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鸥只得陪同齐云吟,前面那人左摇右晃,寻找看起来稀奇古怪的吃食。
偏好猎奇?
她脑袋里冒出这样的字眼。
在芙蓉巷溜达好几圈,齐云吟肚子鼓起一个弧度,嘴唇冒着油光,要不是那张脸鼻梁高挺眼睛多情,沉鸥早就嫌弃的自己径直走去其他街区了。
还要靠他招揽女性客人,不能任由他这么堕落下去。
“后面我可不会让你这么大吃大喝了,”沉鸥付完最后一份小吃的钱,对齐云吟说道,“放纵也该有个度。”
“嗝…”他连忙捂住嘴,而后小声嘟囔,“我知道的,就是最近食欲旺盛,没控制住。”
“我还指望你这张脸为我招揽点人气。”
齐云吟凑到她面前,眼睛里是期冀的光:“你的意思是我很有价值吗?”
油炸香味瞬间扑面而来,沉鸥皱起鼻子用手指点在他脑壳上狠狠推开。
“有没有我都要把我差的找补回来。”
齐云吟:“哦哦你说我是潜力股。”
沉鸥:“…对你是,再吃我就把你打成猪。”
她的威胁并没有吓到齐云吟,后者反倒像是被夸赞了似的笑没了眼睛。
沉鸥很难让自己不对他pua,太好骗了。
主街区的道路互通,芙蓉巷多是卖些食物居多,不知道是不是玩家们承受能力高,食物创新程度也愈发挑战人的视觉和想象力。
沉鸥直接不考虑这条街的铺面。
两人前后脚从芙蓉巷中段绕到骊歌街,路过中间走道制作煤炭烧的小店,路旁每隔十米放置的就有小巧圆形的垃圾桶,自动吸取设置范围内的垃圾。
正如之前那两个女孩所说的,这个街区大多以服饰居多,其次是一些不起眼的小店,关于武器维护,提炼伤害值之类的。
“快看,那套制服好帅,”齐云吟指着一家店门口处模特身上穿着的最新款式,赞叹不已,“还是渐变色的!”
“啧,虚有其表。”沉鸥撇嘴。
话刚出口沉鸥意识到这话有点儿指桑骂槐的意思,随即找补似的岔开话题:“往街尾走走,看看有没有那种黑漆漆,不起眼的小店。”
齐云吟挠头:“找黑作坊干嘛?”
沉鸥:“…找它给你消消乐。”
时间已经到十二点多,齐云吟吃的饱饱的,沉鸥只是喝了几瓶水,她心里装着事没落实,没什么心思吃东西。
走完骊歌街尾部,看过三四家空铺,沉鸥叹气:“没什么看中的铺子,这里氛围不适合。”
“没关系,还有一条街呢。”齐云吟安抚她,指着芙蓉巷那边的方向,“那边不是还有一条街区吗,再看看。”
沉鸥的目光顺着齐云吟指的方向——是边月道。
芙蓉巷主吃食,骊歌街主外饰。
只能选人流量比起其他街区相对稀少的边月道了。
街区之间跨度极大,骊歌街位于最左边,芙蓉巷位于其中,右边靠近公路的则是边月道。
这次算是选对了,他们从骊歌街尾部直接走到边月道尾部,旺铺招租的贴纸明晃晃的贴在玻璃门上。
沉鸥微微眯眼大致看了看边月道中央的一些铺子:“大多是些技术类店面,没有乱七八糟的声音和味道,不错,我觉得可以在这条街区定下店面。”
齐云吟趴在末端这家空铺的玻璃门上往里看:“沉鸥你过来,我有新发现!”
待沉鸥半信半疑地也学他趴在玻璃门上,看到内部的装潢后眼睛瞪大。
“好家伙…这是上家没全部搬走啊。”
“要不要问问系统租金多少,这装修费能省不少呢,”齐云吟扬眉一笑,带着清爽感,“看,我已经会为老板省钱了,最佳员工没跑吧。”
“我是不是还要夸夸你?”
沉鸥收回视线。
约有一百多平的店面里有些积灰,并不妨碍观察,按照她开道具店的风格来说,那些装潢物件并不违和,确实省了很大一笔开销,甚至可以不用装修。
目光扫到门牌号——边月道7号。
“搜索第二城区边月道所有空铺租金。”沉鸥调出面板对电子客服说道。
查询结果很快出现在她的视野内。
边月道四家空铺,租金没有低于一月5万新币的。排在最末端那个标红数字引起她的注意。
“边月道7号…急转可降租金。”沉鸥紧盯那排小字,不自觉念出声,“最低将至4.5万新币。”
齐云吟脑后的发尾有些松散,“可以诶,省下了很多钱。”
思索再三查看细节后,沉鸥点下面板上预定的字眼,系统自动扣除1万新币为定金,铺面显示已被预订。
像是卸下了块石头,她长呼一口气:“终于要走上正轨了。”
“比演话剧辛苦。”齐云吟同样感慨。
“你们演员…”沉鸥在嘴边的吐槽就要出口,又急促回转,“还好吧。”
齐云吟轻哼:“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日入百万,助理四五个。”
“哈…我可没说。”
“可惜,我是个普通的话剧演员,没你想象的那么富有,不过你放心,欠你的我一定还。”
沉鸥脸色骤然转白,腹部绞痛,她弓下腰,抽气而又吐息:“我相信你。”
畅游自己想象世界的齐云吟过了几秒才发现沉鸥的不适,他急忙搀扶住她的手臂,“怎么突然脸色这么难看,该不会是胃痛吧?这么久没吃东西。”
沉鸥无力回应,额头滑落汗珠,手指紧紧扣住齐云吟的手臂,气若游丝:“没…”
“你先别讲话,”他强势打断沉鸥,把她扶到附近长椅上休息,嘱咐道,“待在这儿别乱跑,我去芙蓉巷给你买点粥。”
说完他便迈腿跑去街区。
被安置在长椅上的人虚脱侧倒,她调出面板从系统仓库取出药丸,手指颤抖着丢进嘴里。
苦涩接触唾液瞬间化开,在她嘴里泛滥成灾,借助那点唾液,她使力咽下止痛药丸,而后蜷缩成团试图让自己好受点。
发丝因为虚汗黏着在她侧脸,浅淡的细微伤痕已经长出粉肉。
脆弱的时候大概都会胡思乱想。
她完全可以不做这些疲于奔命的事,直接在所有世界玩消失。
那不合时宜的念头一经冒出,立刻就被沉鸥嘴角那抹自嘲冲散。
她才不要。
她要和一切对抗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