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路汇进密集的车流，国家的首都，即便是晚上都这样热闹。
微生涉祺把副驾驶的椅背调平，躺着休息，看了眼专心驾驶的卫翛，“说吧，聊了什么？”
“聊聘礼。”卫翛笑着回他。
微生涉祺扫他一眼，“不想说算了。”
看他被逗生气，卫翛才缓缓开口：“缅甸金家被吞并了。”
“嗯。”微生涉祺应了一声，示意他说下去。
“我在合力瓜分金家的帮派中留了眼线，经过几个月的调查深入，现在已经掌握他们与我国边境的交易动向。国内的合作方也陆陆续续培植好亲信。”卫翛的语气平缓淡然，“有卓家的声名、谢家的帮忙，国内与缅甸的数支毒品交易系统已经探查清楚，辅佐军方与公安一举歼灭不在话下。”
卫翛所说尽是实话，只是有所保留。所谓的人手、眼线是多年前就放进去的，有些团伙本身就是卓家的老客户。
微生涉祺直起身子看他，满脸惊讶，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大的手笔，“如果能成，对舅舅、对陈家都是一项辉煌的功绩。”
“陈中将也这么说。”他的雀跃感染着卫翛。
卫翛不会把话说得太满，他既然能承诺边境的几支毒品交易系统，那么真正围剿下来必然远大于此。
难怪爷爷和舅舅对他的态度有这么大的转变，如果是他，当即给卫翛跪下都不是问题。
真正扫黑除恶，造福一方的功绩。
“两位对我送的聘礼很满意，祺哥呢？”卫翛一脸等他夸奖的表情。
“……”微生涉祺吞了口口水，“卫翛，你先把车靠边停。”
卫翛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
车子停稳，微生涉祺认真地与他对视，“我不是傻子，这件事成了就是无上功绩，但是风险也成正比，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会把自己卷进去。”
卫翛把他的手拉过来，“风险与收获成正比，要是成了我就是陈家座上客，没有人会拦着你和我在一起了。”
“我还没答应你呢！”微生涉祺沉声道，又收敛了一些柔声问他，“你能全身而退吗？”
“祺哥很担心我吗？”卫翛温柔地望着他。
“你如果为我死了，你让我怎么活？”微生涉祺怒道。
手里的潮意叫卫翛将手攥得更紧一些，探着身子拥住他，“别害怕，查不到我的。”
微生涉祺把他推开，“胡说什么，这么大的关系网，环环绕绕都勾连着卓家，你要怎么隐藏自己？”
“祺哥的反应真让人开心。”卫翛忍不住轻柔地抚摸他的脸，恨不得立即亲上去。
“你不会一开始就这样打算吧？”自微生涉祺平安回国已经过去几个月，他原本没必要织这张网的，除非他早就打算好了，等着这一天呢。
“是。我不想你有后顾之忧，每道壁垒我都要一一攻破。”卫翛安抚性地轻吻他的额头，“我不想你总是担心陈家的反应，也不愿未来你为难。这是最干净的办法。”
“一旦事情败露，你就是所有□□的叛徒，届时要杀你的人四面八方涌来，你哪来的立足之地！”微生涉祺现在恨不得让卫翛泡桶冰水冷静冷静。
“祺哥相信我。”卫翛的语气温柔而具有说服力。
微生涉祺看着卫翛那张坚定的脸，下意识就觉得他是值得信赖的。
“瞒着你、你难受，告诉你、你担忧。”卫翛揉乱他的头发。
“你心里有数吗？”微生涉祺问他。
“有，这么重的聘礼我都送了，不能新娘还没有娶进门我就把自己玩死了。”卫翛的语气尤为自信，“而且真动手前军方也要准备个把月，祺哥现在就担心太早了。”
微生涉祺把那一口气咽下，“走吧。”
卫翛听话照办。
回到青山居，卫翛从保镖手里接过来两个医用冰袋，进房间招呼微生涉祺到他身边。
“祺哥过来。”
微生涉祺穿的是长款睡衣，卫翛把他的腿搭在自己腿上，将他的裤脚一点点往上挽。
用毛巾裹住冰袋，轻轻贴在被拐杖敲出的淤青上。
