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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伪造文书,单于恭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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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朝中,正是早朝之刻,内朝尚书令路庭以及三位大夫刘伯安,柳永康,卫林急呈各地郡官奏书于上。

马宴一封封递上,苍祝的书案顷刻间已经铺满了一堆奏书。

他阅之急心,翻阅多本后拍案而下。拿了一本奏书,走下高位,扔给了杨贺,“丞相立刻下一份文书告知各地郡官。有人伪造文书,假传圣令,即刻暂停迁移之事。另,朕将昭告天下,朔方一城正在动土,是为抵御韩邪。”

杨贺拿起落在怀中的奏书一观,奏书乃俞南郡官所写:“承丞相文书之令,正迁千户百姓至朔方。”

杨贺脸色煞白,伏地而跪,“臣谨遵陛下旨意。”

苍祝纵观百官疑惑,如今朝堂已有明心之臣,故有些话也不用多掩藏,“奏书都是各地郡官呈上。都说收到丞相文书,令各地百姓,皆往朔方迁移。还令各豪强、义士和处以耏罪以上的刑徒充军到朔方。凡家产在五十万钱以上的人,都携同家属迁往朔方。”

百官闻之,皆是惊恐不已。

刘伯安道,“朔方刚行动土,城未成,就迁移百姓,且让刑徒,豪强义士充军,此令必会激起民怨。”

苍祝转身入皇位,眉目阴骇,“当奏书传到朝堂的时候,事态早已积累多时,现在必然是民怨四起!”

帝王一怒,直让众臣低头。

杨贺行出官列,站于苍祝身后,“陛下稍安勿躁,”此时他甚如师长,颇为沉着,“此事只需依陛下所言昭告天下,则可以正视听。”

“纵然如此,贼人不除,天下何安。”苍祝一拳紧握。

卫林时有不解之惑,“伪造丞相文书,必要有丞相官印,谁能知丞相官印。”

此问实乃在苍祝心头一击,苍祝苦笑未作答。

知晓内幕的杨贺才深觉不安,此事必然和溧阳王城里的太后及太尉脱不了干系。他们深知朝官之职,官服,官印,官帽,文书都通晓彻底。

然伪造丞相文书可能仅仅是第一步。

“能伪造臣的文书,定也能伪造其他要官的文书,甚至是陛下的诏令。”杨贺急声道。

苍祝身形一僵,一望朝官左侧那大将军之位,可萧青今日正在军营。

惴惴难安时,宫人来报,“陛下,大将军和严太守在偏殿求见。”

苍祝心中更乱,萧青那边果然有异状。可为何严秉之也来了?他一个太守,只要至急之事才可入朝。

苍祝挥袖道,“宣他们进来,”他遥望众官,等候之时,苍祝又道,“有些事众卿也该知道了。”

当萧青与严秉之同来时,严秉之先行递上了一纸官文,这是至急官文。

苍祝观后,才知严秉之前来也是为溧阳之事。他的皇姐为了萧青留了心眼,竟扯出了一桩惊天暗谋。

苍祝压着心口的怒火,当朝告知,“众卿不知,溧阳城内有反贼,当朝太后、太尉与溧王同谋,勾结外邦,欲覆天下。”

朝堂一片怔愕,随之后来的都是寒风彻骨。

他们只知,太尉已经消失很久了,苍祝只说过太尉携妻远游,他们只猜测过,太尉已经被帝王亲手解决。

可谁又知,失踪了很久的太尉竟然在溧阳,而当朝的太后,一个已经太久没有风声的老妇人,竟也在溧阳。

这看似太平的天下,一场漩涡正在涌来。这么多日以来,帝王查的结党营私原来都是源于太后。这不是一场普通亲族间的争斗,是外戚与帝王的战争。

苍祝让严秉之当朝告众臣他的官文。

由着太守报,“长公主略施小计,以大将军有妾之由,骗取从溧阳逃来的外官信任。将那二人骗至了春江河畔。”

不过一言,就引堂下交头接耳,“原来大将军的妾是假的。”

苍祝强忍着,严秉之还是那样不挑重点,苍祝觉得当真久违。这至急之事,经他之口就是麻烦。

“昨夜他们妄图暗杀大将军,被我的捕役擒获。”严秉之继续道。

“严秉之,”苍祝终是难忍胸闷,“重点。”

严秉之还如他做吏长时一般愣了神,亦口无遮拦地问道,“何为重点?”

