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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黑莲花弑夫后决定单干 > 第10章 02(七)

第10章 02(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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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苇缭绕,远水悠悠。木船在江上穿梭而过,比从前速度更快。

高臣樱稳稳坐在船舱,讥讽道:“你不是斋莲宗少主么,怎么还怕他们追来?”

“若是只我一人,当然不怕。”

她摇头道,“别把我想的太孱弱了。”

“若来的是天泽阁,你还能讲得出这种话?”

臣樱皱眉,左右看了看无边的芦苇丛,“这里都是芦苇,他们如何寻来?况且,他们也不知道我们会走水路,去的是荆州吧,岂会如此快顺藤摸来。”

江言越睥了她一眼,“你们天泽阁除了人多,一无是处。他们要抓你,自然不是派一个人来找。扬州往北是徐州,往西是荆州,武林大会在荆州岳麓山召开,你觉得他们会想不到我们走这条路么?况且昨日闹出这么大动静,天泽阁的人不可能没有察觉,此时估计已经在追赶来的路上了。”

“你一早便知,为何还选择如此直接的水路,又闹出那么大动静?!”高臣樱气道,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少主是打算瓮中捉鳖。”阿尘走进来道,“离开扬州前,少主便已研究许久,与其北上或走其他路辗转曲折耽误时日,且危机四伏,不如直接走一条隐蔽的水路机动灵活。此前我们选的水路在夜晚本就迷障众多,白日时,少主也已施了障眼法,暂且能拖一拖天泽阁的人。但昨日那里的水道是必经之路,所以才出此下策。”

“但现在这样,在我们到荆州之前,他们必然会追来。”她惊道,“你不会是想……”

“引狼入室,先把眼前的解决了。”江言越答。

臣樱颇为不赞许:“你疯了!若是来人众多,你如何应付,若是他们来了便打信号,你杀了他们也无济于事,我们都跑不了!”

江言越只道:“不会的。”

臣樱迷惑道:“啊?”

“你说的这些,都不会出现的。”

高臣樱十分不解,不知他这信誓旦旦的模样是为何,只好作罢。

几个时辰后,天泽阁的一支小队匆匆撑船赶来,便见河道的中央停了一只木色小船。

他们根据佟望春的命令被分成十人一组的小队,搜寻这条河道。今日天蒙蒙亮时,便看到前方水域的芦苇丛被轰倒一片,他们顿觉奇怪,细细搜寻起来,没想到搜寻到了一具布满血洞的尸体。

这具尸体正是金卟换,被阿尘藏在这片杂乱的芦苇丛中。

他们立刻警觉起来,开始向前搜寻起来。其中一人道:“庄采师兄,我们要不要报告佟师兄?”

被唤庄采的人看起来是这支小队的队长,他道:“你忘了佟师兄说过,要是寻到江言越,重重有赏么?你就这么想把功劳送与旁人?”

那人挠挠头道:“这人伤势奇异,不像普通人的路数,或许就是江言越一行人所为,我们不是找到了么?”

“陈豪你傻啊,现在只是些打斗的痕迹,还没见到人影,你现在发了,到时候找到人了赏赐也跟你无关!兄弟们,你们想不想要赏赐?”庄采道。

众人都说想。

“那就听我的,等我们找到他们的人,再发信号也不迟!”庄采道,“他们肯定跑了,我们追!”

于是众人奋力向前划,当他们看到停在岸中间的小船时,心中十分激动,却感到奇怪:它安安静静地在水上一动不动,似乎无人在此。

庄采大胆向前,高声道:“江言越,你们跑不掉了,速速把细作交出来,我们天泽阁可以饶你们不死!”众人纷纷拿出手中的剑。

船上依旧一片寂静,似乎此刻只有他们十人。

一个弟子道:“师兄,这不会是一艘空船吧?”

庄采皱眉道:“不……”话还没说完,他的脖子已经被一个碗口大的血洞贯穿,流出猩红的鲜血,与破碎的身体组织一起流淌出来。

他张着嘴倒下了,七窍皆喷血而出,整个人被血浸染,看不清面容。

此举正是江言越所为。他在众人窃窃私语时从芦苇丛中飞向船顶,同时化水为剑,用了七成狠尽和速度,迅速刺向站在最前头的庄采,不给他任何呼吸的机会,一击必杀!

