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一鸣拍拍他胳膊：“躺好了？”
庄祁撇他一眼，轻轻嗯一声。
“那我来咯~”
叶一鸣一只手撑在庄祁耳侧，另一只手要撑到另一边时，他发现了一个问题。
他懵懵看向庄祁：“……我发现一个问题。”
庄祁：“……嗯，我也发现了。”
庄祁半支起左侧肩膀，叶一鸣动动脚，坐回原位。
“你太高了。”叶一鸣说，“那我岔开腿做俯卧撑？”
刚才没注意位置，两个人的脚猝不及防开始“打架”——准确地说是单方面殴打，因为庄祁的鞋被叶一鸣踢了好几脚，叶一鸣的鞋完好无损。
叶一鸣挠头：“我不岔开腿做的话……”
他打了个寒颤，拒绝继续想象自己再往下挪的画面，一抬眼见孙教官走到他们旁边了，一抬手按下庄祁，自己也趴下：“快快快。”
孙教官路过他们。
张翼飞趴在旁边热情给他指导：“对，你岔开腿做就行，刚才我听孙教官说可以岔开做。”
叶一鸣横他一眼，回过头调整自己的位置，语气没有什么起伏：“你先别说话，等我把你坑我的事忘记之后你再出声吧。”
他其实对这种双人式俯卧撑没有什么特殊想法——觉得尴尬或者其他情感都不存在，但是他很讨厌被欺骗。
让他回想起被欺骗的感觉。很糟糕。
那是比社死要更让他极力避免的。
张翼飞自知理亏：“我……我当时就是脑子不知道怎么的被猪油糊了，然后就……总之是很对不起……”
“叶一鸣。”庄祁突然握住叶一鸣的胳膊，帮他保持平衡、调整姿势，“这样OK吗？再调整一下？”
叶一鸣的注意力被他吸引：“嗯……你脚再并紧一点吧，我岔太开不习惯。”
庄祁温声道：“好。这样？”
叶一鸣点点头：“嗯，刚刚好。”
“要开始了，同学。你也调整一下吧，不要影响测试。”趁着叶一鸣最后细微调整姿势，庄祁微微侧头。
“全体都有！我数三个数，就开始做俯卧撑！”孙教官的声音从大喇叭清晰传到每个人的耳中。
张翼飞手忙脚乱调整自己的姿势，忙中不忘跟庄祁说谢谢。
“三！”
叶一鸣调整到自己最舒服的姿势，庄祁放下手。
“二！”
叶一鸣和庄祁的脸离得很近，目光交错中，叶一鸣朝庄祁眨眨眼，小声：“别忘记帮我数一下啦。”
庄祁双手自然放在身侧，点头。
“一！开始！”
庄祁能看出叶一鸣是真的很想参加演习活动了。
双眼看似是在看他，甚至有时候是正对着他的眼睛直上直下，但除了庄祁之外，没有任何人能看到他的双眼根本没有聚焦，看着庄祁，却全心全意地想其他东西。
很不巧，庄祁大概能猜到那个东西是什么。
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他默默数着个数，另一边空出心思想这件事。
……………………
叶一鸣很想参加一次这种大型真人演习活动。这可比比手机上的绝地求生刺激多了。
所以他全神贯注，熟练在自己耳边拉起一道大坝，女生或者男生的喊叫声如同潮水般，一波一波奔涌向他，冲击大坝，再一概被他拒之门外，无法撼动他半分。
叶一鸣身体的热气随着他胳膊弯折离庄祁一远一近，速度从来都不慢，几乎从开始保持到结束。
哨声穿透叶一鸣的大坝。
叶一鸣做完最后一个撑起，翻身一滚，再自己坐起来。
“五十六个，厉害。”
叶一鸣拥有中华民族优良美德——谦虚：“小意思小意思，洒洒水啦~”
“感觉还好？”庄祁又问。
叶一鸣出了一层薄汗。他胡乱擦擦，笑：“我说啦，没有任何问题。刚才就是个小意外。”
“班级姓名？多少个？”
许是因为换了活计，教官积极性提高，很快就统计到了叶一鸣和庄祁这里。
“金融一班，叶一鸣和庄祁，五十六个。”