“是朕的错,朕就不该让你说,”苍祝强忍着闷气,拿着文书,一挥手让严秉之退到一旁,“溧阳城内反贼已伪造各要官官印,朝服,官帽,还有朕的圣印。他们派人从溧阳出发,到各地散播假令,扰乱民心,激起民愤。另有假扮皇城军和吏府人员,肆意捉捕诸侯及亲王子孙,以此扰乱君臣之心,让诸侯及亲王与朕离心相怨。”

这是远比今日奏书所诉还要可怕的事,亦如杨贺所想到的那样。

萧青随之呈上了携来的诏令和文书,“臣此次前来,就因此事。现各地军营都逢乱事,蒙将军收到了陛下诏令,臣之文书,要他撤兵。溧阳城池周边兵马皆信文书诏令,现已撤军。因战况突变,蒙将军已攻入溧阳城。将在外,未得圣令行事,若有罚,臣受之。但臣是来为蒙将军求一道攻城之令。”

百官皆乱,皆随萧青道,“还请陛下下令攻城!”

苍祝心力已乏,他花了多少心思来围城。可是现在,全天下的百姓都做了太后的铁盾。民怨四起,诸侯亲王怨怼,她蛊惑着世人,让他尝一番万劫不复。

虚假的文书和诏令都在眼前,做得真像啊。

苍祝如临孤山之巅,手中的白纸黑字皆是噬心。李温已成疯魔一般,为了帮溧王得到天下,为了日后把控溧王的子孙,只手遮天。她要让世人对他唾骂怨怼,对他离心离德。她的手段,远远比苍祝想得还要狠毒。

苍祝不甘,他心中也更在喊,“朕应该早点杀了你!”

早点断了什么情分,做一个无情的帝王,又何来她今日的猖狂。她从来不知,猖狂是要付出何样的代价。

“传朕之告令,昭告天下。溧阳有反,伪造圣令文书,蛊惑众亲王、诸侯、百姓,此罪当诛。朕令蒙将军带兵入溧阳城,镇压叛乱,剿灭反贼。”

溧阳最终还是迎来了一场风雨。

朝散时,众卿皆心有不安,多在琢磨溧阳之事。

杨贺在后观闻百官深忧,便道,“大将军之军胜势在即,相信溧阳之难很快会解决。”

众官望向孑然一身的萧青,他还是独来独往。行事向来与他们不同的大将军,不显慌乱。他们稍有几分安心,又见萧青行了几步后,忽然回头朝着一处观望。

众人又纷纷望去,原是那宫墙探出一娇俏女子。身批红绸白毛斗篷,妍丽之容甚有几分窥探此间。那身披铁甲,佩剑在身的大将军转身就朝她跑去了。

大平的大将军和长公主,从未在世间告知他们已为夫妻,亦少在众官面前一起出现。可朝中之臣都心知肚明,那大将军府中的人是谁。

他们揣测过,为何长公主要假嫁三赤侯,要在三赤城扩建府邸。莫不过是帝王要借机围剿溧阳。可不知是反贼去了溧阳,才使他们未能名正言顺。

他们也笑谈最近的传闻,且当是大将军年少风流。亦不知,是那长公主为了溧阳之事说的谎话。

“英雄豪杰,美人慧智。纵然佩服,然行事妄为,无所顾忌,也当真不讨喜,不讨喜啊!”宗正卿刘昂见此,摇头道。

“人生苦短,殊途同归,尽兴而为,如此也好。”杨贺对他一笑,扬长而去。

众官却仍是摇头,丞相沾亲带故,偏心。

他们一面仰仗着大将军能速平此乱,一面也还是不满那大将军行事出格,不讲规矩,不讲礼数。

世事已明,流言已破,大将军还是那个与世不同的大将军,多少叫一些笑话变得无味了。

百官散尽,宫墙一处正有纵观百态之景。无论世人如何言说,他们也是一笑而过。

苍婧窥了窥萧青的俊容,“我就是来偷偷看看你,又被你发现了。”

