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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黑莲花弑夫后决定单干 > 第35章 07(四)

第35章 07(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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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柳门地处西域,本就是淡水稀少之地,湖泊更是少见。臣樱对周围不熟,只能靠苏元寻路探湖。可惜走了几十里,他们仍然未能看到一处适合的冰湖。要么太小无鱼,要么太浅,根本不能垂钓。

走到半路,臣樱就嚷嚷着说好累。苏元见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身在一片冰雪之中,说:“潼儿,再坚持一会,我们去酒肆休息片刻。”

臣樱怎么都不愿再走,还说自己伤口发疼。

苏元只好道:“我背你。”臣樱便笑嘻嘻地爬上他的背。

苏元背稳了她,十步化为一步向前轻功踏行。臣樱趴在他的背上沉默不言。

她早知附近湖泊稀少,极难寻到垂钓的湖泊,是以本来也没抱希望,不过是想让苏元陪自己出一趟门,一方面是为了自己出门透口气,另一方面,是想看看苏元在没有别人在场的情况,究竟会怎么对待自己。

她给了苏元天时地利人和的机会,此时此刻,是最方便他杀自己的时刻,把自己抛尸野外,回去之后,随便编一个刺客来袭之类的借口便可蒙混过关。只要杀了自己,他就能坐上掌门之位,高枕无忧了。

话是这么说,但凡苏元表现出要杀自己的行为,她都做好准备与他殊死一搏,实在不行,她也有把握逃离。虽然身上仍有伤口,却是无碍脱身的。

“兄长,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哪里有酒肆?”她试探道。

苏元目视前方,“有的,我记得就在不远。潼儿,你的身体还坚持的住吗?”

“伤口好疼,没有力气。”她继续道。

苏元皱紧眉头,“就快到了,你再坚持一会,千万别睡,好吗?”

“好。”

风雪愈来愈大,前行的路变得越发困难,雪花几乎挡住了苏元的视线。他甩了甩头,将眼前的水珠冰晶甩去,背着臣樱又行了十几里。

臣樱道:“兄长,雪太大了,不如你先把我放在这里,先去酒肆叫人来吧。背着我是个负担。”

苏元立刻道:“不行。把你放在这里不安全。我们一起去。”

她一时之间竟然语塞,心思百转千回。过了一会,她闷闷出声:“兄长,你曾经不是很想杀了我么。我死在这里,对你来说应该是件好事。”

苏元闻言,立刻顿住了。这句话如当头一棒,令他立刻从风雪道朦胧中清醒。原来她偏要出门,打得是这一出算盘。她想试探自己是否只是在前人做戏,背后暗算她。

他微微偏头,欲要说什么,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他应该如何解释如今自己的想法呢?他如何说“是”与“不是”?无论承认否认都是错的,更无谈辩解。

他只好淡淡道:“你怎么会想这些事。”

臣樱轻声道:“我难道不该想吗?”她几乎笃定他说这句话是多么心虚。

苏元垂眸道:“你不信我。你觉得,我会在这里把你杀了,独自回去,对么?”

“不对吗?”多么完美的地点,不再需要阿谀我诈,不再需要暗杀,“我曾经害你差点死去,你应该恨毒了我。”

苏元无声地笑,“那我为何还要救你?我……”为何还要彻夜守着你,只盼你安然无恙?

臣樱趴在他背上道,“我们至少是名义上的兄妹,你我至少要守表面的手足情,坐上那个位置之后才不会被人诟病。兄长,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你不是今日才晓得。”

“你觉得……我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臣樱凉凉说:“我觉不觉得无所谓。如今大长老叛变身死,我的身体残破,内力未全,全副身家都已经捏在你的手上,要杀要剐,都只能悉听尊便。”

苏元听了这话,将她放在地上,抽出身侧的长剑架在她的脖颈上,狠狠咬紧牙关道:“这是你说的。”

臣樱攥紧地上的一团雪,刺骨的寒冷钻进她的骨髓。

她冷冷道:“自你为我恢复记忆,就应该料到你我兵戎相见的这一天。”她低声道,“只可惜,我再也没有力气与你争了。大长老那一剑,虽然没伤及我的要害,却已经贯穿我的心肺。”苏元瞧见她的发丝粘上霜雪,她的那双眼睛比冰雪还冷,“但这么多年,你我总要分出胜负。这个地方是我为自己精心挑选的。如今你犹犹豫豫,是下不了手了吗?”