那股劲大的几乎要将他的头颅削去。

天泽阁众人见庄采忽然喷血而死,不免慌乱起来,步子混乱,船身摇摇晃晃。其中一人抬头看到立在船头的江言越,惊道:“是江言越!他杀了庄师兄!快发信号给佟师兄!”

众人闻言,纷纷要拿出信号烟雾。但江言越怎么可能给他们这个机会,他冰冷的眼神睥睨而下,飞快捏诀,幻化水为莲瓣遍布身侧。他双手抬起,掌心向上,莲瓣便对准天泽阁的人,他推掌时,尖刺般的莲瓣便冲众人而去,如同落雨冥冥,嘈嘈切切。速度之快,一切不过发生在他们动弹的一瞬。

顿时莲瓣如白雨跳珠,木头的深棕都被交错的繁红喷涌覆盖。黏腻的液体齐刷刷飞溅,如漆如油,光彩猩红,在艳阳下烈烈发光。阳春布泽,万物生辉。生命的鲜活,在地上反射出一道道奇异的七色光。

天泽阁弟子连信号烟雾都没有掏出来,便都被尖刺贯穿。脑门、脖颈、左右心肺、五脏、大小臂、腿部都有齐整的伤口,且血洞受力均匀。

风清日永,浪暖鱼肥。倒地声迭起,船身摇晃不已。余送水波阵阵。

江言越根本不想留活口,是以早在出手前,便对准了这几个要害,轻巧地夺取,轻易到仿佛翻转覆手。十条生命在动作的一瞬间被整齐夺去,没有怜悯,没有犹豫,就像收割麦子。

他负手站立,神色平静,并不言语,宛如一棵松。

一时间,万籁俱静。空濛天色嫩,杳淼江面平。不一会,响起蛙声顿鸣,似在哀嚎,又似在试探,眼前白衣的男子是否也要夺去自己的性命。

躲在水下的高臣樱等人听水面没了声响,遂露出水面。她擦了擦脸上的水,见到的便是一艘染红的木船——载着十具交错叠起尸体的船——在水面轻轻摇晃,像是祖母手中的摇篮,划起猩红色的水波。那些人都穿着白色道服,身上净是血红孔洞,面色发青,神情或惊讶、焦急、恐惧,扭曲定格在一张脸上。尸体堆成一座小山,像是一坨被丢弃的肉。

臣樱怔住,捂住了嘴,一时语塞。场面过于血腥,是她生平未见!原来他说的不给机会,便是这般……她仰头望着江言越,后者冷漠地看着自己亲手造就的场面。她从未觉得江言越如此陌生畏惧,像远山上的死神,主宰人的生命。

此刻,她才终于意识到,这个男子是江湖门派的少宗主,一个本就会杀人杀敌的江湖中人。在此之前,她不过把他当作是个诡计多端的少年。

阿尘和张东也从水中哗啦啦地露出头。张东左右甩了甩水,把湿发抹到脑后:“死光了吧?”

阿尘揉了揉眼睛,点头道:“都死了,我们快走吧。”两人拽了还沉浸在震惊中的高臣樱,一起上了船。

张东扶着桨,擦了擦脸上的水珠笑道:“还是高姑娘机灵,让大家躲到水下去,不然就算是在船上也容易打草惊蛇。”水珠落在木色船上,变成深色的斑点。

臣樱垂着头不语。

阿尘见她神色有异,问:“高姑娘?”

臣樱迷茫道:“啊?”

“怎么了?”

她连忙摆手,僵硬笑着:“没有、没有……”

“走吧,这里拖延不了多久,我们走完这段路要改陆路了。”江言越进了船舱,瞟了眼脸色发白的高臣樱,对张东道。

臣樱见他来了,往后轻缩,并不说话。

江言越把她的动作看在眼里。船悠悠起航,江风挽着草木香袭来,将她额前的碎发吹乱。高臣樱隐去眼底的后怕,闭眼假寐。

江言越坐在她的对面,卸下腰侧的剑。不一会开口道:“饿了吗?”