懒懒一叹间,萧青拥了拥苍婧,“那得怪夫人藏得不好。”

她一探出头,就被他抓到了。抓到也就算了,他还朝她奔来,这才又引了一番闲言碎语。

可他总是要回头的,因为她在那里。

“让太守去审,夫人是故意徇私?”萧青问道。

萧青也未料到,他的夫人还是深谋远虑,竟把那两外官交给了严秉之。

苍婧划着手下的栏杆,多少心虚,“蔓芝都好久不回来了,我也算他的半个红娘,占用严禀之官文几行,昭告天下,应也不算故意徇私吧。让天下人都知道,你的妾是我故意所言,如此,一博夫君欣慰,也算陪个罪。”

萧青看着她转瞬抠起了栏杆,唯是知道不安,才会如此。他抓过她的手,“到底是长公主,流言让天下人皆知,赔罪也让天下人皆知。”

她咬了咬唇,“我只想着看他二人是何目的,没想到随口编一句让你生气。”

“婧儿,我并非是生你的气。”风有些大,吹得凉,萧青靠近了她,替她挡着风。

“不是生气,那是什么?”苍婧弄不明白,“我想了许久,你我没有在乎过身份,也不存在什么妾,所以从来开得起玩笑。我以为编几个妾只是个计谋,就像皇城里的把戏一样,没能意识到这个玩笑开大了。你待我一心,定然不想再被人误会你的真心。”

好似这个答案,并非摸准了他的心,他又问,“你为何只想着我,不想着你?”

“难道我又猜错了,还是我占了太守的官文,你又不高兴?”

他越是靠近,越觉她无措至极,她万事聪明,就是对他,特别得傻。

“别人怎么说我,于我而言又有什么关系。是我不想你总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萧青暖着她的手,似也不够暖。

她就是不太明白,凡是她自损之事,哪怕是玩笑,他都在意。一切皆是因得她嫁他为妾,这已成了他心头的伤痕。

“原来你还是在意我没能嫁你为妻这件事。”苍婧靠在他肩头微微一叹,她不知他的心思也会这么重。

“我是在意你所有为我做的自损之事,” 萧青紧闭了眼,“我多想你不用如此,我希望带给你的只有幸福快乐。”

所有自损之事,那说来可长了,最是要紧的是,她有时也感觉不到是自损。还觉不过是开个玩笑,行一番俗世笑话。

苍婧未去多思过去,反手一搂萧青的腰,“那你这么想想,溧阳的阴谋已经天下皆知,三赤侯也没用了。我现在就可以休了他,顺便把史官打点一下,让他一定给你记上,这算不算我的雄才伟略。”

论辩,他还是辩不过她,萧青无言能驳,这会儿是当真有点小小作气,然嘴角耐不住一扬,“巧言善辩,我走了。”

萧青抽身而去,反被她拉住了斗篷一角。

“那你走吧。”她撅了撅嘴,又像是故意招惹他一番。

风虽寒冷,心头却热。萧青只迟疑了那么一会儿,就迎步而来,在她唇上留上一吻,宫墙也留了将军一掌。

短暂温存后,萧青还几分不舍,“等我回来。”

在他腰间的手又紧了些许,她的目中透出忧切,“我有点担心。李温做了这么多扰乱人心的事,背后会不会有别的目的。”

“你和陛下都有此忧?”萧青从苍祝的脸上也看到忧虑。

“我们太了解她,总觉她不会甘于落败。”

“那她也太了解你们了,所以她就是要你们这样自乱阵脚。我们不能为她所乱。”萧青道。

苍婧仍是垂着眸子,萧青一提她的下巴,“还有我在。你等我回来,我再好好办个婚礼。”

自是有他,一切皆不算太难,可又是因为有他,苍婧才这般担忧。他的眼睛直直盯着她,不叫她半点含忧,苍婧随着他欣欣点头。

萧青转身间未走一步,又被苍婧拉了回来。

他亲昵一问,“还要一个吗?”

