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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未解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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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牌上的字很小,如果不仔细看并不能看清。

梁羽猜想谢越应当会感到惊讶,但谢越却皱着眉抬头,眼里流露出令她无法理解的困惑。

“你方才说的是哪四个字?”

这回轮到梁羽吃惊:“国主不知道吗?”

她思忖片刻决定将令牌指给谢越看,在她讲述完自己发现的事情后谢越眉目间沟壑越深,许久并未出声,盯着令牌上的小字翻来覆去地看了许久。

“莫非这令牌原先也不属于司礼兆,而是由别人转交?”梁羽大胆猜测。

过了一会儿谢越放下令牌神色稍霁,点了点头。

“惧生者死。”谢越念了一遍小字,“但司礼不管生死。”

梁羽一直很好奇姑射上神时期的四方神到底是如何从一大堆臣工巫卜里脱颖而出的,一听谢越的回应认为这是个好时机:“众所周知司礼兆是四方神之首云梦泽使者,云梦泽我知道是个古地名,泛指春来沃野最繁盛之处,使者两字是否有确切含义?”

谢越答道:“司礼是武神身边的神使,大多数时候都负责将武神旨意传达到天下各处,仅此而已。”

听起来司礼兆便是武神一等一的心腹了,而当年武神登位,头一个支持的便是司礼兆这个人,照应司礼兆手记中对武神身体情况的无比担忧,倒不可谓不是双向奔赴。

“神使么?”梁羽若有所思,“霁雪戟听上去也是冬去春来四季轮转的含义,一派生机勃勃的模样。”

谢越似乎对这个话题并无太大兴趣,直截了当问道:“国师在场时,阁下到底要和我说什么?若是尽夜流金这毒是否与北邙山长御有关,那便到此为止。”

梁羽道:“实不相瞒,尽夜流金这四个字我并非从书上看到,而是听人所说。”

谢越的神情一下子变得紧绷,沉声问道:“谁?!”

梁羽不紧不慢:“在此之前我想确认一个问题。昨日我在藏书阁时与那里的看守姑姑交流过,司礼兆本姓姒,但姒姓并非唯有司礼这一支,听说司礼兆当年与萧地姒姓人有些龃龉,国主可否为我确认此话真假?”

良久谢越长出一口气,像是吐出胸中郁结一般。

“确有此事,但其中内情复杂,一时半刻说不清楚。”

梁羽道:“那个人行为举止十分……奇异,令人捉摸不透,因而当时她说起此毒时,我并未在意,以为是直到亲眼见到国主毒发。”

谢越望向她的目光裹着令人无法读懂的幽深。

“何人?”

梁羽思索片刻,从混沌的记忆中慢慢翻出有些陈旧的片段。

“她说她叫——萧从陵。”

谢越慢慢低下头,将令牌上下翻了翻,并未答话。过了一会儿才将令牌重新丢给梁羽,看上去也不怎么爱惜:“萧从陵,总觉得这名字十分熟悉,却想不起来在何处听过——而且这个名字,不像个人名。”

陵山改名这件事,不论诸人对姑射武神这个人的态度如何,总归与名字的含义脱不开干系。从最先让人想到的就是跟从、附属,陵本身就甚少用在名字之中,于是从陵如何理解都很奇怪。就像她在灵妃殿时的感觉一样,淮是个古地名,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但是灵字太轻,且多与不吉之事挂钩,少有母亲会对自己的后代起如此随意的名姓。

梁羽也不清楚,只道:“她这个人,就算在我见过的数万人中也是无法忘记的一位,行事乖戾,相貌美若神宫仙者,穿着不似常人,说的话也神神怪怪令人不解其意。”

谢越觉得有些可惜,但眼下并没有好方法:“罢了,既然是古怪的人,也有她的途径知晓这些旁门左道。既然阁下告知,免不得今后多留意关照,也就如此。”

梁羽又问:“国主得此毒大约多久?”