高臣樱装作没听到。

“第一次见到杀人的场景,都会如此。吃点东西可以转移注意力。”他的声音如同砂纸一般粗粝。

“我知道我没有立场作这副样子……本就是你死我活的事情,不是你杀了他们,死的就是我。但是,让我缓一缓。”高臣樱痛苦地摇了摇头,终于露出颤抖。

江言越沉默了一小会,道:“人在江湖,总要熟悉的,趁早了解真实的江湖,对你来说是件好事。”

“……”高臣樱微微耸动肩膀,双肘搁在大腿上,头深深埋入手掌里,水滴从指缝间留下。发丝垂落在脸的周围,将她环成一个漆黑的幕帷。“太残忍了……太残忍了……”

他欲要走过去安抚她,脚底似有千斤重,无法动弹。只好轻声道:“别想了。”

闷闷的声音道:“我很快就好。”她心里清楚,要杀他们的人是天泽阁,她甚至为这个杀人计划出谋划策,此番不过是胜利者的悲悯泛滥,无病呻吟罢了。毕竟要是换她处于那个位置,宁愿亲自动手。

但是除了骇人的场景,她更加畏惧的是江言越。他可以眼都不眨地取人性命,如此残忍暴戾,自己的性命自然也被玩弄在他的手中,若她不听从江的要求行事,或许小命不保。

臣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袖子胡乱擦了擦眼泪,抬起头笑道:“没事了。”

江言越望向江面,思绪飘地很远。曾几何时,自己被师父逼着杀人时,也是这般……他没资格哭泣,也没有选择,英雄之路向来是踩在白骨之上的,无论好坏。

“你会习惯的。”江言越盯着水面的波纹,面无表情。

“我知道。”

夜晚,张东将船停靠在隐蔽的岸边,江言越几人上了岸,立刻换了马车行。此前,江言越已经安排让人安排马车在此等候。

高臣樱在水路上晃了几日已觉得烦闷,上了空间更加狭小的马车并着颠簸更是浑身不舒服。但看了看对面神色自若的江少主,不好说什么,端端正正坐着,闭上眼睛睡觉。

江言越看着这位脸色发青故作坚强的女子,甚感欣慰,她是明了性命捏在自己手里,不敢再像从前一样放肆了。

马车一刻也不敢停,飞驰在夜色中。

佟望春虽然识破了江言越的方向和行动方式,却如何都没想到他的落脚点不是自家的别院,而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地方。

八日后。

江言越一行人水陆交叉错行,才躲过天泽阁的耳目,到达荆州。最后一段行陆路段时,江言越对张东道,“你按我说的去布置假踪迹,布好后就可直接回宗门了。”

张东有些焦急,忙说:“少主,您不让我跟在身边了?”天泽阁的人来势汹汹,少主又带着个拖油瓶,说不准就会落入他人的圈套中,他如何放心。

他说,“不许抗命,回去吧。”

张东有些沮丧,只好遵命。

当天边染起蜡黄色时,马车才停了下来。江言越先行下了马车,掀开门帘朝躺着的高臣樱道:“下来吧。”昏昏欲睡的臣樱爬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上半身,慢吞吞地走出去。她不知是不是还在睡梦中,竟然瞧见江言越向她伸出手!手心贴着她的手背,高臣樱觉得他的掌心温热,触感真实,不像是梦。等她怔怔落至地面时,江言越便松开了手。

“我在做梦?”高臣樱掐了把手,痛感依旧敏感。绝不是梦。

江言越平静地看着她,“我们到了。”

高臣樱根本不理会他说了什么,只对着他问:“你是怎地转了脾气,还会扶我下车了。”

“……”江言越跨步向前走,阿尘跟在他身后。

她这才仰起头看向前方的牌匾,字体端庄严肃,“……韶郡王府?这是谁?来王府做什么?”她连忙跑过去跟在江言越旁边。

江言越负手而行,“跟着我,莫多言。”

“帮你有什么好处?我来是为了铜片,可不会帮你做掩护。”

江言越凉凉地盯着,她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臣樱放弃道:“好吧……”自己的命还攥在他手里呢。

王府门口有几名侍卫并着个身着灰衣的男子出来迎,他拱拱手道:“老仆未能远迎,还请江少主见谅。长途奔波,舟疲劳顿,里面请。”目及站在江言越旁边的高臣樱,他竟并不多问,也拱了拱手,做了个“请”字手势。

高臣樱负手朝他点点头,随江言越一同入府。进了府中,她才发觉这府邸显山不露水,外面看起来灰仆仆的,进到大厅,全是博古家具物什,古玩和各类名贵植物相得益彰,布局讲究。

江言越和高臣樱被邀至大厅歇息,那灰衣男子马上差人端茶上点心,恭敬道:“备下了您喜欢的君山银针,”他稍稍转身对着高臣樱道:“这位姑娘是……”

“高臣樱,叫我臣樱就好啦。”她笑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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