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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07(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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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老出卖她?!

他贴近了臣樱,递给她一件极轻极冰冷的物件道,“戏演到现在,也该变天了。就现在,潼儿!”

那是一把匕首。

臣樱握着匕首慌乱地呼吸,不住颤抖。

不知何时起她的泪水就已经不自觉地汹涌落下。她该怎么做?她该怎么做?

臣樱大脑一片空白,猛烈摇着头。“不……不……为什么?我做不到……”

大长老握紧她的双手,咬牙切齿地道:“来不及了!”

臣樱颤抖着双手,瞪大双眼,放声尖叫:“不——”

耳边的风雪声都停了,忽然只剩下刀柄入体的闷响声。温热猩红的血溅满她的双拳,沾湿了华美的袍子。

臣樱撅着眉头,哭得泪眼朦胧,发丝粘在脸上,提雁为她精心编好的发辫都散作一团。

她哽咽道:“……值得吗?”为了玉柳门,为了自己,牺牲掉自己的生命,值得吗?她值得吗?她配吗?

大长老咧开发白的双唇,嗫嚅说:“只有这样……只有这样……”只有这样,你才能成为掌门!他心知,虽然高臣樱心理上已经准备好继续这场宗主之战,但她没有真正见过血腥残忍,没有狠劲,依然只会是一只长在温暖帐房的羔羊,斗不过苏元。他这样做,不仅是赌,更是让她学会长大,学会憎恶,能背负血海深仇。

臣樱看着渐渐失去气息的生命,已经说不出任何话。

风刮得很长。

只那一瞬,她忽然想到在某个温暖的午后,大长老教导她道:“登上掌门之位……需要沉重的步伐。它要继承祖上的光荣,继续发扬和保护,也要背负血腥的过往和未来。它要让你抹去弱小,变得残忍、诡计多端,学会掩盖不为人知的血腥,从仇恨中寻找力量。只有这样,你才能保护你想保护的一切……”

大长老散开的瞳孔发青的脸在她眼前放大,一切都这么猝不及防。

他苍老的胡须抖了抖,嘴角不住地抽搐,即刻涌出大口的血,把白雪般的胡须都染红了一大片。

苏元等人推开大门,便见到大长老如同纸片一般直愣愣飘倒,又如陶俑一般重重落地。他的胸口插着一把精美的匕首,上面镶嵌的玛瑙红如鸽子血。

臣樱不知是因为自己失血过多还是失去站立的依靠,忽然虚脱倒地,身上仍然插着刻樱剑。脚下的袍子都被染成黑褐色,分不清是谁的血。

苏元大声喊着高臣樱的名字,飞奔过去,一把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他只感到自己怀中人儿的面色苍白如纸,埋没在乌发和散乱的金饰之中。她的身体如此冰冷僵硬,宛如失去了灵魂一般。

苏元拍了拍她的脸颊,颤抖着声音道:“潼儿、潼儿,你醒醒!你醒醒!坚持住,我们这就去找巫医!”

臣樱伸手想抚摸他的面庞,抬起来却只摸到刻樱剑。

冰冷如霜。

和死人一样。

她长了张嘴,却不能呼出一个字。

怎么会这么痛?痛到她快要不能呼吸。

她已经分不清到底是伤口在疼还是心在疼痛。

“眼皮快要支撑不住,就快要看不见了……雪为何下得这样密、这样大……在天上,都快看不见了……”她心想,忽然畏冷起来,忍不住蜷缩身子,“原来你说的假戏真做,是这个意思啊。故意约我来这里,把消息放给苏元,等他快来的时候假装杀死我,然后让我杀了你……苏元看见我们自相残杀的一幕,从此便会信我……这便是你的计谋吗?”

“但您有没有想过,是我杀了您!是玉留门杀了您!我失去了最后一个亲人,潼儿以后……真的就是孤儿了……”

她痛苦地流泪,想要像儿时一样大吵大闹,这样所有的人都会回来。可是臣樱却又清醒地知道,她的母亲、父亲、大长老……一切疼爱她的人,都已经离开,再也不能回来了。似乎她拥有痛感的目的就是为了感知这些人的离开,她的出世只是为了见证离别。

知觉渐渐从身体抽离,连肚子上的伤口都渐渐不痛了,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潼儿好怕孤单……潼儿真的好怕孤单……您不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这里都是坏人,他们都想害潼儿……”

风雪的呼啸声越发大,才一会的功夫,连苏元一行人来时的痕迹都已不见踪影。

一切寂静如鬼城。

苏元将臣樱抱起骑上马,带领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去。临走前,他吩咐下人把大长老的尸体就地焚烧掩埋。

那团火在雪天里悄无声息地燃烧成灰烬。

臣樱受了重伤,虽然巫医为她包扎了伤口,又给她吞服了药,夜半的时候她仍然发起高烧,浑身滚烫无比。迷迷糊糊中她只感觉身边来来去去无数人,听到水声和脚步声,还有人为她脱去衣衫擦拭身子……

苏元半夜听闻臣樱发起高热,焦急前来,只看见一个发烫的躯体不住颤抖。

他立即着人去把巫医都从被窝中揪出来问诊,巫医又是跳大神又是诊脉,均冒冷汗颤颤巍巍说:宫主受伤过深,此刻只能靠她自己熬过去,若今夜能退烧,宫主即可无碍。

苏元静默了片刻,越显出不怒自威之像。大殿乌泱泱跪了一地,皆是大气不敢出一口。末了,他轻轻道:“去打冷水来。今夜,宫主必须退热,否则你们便去给宫主陪葬吧。”