谢越道:“不到半年,总归还有大约五六年能活,生死有命不可强求罢。”

梁羽敏锐察觉到谢越似乎对这毒有些了解,但却并非是由于得过病才得到的了解,就像还有几年能活这种话,恐怕医宗再世都说不出这么精确。

沉默之后,荆问玉推开殿门拱手行礼:“国主,该办的事情已经办好了。”

所谓的“事情”说来说去也就是陆徵行刺这一件事,梁羽提前预感到自己将要被扫地出门,果然谢越很客气地说道:“青台宫事情繁多,我还有些要紧事。何况离春祭不剩多久,阁下先离开此处罢。问玉,你驾车送她前去。”

国主都发了话,梁羽不好再多待,更何况此刻离寅时一刻已经越来越近,陆徵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还在云遮雾罩之中看不分明。

梁羽再回过神来,已是在出宫的马车之上。荆问玉不仅武功了得,驾车也是一流功夫,四平八稳没有分毫颠簸,单调的雨点落在棚顶发出枯燥的响声,梁羽深吸一口气,低声道:“荆君啊……可否送我去一趟城外。”

荆问玉一愣:“国主令牌还在您手上吗?”

梁羽道:“在的。”

荆问玉松了口气:“那就好,我送您到城门口,那里有个角门机括。”

似乎是预料到她要问什么,荆问玉直截了当地先开口道:“若是您想要问刺客的下落,那我恐怕无可奉告,但若是其它无关紧要的事情,只要我知道定然和盘托出。”

梁羽被她噎了一下,有些不爽,但是良好的修养使得她并未为难荆问玉:“国师叫什么名字,这件事我先前一直没有问,眼下忽然想起来。”

荆问玉过了许久才回答道:“大约是个假名吧,我只是偶然听国主叫过,叫‘蕤宾’。”

蕤宾……梁羽本来无甚反应只默默记下,片刻之后觉得有些熟悉,仔细一想,这不是……十二律中的第七律!

而古遗事补中的那个小国,是第十二律应钟。

真的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吗?

那个神秘的作者微无明……

梁羽一下子变得心乱如麻,荆问玉却不知她百转千回的思绪,自顾自说了下去:“国主她是一个很重情重义的人,我知道很多时候她心里藏着事情不肯和外人讲,在那个位置上有的时候或许也会高处不胜寒,但我想,她绝不可能会如外界传言般爱上这个假模假样的蕤宾,她爱的人,一定是光明磊落、惊才绝艳的。”

她对谢越可谓是极尽吹捧之能,梁羽虽同意她前半句,后半句却有点将信将疑:“这么说来,你知道国主的心上人了?”

荆问玉长叹一声:“青台宫每晚那么寂寞,也是应当如此了……唉,国主的心上人不喜欢她。”

这话更加勾起梁羽的好奇心来:“什么人连国主都拒绝?”

荆问玉有点不满了:“国主也是人,人世间大抵都有求不得之事,只是国主从来不会仗势欺压,不像扶桑王,看上了就——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只听了一些别人口中的描述,梁羽就十分反感未曾见过的扶桑王。

但荆问玉的描述格外有趣,配合上她略显委屈的语气,梁羽忽而福至心灵:“莫非……荆君对国主有心意?”

荆问玉想了想答道:“我想您这话说得不对,我对国主其实并没有什么绮思,只是有些时候离得近了,会知道得比旁人多些。离得近了,总是容易知道对方的委屈之事。”

梁羽心想离得近了倒也比较容易知道别人的龃龉和肮脏,是个双刃剑。

“方才护城河的事情你在事发前与国主说了吗?”她旁敲侧击开始询问刺杀之事。

荆问玉苦笑:“若是我在国主身旁,怎么可能让她近国主之身?当时我还没来得及赶到!”