苏元长舒一口气,提剑而起,手形一动,那长剑直直向臣樱贯穿而去。剑锋便如掠影般从臣樱头顶飘过,接住一片雪花。

“有一片雪花要落在你的发梢上了。”他轻声说道,而后收回剑。

臣樱的心轻轻拨动一声弦。

他终究不忍心。他如何忍心?

臣樱松开握拳的手,那雪已将她的手冻得快要失去知觉。

苏元上前捂住她的双手,被臣樱抽回背在身后。

他失落道:“你不信我也是正常的。我承认我曾经无数次想杀了你,那杯毒酒,的确令我差点身死,如果不是二长老找到了药救了我,如今不会有后面这些事情了。我也承认这次把你从中原带回的确有我的私心,你是我的妹妹,我不能让你流落他乡。这么多年,我一直被一种思想蒙蔽,坐上掌门之位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了你。即使在你流落中原对大半年间,我仍然止不住这种想法。但实际上你我无论争斗的结果如何,对宗门、对你我来说都是惨败。我只有你一个人了……”苏元颤抖着手,“我想通地太晚,直到那天你被大长老刺杀,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我根本无法承担失去你的痛苦,我才发觉……我不能没有你。”

臣樱冷眼旁观。在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可曾想过那条钻进她脑中的蛊虫?可曾想过大长老?可曾想过她被折磨的□□?

也是在这时,她这才晓得,掌门之争也许并不只在武力如何。

而且她知道,这场战争,她赢了。

“兄长……但我一直把你当成兄长对待。”她还不能操之过急。

“我知道。”

“我不明白,你为何……”

苏元向她伸出手,“七岁那年,我看着你出生。从小小婴孩变成会走路,会抱着剑向我撒娇。你五岁那年,夫人去世,你哭着不肯一个人睡,让我陪你,我便陪你。后来许多年,我们都在为同一件事情忙碌。这么多年来,我的心思都放在你身上,可能这辈子都只能看见你一人而已了。”他一时不能自持,竟然说出许多甜口话来。

她的眼前蒙上风雪,不由自主道,“所以我高烧那日你守在我床前,我们……”一股奇异的感觉这才蔓延出来,她撇开双眼,所幸理性占据上风。

“……”苏元静默着,不予回应。

他岔开话题,“我只希望你我仍然像现在一样留在彼此身边,不要再介入生死之杀或彼此仇视。掌门与夫人的在天之灵定然也不希望我们如此。”

她当然不能,也无法给予他什么承诺——她也不需要如此。所以臣樱只说“给我点时间”,便牵了他的手起身。

苏元觉得说完一身轻。“还要我背你吗?”

臣樱摇摇头,“不用,我还能走。”

二人陷入沉默。她还要想想,如何利用苏元这段情请君入瓮。线不能拉太长,不能太明显,也不能太快,这些都会引起怀疑。苏元表露心态,是因为她已经示弱表明自己的态度,而不是真的放下戒心。若是被他察觉自己的心思,难保不会痛下杀手,毕竟当年那杯毒酒的确差点要了他的性命。

“但是,”臣樱慢慢看向他,扯了扯他的袖子,深吸一口气说,“我想多了解你,不是兄长,而是苏元。我们还要在玉柳门生活很久,我想多了解苏元,就像你如何看我。”

“……”苏元看着低下头的女子,在风雪中那样柔弱冰凉,似乎很快就被掩盖消失不见。

“为何不说话?”她问。

苏元复杂地看她,像是透过她在望什么人,“没什么。”

“跟我说这句话的是兄长还是苏元?”

他忽然紧紧抱住臣樱道:“想抱你的是苏元,说这句话的也是苏元。都是苏元。”

臣樱愣在原地,沉默不语。

“以后的事以后再谈吧。”他最终说。

臣樱心里暗道不妙,却不知道何处出了差错。她只好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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