“祺哥不该替我挡。”
“说反了，我爷爷不该跟你动手。这件事我应该给你道歉，对不起。”微生涉祺一动不动地望着卫翛被冰袋冻红的手指。
“是我执意要拐走他心爱的孙子。”卫翛低声说着。
微生涉祺没有回话。
冰敷十五分钟后，卫翛又替他喷上白药。一时间屋子里满是白药的味道。
微生涉祺躺好准备休息，卫翛下床把窗户打开，又把被子往微生涉祺身上裹了一些。
“回去睡觉吧。”微生涉祺闭着眼睛假寐。
对方没有回话，房间里延续着安静的和谐。等腿上的药成膜，卫翛突然爬上他的床，双腿分开跪在他的腰侧。
微生涉祺睁开眼睛看着他，有些慌张。
“对不起。”卫翛俯下身，捧起他的脸温柔地吻上他的唇，很温柔的吻，轻轻的，一点点啄他的嘴唇，舌头微微探出，不敢深入他的口中肆虐，只是珍惜的描绘他的唇缝。
动作轻柔克制，导致微生涉祺忘了挣扎。
卫翛放开他的嘴巴，注视着他的眼睛，很认真的呢喃：“我爱你。”
卫翛又在他的眼睛上落下充满怜惜的一个吻，便迅速下床关上窗户，目不斜视地大步出门。
出了房间，卫翛靠在身后的门上，口中是浓重的呼吸。
差点就忍不住了，卫翛在心里想。
房间内微生涉祺愣了好一会儿，不知道要作何反应。
他已经领略到，卫翛不会放过他的。
他几乎要认输了。
次日一早，等待微生涉祺的依旧是扑鼻的食物香味。
“祺哥快去刷牙！可以吃饭了。”卫翛端着盘子从厨房出来对着他笑得开怀。
微生涉祺有些晃神。
人真是接受力很强的生物，他现在已经习惯了卫翛的存在，甚至有一丝享受生活琐事什么都不用操心的安逸，只是觉得受之有愧。
微生涉祺刚到公司，高格就怀着轻松畅快的心情跟进他的办公室，报告姬涉勤一案有了新进展。
姬涉勤离开国内前，曾经签署过一份报告，与出差计划申请风格类似，都是不明不白，查不到源头的东西。
但是，报告上面留有大量另一个人的笔迹，已经送交笔迹鉴定，他相信一定是个突破口。
如果确定下来嫌疑人，就可以直接查他的邮箱、电话、短讯、信件的往来信息，手机存储盘，电脑存储盘，监控记录等一系列资料，只要做了就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下。
这个消息使得微生涉祺心情开朗起来。
下午时，微生涉祺收到许如意的来电，担心她有什么需要，第一时间接听。
“姐，怎么了？”
“小祺，在忙吗？”
“不忙，有什么事吗？”
“帮我一个忙。”
微生涉祺觉得许如意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但细想又说不出来具体怪在哪里。
“你说。”
“我把内容发给你。”
“行。”
“谢谢你，再见。”
说完许如意就挂断电话。
随后她发来一条短信：
今天晚上六点，陪我去定安路别墅。
微生家名下有一个雅致的小楼，不大，带个小院子。可惜年代有些远，很陈旧了，地理位置也不太好。
姬涉勤原打算婚后就住那，都带着许如意去看过了，遭到安芜月极力反对才作罢。
微生涉祺回复：好，我一定准时到达。
微生涉祺想，估计是她想念勤哥了。正思考着，一抬头就撞上卫翛看向他如湖水一般沉静的眼睛。
“祺哥，什么事？”
“如意姐让我傍晚陪她去一趟旧宅子，没什么事。”微生涉祺随意地回他。
卫翛默然。
下午，两人算好时间提前往定安路别墅去。
那所房子偏离市区，位置偏僻，附近没什么人住，同区域其他别墅要么出租给游客，要么闲置。
把车子停进院子里，没见着许如意过来用的车，屋子里却是灯火通明。
入户门半开着的，微生涉祺觉得有些不对劲，抬手敲了敲。
“你们来啦，快进来！”
许如意的声音打消了他的顾虑，两人推开门往里走。
“嘭！”刚进门就是一道枪声炸响。
作者有话要说：你的选择是，没有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