“嚯，挺不错啊，”娃娃脸教官年纪不大，表情生动，惊讶望一眼坐在地上小口喘气的叶一鸣，翻找名单，“金融一班……我看看……哦，找到了。”
“叶一鸣和庄祁？”
庄祁点头：“对。”
“行，记上了，你们去旁边休息吧。”
庄祁起身，把手递给叶一鸣。
叶一鸣眯眼一笑，握紧对方的手，一个巧劲也站起来。
娃娃脸教官走向下一组，正好是张翼飞组。
“班级姓名？多少个？”
“临床二班，张翼飞王铭宇，五十四个。”
叶一鸣和庄祁没再在原地停留，转身离开。
“我刚才其实是因为——张翼飞来着是吧？他骗我，也不是，就是瞒着我让我做他想让我做的事……啊。”
叶一鸣有心想给庄祁解释，但发现很难说清楚，丧气锤锤脑袋：“反正，嗯，就很烦——不过我一般不这样，我……”
庄祁点头：“嗯，我知道，我也不喜欢——”
“啊——那你还跟他说话，还提醒他准备。”叶一鸣噘嘴。
庄祁停下脚步，没说话，用那双浅棕色的眼睛注视他。
空气静滞。
叶一鸣被他看了两秒立马滑跪。
“啊啊啊我错了，对不起，庄老师！庄老师！”
“我情商是零。”叶一鸣求饶，甚至用手笔出两个0，“看在我没有情商的份上，不要跟我这个没情商的傻蛋计较了吧。”
“我跟他说话，是让他不再跟你说话。我知道你很烦。”
叶一鸣嘿嘿笑两声：“庄老师，你！是我的神！！！”
庄祁叹气：“行了，傻蛋，吃晚饭。”
————————
不出意外，312宿舍四人都入选了真人演习。
叶一鸣和庄祁高分入选，邹友和胡亦阳中段滑过。
周四，也就是在军训第五天的中午，在Y大吃过午餐后便在教官们的带领下上了大巴车。代班学长学姐不去。
他们需要在那里住一晚上，但是除了生活必需品之外，其他的东西，比如手机等电子产品一律不许带，一经发现立即没收。
……………………
Y市是一座商业城市，几乎每一寸土地都被占用并充分利用，市中心都是高楼大厦，偏远郊区都少见平房，而是五六层的小高层。
所以真人演习场地是在Y市的临市，B市的郊区。
B市经济远不如Y市发达，大约是二三线城市，相较于一线城市Y市自然是绰绰不足，但依托于Y市的发达，这边的城区还是不错的，郊区却还有一大部分黄土地。
但这正好成就了真人演习基地的建成。
大巴驶入B市郊区，因为地面坑坑洼洼，车上已经颠簸得无法入睡，学生们纷纷望向窗外。
这边的风景并不出众，单调而乏味，众人却兴致盎然——哪怕建筑肉眼可见减少，直至只剩重复而相似的树木植物。
人迹罕至。叶一鸣恍惚觉得他们进入了深山老林，径直与人类现代文明疏远，而被幽远、无尽头的绿包围。
邹友吐槽：“要不是我知道的话，还以为被骗去缅北噶腰子了。这么荒凉，完全是山区了吧！”
结果没人理他，胡亦阳把颈枕拍他脸上，闭目养神。
哪怕他睡不着，他也不想看邹友这张脸，听他说一句话了！一路上不停说，让他没在道路还算平坦的时候睡着，现在被颠得根本睡不着。
叶一鸣托腮望向窗外。
他还是很喜欢被绿色包裹的感觉的。这个颜色可以让他因为失眠而紧绷的神经放松许多，这也是他为什么养他的“翠果”的原因。
而庄祁是因为睡着了。
叶一鸣以为他是闭目养神呢，直到庄祁头滑到他的肩膀上时他才意识到，这家伙是真的睡着了！
坐了一个多将近两个小时的大巴之后，所有人精神都不算充沛，甚至很疲惫。
大巴车轮流开门，众人背着包下车。
据说是最新建的真人演习基地，新生开学时间借给大学或者高中作为军训的补充和丰富，平时是附近军队或者相关人员拉练场地。
“哇——”
邹友发出第一声感叹。
“酷啊。”叶一鸣背着包下车，环视一圈，点头。
大巴停车处是一片沙地，摆满各种障碍物。
主教官是马教官。
“……我以上说的这些注意事项啊，大家记不住也没关系，都是官方话，你们记住最简单的一句话，‘注意安全’，就足够了。”
