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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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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伯尔的眼睛太过于漆黑,如同黑曜石一般,似是个漩涡,一不小心就将人卷走。

鹿渔吓得后退一步,她不自觉的眨了眨眼睛,说话有点结巴,慢吞吞的紧张:“什么…什么奖励?”

小兔子如今看起来不像近几天一样怕他了。

温伯尔的喉结下压,他看向鹿渔那双圆滚滚的茶棕色的瞳孔,上前一步,单手固定住鹿渔的后脑,他凑近鹿渔的耳畔,声线低低,似乎在笑:“小姑娘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奖励吗?”

温伯尔是没用呼吸声的,但他凑过来的时候,唇瓣似乎轻扫过鹿渔的耳垂,森冷的触感依旧粘在鹿渔的耳垂,不同于她体表温度,像是生物入侵那般,外来生物引入本地,由于没有任何天敌,而造成外来生物蔓延,本地生物荒芜的现象。

鹿渔现在就是类似于这种感受。

明明只是碰了一下,她却感觉自己的体表温度迅速下降,取而代之的是温伯尔的温度。

森冷的,没有任何感情的,像是一块冰冷的玉石。

鹿渔像是被大型捕食者锁定的猎物一般,她浑身僵直,无法动弹,耳边忽然传来温伯尔低沉的声线,含着笑意的,尾音上扬,似乎很愉悦:

“同意吗?”

“嗯?”

“小姑娘。”

鹿渔无意识的点了点头,獠牙刺破她的血管时,痛感传递到她的大脑皮层,她下意识的想要叫出声,但顺着獠牙深入,那种痛感却慢慢变成类似于情/欲的欢悦感,脱口而出的声音也变了样,似是喘息。

血管上的獠牙越发重了些,森冷的唇碾在她的皮肤上,似乎块质地良好却冰凉的玉石。

鹿渔被迫倚在桌面,她的手指不自觉的捏紧桌面,眼眶带了些泪水,仰首的注视着天花板,不知怎的,视线又下移,落到了温伯尔的背部。

衬衫因为他俯身的动作而微微鼓起,紧贴在他的背部,因为鹿渔离他离得实在是太近了,所以她能清楚的看见温伯尔背部的线条。

很薄的一层肌肉,并不壮实又不细瘦。

鹿渔蓦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她的视线倏地收回,面颊通红的重新看向天花板。奈何脖颈处的存在感实在是太强,舔舐又啃咬,血液的空虚带过来的反而是灼热感,水液似乎直冲向下,鹿渔的瞳孔倏地睁大,她无意识的推了下温伯尔。

她没想着能推动温伯尔,只是下意识的动作而已,可偏生没想到,刺破血管的獠牙已经被收回,温伯尔微抬头看她,他的唇瓣上还带着抹血液,舌尖轻碰过唇瓣,喉结往下压,明显的吞咽声在寂静的模拟室内响起,暧昧又意味不明。

他的瞳孔依旧是血红的,里面似乎又如墨般的情绪翻腾着,紧紧的盯着鹿渔。

说不出是占有还是偏执。

鹿渔吓得后退一步,腰背抵住桌面的时候,她才缓过来神,仰首的看向温伯尔,刚想说话,听见温伯尔道:

“怎么了?小姑娘。”

他的声音不同于往常的低沉,反而带着嘶哑感,像是欲求不满又像是饥肠辘辘,衬得他的声线都带了些绷紧。

鹿渔下意识的摇了摇头,直觉让她不敢看温伯尔的双眼,只觉被视线锁定般的惊慌让她不禁低下了头。

耳边忽然传来温伯尔的叹息声。

似叹似笑。

鹿渔旁边的影子直起身来,她的脑袋被温伯尔伸手揉了揉,温伯尔的另一手拿起旁边的营养液递给鹿渔。

他看着鹿渔将营养液喝下去后,才开口,动了动唇,声线低低,带着笑意:“继续。”

模拟室内的环境变幻,金属质感的墙面几乎在一瞬间,就变成了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

