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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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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爷祖籍在腹地,但族中有弟兄在清河王麾下办事,他听过赫连家两位女将军的英雄事迹,钦佩久仰。

得知姑娘与赫连西坞同行,且观她气质出尘,遂以为姑娘亦通晓大事。

城中粮草足够支撑多久、老幼患者如何安置、后勤人员怎么安排、抢救物资剩余多少……诸事皆与李书音讲述一番。

此份信任,使李书音受宠若惊。凭借所学,也提了几条可靠建议。

尽管有条不紊,但百姓仍旧担忧。

民心动摇,李书音安抚,说:“棉县援军最迟明天中午就能抵达,有赫连将军镇守,我们肯定能撑到那个时候。”

安顿好后方事宜,李书音和师爷联手,指挥人员将库房粮草和箭全搬去城门处。

阳明日晡,太阳偏西,天气闷热。她累得大汗淋漓、灰头土脸,抬袖子擦汗,被下楼之人瞧见。

金尊玉贵之躯,居然亲自劳碌?

赫连西坞其印象稍微改观。

也对,魏七郎应该不喜欢那种矫揉造作的菟丝花。

师爷正与另外几人抬着五个大箱子,哼哧哼哧地上城楼。里面装着从库房和铁匠铺搜罗到的、可用的箭。

李书音背后,则齐刷刷地杵着两排稻草人,高矮胖瘦不等。大致瞟一眼,约百八十个。

县丞和赫连西坞都纳闷。

李书音介绍:“情报指示,敌方至少三千人。但我们搜尽资源,只找到两千三百多支箭,就算百发百中,也不够用。

为解燃眉之急,需跟敌人借箭。夜黑风高时,最宜行动。”

听完解释,众人恍然大悟。

赫连西坞彻底对她刮目相看,嘴角含笑,承诺说:“我一定给您把箭借到。”

第一梯队七百人,由赫连西坞带领,埋伏在阔地边缘,据险要地势,阻击进犯之敌,完成借箭。

第二队三百人,弓箭手占九十,依靠坚固工事,和城楼上的守军配合作战,死守城门。

第三队,由守军中射箭技术最佳的两百神射手组成,分成三列,采取滚轮式攻击靠近城下守军的敌人。

百丈城墙固若金汤,几重防卫如铜墙铁壁,松县军民严阵以待,誓要给敌人痛击。

军队集结完毕,赫连西坞身骑高头大马,雄赳赳气昂昂地率兵出城。

虽然做好了准备,但毕竟是以寡敌多,以弱对强。前路艰险,九死一生。众将士视死若归,队伍渐渐远去,竟有几分悲壮苍凉。

也许,长生天感应到大战一触即发,催促那轮西沉的太阳赶紧躲好。黑云压城,阴风四起。

城外,列阵待敌;城内,焦心如焚。

午时二刻,远方号角声顿起,连绵不绝,气氛一下子紧张。

瞭望塔内,李书音踮起脚尖,趴着哨口远望。她从没哪一刻,像现在这样紧张、茫然。

阔地尽头,战鼓擂动,喊声天响,旌旗招展,羽箭齐发。

己方以逸待劳,很快,击退敌人第一波进攻。

信兵打旗语,初战告捷。

城楼众人欢欣雀跃,李书音稍稍松了口气。

敌军败阵,逾半个时辰毫无反攻迹象,安静得仿佛闹着玩儿。

等到后来,李书音焦躁不安。

北燕以三千兵力,大张旗鼓地啃松县这块硬骨头?

突然,敌军吹起二次进攻号角。但坚持不过两盏茶时间,又被压下去。

连续三次,交战时间相近、休息时间也相近。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李书音对县丞说:“大人,可否打旗语,问双方战损情况,敌军总计人数?”

县丞答应。

反馈表明,敌方仅千余人。

我方无人员伤亡;敌方死亡一人负伤三人,几乎相当于没有减员。

灵光闪现,李书音骤然想起读过的《外邦记》记载。圣元三年,旧阆国以少数兵力,佯装精兵两万,远击秋国边陲重地。兴调虎离山之计,实则绕行沧源部,主攻秋国首都,大获全胜。

今日松县,不若当年秋国边陲重镇?

“大人,劳请找一个骑术最好的信使、挑选一匹耐力最好的马。”

她扒下腕上的白玉绞丝镯。

“由信使带着这支镯子,去找晋州知府杨大人,讲明松县困境。请杨大人通知金州、清河、望郡,留心北燕动向,以防敌人突袭。务必快马加鞭、日夜兼程。”

晋州知府杨启,原在中都任职,乃三朝老臣。元嘉十七年,杨启得天然白玉一块,制成白玉绞丝镯上贡。先帝将其赐予孙女升平公主。

他看见镯子,定会相信。

县丞不知其中原因,迟疑:“松县求援令皆已派出。仅凭这支镯子,真能见到杨大人?”