苍婧一拭他的唇,“你蹭到胭脂了。”她眉目从来生得凌冽,待他总显温柔。

帝王告令已示天下,朗朗乾坤,不容奸佞颠倒黑白。

唯是苍祝坐立难安,今日的奏书也不想看。他背身靠着书案,闭目冥思,眼前却都是天下怨声载道之景。在其位,难承其重,李温这一扰乱民心,也乱了君心。

一壶清茶在茶盏中沏上,茶水之音纵然清澈,也难净心。

“马宴,请皇姐过来。”苍祝随口道。

身后扬起一清冽之音, “我早来了。”

苍祝这才回身,见正是苍婧在给他沏茶。

“皇姐是顺便来的吧。”苍祝接过茶一饮,她这么早过来,定然是截了萧青一面。

“算是特意来看你的。”苍婧也给自己沏了一盏茶。

苍祝皱眉,“朕总觉得她还有手段。她之前就要对我们赶尽杀绝,如今单单扰乱人心,不是她的作风。”

她与他同靠书案,默声无言半响,随后她道,“如今溧阳有蒙将军,他是个能将。溧王那些兵马虚张声势得多,他拿下溧阳不是难事。”

即便她也深惧不安,但是苍祝已经乱了心,她不想再露出胆怯。

良久后,苍祝一下惊骇,翻开舆图,指着那南境之地,“她的那些文书诏令不知开始多久了。她扰乱人心,移开了周边的兵马,她一定离开了溧阳。”

“她移开兵马,溧阳城里的兵马是可以出来,”苍婧稍有一怔,“可她若要离开,只会更早,她会随着那五千兵马去投奔鲁越。”

舆图上的南境之地已变得骇目起来,苍祝一直望着那溧阳到旬安的路,他神情恍惚不已,”不,她会来旬安。她要来杀朕,只有杀了朕,她才可以翻盘。”

苍祝一直在发抖,他在害怕,害怕他梦到过的那场梦魇。

苍婧按住苍祝的肩,“理智一点,她不可能来旬安,如果她失败,必将有去无回。”

“也许她不会失败,她认定她不会失败!”苍祝已经尽力地保持平静,可他从来不是一个足够冷静的人,特别面对一些溃败之时。

君王之乱,临阵当前,最是不可。然苍婧没有办法让苍祝安下心来,连她自己都是不安。

“萧青说得没错,我们都为她所乱,”苍婧无奈道,“她就是要我们这样。”

苍祝抬起幽幽双目,“萧青不了解她,她比谁都疯。”

“那就让她疯,我们不能和她一起疯,”苍婧推着他坐到了龙座上,“我不知道她还会干什么,但我知道,只要你坐在这个皇位上,只要你在皇城里,她根本奈何不了你。”

苍婧的沉着让苍祝更加茫然,“朕为何做不到像皇姐这样冷静。”

“因为我已经不渴望得到一个母亲的爱。对她不抱任何期待,可陛下不同。”苍婧曾是痛苦的,她也曾期待李温作为一个母亲给她一点爱。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后,这种期待全部消散。

消散后,苍婧比以前好受许多,在苍婧看来,没有期待就是解脱,放过了自己。

但苍祝还是期待李温作为一个母亲来爱他。他依然痛苦地盘旋于这份期待里,渴望一个母亲给与他想要的爱。

苍祝痛苦不堪, “她为何不爱朕?”

“她给不了我们期望的爱吧。”

“她为什么不能给。”苍祝无法安坐在此位。这里即便金龙缠绕,即便铸着天底下最牢固的金座,也无法抹去数次的噩梦。

那些梦魇一遍遍在脑海里回现。李温要杀了他,要亲手斩下他的头颅。

他的母亲要杀他,苍祝无法就此解脱痛苦。

一夜多少辗转反侧,皇城之内的苍祝寝食难安,一侯到了清晨。

破晓之时,是旬安城的苏醒之刻。皇城脚下,一阵优缓的歌声传来,“月之浅浅,风之纤纤,云之绵绵,火之涟涟。云中有月,风中有火,祝儿祝儿,随火而来。月之灼灼,风之豁豁,云之绰绰,火之阔阔。云伴月来,风伴火来,祝儿祝儿,快快长大。”

此歌乃一女所唱,守门的皇城军听此歌内容,急忙奔向了圣泉宫。

圣泉宫里惊梦而醒,又是一场噩梦,又是一场血染的杀戮。李温在笑,在肆意摆布着所有的一切,俯视而观。而苍祝无力以对,他连连溃败,任她左右。

苍祝从梦里醒来,就听到了卫兵的禀报,听到他们说着皇城下的歌。

那是李温在他儿时唱给他的歌,她是在嘲讽他一如幼子,如梦里那样,她视他为摆布的棋子。

苍祝披着斗篷跑出去,噩梦里的李温犹然在眼,她是那般狠毒,又稳握了一切,“她来了,她还是来了!她就在皇城外!”