古地球植物异变时期过后,星球上的原始森林几乎绝迹。贫民窟里的人都集中在化工厂附近,其余得便是干涸的土地,土地干硬,裂开成块,上面没有任何绿意。

富人街上的绿意是经过人工繁殖而制造的,有种整齐被安排好的美感。

富人街里的学校虽也有模拟室,但枪支很少,更别说模拟出逼真的原始森林。

那这算是鹿渔第一次见到原始森林。

枝桠抖动,窸窣的声响从不远处的灌木丛传来,鹿渔下意识警觉的将枪上档。

温伯尔只让她带一支枪,十枚子弹。

而她的目标是十条变异蛇。

十枚子弹,一枚都不能落空。

富人街学校里的模拟室只为一部分人开放,而她在岛屿上只待了一月,这一月里,只是教了零件的认识组装,这是她第一次进模拟室。

鹿渔捏紧手中的枪,她感受到心脏的跳动声,一声声的,击打着她的胸膛。

西边灌木丛的叶子被压住,同绿意融为一体的青绿色蛇爬了过来——这蛇有鹿渔的手腕粗细,上面的花纹同灌木丛的纹路一致,若不是细看或者静心,几乎看不到此处有蛇。

鹿渔尽量避免心脏的震动声,她微敛眸,快速上档,在毒蛇扑过来的那一瞬,按动扳手,子弹冲进毒蛇的腹部,子弹爆开如同网状物一般将毒蛇笼住。

进入原始森林前,鹿渔想着是森林的缘故,她刚开始选得是会放火的A234。

但当鹿渔的手触到A234时,不远处响起温伯尔的低笑声,她下意识的收回手,看向温伯尔。

温伯尔那双褶皱很深的眼皮似乎撑开了下,那双状似凉薄的单眼皮竟然显出几分温柔和善来,他低笑出声:

“选它啊。”

就这三个字,他没有说不要鹿渔选也没说要鹿渔选,但鹿渔的手指却下意识的微微的偏了下,选择了旁边的另一把枪。

子弹自带毒液和麻药。

此时,鹿渔才真切明白温伯尔的笑意。

鹿渔虽然被投放在原始森林,但她的目标是杀死了十只蛇,而不是毁坏森林。森林面积太大,火力枪虽威慑力强,但会大面积破坏森林,将她自己也陷入危险中。

几乎是瞬时,毒蛇曝起,那只满是血丝的蛇眼睛如同气球般涨大,爆裂出来,毒液喷射而出。

鹿渔身子后仰,她滚进灌木丛里,伸手将木枝掰断,在毒蛇发狂的同时,忽然探出身,将木枝戳进毒蛇的七寸。

她害怕毒蛇一击不会毙命,又使劲的碾了碾。模拟室内的动物汁液对鹿渔的精神体并不会造成伤害,但庞然大物袭击的缘故,害怕和惊慌却是人类本能的反应。

鹿渔微喘息着,左面颊上被洒落几滴血液,但她的肤色白,几乎苍白到透明,倒是给往日那张清纯又楚楚可怜的皮相添了几分妖异和艳丽来。

温伯尔坐在模拟室内的摇椅上,他望着屏幕里的鹿渔,看着她微抬头时眼睛里带得恍惚感,看着她那身黑色材质的战斗服上的血液,看着她略显慌忙的将血液擦掉。

她还是知道血液对猎食者的吸引程度的。

明明她的姿势和出击的动作远远达不到他的标准,可温伯尔却没移开视线,他望着屏幕里的鹿渔。

她站起身,又开了一枪。

偶尔她的眼睛虚虚晃晃的对上屏幕外他的眼睛时。

温伯尔就能感受到阵疼痛。

很奇怪,他的心脏不会动、血管不会流,可是每次面对她时,他就能感到阵疼痛。

那疼痛并不是银制的刀片刺入心脏的痛感,不,不仅仅是单纯的痛感,那痛感里似乎又掺杂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蛊惑和牢笼,如同丝状网线将他的心脏缠紧,又顺着他的心脏往上,缠绕住他的脖颈。