也就是说,荆问玉并不清楚陆徵的身份。除去最后出手,她与陆徵甚至一面未见。

谢越方才与她交谈时,脸色苍白,鬓角满是豆大汗珠,并且一直佝偻着身子侧靠在榻上,痛苦程度比起毒发时有增无减,遇刺一定是真事,并非虚构。

她不相信世上有巧合这件事,哪怕是陆徵也一样,从她所在的侧殿到谢越的寝宫,最多不超过两柱香,而就在这短短前后时间里,谢越遇刺。

更何况前脚左殷谢珩刚刚交谈护城河的尸体,后脚陆徵就让她前往护城河。

陆徵的目的似乎并不在于谢越,而在于最后那一下偷袭,一击毙命杀了蕤宾。

为何要剑走偏锋?有无数方法能杀了国师,偏偏用最险要的方法。

梁羽暂时不解其意,但古遗事补中帝显与守清的事情在于应钟,与如今的孟阳扶桑处境相仿。

难道陆徵的用意和守清一样,她……想要孟阳与扶桑开战?

不,并非如此。

守清是应钟献来的俘虏,她的行刺带有极大的政治意义,如果帝显愿意大做文章,可以说是应钟指示了这次行事,但陆徵呢?陆徵是一个什么人?她有着什么样的身份,能够调动起惊天波澜?

荆问玉又道:“当时形势匆忙,我来时国主胸前已有大片血迹,国师调人包围那刺客,而后刺客自戕,我便忙着将国主放在担架之上前去医治,但国主似乎身子有着很强的愈合能力,在你与国师交流的那段时间,那些血……都止住了。”

梁羽猛然抬头。

她是否遗漏了什么?是因为那把长匕上“终末”的意思她始终未曾参透,还是谢越这个人的秘密她从来没有得知?

但无论如何,陆徵毕竟是行刺了!

“多谢荆君告知,尽夜流金的事情,我也会多为国主留意。”

正说着马车便出了内宫的门,车辙辘辘,她透过帘幕缝隙向外望去,藏书阁沉默地立在暗夜之中,经受着风吹雨打。

荆问玉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有些意外:“您这次出宫,难道不会再……”

梁羽道:“叨扰国主已久,而且方才与国主对话,我已经明了宫中没有尽夜流金的其它线索,需要我去往别处寻找。”

但有句话她不会说——如果陆徵要死,她一定会前去劫狱!

正因如此,她必须尽快离开处处掣肘的内宫。

荆问玉不知她话中之意是真是假,还很感动于她身为陌生人十分关心孟阳的情况和国主的健康:“多谢大人,我想一切都会有拨云见日之时。”

拨云见日吗?梁羽心道,我怎么觉得……整件事变得越发扑朔迷离。

她正思忖,外头更声蓦然穿透重重雨幕,听得荆问玉长长吁出一口气:“竟已是丑时半。”

“半时辰能赶到城门吗?”

梁羽心下一紧连忙问时间,荆问玉心算片刻有些为难:“恐怕不容易,但应当可以试试。出了市集便是大路,能赶得快许多。”

外头除去背景音没有任何杂声,也听不见任何人讲话的迹象,梁羽没由来有些不安,按住自己手腕的脉搏慢慢平息下情绪。

“奉祀大人,有件事我有些好奇,但或许冒昧。若是不方便,可以不必回答我。”荆问玉犹豫不决地问,“那日昭明庆典,您真的看到恶神了吗?”

梁羽并不意外她如此问,但她意外的是谢越从未提起庆典之事。

“我未见恶神。”

这话却并非作伪,她若是当日就见到恶神模样,后来也就无须在徽城鹭谭山百般思量恶神踪迹是否确有其事了。

荆问玉果然欲言又止,但还是问道:“但那当日情状危急,总不该是假的吧?”

沉吟半晌梁羽反客为主问道:“荆君知晓此事,是由于陪同国主一并前去庆典过吗?”

她这话问得隐晦,荆问玉并没有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只坦诚回答:“国主不会离开孟阳王都的。”

没有说明具体原因,但这句话已经足够——

到底是谁离开了庆典,将所有的一切告诉了谢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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