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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来者嬴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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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最后,她和燕兰的别离还是没有一个好的结局,后来就是比她还小些的庄向梧的到来,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只达到了一个鸡飞狗跳的效果。

她不知道为什么在灵淮与梁焕相遇以前灵淮原来被人叫作灵妃,但她能肯定这个场景只存在于梁焕的假想之中,因为梁焕不可能见到这个时候的灵淮。如果玉牌是冥器,那这是否说明了梁焕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如果她后来知晓了这件极早发生在北地的事,难道这对她来说,是一种执念?

梁羽猜不准,她只知道燕兰没说出口的话最终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对一件事的抗拒与否并不是这件事是否会发生的唯一原因,还在于抗拒的心是否远远超过了对未知惩罚的恐惧,她只是会替别人可惜,但终究不至共情愤怒的地步,这对庄向梧也不合适。

……她只记得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那种红色都是她最厌恶的颜色。

她的意志并不能去改变什么,扶桑供奉的古战神是守火人,这个传说与日出扶桑有关,日出之时天边一片赤红,她想这应与扶桑尚赤有一定的关系。

这北地又是为何?

梁羽方搁下的心重新又悬了起来,她第一反应就是或许她联想得不算太对,或许灵淮所去与燕兰并不相同,而她并无证实的方法。

她想梦中三人对救人一事皆有提及,此事应当是确然发生,只教她外人徒生疑问,何况灵淮毕竟是真带着梁焕这个拖油瓶在北地生活得游刃有余。但谁也不是生来就会这些,若梁焕一辈子不离开晷景王城,也就毫无学着怎么流亡的必要,她也不信灵淮先前从未发生过什么,甚至这其中关窍最终就成了梁焕的执念呢?

谁又能说得清楚这些……这么想着她感觉头好像又疼了几分,像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怎么也想不起来一样。

梁羽下意识攥紧拳摇了摇头,想把多余的念头赶出去。

她这会儿还病着,反应力本就较常人差些,又正赶上一个不巧的时机,说到底不该劳心劳力。这么想着梁羽便踉跄往殿内走去,俯身拾起剑靠在身侧,拿着利器的感觉使她感到无比安心,甚至有一种至少自己的命该在自己掌控之中的感觉。

至于萧从陵,她此刻并不愿多想。

梁羽强撑着上了榻,留了耳朵细听外头动静,模糊间听得有人叫她名字,她一个激灵猛一转头向声音的源头看,容貌看起来好像是她见过的,但她一时半会儿却总想不起来这究竟是谁。

那人也对久无回应感到奇怪,就又叫了她一声。这回梁羽总算听清楚了,叫的不是她,是“阿焕”,于是她兴致一下子没了,躺了回去。

她装死的反应使得对方非常不满,于是噔噔蹬几步奔到她身边,二话没说就十分粗暴地拽她手腕:“起来!干什么呢?有人跟我说你最近就跟丢了魂一样不像常人,我还不信,跟别人据理力争说你怎么可能为了一点小事就消沉至此,你看看你这样子,对得起我吗??”

梁羽还半死不活地躺着,但是梁焕倒是被拉起来了,过了一会儿听她有气无力地答道:“我想静一静。”

那人更生气了,指着梁焕的鼻子就开始骂,脾气看上去极为不好,梁羽只消听一会儿就听明白中心思想的确是怨梁焕消沉,劝她快点重振旗鼓。

她也明白过来为何她看这人眼熟却没反应过来这究竟是谁了——姬焕离开晷景时年方十四,正是长身子的时候,而这个人正是姒兆,眉眼轮廓与记忆中并无而致,但长开之后显得更加坚毅冷静,周身也多了几分棱角分明的锐气。

姬焕一边听一边心不在焉地“嗯嗯”了几声,活像河边半死不活的搁浅鱼,姒兆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又是拍她脑袋又是摇她肩膀的,又过了好半天姬焕才磨磨蹭蹭站起来,衣冠不整还散着发,看上去可以当场羽化飞仙。

姒兆见她好歹起身了就还是和颜悦色地催促:“赶紧梳洗,郦君等你等得都要不耐烦了。”

姬焕还是一幅懒洋洋的样子:“啊……她找我干什么?”

姒兆咽下的那口气又堂堂正正地从嗓子眼冒火了:“你你你——那你要是想背信弃义你就一开始别答应别人啊?怎么你去了一趟……你是姬焕吗?”

她狐疑地绕着姬焕走了一圈,“夺舍”这个词在嘴边明显滚了一圈被硬生生地压了回去,姬焕握着梳子垂头看了一眼,忽然又滞住不动了。

“怎么回事?”姒兆更迷惑了,“以前跟我说梳洗不可超过一炷香否则就是浪费光阴的人难道不是你?”

姬焕只摇了摇头,不置一词。

姒兆忍无可忍:“赶紧的,只有一刻钟,否则我就代你告诉嬴郦你这个人就是这么不守信!”

但姬焕回答得更恶劣:“那你就说出去好了。”

姒兆不敢置信:“你疯了?”

