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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少年失意醉气深,听君一语愈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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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三皇子醉醺醺的进了将军府。他迫不及待要找到那位朋友好好控诉一番。要不是他隐瞒,自己也不至于落得如此田地!

武起看着三皇子双颊团起片片红云,双眼迷离,似是喝了许多。他忽见三皇子一个趔趄斜斜地倒坐在地,忙上前扶起他来,将他一路细心搀扶着。

“别扶我!我自己能走,自己能走……”

说着,他又往一侧歪扭地倒去。武起龇着一口白牙,使劲将他拉起,稳稳地靠在自己的手臂边上。他才刚轻呼一口气,便听见他又一句沉沉的话:“你们将军在哪!?叫他出来!我要见他,我要问问他为何不告诉我她的身份,为什么不告诉我!”说着,他又倒向一边去。

武起沉了一口气,又一次将三皇子给拉了回来,扶着他往前走去。走着走着,他的眉头不禁紧紧地团到一处。三皇子这般语气,我该不该带他去见我们将军?若他骂我们将军,我可得护着将军才是。可他是皇子,我……

他在心中不住地叨咕着,可步子依旧没有停住。他吃力地扶着喝得不知天北的三皇子,一路沿着长廊,歪歪扭扭停停走走地往园子里去。

日照当头,片片剑影上都裹满了耀目的光亮,十分灼眼。一把通体白光的长剑刷刷划过日光,在那人手中来回穿梭,如入无人之境。

剑身从他眼前缓速划过,若明镜般闪过一个摇晃的人影。他眸色一亮,飘转过身来,一柄长长的白剑速速向那人滑去。停住之时,见来人修长如柱的脖颈直直抵在自己的剑尖处,毫厘之间,便能见血。韩晖忙收回手中的长剑,一道明光快快闪过,没入石桌上的刀鞘之中。

韩晖眉头微蹙,略略慌张地往前迈了一步。见无血痕,他才微微沉了胸脯,转身回去坐下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先生就是柳相宜!?”

暻阳一把甩开武起紧紧扶住自己的手,一步走上前去。虽是醉着,双眼一眨一眯,口中不住地吐出熏人的酒气。可他说话倒是开门见山,顺畅得狠,一点也不糊涂。

武起看了眼自己被用力甩开的双手,愣了片刻。又被三皇子一声怒吼被震回了心神,他看了眼将军,见他神色平静地坐着斟茶,似乎不受影响,他便默默退出去了。

闻言,韩晖手中的茶壶停在了半空,然后又继续倒满了茶,给他递去。他使劲摆手暴力地推开,杯里的茶水立时间便倾杯而出,离开杯面,划出一片眉弯状的弧度便泼洒于地。他眉色微动,又平静地将杯子收了回来。

“你为何不告诉我!”暻阳倾尽全力地质问着,双目瞠得溜圆,面部微微颤动着。说完,他又落了气般无力地垂着身子坐在青白相间的石子地上。

闻之,韩晖紧紧攒着眉头,脸色也变得有些冷淡。连着的发问在他原本平缓的心面上掀起一缕愁云,他只是依旧静静坐着,不语。

见他沉默不语,三皇子脸上瞬间密布着团团乌云,又一次瞠目吼道:“你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让我……让我……”

昨日的事,历历在目,他实在难以启齿。要是他早一点知道她的身份,就不会一下子因为所有的事情堆在一处,让他没有思想准备,以至于那么冲动地胡乱认定事实,胡言乱语。

韩晖似乎嗅到不寻常的气味,急忙追问道:“让你如何?”

杯里剩着的新茶缓缓波动着,映得光影一晃一晃,状若薄薄的云片。他不自觉地握紧手中的茶盏,直直看着暻阳。见他一副羞愧懊悔的神色,他不禁抿紧了唇,心下更是隐隐不安。

久了,见对方垂着头,随意地摆着手也不答话,他轻轻叹了口气,道:“你当时一心想请扶柳先生到府上为你的生辰宴助兴,我若是告知于你,你要以此威胁她怎么办?再说,为友之道,未经许可,不可轻易泄露她人之隐。”

言罢,他抓起茶盏,将杯中剩着的新茶,一饮而尽。

闻言,三皇子摇晃着沉重的脑袋,自嘲地大笑着,“威胁?原来我在你眼中,竟是这等的人物!好!好哇!”