大动脉不会跳动,呼吸系统被关闭。

他是具尸体。

可此时却依旧感受到阵喉管被捏紧,呼吸一窒的痛感。

她又开了枪,血液再次溅到她的面上。

她还是太弱了。

温伯尔微微敛眸,他靠在摇椅上,明明这么弱小的一个人类,可偏生对他有种致命的吸引力。

这么弱小的人类,对于他来说,明明可以一脚踩死,可他依旧移不开眼睛。

她是个弱点。

应该杀了她的。

理智这般告诉温伯尔,可他偏生只是盯着屏幕里面的小兔子,闭了闭双眼,仰躺在摇椅上,死死的盯着屏幕里的鹿渔。

鹿渔的黑色上衣上满是血液,她顿了顿,伸手将拉开拉链,直接将上衣脱掉,就只剩下纯白色的运动背心。

温伯尔从未见过她这样的穿着。

初见时,她穿着宽大的长袖长裤,整个人畏缩进衣服里面,同天空的灰色般暗沉。

再见时,她穿着富人街的校服,衬衫被拉动中掉了两颗衬衫,露出白皙的锁骨和脖颈上仍带血色的血管。

后来他将这只流浪在外的小兔子带回家后,她清洗掉了灰扑扑的流浪服,穿着他选的衣服,惊慌又害怕的看着她。

最后温伯尔将这只流浪兔送到学校后,她就整日穿着那身校服在他面前晃。

不,还有她那身蠢蠢带着小兔子图案的纯白睡裙。

可此时鹿渔的头发高扎,黑色冲锋外衣被她扔在地面上,只剩下贴身的运动背心,裸露出身体线条,动作如同惊慌的小兔子一般钻进灌木丛。

她又开了一枪。

可温伯尔没有看清,他甚至没看清那只蛇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是不可能的失误。

温伯尔从未出现过这种失误。

明明人类的情绪已经从他的大脑剥离,可温伯尔此时却依旧感到阵难以抑制的呼吸颤动,他的指节微微抖动。

温伯尔的视线下落,落到还没有回收的营养液空瓶上——她刚才喝得营养液,只剩下这支空瓶了。

温伯尔伸手掩住双眼,他仰躺在摇椅上。

模拟室内的沙漏很静的流淌着,温伯尔忽然抬头,死死的盯着屏幕里面的人影,没有心跳的胸膛里,他竟然感受到阵心慌感。

他刚才只顾得上…看她了。

温伯尔的喉结轻轻的滚动了下。

寂静无人的模拟室响起吞咽声。

充满渴欲的又带着厌恶唾弃的。

只剩下一颗子弹了,也只剩下一条蛇了。

鹿渔的身上已经溅满了血液,可她并没有如同前九次一样擦掉身上的血液,反而是试探着的往前走,似是在吸引最后一条毒蛇,想要速战速决。

鹿渔身上的黑色上衣早已被她脱掉,就只剩下身上的白色运动背心,而这运动背心又溅上了鲜血,像是一朵朵盛开着的鲜花,热烈又灿烂。

鹿渔微喘着气,耳尖微动,听清东边传来的窸窣声响,她捏紧手中的枪支,蓦然转身的看了过去。

是个…男人的脸?!

鹿渔警惕的后退一步,背部撞到树干上,粗糙的沙粒感感将她的后背磨得发疼,她的视线掠过灌木丛里若隐若现的蛇尾,不由深吸一口气,将枪往后藏了藏,警觉的抬头看向眼前的这个男人。

变异蛇种具有极强的攻击性和排他性。

没想到她最后的目标,竟然是变异蛇种。

公元3012年,古地球下了场莫名其妙的红雨后,整个地球的植物便出现了异变,本来没有生命力和思想的植物有了移动和攻击能力,整个地球陷入了场灾难。

直到公元3112年,百年时光,人类才利用基因编辑技术勉强压制住变异植物,可基因编辑技术并没有成熟,凡进行过基因编辑的人类慢慢的淡出星球视野,而整个世界又出现变异种。

植物抑或者是动物和人类的结合体。

他们大多丑陋没有智慧,只会攻击。

但眼前这个变异蛇种看起来并不丑陋,他有双水蓝色的眼睛,雾蒙蒙的,和整个的原始森林的翠绿完全不同。

原始森林的空气是灼热的像是蒸腾一切水分的热。

但他水蓝色眼睛像是生命力旺盛的水源。

鹿渔警觉的捏住手中的枪支。

她做不到一击毙命。

但她只有一发子弹了。

必须找到眼前变异蛇种的弱点。

而正在此时,变异蛇种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粗粝,听起来像是很久没有说话一样,偏生他的面孔很是脆弱,像是捧一碰就碎的水滴:“救…救……”

