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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二、欠你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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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时间喜欢听一首歌,单曲循环,反复地听,却不再反复地唱。有那么一段时间,我也是这样。

有一首歌,我单曲循环了一个星期,却不愿去哼唱一句。不是因为不会唱歌了,而是因为听着听着,就会眼角湿润,就会陷入沉思。

五年前的一天,我意外地收到一个女孩的微信,微信上她说:我下周就要结婚了。

一共八个字,我反反复复地看了几遍,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这些年来从朋友圈里得知,张三结婚了,李四当爸了,这些似乎都与我无关。可是偏偏她也要结婚了,我的世界一片死寂。

还没等我回复,她又向我分享了一首歌,歌曲的名字叫《欠你的幸福》。

这是我第一次听这首歌,却一直单曲循环了好长一段时间。

本以为自己早已把一切放下。时隔多年,最近偶然再次听到这首歌,往事历历在目。

那一年我刚刚大学毕业,自信而又大气,总以为自己可以成就一番事业。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苏州,新兴的世界工厂,又是江南水乡的代名词,是我理想的奋斗城市。

每次投完简历我都信心满满地等着面试电话,然而一天两天,即便我24小时不关机,最多也只能收到几条10086发来的短信。

一个多月的时间,仅有的几次面试机会,笑着进去,耷拉着脸出来。仅仅才过了一个多月,我大学时代的自信和大气,就在一天天的等待中被消灭的干干净净。

一次次地认清现实,一回回地降低标准,如今我只想找到一份工作,彻底摆脱父母的支援。

不去计较是否会加班,不去主动谈待遇;多关心能够学到什么,多在意自己的实际能力。调整好心态,我总算找到了一份工作。

第一份工作虽然在待遇上不是太让我满意,但是我很珍惜。

每天早上我都是办公室里来的最早的。先把自己的桌子擦干净,再把复印机里没人取走的文档分类,分发到每个人的桌上。

等到大家都来了之后,有人会对我说谢谢,有人会说这不是我打印的东西,有人会说这些文档我不需要了。

不管怎样,我还是坚持做这些事情,因为这是我的第一份工作,我很珍惜。

如此重复了几日之后,业务部的夏曦看出了我的尴尬。夏曦问我:“你是搞技术的,这些事都该文员来做,为什么每天都是你去做?”

我说我来的早,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找点事做做。

夏曦说,以前这些事情都是文员来做的,不过现在文员都是老员工了,能不做就不做了。

我不知道我离“老员工”的路还有多远,至少目前来说,我要给大家留下一个好印象。

让我意外的是,之后几天的早晨,夏曦和我来的一样早。她会告诉我哪些文件是有用的,哪些该碎掉,哪些人好相处,哪些人少搭理。

毕竟她早我一年进公司,在我眼里她也是一名老员工,我需要老员工的帮助。

在夏曦的指导和帮助之下,以前对我说谢谢的人依然对我说谢谢,以前都不正眼看我的人开始回我以微笑。这样就足够了。

对于整个办公室的人,不管是不是我们部门的,不管是不是我职责范围类的工作,我都随叫随到,尽我最大的能力去给别人以帮助。因为我想尽快地融入这个集体。

休息时间大家会一起聊天,我也会站在一旁听一听。比如聊哪边的房子开盘了,哪款车最近降价了,谁最近去了新加坡,谁帮谁代购了什么东西挺划算的。

可是大家谈论的话题我一句都插不上嘴。久而久之,我变的不怎么开口说话了。

一天、两天、一周、两周,部门老大见我总是不说话,就对我说:“大家都挺好相处的,没事多与大家聊聊天。”

我说:“我是新人,新人要学习的地方很多,就应该少说多听。”

“也对。”老大点了点头,就没再多说了。

终于熬过了第一个月,10号那天,工资条发了下来。大家都迫不及待地打开,相互比较。而我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就快速地放进了抽屉。太少了,我都不好意思让别人看到。

等待下班的时间,我一直在心里默默算着我的工资:除去房租、水电、手机通讯费、吃饭,我没有剩余。

尽管工资入不敷出,尽管当下连生活都成问题。可是在与爸妈的通话里我总是报喜不报忧,总是说自己的工资够花。我都已经工作了,哪还好意思向父母要钱,即便再困难也得咬着牙坚持着。

恰巧大学的一位女同学也在苏州上班,她说要请我吃饭,我不知该怎么拒绝。虽说是她请我吃饭,但哪有男生让女生买单的道理,可是我没有钱买单。

找个理由拒绝了一两次,可是后来我还是赴约了。这次我带上了刚刚申请下来的信用卡。

饭间听着同学讲着她们公司里的待遇,我既心动,又自卑。毕竟她们的公司我也去应聘过,到了面试环节还是被淘汰了。

每见面一次,就发现自己和同学的差距拉大一次,不管是工作上还是待遇上。后来我就不怎么愿意和那位同学见面了。

公司里的情况也一样,上周谁还在讨论某辆车,今天他就开着新车来上班了。我们部门老大一声不坑地就在几天的时间里买了二套房。

久而久之,我越来越感到自卑,在公司的话也越来越少。

上班我就等着下班,毕竟上班太孤独了,除了工作上的事之外,我与大家无交流。

其实下班我更孤独,从走出公司大门的那一刻起,一直到第二天走进公司的大门,这十几个小时里,没有人和我说话,我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学生时代,我用我的才华来给自己增添光环。但是工作之后,发现这些虚无的光环变的一文不值,取而代之的是金钱。

我贫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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