“若遇阻拦,给锭元宝,托人传话,就说‘中都、白玉绞丝镯’。”

听到中都两个字,县丞眼睛陡地睁圆。定神,忙差人绑了信使、骏马,沿城墙放下去。

很快,事实证明她猜对一半。

前几次,敌军确实佯攻。第四次,却一反常态,攻势极猛。

信兵旗语告知,敌方援军陆续赶到,总计至少两千人以上。

形势紧迫,城楼众军士披坚执锐严陈以待。

为给后方减轻压力,赫连西坞凭久经沙场的经验,楞是苦守阔地。天黑以后,她命兵卒给稻草人换上军服,趁夜施行借箭之事。

城下守军接应,一车又一车的箭被拉回。

夜色凉,月暗沉。

敌方援军赶到之后,攻势越来越猛。阔地守军逐渐难以支撑。

鏖战至子夜,双方伤亡皆惨重。

敌军喘息之际,赫连西坞命令第二梯队上前替补,换精疲力尽、损失惨重的一梯队人员休整。

死者拖回城门处,伤者以木板固定,用滑落吊回城楼上。

城内,城门附近全被征用,改建成临时医疗部,城中凡懂包扎者都被集中在此,共渡难关。

从白天战斗到深夜,伤者密密麻麻地停满医疗部。李书音搭手,帮忙处理,身心大受震撼。

生于人世十七年,她见过最深、最骇人的伤口,就是魏溪亭背上那道。

然而,他的伤,和这些士兵的比起来,可谓小巫见大巫。

这些人,缺胳膊、断腿、掉耳朵、瞎眼睛、头皮撕裂、浑身鲜血……

惨烈程度不可名状。

味觉和视觉双重冲击,她胃里翻江倒海,扶着墙根作呕。晌午之后,再无进食,吐完苦汁,只能干呕。

敌军久攻不下,鸣金收兵,养精蓄锐。三更天,派十几个黑衣人暗搞侦查渗入,被松县哨兵擒获。夜袭失败,龟缩至黎明。

晨光破晓,照耀大地。李书音揉揉惺忪睡眼,腰杆酸痛。昨晚忙碌到三更半夜,累极了,随便找个墙根蜷缩着眯一会儿,竟不小心一觉睡到天亮。

活动筋骨,爬城楼查看局势。

县丞在城楼上守了整晚,黑眼圈厚重,疲惫不堪。

师爷送早饭来,亲自递给她两个肉包子。

阵前,守军以命相搏;城中,老弱伤残比自己更需要食物。

李书音推脱。

师爷说:“姑娘昨天到今天,滴水未进,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您多少吃点儿垫垫,否则,赫连将军回来见您饿瘦了,我们都难辞其咎嘞。”

县丞亦好生相劝,她才接过一个。

巳时初,敌军发动猛攻,松县军难以抵挡,被打到退二道防线。

苦苦支撑时,棉县先遣队百余轻骑抵达,左右夹攻,分散敌方注意力。

几个回合,双方都有进有退。但总体而言,松县略落下风。

近晌午,守军再次退居第二道防线。休整后的敌军犹如洪水猛兽,直扑松县城门。

“咻!”

一支鸣镝冲破云霄,直中击鼓助威的鼓手。箭矢携毒,鼓手运力,很快毒发身亡。

鼓楼位置地势高,谁都没料到敌方竟有神射手,还在箭上萃毒。

守军各在其位,连县丞都扛大刀抵抗顺梯子攀爬往上的敌人。

鼓位空缺。

敌军士气高涨,满场只听得到他们的鼓声和喊声。

突然,松县城楼鼓声雷动。

赫连西坞拼杀间隙,回头望。

城楼上,李书音手持鼓棒,一锤一锤地擂鼓。窃蓝短衫鹅黄裙,瞧着就柔柔弱弱。

尽管不如敌军膘肥体壮的鼓手力气大,但小小的身板、临危不惧的勇气,都深深地鼓舞己方士气。

鏖战一时辰,敌军被击退十几丈。

巳时末,北燕援军从阔地另一边齐刷刷地涌出。看阵仗,光到达阔地的就有上千人,更别说阔地之外还有多少了。

雪狼旗帜迎风舞动。为首的女将军绯衣银甲,手提红缨长/枪,身跨汗血宝马,英姿飒爽。

援军一字排开,和交战地相隔好远,并不急着加入。

神情冷峻地盯一会儿,女将军慢悠悠地抬了抬手。敌方停鼓声、鸣金钲。

于乱阵厮杀的敌军首领回头,立马狂喜,高声喊:“兄弟们,我们的援军到了,都给我杀!”

浑身血渍,面目狰狞,简直像只失去理智的疯狗。

他喊别人拼,自个儿却停在原地。

敌军众将士一动不动。

‘疯狗’见状,向女将军投以疑问眼神,还没等开口,一支利箭唰地飞来,贯穿他的心口。

怒目圆睁,首领瞪着仍然持弓的女将军,难以置信。

紧接着,第二支、第三支……直将他扎成刺猬,死不瞑目。

所有箭,都出自女将军!

整个过程,她都显得十分慵懒无谓,仿佛把那嚣张的首领当成靶子,在练习一场再平常不过的箭术。

这番操作,别说李书音等人一头雾水,就连向来从容淡定的赫连西坞都疑惑。

女将军下巴微抬,居高临下地睥睨,慢条斯理地搭箭,开弓,箭头对准赫连西坞。

松县守军皆惊骇。

敌军压阵,赫连西坞若亡故,松县定如决堤。

难道,她妄图通过诛杀将军将领来达到止战的目的?

太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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