姬焕又不答话,只盯着手中的梳子看,连梁羽都没明白这么个破梳子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过了许久姒兆用力按了按自己的眼睛决定放弃引人入正途的行为,正想提步绝情地走人,姬焕终于幽幽地开口:“那我宁可回北地呢。”

姒兆答得不假思索斩钉截铁:“我看你是真疯了。”

姬焕却站起身,像是打算这么披头散发地去见客了:“我去司祝门外立了一晚,只是为了去求一卦,没别的意思。”

姒兆愣了许久才明白过来她在解释自己的反常,但解释得也是九曲十八弯,生怕别人听不懂她意思,难道是因为自己也觉得颜面扫地?觉得这么做着实与自己往日行为大相径庭么?

“我又怎么会怪你?”姒兆的声音明显缓和下来,“我只是觉得,时日一长于你百害而无一利。”

但姬焕却道:“我知道。”

姒兆无奈:“这下你又知道了……你知道什么啊你就知道!”

姬焕从抽屉里拿出一截软绸,好歹最终还是把摊开的青丝收拾起来绑好,姒兆便站她身侧与她一道出去,听姬焕仍旧兴致缺缺:“我有些事想不明白。”

姒兆尚不及问清楚她又在想什么,嬴郦早便愉快地迎了上来,看她面色全然没有半点因等待太久而恼怒的样子,这点姬焕只能自愧不如——如果不是因为司祝这人不能得罪她早想咬牙切齿站门前骂人了。

如此她终于恢复了旁人眼中她正常的样子,先向嬴郦赔罪,再仔细询问来者何意,姒兆坐在一旁对架上的木简挑挑拣拣,最终因为不满意太多武学招式而作罢。

嬴郦说得简单:“我祖母前日自扶桑返城得了灵感,说要为姬长君子铸剑。先前这协定因长君子不得已北去而作罢,但眼下长君子安然无恙,祖母便据守承诺,如此正式出师,将来您想拿剑做什么她都不再过问了。”

姬焕向她行礼道谢,有些赧然道:“原是这件事,何须郦君亲自往返一趟,是焕失礼,改日必然亲自登门致谢。”

她话虽如此,此事却并不简单。姒兆口中的多事之秋并非空口无据,怎么计算都只会得到一个结果,便是姬焕践祚距离此时此刻也最多不过三年,这几年暗流涌动具体情状并不可考,个中艰辛也不足为外人道。

姬焕拜师拜到嬴姓一族的老祖母处,在这个微妙当口旧事重提,再愚钝的人也知道这是站队亲和的意思,何况是冰雪聪明的姬焕。她称呼嬴郦用的是一贯拉近距离的方式,嬴郦却不然,以序齿相称算是庄重的叫法,毕竟此时姬焕并无任何要务在身。

嬴郦并不在意,她对热衷于工程的姒兆弃如敝履的武学招式很感兴趣,于是告诉姬焕在人来之前她将架上的东西津津有味地看了一遍,受益匪浅。深浅如何别人也不知道,但明摆着是给台阶下,姬焕本来的确打不起精神什么人都不愿见也什么事都不愿处理,听了嬴郦一番故作轻松的话回过神来了——

她现在这样,和北地一无所有的她其实也没有任何区别。

嬴郦又转向姒兆:“郦方才未曾恭祝姒君如愿以偿,以后的事,也恳请司礼大人多多担待了。”

司礼兆!

原来竟然在这么早的时刻就已经……尘埃落定吗?

姒兆的神色像往日一样严肃,她历来是这样严谨的人,因此也难接受姬焕的消沉:“多谢郦君。”

这么年轻的司礼,这晷景发生过什么事?

嬴郦向她温和颔首致意,自己却转身走到正门前亲手合上门,目光灼灼,似乎已然初具将来南征北战名将的端倪,所及之处私隐谋算无所遁形,姬焕抬眼与她四目相对,片刻后嬴郦才终于说明了来意:

“现下晷景诸人,唯有长君子到过北地,见过那传说中的北邙山。”

——这便又呼应了推测,在那次木屋里毫无头绪的争执过后,姬焕的确全身而退,又回到了自己土生土长的晷景,此刻她手足亲信姒兆这个人甚至已经登临司礼高位。

云绫苍木未尝不是草蛇灰线,埋笔于何时尚未可知,但总归总归,已快到收束引燃那一日。

姬焕微微点头:“郦君有何疑惑,尽可说与焕听。”

这亦是她的心病,不跋除殆尽也不可重获新生。

嬴郦道:“那便是最好不过,郦前日进宫面见陛下,一为替母述职,一为留观侍疾,陛下正值壮年却久病不愈,虽不至生死之际,但眼见着像是极难好转了,终究影响日常决断。”

姒兆猛然一惊问:“琰王君如今不在宫中?”

嬴郦又与姬焕对视一眼,淡淡答道:“琰王君说得倒是很明白,她能延缓的只是人间的凡庸恶事,言下之意便是……”

“要用云绫苍木起死回生?”

姬焕一错不错地盯着嬴郦,面色冰冷如霜。

新年到新年到,祝姐妹们身强力壮见多识广、顶天立地所向披靡、鱼跃龙门步步高升,龙年大吉!

第77章 来者嬴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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