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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再次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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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兆没有接她话头,只好心提醒:“我看郦君来后你那不知道被扔到哪里的壮志好歹回来了,既然如此,先把你自己收拾一下,别这么随性。”

姬焕猛然想起此事兜头进了里间,倒腾一通出来之后虽然称不上容光焕发,但起码不死气沉沉了,姒兆就问:“你怎么打算?”

姬焕装傻:“什么怎么打算?”

姒兆向她翻了个白眼:“在我面前你装什么?话你也放了,人你也放了,不是吗?以后你怎么办,难不成就当你这富贵闲人一辈子,你能甘心?”

姬焕不言不语又开始装作无事发生。

“以后的司乐多半是姬微囊中之物,承的也是你们姬姓的老规矩,怎么看都是一桩美谈。权力的中心就那么点大,你离了好几年,已经不是几年前的晷景了。”姒兆条分缕析地继续逼问,势必要逼出姬焕的态度来,“你从小学的不是卜筮自然做不了巫者,做司征你也没有根基,何况嬴郦屡屡兵不血刃,谁都将她看作最好的继任者,你能做什么?”

姬焕却不接招,闷声答道:“实在不行就做个小兵,有什么干系?都是戍卫晷景,谁又能比谁高贵,若是我真说准了将来的战争,难道我会躲在后头看别人冲锋陷阵吗?我当然是要到阵前的。”

姒兆听她话里话外都极为真心,一时语塞,半晌才道:“可你明明知道,宣帝可从来没有放弃过让觅生即位的想法。”

姬焕淡声道:“若是四五年前我自然在意,但这些年过去,连当年四处阻挠的我都去北地吃了几年风沙,足见宣帝所想之事实在不能实现,谁又说得清楚她那病是不是心病。”

姒兆并不赞同:“人总是无法想象自己并未见过的事,但若是有人提及,又反复流传,如果将来真的破例而为,有一就有再二再三,如果晷景将来真的成了北地,那你我不就是罪魁祸首了?能阻止之人却不出手,能搅动局势之人封手作壁上观,已嗅到灾难先机之人却临阵逃脱,这都是毋庸置疑的恶事。”

她说罢姬焕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突然面色一变:“你提醒我了一件事,这或许不重要,但我怕过段时间我又抛到脑后了。”

“昭明神。”姬焕眉目冷肃,“我总觉得这其中有古怪。”

姒兆以为她说的是北地的事,有些奇怪:“我记得你方才说了,北地并不叫昭明神?”

姬焕道:“我认为你说得极对,言语流传广了总会起到作用。那既然如此你有没有想过,避称羲和尚可称得上避圣人讳,毫无来由将尊号太阳神改称昭明神,这究竟有什么意义?何况晷景一词不也是太阳的别称吗?”

姒兆一愣,竟然又语塞了。

姬焕又想了想,大约也是没想明白,只好记了一笔:“称呼昭明神这件事在晷景倒也由来已久,不好追本溯源,只是我见过北地那些事之后,多少有些耿耿于怀。我先记着这疑问,说不定哪天就有答复,毕竟‘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说罢她精神一振,竟是一瞬间又回到了以往游刃有余尽在掌握的样子,环顾四周后又低头看了眼腰侧:“择日不如撞日,与其让嬴郦转述,还不如我直接登门造访,将来意一并说明了,嬴姥一向乐意听人意见,否则也不会年轻时战无不胜。”

“——等我一下!”姒兆赶忙虚虚拦住她步伐免得她大步流星自己跟不上,“说到那剑,我这几年一直在想叫什么名字才好。”

姬焕也惦记自己走前的约定:她自己一直做不到出言成章,以往课业也常让姒兆代笔,而这是第一把真正属于自己的剑,剑名如何怎么也不能马虎。

“你已经想好了吗?”她兴致盎然,“不过也可以等到打剑铭的时候。”

她看到姒兆的唇瓣一张一合,一定是在发出什么声音,但她并没有听见,翻了个身,有一只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肩侧:“昭明姐姐。”

这很轻的一个称呼让她全身骤然收缩起来。

梦境和现实,以一种十分吊诡的关系使得她感觉自己走在悬索之上,稍有不慎就会从半空跌落从而粉身碎骨。

梁羽从榻上坐起:“什么时辰了?”