众人皆称是,各自去忙活了。

然而一个时辰过去,她仍然不肯退烧。苏元焦急地坐在床头,摸着她滚烫的额头,觉得自己再次陷入了巨大的无力感之中。

这是多少次,他要再次失去潼儿?似乎每一次都如此艰险,每一次他都提心吊胆。

他取了侍女拧好的帕子,给臣樱不断擦拭脸庞、四肢。帕子不断从冰冷变得滚烫,他仍然不愿放弃,屏退了侍女,脱去她的衣衫擦拭全身,亲自服侍她。

臣樱虽然身子滚烫,却不断发冷颤抖,苏元也脱去自己的衣裳与她一同躺入床榻之内,将她抱在怀里,滚烫的肌肤立即贴身相对。

他抵着她的头轻轻呢喃,“你千万不能有事……都是兄长的错,不该让你承担这些痛苦。我既然想留你在身边,就不该不信你,以为你仍然有那些非分之想。怎么会想到你会被那个烛远暗算,差点着了他的道……”

臣樱痛苦地呢喃。

苏元悲戚道:“我以前以为杀了你便一了百了。可如今,你越在我身边,我越难做到从前许多事,越来越不能自己。如今快要失去,才发觉从前都是不应该的……”

臣樱仍然不住呓语,紧紧抓着他的臂膀。

苏元连忙凑耳去听,只听到她不断的说:“元……元……别离……”那声音小的可怜,几乎都是气音。

他心底半是心疼,却半是甜蜜,闭眼道:“潼儿,潼儿,我不走,我不走。若是你能醒来,你要做什么,我都答应你,好吗?”

第二日清早,苏元猛地惊醒。他摸了摸怀中人儿的额头,长舒一口气。

已经不烧了。

他穿好衣衫,给臣樱重新盖好被子,让侍女进来服侍,自己则悄悄走了。

臣樱浑浑噩噩地睁开眼,望见外面的天光,便要挣扎地起身,感到腹部的一阵疼痛,记忆便忽如一阵海浪袭来立刻泼醒了她。

她喊提雁来为她更衣,“提雁,我想用膳。”

不多时便有午膳端入房内。她浅尝了几口,便觉得已经有饱腹之感,便让人撤去。

提雁一边指挥人撤去膳食,一边宽宽笑道:“宫主,您这一烧,可把大伙吓坏了。总管昨夜守了您一夜,还亲自为您擦身,您这才退烧。自打您回来后,总管几乎是寸步不离您,就算有十万分心,可都用在您这里了。”

臣樱浅浅笑,“是么。”

她已经记不得昨夜发生的事,只感觉自己做了很多个梦。梦里,大长老在书房里教她读书,修习玉柳心法和玉柳剑诀,他们其乐融融……她站在屋檐下,看着母亲在那棵不会开花的樱花树前舞剑……她还梦到自己缠着江言越学武功,江言越不肯,甩开她的手离去,越来越远……

她忍不住鼻头一酸。这些都是再也不会见的人。

提雁见她哭了,忙道:“宫主,身体要紧呀!”

“我知道。”她撇去泪水,静静坐着,而后说,“兄长最近老顾着我的事,别让他分了心才好。你说他昨天一夜都在这里?”

“提雁不敢说谎。”

臣樱无奈道:“我又不是以为你撒谎。”

“……是。”提雁便把昨夜的事情都说给臣樱听,末了,小心递出了个眼神,“总管昨日见您见您畏寒,还亲自宽衣解带给宫主您暖身,提雁走之前都看到了……”

“……”二人薄衣贴身拥睡的场面不可谓不香艳,但臣樱丝毫没有旖旎的情绪。这苏元究竟葫芦里又卖什么药?又或许……

她想起苏元曾望见她的那双眼,漆黑如墨,讳莫如深。

“提雁,你去厨房做碗赤豆元宵给他端去,天气冷,让他多加保暖。”臣樱道。

提雁应声。

几天以来,臣樱都被关在殿里养伤,她百无聊赖躺在床上,觉得好闷。这幅样子哪像是武林门派,反而像养在深宫。虽然身上有伤口,又大病初愈,她仍然想出门透透气。说干就干,她立刻着侍女进来换衣。

侍女们虽然不同意,却到底奈何不了她的性子。只是悄悄去叫了苏元来。

苏元见她执拗出门,叹口气道:“我知道这么多天是奈何不了你,必定要出去的。你想去哪里,我陪你。”

臣樱说,她想去垂钓。“我在书上听说,冬日里人们会去冰上垂钓,就是在冰上凿一个洞,把钓竿和鱼饵放进去,听起来颇为有趣,我也想去试试。”

苏元皱眉道:“听起来很冷……”

“你我都是有内力的人,哪里会怕这点寒冷?再说……”她转了转眼珠子,“有你在身边,我怎么可能会冷?难道说,你怕冷!”

众人都被她的玩笑话逗笑。

苏元无奈地塞了个暖炉给她,“那就走吧?”

臣樱立刻跳起来,挽住他笑道:“走!终于可以出门了!”

臣樱不让其他人跟着,跟苏元道:“我们二人就能照顾彼此,那么多人在,鱼都吓跑了!况且,我们二人施展轻功来去,也快的多。”苏元只好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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