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黑莲花弑夫后决定单干 > 第29章 06(一)

第29章 06(一)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高臣樱觉得自己沉在水里,她奋力向上想要挣脱水面。呼吸渐渐困难,四肢开始无力,前方却还是一片寂寞的黑暗。

这股寂寞,令她回想起了十年前同样熟悉的情感。

彼时她刚从昏迷中醒来。面前是富丽堂皇的异国装饰,而她躺在宽大无比的雕花檀木床上,盖着丝绸锦被。

臣樱迷茫地看着忙碌的侍女,问:“这是哪?”

侍女手舞足蹈地唤人去叫苏元,扶她起身坐淌,道:“宫主,您醒了!您都多久没回来了,但这里一直被我们收拾的整整齐齐,就等您回来呢。”

“我问你,这是哪?”

“这里是您的寝殿呀,宫主。”侍女不解道。

“你唤我什么?”

“宫主呀。”侍女眨眨眼。

“哦……”她低下头,“这里是玉柳门啊。你刚说,这是我的……寝殿?”她环顾四周,烛火通明,金漆刷过的墙面非常奢靡,雕花木制的家具散发出檀香,一切极尽奢华富贵。

侍女一改笑嘻嘻的脸,耷拉着眉毛泫然欲泣:“是呀宫主。难道您、您失忆了,不记得了?”

“我……”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被大跨步前来的苏元打断:“提雁,别在宫主面前哭。你一哭,她更不知所措。下去吧。”

提雁泪眼汪汪地退出大殿。

苏元坐在臣樱床前,柔声问:“有哪里不舒服吗?”

她摇头。

苏元叹气,“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但你先好好休息。你睡了整整十天,如果不是巫医把你身上的外来气抽走,你恐怕全身的经脉都要逆流了。”玉柳门地处边境,常年和西域打交道,生活也受他们那边的影响,一些生活习性已经融合了西域风格,巫医便是其中一种。

臣樱却接着摇头,“不。我已经休息得够久了,不想再休息了。阿元,你是我唯一记得的人,我只相信你。”

“好吧,”苏元无奈道,“你想做什么?”

“我想恢复记忆。我想知道我的过去。”她无比认真道。

苏元错开了她的视线,笑道:“你想知道什么?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的许多事我都记得。”

她伸手抓住苏元道袖子,“你知道我不只是想这样。”

烛火微微跳动。苏元沉默,半晌道:“对我来说,现在的你才是最重要的。”

“现在的我……”她重复他的话,语气迷茫,回想起这半年的时日,心中只剩麻木。“没什么重要的。”

苏元犹豫了片刻,问:“那个人……”他不愿说出江言越三个字,既是不满,又不愿她神伤。

“我说了,不重要。”臣樱忽然有些生气,加重了语气。江言越对她来说,只能是翻过的一页书,她甚至不想再回看。

苏元理了理衣衫,“不说这些了,你先好好休息吧,提雁是你的贴身侍女,有什么事让她去做就好。你也别乱发脾气了,对身体不好,自己身体难受了,吃亏的还是自己。你说的这个事情我会好好考虑的。”

“只是考虑?阿元,我是想要改变。”

“我知道。这件事急不得,你总要让我去想想办法。”他道,“我还有事要处理,不能在这里陪你了,晚上我再过来陪你用膳可好?”

“都行。”她躺回原处,闭上眼睛。她听得出来,苏元对她恢复记忆这件事并不是很主动。但究竟为何,她也不明白。这个在她梦里死过一次的人,现在又如此鲜活地出现在面前,对她体贴入微,言语亲昵,不像兄长,倒像是……情人。

这种暧昧的氛围令她生厌。曾几何时,她也曾圈在这种氛围中,后来,那人把她推进火海。

苏元见她不愿搭理自己,给她掖了被角,出门离去。

他走进另一处大殿,那里已经有人等待。苏元知道,高臣樱还活着且回来的消息已经瞒不住了,当然,他也没想瞒,只是把她带回来后对寝殿严加防卫,以免有人趁他不备出手害了臣樱。

“二长老。”苏元恭敬道。

二长老身着朴素灰衣,目光炯炯地盯着他,眼里晦暗不明。“听说,你秘密把宫主接回来了。若不是有人通报于我,你还要继续瞒我?”

