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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贵女故作可怜状,可惜反转太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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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相宜独自走在去往舞坊的路上,身边没有引路的侍者。原本朝顺公公派了人来接,可她一进宫,那人便被什么人给叫走了。隐约之中,她好像听到“零儿姐姐”几个字。

宫里来多几次,她便认清了去往舞坊大概的路线。

走着走着,她忽然看见不远处一些穿着橘色宫裙的宫女正围着什么人朝自己这边走来。渐渐走近后,她一眼便瞧见了那支闪着银光的凤钗。

“臣女柳相宜见过公主殿下。”

相宜记着袖姨教过自己的宫中礼仪,微微弯着纤细的腰肢,两只玉手一上一下贴合着,屈膝向被团住的那位面容娇贵女子行礼。

钰安垂着清秀的眉眼打量着这个宫里的“新人”,久久不语。

定了许久,小腿酸麻感渐渐席上身来。相宜小心地抬眸瞧了一眼,却看见一只玉质的纤手正引着风朝自己呼来。

那只纤手在空中绕了半圈,才飞速垂落。

“你!你居然敢躲!”

相宜飞速地退了几步,敏捷地躲过了那莫名其妙的一掌。听见公主那盛满怒意的话,相宜又努力拼接回刚才散落的礼,道:“不知公主为何对相宜如此,是故相宜才下意识躲过,望公主恕罪。”

闻言,钰安高高翘起眉头,浅浅瞥了一眼从旁的宫女。

“公主没叫你起来,你还敢看!对公主如此无礼,难道不该罚吗?”

钰安公主的近身宫女零儿瞪着眼睛,渐渐提高了音调。

闻言,相宜才轻轻呼了一口气。

多大的事!

“你,过来。”

钰安似是缓了神般,面色略显平和地说道。

相宜又浅浅看了一眼,迟疑地往前走了几步。

一片微风徐来,却莫名停在了半空。

钰安公主的手被紧紧抓住,她使劲往回收了收,都没能收回。

见皇兄对自己如此粗鲁,还是为了一个女人,而那女人居然还敢躲!那一刻,钰安的脑子里似乎藏着千只苍蝇般,嗡嗡作响。

“皇兄,你这是在干什么!”

女子气势依旧咄咄逼人,冲着三皇兄满腔怒意地吼道。

暻阳忿地甩下她的手,怒道:“钰安,你怎可当众打人!”

“皇兄你!你居然为了一个对我无礼的女子这般对我!”她眸中的怒火似是被泪水浇灭了般,蓦地暗了几分,“我……我告诉父皇去!让他给我评评理!”

说完,钰安公主面露委屈地看着三皇兄。见他却满心满眼都是那个女人,她便气鼓鼓地走了。一众宫女们步履匆匆连忙跟上,零儿在旁小心地提醒着公主莫要摔着之类的话。

三皇子瞧了一眼离自己几步远的女子,清透的眸中泛起一片忧色。一番瞧看后确认她没事后,他便转身追那一堆拥簇去了。

突然遇到如此糟糕事,柳相宜倒像个没事人一样,迈着轻快的步子继续往舞坊去了。

大殿之中,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萦绕在朱色的柱梁之间,回旋不断。

“父皇,父皇啊!三皇兄居然为了一个女子冲钰安大吼大叫,厉声厉色,可把钰安吓坏了!父皇,您可得替钰安做主哇!”

“为了一个女子?哼!他真是越发没点规矩了!”

龙椅之上,皇帝龙眉斜立,满面怒容,还不住轻手安抚着膝侧的钰安。

见父皇对自己满目爱怜,钰安便更是来劲了,“父皇,那个女人对钰安不敬,钰安不过略施薄惩。三皇兄见了,却厉声呵斥钰安,他这是肆意欺负钰安,不把父皇放在眼里啊!”

“哼!”皇帝鼓着龙眸,怒哼一声,往外看去,“来人,给朕将那个逆子叫来!”

闻声进来的侍者神色慌乱地报说:“陛下,三皇子已经在殿外候了多时了。”

见三皇子来了,侍者方要进去通报,却被殿门之内透出的一股盛怒的寒气逼得定在了原地。没有里面发话,他也不敢进去。

暻阳惶惶不安地踏入殿中,瞥见钰安正可怜兮兮地伏在父皇怀里,心中预感更是不好。再瞧见父皇那一脸心疼又严肃的神色,他心中又凉了半截。

这下,一场罚怕是逃不过了。只愿莫连累她,便一切都好了。

“逆子!你说,你到底对钰安做了什么,让她这般伤心!”

皇帝声声似闷雷般,滚滚而来。一双龙眸瞪得溜圆,发出道道如同闪电般的寒光。

“父皇,儿臣初入御花园,偶见钰安正向一行路女子提手便打。儿臣实觉此举不妥,有失皇家风范,遂上前阻止。不想钰安却更是气恼,闹到父皇跟前。儿臣跟来,不当之处,请父皇责罚!”