马教官拿着一个非常眼熟的大喇叭，乐呵呵道：“现在，你们有二十分钟的时间找到宿舍，并把你们带来的东西放好；”
“二十分钟后，在这里集合，带你们去集训一下明天演习的一些重要能力。”
“我去，老马这家伙深藏不露啊。”邹友摸下巴，小声道。叶一鸣给他一个他也没想到的眼神。
他们都是刚刚才知道，他们和马教官在一辆车上，他也愣是没给他们透一句底！
二十分钟很快就到了，集合好后，马教官和其他的教官们分批带着学生练射击等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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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基地设备齐全但追求效率，每间屋子都是通铺，澡堂没有隔间，食堂还可以，是统一饭菜，种类不多但是味道不错而且绝对管够。
叶一鸣作为纯正的南方人难以接受，最后选择接水稍微一擦。
一间屋子大约可以住八人。
九点多，庄祁已经铺好床，躺在上面准备睡觉了。
312四人都在一间屋子里，还有另外四个人。
“这哥们儿，这么早就睡吗？”
另外四个人中一个红色短发的男生对此情景大为震惊。
庄祁闻言推起眼罩，扭头，看见他手中的扑克牌：“最近军训有点累。你们玩就行，不用顾及我。”
红发男生拿着扑克牌不知所措，只愣愣点头。
邹友擦着头发和胡亦阳一起进来：“对，咱们玩就行，他一般吵不醒。”
另一个男生羡慕道：“哇，这睡眠质量，慕了。”
“谁说不是呢，羡慕坏了。”叶一鸣喃喃道，深深叹气。
邹友洗着牌，恰巧听到，嘿嘿两声：“今晚你跟他挨着睡，都说蹭学神运气，你也蹭蹭‘睡神’运气。”
叶一鸣失笑：“你从哪学的？蹭学神运气没有用！”
所以蹭“睡神”运气也是没有用的。
“相信科学，”叶一鸣语重心长，“你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少先队员了，老邹，你要相信马克思主义……”
“去你的！”邹友推叶一鸣一把，催促他。
“快摸牌，别叨叨！”
……………………
“哈！炸弹！”
“啊啊啊啊啊！”邹友哀嚎，抓住叶一鸣的肩膀晃来晃去，“你够了！你够了！毛不能就逮着我一个薅吧？！”
“第三把了，整整三把了！你没完了？！”
叶一鸣乐得面容模糊。
“那谁让你第一个出完呢，”叶一鸣腼腆一笑，“我想当第一嘛。”
“不打了！不打了！”
胡亦阳用他剩下的牌扇扇风，打个呵欠：“不打了？好困。”
其余人也纷纷表示不打了。
一群正值壮年的男大学生们，第一次在晚上十点半熄灯睡觉。
“总感觉空气中弥漫着睡觉的气息……”邹友嘟囔，没多久睡过去。
今天他开火车，还是那种最原始的老式火车，一刻不停突突突。
叶一鸣保持他一贯的白雪公主式睡姿，已经做好熬过一整夜的准备，突然手上一重，他睁开眼。
就着模糊的月光，他发现是庄祁翻身的时候不小心把胳膊搭他身上了。
叶一鸣摸索着寻找庄祁的手，想把它拿下去。
碰到对方手的一瞬间，叶一鸣脑中突然响起邹友的蹭睡神运气的话。
叶一鸣手放回原处，片刻后心虚在庄祁手上摸了两把，迅速闭眼。
开玩笑，虽然他次次考第一，但是他每次考试前会把每一科的大佬先师们全拜一遍，轮着拜，不停拜，虔心拜。
这种事，不管有没有用，都得试了才知道。
庄祁的手微微一动。
沉浸在“这招到底有没有用”中的叶一鸣并没有发觉。
……………………
第二天一早，叶一鸣睡醒时发现，他竟然不是房间里第一个睁眼的！
“叶子，醒了？”庄祁已经穿戴好衣物，准备去洗漱，“一起吗？”