他的吐字很是艰难,可鹿渔还是听懂他的意思。

鹿渔下意识的向前一步,她虽一直捏着手中的枪支,但温伯尔还是从她微动的指节里,发现她有点心软。

温伯尔没提醒她,他却不再躺在摇椅上,慢慢起身,坐在椅子上,背部依旧靠在椅背上,眼珠子并没有动,他就看着屏幕。

鹿渔咬了咬唇,她知道眼前的变异蛇种可能是在装可怜,但看着眼前的变异蛇种,她忽然想起了以前的自己。

翻垃圾堆、被殴打、被霸凌的日子里,她每一天都在渴望有人救她。

鹿渔咬了咬唇,她上前一步。

变异蛇种那双水蓝色的眼睛似乎闪过水光,与他这副柔弱姿态不同的是,藏青色的蛇尾越过灌木丛,转瞬便打在鹿渔的身上。

鹿渔虽有防备,但冲击力太大,直接将她打在树干上。

她捏着枪,并未射击。

她只有一枚子弹,不能发。

温伯尔看着鹿渔唇边吐出的血,他慢慢坐直了身体,那双总是上挑的,褶皱很深带着笑意的眼睛慢慢绷直了眼尾,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屏幕的这一幕。

鹿渔紧紧用手抓住蛇尾,她咬着牙,使劲抱住蛇尾。变异蛇种嘶吼一声,它转着圈,锋利的草木划破鹿渔的面颊,她感受到面颊上的疼痛感,不由的咬着牙,爬上蛇尾巴,直接将手中的木枝插进蛇身。

鲜血溅了鹿渔满脸,蛇尾越发癫狂起来,鹿渔咽下口中几乎要吐出来的内脏碎片,她依照模糊的记忆,费力的举起手中的枪。

“彭”得一声,直中七寸。

鹿渔被迫的从蛇尾上掉了下来,灌木丛划破她的面颊,她滚落在灌木丛里,微喘着气,若有所感的抬头看了过去。

温伯尔那身白衬衫在原始森林便更显得明显,周围都是乱七八糟的灰尘和草屑,而他干干净净,气质冷然又平静上,似乎视周遭为无物。

温伯尔看起来走得并不快,但却转瞬来到鹿渔的身边。

阳光被阴影取代,鹿渔仰首看他时,只能感觉眼前似乎落了层阴影,她定定的看着温伯尔,身体似乎被撕碎重组般的疼痛让她不禁喘息着弯了腰。

温伯尔的影子在她的脚边落成一团,他蹲了下来,指腹落在她的唇角,声音依旧低沉,问了句:

“疼吗?”

鹿渔怔怔的看着他,迟来的疼痛传递她的四肢百骸,她突然有点想哭。

人类总是个感情至上的动物。

他们会为亲近之人的疏远而感到难过悲伤,他们会因人际关系而感到孤单伤心,他们会因突如其来的关心而感到不知所措。

温伯尔的眼帘微垂,他直接用手擦去鹿渔唇边的血液,鬼使神差的说了句:

“别难受。”

他说得是,刚才那个变异蛇种骗她的事情。

鹿渔微微发怔。

她以为,他会责怪她或者认为她圣母心发作。

她总有这种常见的思维,心里会冒出些恶毒或者善良的念头。

原始森林的场景褪去,灼热的光线也慢慢消失,周围也变成温和适宜生存的温度,鹿渔的视野被纯白取缔。

身上恍如被撕碎一般的疼痛只剩下疲惫。

鹿渔睁着双眼睛看向温伯尔,温伯尔抬手覆盖在她的眼睛上,睫毛滑落在他的掌心,他感受到胸膛似乎塌陷一片,他将鹿渔抱起,放在床榻上。

他的声线依旧低低,带着哑意似的:

“做得不错,小姑娘。”

“但你现在需要休息一会儿。”

“可爱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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