行路女子?

听了这番话,皇帝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他微微皱着眉头,似在思索什么,许久都没有说话。

见父皇面色平静了许多,钰安便趁机加上一把火,道:“什么行路女子!分明就是那个柳相宜!父皇,就是那个新进宫里来习舞的柳相宜!她仗着父皇的小恩小惠,对钰安不敬,也不好好行礼,钰安只不过想略施惩罚,她居然还敢躲!她居然还敢躲呀!父皇,你可得为钰安做主哇!”

说完,钰安又黏糊糊地晃着父皇的胳膊。似乎父皇不惩罚那些欺负她的人,她就心气不顺样!

听到“柳相宜”的名字时,皇帝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冷淡地将钰安绕在袖间的那双纤细的手臂推开,挺正的鼻下呼出一股腾腾热气。

朝顺低着的头此刻也抬起来,冷冷地看了钰安公主一眼,又无声地垂下去了。

“父皇,儿臣并未见到那柳家小姐对钰安不敬。若说有错,错都在儿臣,还望父皇不要责罚旁人!”

虽然心中对父皇仍存着些惧意,可此时他几乎毫不犹豫地出声为她辩说。虽如此说,可他心中依旧对此事不抱期望。毕竟,父皇最讨厌那些个恃宠生骄的人。

软榻上的人看着站在自己身侧的钰安,神色冰冷,眸中射出嫌弃的光芒,不耐烦道:“你到底是公主,为何要为小事斤斤计较!朕看是太宠着你了,叫你生得如此骄横跋扈,不通情理!”

闻言,钰安吓得连忙跪倒在地,小声啜泣着。

“可她……”说着,钰安掩面而泣。似是不甘心,她小声怨叨着,“可她也对钰安无礼了呀!父皇净说女儿……”

见她那可怜兮兮的状,皇帝叹了一口气。他淡淡地瞧了一眼朝顺,道:“既是不敬公主,也当罚。朝顺,你且去看看吧!”

朝顺略略心急地看了看陛下,见陛下微微点头,便心领神会地领旨出去了。

“父皇……”

暻阳还想说些什么,抬眼却对上朝顺公公下来时一抹耐人寻味的眼神,见他又略略摇了摇头。暻阳嘴唇微微翕动,最终也没有再说什么。

“暻阳,你行事端正,敢于纠正不正之风,此行可嘉。朕赏你珠宝美玉十箱,金银细软十箱。望你日后多行益举,彰我皇室义正纯良之风。”

暻阳被这突如其来的赏赐搞得一头雾水。他愣了会,忙俯首谢恩,道:“谢父皇恩赏,儿臣定会谨遵父皇之命。”

听到皇兄还得了父皇赏赐,钰安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眼眸中充满着难以置信之色,娇嗔道:“父皇……”

皇帝冷冷地斜瞥了她一眼,正色道:“钰安,此事是你不通情理之故。朕罚你避宫自省三日,好好想想日后该如何言行处事,才是我朝公主之仪!”

“父……”钰安还想争辩什么,却被父皇一个生冷的眼神吓退。她依旧不甘心,又唤了一声,“父……”又是一记寒气逼人的眸色传来,如此,钰安只得悻悻而去。

她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突然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回到缇花宫,她摔了一屋的东西,金杯银盏,烛台果盘全都凌乱地散落在金丝毯上。

她坐在金色狨毛连缀而成的软垫上,气累了才稍稍停下歇会。

零儿面露惴惴之色,托着一个装饰精美的银质盒子,走上前来,弱声道:“公主,这是柳相思今日刚送进宫里来的。”

“什么烂玩意,都能进来我缇花宫!”

听到柳姓,钰安刚缓和些的怒绪,又似被点燃了般蹭蹭往上窜火星。

零儿刚要出去时,公主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等等!那人叫柳相思?我怎么听着有些熟悉……”

“回公主,是的。前些日子陪公主您出宫玩的便是这位相思小姐。她说觉着这件异国传来的凤眼菩提很是适合公主,便买下特意送来,说希望公主会喜欢。”零儿依旧战战兢兢地托着那个盒子,回过身来答话。

钰安嫌弃地瞥了一眼那个素气的盒子,道:“是她啊!”

经零儿这么一说,她才渐渐记起那张脸来。那日她只顾着拉着将军到处玩,倒记不得她什么时候不见的。不过想起那日还是因着被她拉住,才有了后来与将军一处的欢乐时光。如今想起来,一张花容渐渐娇艳欲滴,春风满面。

“你去告诉她,就说礼物我收下了。”

闻言,零儿便上前将盒子递至公主面前,却被一声冷语吓退,“这什么破东西,我不要!你要便拿去!”