萧如丝随之奔出,抱住了苍祝,“陛下,这只是扰乱罢了,”她随后对上报的卫兵道,“不管是谁在唱,都把她抓起来。”

“对,把她抓起来,朕要亲自审问!”苍祝令道。

皇城军携令而去,苍祝口中还是念着,“皇姐猜错了。她来了,她在笑,她在把朕当棋子一样摆布,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算计好的。”

他梦里的李温就是这样,这场刚做的噩梦已惊了一身的冷汗。苍祝心跳得非常厉害,神思飘飘然,双眼恍惚。

“陛下。我陪你等着她,她伤不了你的。”萧如丝抚着苍祝的胸口,往日她都是这样安抚他。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噩梦,今朝突然犯了。

苍祝本稍稍安定,抬头又见一只白鸽飞向圣泉宫。

苍祝指着那白鸽,惶恐喊道,“把它打下来。”

白鸽展翅飞翔间,迎来一支利箭,血染白羽,飞鸽坠地,脚边一卷信纸赫然醒目。

皇城军军长吴广仲将飞鸽所带之信呈上。

苍祝打开了信,双目瞬间一凝。

信上道:吾儿苍祝,哀家之礼可是喜欢?瑞家村中,哀家静候。

苍祝手指皆凉,浑身都在抽疼,此信笔迹正是李温亲笔。二十一年,从母子之情到最后决裂,无论是噩梦,还是现实,都顷刻之间涌来。

可他脑子里又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抓不住,甚至都想不出李温的样子了。

他只下了一道圣令,“皇城军一千人,随朕去瑞家村。”

萧如丝只身拦着他,“陛下不能去,她就是要骗你出去,那里肯定有埋伏。”

“朕必须去,朕要亲手了结她。”就算那里有埋伏,苍祝也不容退缩,她就是冲着他来的。他是帝王,是大平的君王,而不是一个被她肆意摆布的棋子。

苍祝相信,只有亲手了结她,他的噩梦才会结束。大平的天下才可以安稳,从此再也没有什么外戚了,没有了!

梦里惊醒的双眼是红彻的,梦里惊醒的人也是不理智的。苍祝仍然沉浸在噩梦里,他披上战甲,拿着利剑,要靠自己冲出这场梦魇。

这场外戚之祸,源于他的生母,正是如此,他才噩梦连连。他要去斩断他的亲情,去斩断大平的外戚之祸。

一身铁甲已经跨出了圣泉宫,萧如丝拦不下他。她匆匆穿着衣,急切地喊着,“念双,备马车,去城北军营。”

萧如丝只能去找萧青了,瑞家村里必定有埋伏,这一去何能安然归来。

一路皇城军飞驰而出,迎着朝霞直入瑞家村。

空荡的村子里,没有什么人。

“朕来见你了,你出来!”苍祝在战马之上怒喊。

但闻吴广仲大喊,“陛下小心!”

苍祝回身一避,一支利箭被他以剑斩下。

瑞家村里出现一支兵马,这些人身着大平的旧制革甲,手持弓弩。

领头之人编发几缕,头戴皮制抹额,身着皮毛衣裤,上褶下裤,脚佩毛靴。

这一身装扮显然与他的兵马格格不入,他笑之阴柔,“你们的大将军很聪明,可国主看起来没他聪明。”

苍祝立刻意识到,此人来自韩邪。

“你是……”苍祝望着那领头之人,心中预感不妙。

他得意一笑,“大将军不是猜到我要来吗?所以我早早来了。你们大平人挺有意思的,互相猜来猜去,就是猜不到你们的太后和太尉早就把我迎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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