“学生不敢。”

“你是在中原武林大会意外遇上她的?”

“是。”

“为什么不把她解决了?还带回来,真是愚蠢!当初就是趁她去中原时暗杀于她,可惜只将她摧残经脉,重伤落下江河,竟然还让她侥幸存活至今。你可知道,她一回来,大长老残党就要蠢蠢欲动,你这掌门之位还要不要了?”二长老怒道,“我听说了,她现在没有记忆和武功,此时是除掉她最佳的时机!你到底在想什么?”

“老师莫急。”苏元沉声道,“虽然学生当时出于无奈,没有把她除掉,但此次把她带回来,学生其实已有计谋。”事已至此,他不得不出此下策。既是保全臣樱,又能顺利坐上掌门之位。

“说说吧。”

“起初我认出苏潼时,她正贴身跟着斋莲宗的少宗主江言越,此人武功高强,对她严加看护,不好下手。但若是放任她不管不顾,即使她成为众矢之地,以斋莲宗的本事,要护下她或许不难。我更担忧她投靠了斋莲宗,日后若是恢复了记忆,依靠他们助长势力,对我们更是不利。种种考量之下,我便借机将她带回。”

以苏元的认知,虽然高臣樱当时对江言越极为怨恨,但他看得出来二人有很深的情感。若不把二人分开,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羁绊的稳固,他们排除芥蒂,原谅彼此并不是没有可能。若江言越还愿意为她寻到找回记忆的方法,令她想起了玉柳门的种种,并联合斋莲宗和中原的势力夺回玉柳门,对自己是更坏的情况。

但……他又有所顾忌。臣樱是自己没有血缘的妹妹,自她出生,她的一颦一笑就一直在自己眼里;却也是自己实现计划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杀人是一件简单的事,若是从前,他可以任由手下想方设法杀了她,但自从他死过一次,又把她失而复得,大起大落间,他的心态已经发生变化。

他发觉自己对她的情感比想象的还深。一是惊觉,二是忧伤。之前他深知,二者不可兼得,然而眼下种种,似乎给他指明了第三条路,若真有希望,他甘愿一试。

“你带她回来,是想就这样禁足她,还是有什么别的计划?”

苏元笑道:“当然有。这么一张好牌,白白不用多可惜。治水里有这么一种说法,堵不如疏。只囚禁她而什么也不做,固然是好的,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不如放任她自由,不过依然由我们掌控。”

“你想怎么做?”

“她缺两样,一是武功,二是记忆。苏潼想要恢复记忆,有了记忆,她势必要找回武功。如此,我们不如都还给她。”

二长老皱眉:“你若跟她谈条件,她若出尔反尔,又有武功记忆在身和大长老残党的支持,你必然控制不了她,不妥。”

“老师且听下半句。”他微笑道,“替她治病的巫医和我提到过,西域有种巫术,可以令人恢复记忆,但这种巫术需配合蛊虫进行。蛊虫是子母蛊,若给她下子蛊,我们便可以通过母蛊控制她。苏潼若有危害我们计划的趋势,母蛊便可以置她于死地。而大长老一派,势力再大又如何,没了苏潼便什么也不是,那时便不足为惧。”

二长老眼中精光大放,“西域真有这种巫术?”

“我派人到西域查过,确有此术。只是……”苏元皱着眉不语。

“只是什么?”

“这种巫术奇诡非常,施法时,需献祭十名婴儿、十名女子和十名男子的心头血。”他没有对二长老说,被施法者的精神会被强行分离、融合,身上同时兼有剔骨削肉和如爬满噬咬蚁两种痛感。他怕会被二长老认为不忍下手。他必须看起来狠心,确保让他们认为可以控制臣樱,才能保臣樱安全。

但他殊不知,自己只是一厢情愿。

二长老脸色终于缓和,摆摆手道:“这事不难,不过三十条人命而已,我吩咐下去,很快就能为你寻来。你要做的,就是安抚好苏潼,不要让她知道这些事,带她恢复记忆。但你要知道,那帮残党随时有可能接触苏潼,你最好把她看紧了。”

