到女儿,定将这个畜生碎尸万段!

回房时夜色已深。

吴晓慈静卧床榻。

月色入户,银霜满地。

梦境悄然而至。

灰云遮蔽月光,将周围景色揉成一团浓雾。

仅剩的一片月光洒在熟悉的地方。

高不可攀、崎岖嶙峋的一片悬崖绝壁,孤零零的身影摇摇晃晃挂在崖壁之上,一手牢牢抓着石块,一手高高举起重重落下。

那是第几个人?她也数不清了。这片崖壁上凿过太多人,凿落了一个个字,凿落了一条条命。

血淋淋的,肉糜糜的,白花花的,黏糊糊的,冷冰冰的。

凿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坠落,然后重生。

她仰起头,她忘了自己是站在边上看的人,突然手中也握紧石块和刻刀,而高高挂在最上面的一行的,不就是她的名字吗?

她松开攀着岩石的手,任由身体下坠,坠入松软的床榻被褥,坠入更深的梦境,更绝望的孤独。

“晓慈,你在这儿等着,我这就回来。”

“大哥!”

梦里火烧成一片,他向火中跑去,她喊不回来。

“哈哈哈哈,你想从这儿逃跑!别做梦了,你看看那片山,白花花的可都埋着失败的枯骨!你只能和我一样,永永远远被困在这里!我要你死,你就得死!我要你活,你就得活!”

尖锐刺耳的尖叫与笑声萦绕在耳边,挥之不去。

“吴晓慈。你回来了,别想着逃跑,你这辈子都只能是玉清阁的人。”

老者阴郁的声音如同玉清阁天空低垂的云,缠绕的雾。

“吴晓慈。”

“你一定要活下去。”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从幽暗之中传来。她循声走去。

阴暗之中亮起刺眼的光,她缓缓抬头。

“哈哈哈哈,你要活下去,可要先问过我呀!”她露出惨白的牙齿,夸张咧开的嘴里发出尖利的笑声。

“是‘大哥’”,画面一转,炽烈的夕阳喷薄而来,那人站在火一样的夕阳中,说道,“带你回家。”

她猛地惊醒。

熟悉的噩梦中出现了特别的人。

她怎么会梦到他?

吴晓慈散着头发打开窗户,一片月色照亮水面,周围静谧无声,清风徐来,吹动她的发丝。

江上画舫。

“收到他的消息了。”碧衣女子对帐中男人说道,纱帐中,面色苍白的男子执黑子,对面无人。

“宁渺,十二年了,玉清阁开阁现世,云啸剑宗举办武林大会,武林第一林间笑现身,这该是多么有趣的场景啊?”男人话中含笑。

“赵之沄,你在打什么算盘?”

“再次见到他们你难道没有什么感受吗?”男子以子抵腮,嘴角浮起慵懒的笑。

宁渺冷哼一声。

“失散多年的两人,如果找到对方,只是徒增悲伤,是否还要相遇?”赵之沄的声音突然带上一丝玩弄的阴郁。

“你不过在这二人身上找自己的影子罢了。”

宁渺出言讽刺,赵之沄也不恼,反而哈哈大笑,笑得眼角泛泪,苍白的脸颊泛起潮红。

宁渺轻哼了两声。

她又何尝不是如此?

“走吧,他要见,就去见见吧。”赵之沄缓缓起身。

竹林小屋。

林间笑散开一头乱发,如毛发繁茂蓬松的狮子,扯着嘴角梳理。

“你找我?”宁渺身影无声落下,声音在身后响起。

他立刻随意盘起簪好。

“来得真快。”他转过身,看见不速之客忽然面露不虞。

来人成双。其中一个是他嫌恶的对象。

“林公子,别来无恙啊。”赵之沄摇着扇子笑道。

林间笑的剑比他快,如箭矢行至赵之沄身前。

赵之沄堪堪躲过,捂着胸咳红了脸,宁渺拦在两人之间。

林间笑冷哼一声,背对两人。

直至赵之沄喘息平复,扯出一个自嘲的笑,道:“你不是好奇她吗?我来同你说。”

林间笑冷脸道:“你是怎么知道她会来的?”

“林公子,你这可不是求人的态度。”赵之沄嘴角挂着不变的慵懒笑容。

“条件。”

“林公子果然是爽快人。我这条件,说来也十分简单。”赵之沄慢条斯理地上前,明知彼此厌恶,却依旧满是恶意地绕着他,缓缓道,“武林大会期间,我要你始终盯着她。”

“吴晓慈?不行。”林间笑皱眉。

“不要误会,林公子。你无需向我汇报什么关于她的消息,呵,”他一顿,“毕竟,我可比你了解多了。”

林间笑握着剑的手慢慢攥紧。

“我只要你盯着她。”盯着她,观察她,欣赏她,回忆她,理解她,怀念她,让她成为脑中挥之不去的影子,成为心脏的形状,成为眼中钉肉中刺,成为永不磨灭的朱砂痣。

“好。”林间笑低声道。

“林公子,我不知道你为何找她,但我知道,你应该找她。她不仅是你师父的答案,也是你的谜底。”

赵之沄的声音犹如鬼魅,回荡在他耳边。

“今日之约,实在令我欢喜。”赵之沄仰头望月,哈哈大笑。

“林公子,告辞。”宁渺冷着脸道。

林间笑不信直觉。

可他忽然被无法停止的预感包围,关于失去、得到,遗忘、记得,这预感叫他心烦意乱。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