“嗯？嗯！”
叶一鸣猛点头，几下换好衣服，端着自己的洗漱用具去到水池。
不论是在干什么，洗漱，吃饭，训练，一整个上午，叶一鸣都沉浸在昨晚陷入深度睡眠的满足中。
………………
早饭后，众人开始分批进入丛林，进行真人演习。
大约下午三点多，叶一鸣等人作为最后一组，被集中在丛林入口处。
九月份残余的暑气在这个时间被消去不少，枝叶掩映间，光线也只是照明作用，而没有了自带的热量。
所有人都在军训服外套上了近似于特种兵的各种护具，将宽松的衣服束紧。
“我再重复一遍最重要的注意事项，你们必须牢记：”
“第一，当你们看见红色信号弹时，演习正式开始；”
“第二，当你们看见绿色信号弹时，演习结束，必须立即返回；”
“第三，你们将佩戴计数器，当你们成功‘击杀’时，计数器自动计数，至于怎么算击杀已将讲过了，你们也已经练习过；”
“第四，不要走出铁网范围，否则自动视为弃权；不可以殴打同学，否则也视为弃权，且要受到处分；”
“第五，每组的对讲机都可以直接联系中控室，如遇意外，及时拨打对讲机。”
“你们的安全高于一切。”马教官背手道。
“其他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一定要注意安全。那么，从现在开始，五分钟后演习正式开始。你们可以进入演习场地了！”
众人一哄而散。
312四人分开走。
因为邹友表示，如果他们在同一“战区”，不可避免会遇上，这会让他不忍心“痛下杀手”而错失吃鸡机会。
“让我们顶峰相见吧！”邹友举起□□大喊，斗志昂扬。
胡亦阳转身就走，赶上大部队；叶一鸣尴尬而不失礼貌微笑，拉着庄祁冲进另一侧的训练场地。
“不是，”邹友小跑跟上胡亦阳，“他们什么意思，你怎么转身就走啊，难道你不支持我们顶峰相见吗？”
胡亦阳忍无可忍，肘击他：“你闭嘴吧，赶紧找地方掩体！接着就开始演习了！”
进树林后，人群被稀释，叶一鸣和庄祁放慢脚步。
“我的天，老邹真的让人不寒而栗！比我还可怕，他是真正做到了‘我不尴尬那我就不尴尬的人’。”叶一鸣对此甘拜下风。
庄祁笑：“那就请教一下。感觉会在一些时候很好用。”
叶一鸣赞同：“你说得对。我要学一下，每次尴尬我就脚趾动工，真的很累。”
庄祁笑两声。
他们又走了一会儿，周围彻底看不见人影了，叶一鸣快步走向正前方的一棵老树，绕着转了两圈。
“怎么了？”
庄祁也走过来。
“在这里先蹲一会儿吧，怎么样？”叶一鸣摸摸茂盛得有些扎手的矮树丛。
“感觉很隐蔽。”
叶一鸣指指老树。他估计这是演习区年纪最大的一棵树了，直径够长，容纳两人绰绰有余。
庄祁想了想：“我们在这等到演习开始就可以了。这棵树很好隐蔽但也很显眼，短时间修整方便，长时间等待不太合适。”
“就是这个意思，”叶一鸣点头，“除了你说的这些，这边地形起伏还挺大的，确实不好一直藏着。”
“而且——这种真人演习，目的就是正面进攻和侧面躲避相结合，一直藏着太无聊了。”
二人相视一笑，就地休整。
“嗖——嘭！”
天空炸开一道红色的烟雾，坠落、弥漫到丛林上方。
叶一鸣看向庄祁：“庄老师，开始了。”
……………………
二人配合默契，闪退躲避，在这一片一共击杀了二十多个人。
一道人影从庄祁后面闪过，叶一鸣警觉：“有人！”
庄祁机敏转头，眯眼聆听，片刻后迈步向前，头转向叶一鸣，掌心向前，在耳边轻轻摆两下。
叶一鸣点头跟上。
那道人影的动作很快，两人不知道跑过多少棵树才追上。
“嘭嘭——”
叶一鸣开枪打中了那道身影。身影停下。
对方在拉长的树影下转过身来，耸肩。
“是你？”
是选拔那天，说庄祁偷偷练体育的男生。