暻阳一脸悲愤,又隐隐泛着苦笑。他双手撑地,艰难地站起身来,随意地拍了拍手,便腿脚不稳地摇晃着向外面走去。

自出生以来,他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生气又无奈,沉重又悔恨。昨夜,他躺在床上,华被裹身。忆起当时饱含他污秽之心的言语重重地讽刺在她身上,他便沉痛难耐,额前铺满厚重的阴云。辗转反侧,实在睡不着,他便气愤起身,跑到院中,拿着柄木剑四处挥舞,发泄一通。之后,他又找来几坛酒水,咕隆咕隆独自喝了一夜。

看着他满脸怨气重重,颓然晃荡而去,韩晖心中顿觉沉沉,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虽然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可此举终究是伤了朋友的心。看着那摇晃离开的身影,他眼中闪着些许愧疚的微光。

一日,相宜像往常一样“扫街扫巷”时,偶然听到茶馆有人在大声谈论竞马赛的事,便悄悄混入了人群。

“哎哎,你们报名了今年的竞马赛吗?”

“报了报了!”

“我不想去,我穷,没钱去马场骑马。”

“穷的老生常谈了,咱这好好的南方学什么骑马呀!真是,有钱人的玩意!”

……

此话一出,除了那个报了名的,旁的几个只得唉声叹气。

“你们说今年的冠军花落谁家呀?”

一个中生眸子一转,打量了一圈的人。

“女的韩毓,男的将军呗,这还用说!”

“就是,就是!”

一连几声的附和,倒也没有人出来反驳。

“这秋俞国地处南方,不说养马都在北方牧地吗?为何这里会有如此大的马赛呀?”一个娇嫩的声音探入人群,她看着众人奇异的目光,解释道,“我新来的,也穷,问问,就问问!”

“一看你就是新来的!这帝京谁人不知,本国陛下登位后便颁下善马令,鼓励发展养马业,为了提高大众的骑术,才办了这竞马赛。”

相宜悠悠地点了点头,“噢,原来是这样。”

“既然都说到这老话了,我就说点你们不知道的吧。咱们因这战马不良,在打仗时可是吃了不少的亏!后来由韩侯发起,陛下首肯,本国开始在民间发展养马业,竞马赛就是如此来的。不过因着一些地势原因,这养马业到底也没发展起来,如今京都都只一家大型马场,就是城外夏家那个。”

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眉色飞扬,似是对一切了如指掌。说完,他才悠悠地喝了口茶。

见他停下,另一生接上话道:“朝廷为了鼓励大伙参加这比赛,城外唯一的那座大马场从本月开始只向参赛者开放,其他人想进还进不去呢!”

“那女子组的也在那个马场吗?”一个人声探进来。

“城里就一个大型马场,当然是一个了!”

之前那人理所当然地说着,略微无语地瞥了问话的人一眼。说完,那人似觉无趣,摇头走了。一群人也渐渐散了。

相宜坐在院子里,托着下巴,想起昨日他们说的竞马赛。不知为何,她又有些心痒痒了。可如今她事多,还总被严管,哪里有时间参加比赛呀!可她又实在感兴趣,便只得苦心想想怎么办才好。

思来想去,相宜只能去寻他的帮助了。

柳相宜依旧扮起男儿装,束冠轻装素容,小心翼翼躲过母亲的一众婆子丫头,踏着轻快的步子出了府。那些个男伙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似是稀松平常,放她出去了。

起初她穿这男儿装,只是依着老师的要求。久了,她也就习惯了。后来来府上的人一堆一堆的,她更是得装扮装扮才能避开那一众人,顺利逃出府去。再后来,就剩下遮盖美貌的用处了。毕竟,她也堂堂正正,从不否认自己是女子的身份。

经过一路打听,相宜好不容易来到将军府的门口,却被门口的兵士拦住不让进去。她说自己是将军的朋友,专门来访友的,可对方依旧不让进。不过听说是朋友,那人还是给了理由:将军今日心情不好,不见外客。

连理由都如此无懈可击,相宜还能说什么呢!

不知为何,那日她偏偏就是想进去找找他,一股莫名的执着推着她前进着。

正道不行,那就只能另寻他路咯!

天将将黑,一抹薄影飘入院中。

突然,一阵细细的清脆铃声传入将军耳中,他急身来到院中,只见一男子静静背立着,像是在等什么。

“不知阁下是谁,为何要夜闯将军府?”