“是,学生明白。”苏元终于舒了一口气。

二长老扫了他一眼,低声道:“我没看错你。不枉我当初亲自为你寻到肉白骨的解药,把你从阎王殿里拉回来。事成之后,你知道我要什么的。”

苏元作揖道:“学生不敢忘记。”

二长老赞许地拍了拍他的肩,慢吞吞离去了。

苏元垂下手,脸在明暗之间交错。

二长老愿意助他夺取掌门之位,不过就是为了心中那点贪欲。他既看不惯大长老的做派,又想自己成为权力的中心,但大长老一派不倒,他便永无抬头日。于是他便把苏元是皇室之子的秘密告诉了本人,撺掇他夺取玉柳门掌门之位,助他成为大长老。

苏元自然是许诺了。事成之后,他才是最大话语权者,那时二长老如何,全凭他的一句话,他许不许诺,又有何关系?眼前不过是做些卖乖拍须的事情,他完全不亏。

而助臣樱恢复记忆一事,这既是他的计划,又有私心。他迫切地想要掌权,却也不愿丢了她。想到这里,他望了望暗下的天色,离开大殿。

夜晚,两人一同用膳。臣樱依旧是无精打采的沉默模样,苏元却在有话没话说着,谈起往事。

“小的时候,你特别挑食,每次都把不喜欢吃的东西专门挑给我,还冠冕堂皇说是为了我好。”

臣樱没有抬头,“噢,我不喜欢吃什么?”

“鱼、韭菜和香菜。”他不假思索答。

她顿了顿筷子,道:“但我现在挺喜欢吃鱼的。”烤鱼的日子是那么快乐。

那颗蜜饯也很甜。

她觉得自己想到不该想的事情,抬起头道:“阿元,我的脾气是不是一直都不好?”

苏元不明所以:“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

“随口问问。”她实在找不出话题,只是想着赶快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

“非要说的话,是。”苏元略微思索道,“爱生气又执拗,像个倔脾气的包子。”他比划着头顶,“扎着那种羊角辫朝我跑来,怒发冲冠的感觉。”

臣樱见他故作夸张比划的滑稽模样,忍俊不禁。苏元叹了气,笑道:“你总算笑了。”

她摸了摸嘴角,“是么。”

苏元目光垂垂,“你笑的时候,一直都很漂亮。”

臣樱没有说话。

“潼儿,世上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你需要的只是时间。年岁会治愈你。”他淳淳善诱。

“现在说这个还太早了。”她沉默了一会,道,“我不想谈这种话题。”

“好,那我们就谈谈你感兴趣的。你今天和我说的,我回去翻了一下午的古籍,总算是有点眉目了。”

臣樱眼睛发亮,扬了扬眉毛道:“真的?你肯愿意帮我了?需要如何做?”

“你别着急。那本古籍上的确有恢复记忆的方法,但是……很困难。”

她握紧拳头搁在桌上,“再难,我也可以克服。”她曾为了记忆做那等不堪的事,还有什么比这更难道呢?

苏元点头,“我自然知道你是愿意的,所以客观条件我去帮你解决。但我担心,你撑不住。这种方法是西域的一种巫术,被施法者在这过程中有如剜心刮骨,□□分离。潼儿,我怕仪式没有结束,你就因为疼痛而死了,我不愿看到你变成那样。而且……此后每月的上弦月时分,你都会有极大的头疼之感……”

“若你愿意听我一言,放弃好不好?”

臣樱摇头,坚定道:“世有艰险者,为求结果,当排除万难。既然有办法放在面前,我务必要试。再痛再难,我都要撑过去,放弃这样的话你不要再说了。”

她不是没想过再去问诊钟嗣,但人家看的是江言越的面子才肯帮她;且她已选了阴阳之法,钟嗣的另一种方法便不管用了。而阴阳之法虽然霸道,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既需要时间酝酿,又要同一人为她作法。但臣樱是如何都不会再去见江言越了……

“好吧。既然你决心已定,我是劝不动你的。但这件事需要一定的时间准备,你可能等?”

“当然。都听你的。”半年她都等得了,还急于这一时?

苏元柔声道:“等你身子完全好了,我们就进行仪式。”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