对方笑笑，举起双手。
“嘭——”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叶一鸣被庄祁扑倒，庄祁中弹，警报亮起，两人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下。
“叶一鸣！补枪！”
叶一鸣下意识拿出枪，对准偷袭的男生，扣下扳机。
男生身上的警报器也亮起红光，和庄祁警报器发出的光相互交错。
男生和他的队友都被淘汰了，垂头丧气离开。
叶一鸣侧头，直愣愣望着庄祁身上刺眼的红光。
庄祁“死”了。
教官给他们讲过，他们也练习过，当他们的特制“子弹”打到他们身上的几个致命点，那么警报器会亮起红灯。
庄祁中弹部位是他的后脑勺。
“叶子，干嘛呢？”
庄祁轻松笑着向他走了两步，在他眼前摆摆手。
叶一鸣低头：“谢谢……不是，对不起，我刚才走神了……”
如果庄祁是正常出局，那么叶一鸣不会有任何愧疚的情绪。但是是他走神，导致庄祁被击中的。
“没有的事。”庄祁含笑拍拍叶一鸣扣“枪”的手，解开背包蹲下身。
他把包里的特制子弹都倒出来，数了数：“一百枚，你收好。”
叶一鸣蹲下。
庄祁看他一眼，无奈自己动手解开他的背包：“转身。”
叶一鸣乖乖转身。
“嗯，子弹、对讲机、地图、水——水就算了，等等你喝一口，我给你背出去。你背着太重了。”庄祁拉开他的背包拉链。
“拿这些就可以了。”
“嗯。”
“庄祁，你太好了吧。”
庄祁愣了一下，眉眼弯成半月状，愉悦道：“你才发现啊？”
“嗯嗯。”叶一鸣摇头，“早就发现了。”
“”庄祁拍拍他的头，迈着长腿离开。
叶一鸣目送他独自走远，握紧手中的枪。
可能是受到庄祁“遗志”的影响，在那之后，到演习结束之前，叶一鸣可谓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最后遇到邹友的时候两枪把他带走。
最后夺得冠军。
……………………
“叶子！你真的是，好狠的心啊！”
邹友说起最后那一枪，那叫一个捶胸顿足。
叶一鸣捂脸：“对不起啊老邹，这也是为了带庄老师赢啊！”
邹友已经听叶一鸣说庄祁帮他挡了一枪，也能理解。要是有人帮他挡一枪，他也肯定拼命带对方赢啊！
但是理解是一回事，情感是另一回事。
邹友哀嚎：“那你也可怜可怜我，我要被老胡冻死了！”
胡亦阳声音很理智：“你不要造谣。”
邹友委屈抹泪：“那你都不理我。说打扑克都不打。”
胡亦阳叹气：“大哥，真的很累啊。我体育贼差。已经废了。”
“噢，好吧。”邹友转换目标，“叶子，庄祁，咱们三个打斗地主吧！”
邹友掏出他从演习基地舍友那赢来的扑克牌。
叶一鸣立刻闭眼：“我睡着了。”
————————
再一次睁眼到天亮。
叶一鸣躺在宿舍床上，双手交叠在腹部，安详自闭。
昨天回到学校之后没再安排军训。今天上午十点举行闭幕仪式。
“叶子还没醒吗？我想干饭了。”
邹友用气声说话。
因为四人都安了床帘，邹友的外面看不到叶一鸣的情况，没听见声音，以为他还没起。
叶一鸣“挺尸”坐起来：“我醒了，起了！”
简直太毒了，他本来以为昨天晚上能继续前天的好眠，所以早早洗漱好躺到床上，甚至换好恐龙睡衣，美美准备入睡，结果可能是因为昨晚睡得太好了，他今天连迷糊都做不到，思维清醒得可怕。
他昨晚听到邹友的呼噜声时已经察觉到一丝不妙，但是仍然怀揣侥幸心理。
是他太天真了，他的老大难问题根本没有解决的办法！
叶一鸣在被窝里悲愤换掉小恐龙睡衣，下床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