细细瞧了那薄薄的身影,韩晖约莫猜到了来人,只是还有一丢丢的不确定。毕竟夜闯将军府不是小事,看她平日里也算循矩守礼的人。以此,他才没有断然下定论。

那人轻飘飘转过身,爽朗轻快地报上名来:“小女子柳相宜是也!”

不知为何,在他面前,她总感到轻松舒服。即使她与他并没有见过几次面,她也依然不由自主的愉悦舒心。

皎皎一轮明月,静静地悬于夜空之上。满院子散满了清透的月光,那人细细瞧了瞧,终于确定了来人。

“相宜?相宜小姐!你为何……”

将军的双眸瞬时间明亮了许多,只是不多会儿,他的眉头又悄然皱起。

“你问我为何在此处,那当然是有事啦!我可是很忙的,哪有时间悠闲到处跑哇!”女子一脸轻松明快,丝毫没有察觉到对方皱起的眉头是在抗议着什么。

如此,韩晖无奈地闭了闭眼,轻轻叹了一口气,沉了沉些许恼气,又清楚地问了一遍:“我问你为何夜闯将军府,如此举动难道当我将军府是你的后院不成?”

他尽力压着语调中的不满,可又实在不甘心。毕竟,偌大的将军府,她一个小女子竟如此轻易就进来了,而且除他之外无人察觉亦无人通报,这叫他常胜大将军的脸可往哪放!

闻言,相宜无辜的眼睛眨了眨,又上下左右转了一圈,最后看向将军,似是有些委屈:“你以为我不想走正道,谁叫某人今日心情不好,不见外客。那没有办法咯!朋友一场,我总不能听说你不好,还当作不知道安心回去吧!那多不符合我的交友之道哇!”

说完,她还点了点头,似是在肯定自己的善举。不过,又好像丝毫没把对方的埋怨当回事。

听着女子的解释,又听她将自己视为朋友,想起那日她说暻阳连朋友都算不上,韩晖的任何责怪和不满顿时都消散了大半。可他依旧挺着牙关:“那你也不能用如此方式进来!”

韩晖看似不满她处理方式的语气,也只是在顽强地表达着仅剩不多的情绪。毕竟做个大将军,也这么久了,怎么能容许一个小女子如此轻松就进了他的将军府还不控诉两句的。这事要传出去,他的颜面可往哪搁呀!

相宜不以为然地摇了摇手中的小铃铛,略略无辜地说着:“我告知你了!”停了片刻,她又转身看了看后面的那棵树,道,“这个难道不是你挂在那棵树上的么?”

说完,她又淡定地指了指那院中唯一的榕树。

那个铃铛是将军特意挂在树上,以防有人闯入院中而备。铃铛发出的声音细细小小,只有对此很敏感的他才能听到。

如今,连让他发现院中来了外客,他特意挂的铃铛都是被故意摇响的。这下,韩将军的脸上愈是无光,更挤不出一丝笑容来。

他看着女子手中的铃铛,一时呆住,只得无奈地说道:“日后你可莫要这样进来了!”

韩晖一脸无奈,又实在对她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只能最后小小地警告一二。

“那不是没办法嘛!那我寻了正道,没成。还不许我想想别的办法啦!再说了,我实力也允许呀!”

说起自己的轻功,相宜就忍不住地骄傲。虽然她的武力也就打打杀杀凑活,可这飞檐走壁的功夫可是没人能及她的呢!

看他依旧一脸哀怨,又不说话,相宜大气地摆摆手,又补充道:“好啦!我嘴很严的。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这偌大的将军府,曾经让我这个小女子轻易进来过呢!对吧!”

最后一刀,虽不见血,但足够那个久经沙场、屡打胜仗的将军心梗许久了。这一起一落,又一起一落的,都没有空隙能让他好好安慰自己,平复心情。

一时之间,韩晖竟说不过她。她的理由,一道一道,简直无懈可击。如此,他也只能瞧着一脸傲娇的女子,无奈摇了摇头。

“对了,你非要今日来我这将军府,是有何事?”他最终还是将话题带回了正轨。

作者有话要说:“大白天的,吃个饭还要看着那人的画像,男不男,女不女的,烦人得很!将军吩咐了,说什么以后看到这个人别管什么时候,一律让她进来。这不是存心让小的难办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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