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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In the arms of darkness(湎于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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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因为杀人未遂,联邦陪审团判定西里尔·席林阴谋策划杀害美国军人的罪名成立。把武器倒卖给他的陆军被指控犯有帮助并煽动移民获得武器罪。调查草草结束,检察机关并未发现他的“斩首”行动与恐怖组织有联系的证据。他被判了非法持有、私藏枪支罪,一级故意杀人未遂,两项一级鲁莽危害安全罪以及一系列罪名,甚至还有骇人听闻的恐怖主义罪。那些罪行自然是雅各布那位跃跃欲试的热心律师争取来的。

所幸西里尔没有真的把现役军官雅各布·莫纳斯特拉枪杀,否则他就犯下了一级谋杀这样的重罪。等待他的要么是死刑,要么是终身监.禁。

有同伴回忆称,西里尔·席林在事发前一周情绪低落,可能是战场综合症的体现,司法精神病学鉴定给出了肯定的答复,认为他在行凶时不能完全辨认或控制自己行为能力,应该从轻发落。因此最后他并没有被递解出境,而且还被假释了,获得了暂时的自由。他行凶的那把仿造勃朗宁居然还阴差阳错回到了他的手里。

然而,在那看似十分不赖的审判结局之下究竟隐藏着多少恐吓和威胁,大概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因为袭击过现役军官,他留下了犯罪记录,现在无法出境,被禁锢在加害者的视线里听天由命。现在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巴不得当初直接被处以极刑。

凌晨两点左右,西里尔·席林像贼一样悄悄摸到了瓦西里的诊所。他用一件宽大的灰色风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衣领竖起遮住脸,恐怕是怕人家认出来。俄罗斯医生替他的伤口做了清理和包扎,还在他的燎泡上涂抹了烫伤膏,那让他变得稍微宽心了些。

他累了,没有占用为数不多的床位,也没有在沙发上倒头就睡,只借了一张小椅子,疲倦地垂着脑袋打起盹。

晚安,西里尔。他在合上眼睛之前轻声告诉自己。现实可以不美好,但希望你能做一个好梦。

可惜他的梦里没有可爱的木屋、湖水和雪山,只有钞票、迫害和性剥削。雅各布强迫他收下崭新的美钞,接着就理直气壮地把他当成娼妓使用。凌晨四点半,好不容易得到休息的西里尔像是缺氧了一样急促地喘气,因手无寸铁陷入了极大的惊惶。

“哈啊……啊……啊……!”

天知道他正在梦里遭受怎样反人道的虐待。瓦西里医生注意到他的动静,连忙赶过来。医生拿来湿毛巾,想要替他擦擦脸颊。

"Ne me touche pas...Ne me touche pas...!"(法语:别碰我)

西里尔躁狂地拒绝,脸色潮红,把他的脑袋死死护在肘弯里。要是瓦西里此时鲁莽地逼近,准会招致可怕的袭击。不难猜出他的梦里都有什么,羞辱、霸凌或者暴力性行为。

“没事了,没事了。西里尔,你现在很安全,可以随时向我诉说,我一直在听。”

瓦西里费了好大力气,才让他相信这里真的没有莫纳斯特拉上尉。他与俄国人僵持了很久,铅灰色左眼才不情不愿地睁开一条细缝。显然他并不信任当下的环境,依旧不肯放下他的手臂。

过了好久,西里尔才终于相信这不是雅各布的圈套。他迷茫地抱着脑袋,喊坏的嗓子抽噎着发出沙哑惊颤的哭声。

俄国人关切地望着他。

“西里尔,你要再睡会吗,现在离天亮还早。”

“不,不要!”

他不想再做那种梦了。不,那甚至不需要入眠。因为一旦闭眼,他的噩梦就会以幻觉的形式近在咫尺……他迟早会被逼疯的,变成废人,再被关进疯人院。

“好吧,西里尔,我尊重你的个人选择,因为我想让你舒服些。但在那之前,放下手臂,量个体温好吗?你的脸颊很烫。”

瓦西里医生耐心地哄西里尔放下手臂,把水银温度计递给他,接着便小心翼翼地在他身前蹲下。经验丰富的俄国人知道,现在他受不了被太高大的成年男性俯视或挡住视线,那会再度唤起他的伤痛、使他的病情恶化。

“西里尔,认得出我的脸吗?米佳现在很好,你要去看看他吗,我带你去,好吗?”

西里尔痛哭起来。

“那不公平,我不明白!”

他花了差不多三年的时间才慢慢治愈了精神上的创伤,但莫纳斯特拉上校只用一天就让他的努力全部作废了。

雅各布过去爱他,现在恨他。过去上尉认为心爱的同性情人至少能够将心比心,怎么也没料到他会突然拔枪袭击。西里尔用左手暗算了他,完全没有给他躲开的机会。他认为自己遭到了背叛,理所当然地将自己的报复正义化。

雅各布·莫纳斯特拉永远不该也不能得到西里尔的爱。那是强者对弱者的霸凌和强迫,上尉又凭什么要求西里尔能跟他“将心比心”,那医生又不是主动爬床的。

西里尔发着高烧,浑身汗湿,沉重得连眼皮都抬不起。他无法安然入睡,因为一闭上眼睛,脑海里便尽是些混沌又恶毒的诅咒和噩梦。他的体能和精神都接近透支。一边呜咽着“Pardonne - moi(法语:原谅我)”,一边像孩童一样无助地哭着。西里尔从来不是什么十分感性的人,反感哭泣,甚至鄙夷哭泣,因为他知道眼泪本就是一文不名的东西,特别对一个成年男性来说。但现在他控制不住。他实在想不明白雅各布·莫纳斯特拉为什么连他的睡眠也要剥夺。

他无法忍受自己软弱可欺的模样,那真的太丢人了,他真是个没用的失败者……

“西里尔,没事的,哭吧。那既不是你的错,也不丢人。换做谁都会这样的。”

瓦西里医生没有生他的气,反而颇为耐心地安抚他,像哄孩子一样哄他吃掉退烧药,还递了一盒纸巾。他决定把西里尔移到别人接触不到的地方,最后也的确毫不费力地做到了这一点。

西里尔已经认出了瓦西里医生,无声地流着眼泪,闭着眼睛,任高大的俄国人沉默地搀着他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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