见公主这忽阴忽晴的面色,零儿便忙退了几步,然后小心翼翼地出去了。

出了殿门,三皇子脸上满布疑云,似乎并没有因为得了赏赐而喜悦。走了几步,他还有些不相信地回头看了看大殿。当他第二次回头时,却隐约瞧见朝顺公公悄摸摸进了殿,在他们离开不久后。

公公怎么就回来了?才出去一会儿?找人也得好一会吧!难道……

三皇子百思不得其解,俊气的脸上又铺上了一层疑云。

那时父皇的脸色,初暗忽明,态度一转大圈,转而责怪钰安。还有朝顺公公出去向我投来的神色……

他细细回想着刚刚在殿中的一切,心中总觉得莫名其妙,却又觉得只缺一根让它合理的隐线。停住片刻,他便径直往缇花宫去了。

今日练了半日的柔韧身姿,什么音韵,什么身法,相宜听得半知半解。日落时分,她才拖着四肢酸痛的身子抬脚出了舞坊的大门。

上次的事情,虽有朝顺公公从中说了些好话,主事才消气。不过今日来,相宜还是被罚站了一个时辰。

因此,比之往日,今日的相宜尤为疲累,满目无光,惊世的娇容也落了几分美色。

见熟悉的片影缓慢走来,男子跟着缓步迎了上去。那张秀气的脸上,铺着复杂的容色。他就那样淡淡地看着她,似乎对她的倦容漠然不见。

相宜刚走出几步路,就被一雪色身影迎面拦住。看清来人,相宜努力调整好快要散架的身子行了礼。陛下对她那样好,她也想同等地尊敬与陛下有关的皇室亲族。

“那日多谢姑娘贺言。”三皇子平静地说着,眸色却颇显冷淡。

“举手之劳,好说好说!”

因着前面三皇子帮忙解围,相宜的态度也友好了许多。她勉强笑笑,摆摆手,似乎已经没多少气力说话。说着,她还继续往前走去。

暻阳上前一步,一臂拦住她:“你这是往何处去?”

“回家。”

此刻,相宜只想赶紧回自己那张软软的塌上趴着。她虽满目疲色,却依旧挤出一丝笑容,礼貌地答着话。

“回家?姑娘难道不应该去父皇的寝殿吗?还是说父皇竟真的宠你到如此地步,可以自由出入宫里,还可以自由住在家里?”

这一句句,似是片片闪着寒光的利刃,刺向她的同时,也刺向了自己。

闻言,女子原本还略略低着的头蓦地抬起。那双青眸瞬间从力倦神疲的软劲中迸发出无尽的怒气:“你!你何来如此污言秽语!我与你有仇吗?你要专门候在这里,满嘴恶语讽刺污蔑我!”

她一向是有错便认,无错便怼的。即使对方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她也绝不能忍!

“那为何父皇今日会偏袒于你,还罚了钰安!平日里父皇最是宠爱她,今日不仅对她大发脾气,就连我这个一向最不受父皇待见的皇子,还因为维护你得了赏赐!”

暻阳已经无法自拔地认定了事实。自从出了缇花宫,他便一直满脑子混沌,任如何颠倒重理,都只能得出这个最坏的结论。

相宜无力去想他说的为何,此刻她只想尽快摆脱掉这个烦人精。

“你说的与我无关,我也不想知道。至于你,麻烦以后离我远一点!每次碰到你,都让我十分的不快!所以请三皇子自重,莫要再来招惹我这么个祸水!既然咱们相看两厌,便各走两道。若殿下还要纠缠,莫怪我要厌弃于你!”

这一番话出去,相宜也不剩多少力气了。但她还是撑着身子行了礼,眉目之间,不再泛着一丝丝的敬意。她缓慢地绕开三皇子身侧几步的距离,往宫门方向走去。

厌弃……厌弃!她居然说厌弃!

暻阳目光散乱地呆愣在原地,他在心中无数遍地念着这两个字。虽然他依旧认定自己没错,可心底深处隐隐冒出悔意。这一丝丝悔意渐渐弥漫开来,似是晨雾般渐渐将那些个恶意的揣测给完全掩盖住了。

他迟钝地转过略显沉重的身子,一双透亮的眼睛中隐隐闪着茫然的微光。

或许就如她所言,每次出现在她面前,总会发生令她不悦的事情。既是如此,道歉也不知还有多少必要。

思罢,他抬头望天,只见万里无云,更觉夜色凄凉。团团黯色浓云笼罩在他的心中,久久挥之不去。

作者有话要说:

“后悔,后悔。唯有悔恨当初一时冲动,才说出那些伤她的话。”

“她后来说,其实那日她还是很感谢他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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