照冰起身去看了眼更漏:“子时过半。”

梁羽低下头靠着折起的膝盖小憩了一会儿,长久地游离在记忆与现实之中,或许人都会感到加倍的疲惫,照冰只安静地坐在一旁,等待着她即将到来的疑问。

“……我想问的问题,你是不是不一定能回答我?”梁羽很平静地开口。

照冰微微张了张嘴,迟疑片刻才无奈道:“是。”

在缄默的当口她尽可能整理了一番梦境与现实交错的信息,她听到过照冰呼唤萧从陵的时候叫过的名字,既不是萧从陵,但也不是冥器玉牌透底的那些人。

“那我又何必问呢?”梁羽对她笑了笑,翻身便要下榻,照冰一怔,下意识伸手去拦。

“……昭明姐姐再歇一歇罢。”她低声道。

梁羽不言,只温文地继续笑看,过了一会儿照冰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眨了眨眼睛,像是掩饰什么情绪一样。

“萧从陵因为什么事法力受了影响我不关心,照冰的目的是什么,也有隐瞒的权利,但这姑射山的事,你们总得给我一个交待。”梁羽只犹豫片刻就决定不再被姬焕所影响干涉,“萧从陵原本的目的是为了借我之手控制姑射山,我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使得她一瞬之间改变了主意决定杀了姬祯,而你本来应当隐于幕后,因为剧变不得以走到台前,可见萧从陵这个人的想法并非你能够控制。”

姬焕不能解决的事,那些因为软弱犹豫而酿成的灾祸……与她何干!

“祷祝的死并不会影响什么,真正重要的是——”

“就算设局,局中人不知道你们做什么,不会影响最后的结局吗?”梁羽淡淡打断她的剖白,“你们是如何傲慢地笃定我不会横生枝节呢?尤其是照冰,你分明知道我与你上一次见面并非姑射山上,熙攘集市偶然一瞥,你认为我会轻易地抛诸脑后吗?”

照冰霍然起身,她未着一字,但微微抖动的目光昭示她此刻的心绪并不平静。

梁羽因方才激烈的举动,垂下头轻轻咳了几声。

“你……”照冰定了定神,像是很难出口但最终还是艰难地问,“你最远走到何处?”

梁羽讽刺一笑:“也没走多远,追着燕兰而去,最终却没有追上。”

照冰攥住拳:“那庄向梧?”

“我不需要不知底细的人。”梁羽答得理所当然,“还是说在照冰心里,我只是一个从始至终都手无缚鸡之力的傀儡呢?既然照冰与萧从陵相熟,怎么会不清楚真正的傀儡是什么样的。”

照冰摇头:“我从来没有这么想。”

“既然如此,为何要大张旗鼓替我做出抉择?”梁羽的声音很平静,但她知道自己在忍,忍住不让自己被怒气所控制,那从来不是一个清醒的人应该做的,“姑射山的权力,我有万全的方法通过昭明庆典获得,不需要你与她插手干预。幼时你们出手相助,我梁羽感激不尽,也从未吝惜赞美感激之情,但眼下你们都清楚越近昭明庆典,越是不该有大动作,何况事实上情况已经变得棘手复杂。”

——萧从陵出手动用了多少傀儡,她无法快速得出结论,但阵仗之大,见过的人都不可能毫无察觉。

“我需要做什么,你们必须完完整整地告知。在姬祯死前,我只需要养精蓄锐当一个太平傀儡,但现在打破平衡,再回到先前的样子就不会那么容易。”

照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萧从陵如此冒进,只是因为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才打乱了所有的计划。”

——只差最后一块拼图。

“我不关心事情的起因,除非整件事已经得到了妥善的解决,否则擅自揣测分析都是无用之举。”梁羽维持着先前的姿势,甚至连目光的方向都分毫未变,“眼下应当如何,照冰的举措是什么?如果我能做到,我没有理由不做。”

“……昭明姐姐。”照冰终于还是退让了一步,“你从来没有怀疑过这座神殿的意义吗?”

梁羽依旧冷静:“这不是我的道场,与我无关。”

照冰站起身,也许是为了显得更加郑重,也许还有另外的原因,目光灼灼,甚至染上了几分焦躁不安。

“那你没有怀疑过,为什么是昭明姐姐做了这里的奉祀,而不是其它人吗?”

梁羽讥笑道:“那是我能决定的吗?早些年我是幼童,连袍子都松松垮垮堆在身上没有半点形状的时候,不也照样被拉去昭明庆典当吉祥物?”

照冰被她噎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大概是真意识到自己做得有些太过,低声道:“我知道了,我会补偿昭明姐姐的,但是萧从陵……她这个人脾气古怪,我是没有办法左右她的举动。”

“若你们如此冒进,是因为有什么人在暗中阻挠或是搅浑局势——”

梁羽收回目光,一字一顿:“北邙山长御,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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