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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关于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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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言福夜里眯了会儿,结果又做了个奇怪的梦,后半夜索性不睡了,将原身的字画书籍统统翻了一遍。

直到鸡鸣三声,天际破晓,熹微划开深沉夜幕,她才浑浑噩噩地从堆叠着各种书册画卷字帖的案几上抬起头来。

她正捏肩休息,身前蓦地投下一抹黑影,她敛神抬头:“宋盟主?”

太子府穷,并未给宋乾置办外衣,故而他身上仍穿着那身玄青色的袍子,又因夜间寒气重,他在外面罩了件厚重但保暖的狐裘斗篷。

许是因为身体抱恙,又熬夜抄书,他脸色极差,伸手递上了一整册手抄的《礼记》,就侧过身子掩唇低咳起来:“咳咳咳,咳咳。”

言福顶着两个黑眼圈,听着他声震肺腑的咳嗽声总算是找回了些良心,心虚地问了句:“身体……可还好?”

问完她又有些后悔,这明知故问的态度,像极了惺惺作态压榨劳动力的资本本资。

宋乾猜到她会问这么一句,无血色的唇角上扬,勾起一个虚弱弱的笑,回道:“含着参片,吊着口气。”

他说这话时,语调柔和,听不出任何讽刺的意思,就好像真的只是在陈述简单的事实一般,

“辛苦了。”

言福抿唇,略略有些尴尬,随后伸手接过字迹工整的《礼记》手抄稿,翻了几页查了几个原身写字时惯用的顿笔习惯,见无误,才让六顺拿去装订,并让他额外取出一份单独装订。

六顺领命离开,她这才又看向宋乾,目光落在他的手腕上,示意他伸手:“我替你看看脉。”

说着言福用手扶着眉间,不动声色的敲击三下,机械的启动音响起。

【嘀!巍巍中华,济济人才】

【不为良相,则为良医】

宋乾依言伸出手,言福装模作样地以三指号其脉,微微眯着眼,眉头蹙起,倒还真有几分江湖骗子的感觉:“嗯……这脉象啊!”

【人是为了活着本身而活着,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而活着。】

言福垂下眼睑,避开他的视线,又重复了遍:“这脉象啊……”

学习机秒懂,当即翻译:“体魄康健,神魂稳定。”

听到如此健康的诊断报告,言福稍稍松了口气,随即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宋乾的身子虚弱可是幼年落下的病根,她用学习机只是帮他解了个毒,怎么就体魄康健了?

所谓的康健,是相对于中毒时的康健,还是正常人的康健?

言福皱眉:“怎么会呢?”

【嘀!暂无检查既往病史的权利,请升级】

言福:“……”

升级升级,天天就知道升级!

(悟空)烦死了.JPG

宋乾见状,问:“怎么了?”

言福敛神,佯装无事发生:“你这脉象,尚可。只是这脸色……似乎不大妙。”

学习机:“面白发虚,通宵后遗症,补一觉便可。”

“哎。熬夜伤身,这两日真是辛苦你了。”

言福移开放在他手腕上的手指,装模作样慰问一番,随后语意一转:“不过,身在太子府,又兼任要职,往后的劳累恐更多,得加紧适应啊!

“今日允你一日的假。一日三餐和药,我会让人送去你房间去。好生休息吧!”

宋乾默声,拱手鞠礼,就退了下去。

行为举止虽与往日差不多,但言福却又觉得他今日……有些太对劲。

言福眨了眨干涩的眼睛,还未摸出头绪,就听见一声金钱碰撞的声音,然后——

【嘀!出诊费:¥44198,已扣除】

言福:“……”

心口一痛.JPG

·

寝殿。

“什么时辰了?”言福用冷水净面,拍了拍有些发僵的脸蛋,叹了口气,“人一旦上了年纪,通宵一次,十天半个月才都不一定能补的回来。”

大齐太子,年岁尚不及弱冠,怎有“上了年纪”这一感叹?

六顺大为困惑,但还是默默掏出纸笔将话记了下来,得空还腾出了只手给言福递了方干帕,回答了个时辰问题:“刚过巳时。”

“书房右侧柜子下有一卷临摹的《五牛图》你且去拿来,顺道将桌案上的《礼记》一并带来。”言福擦着水渍,侧头瞥见他正低头记着什么,便凑了看了眼,就见那纸页上字迹工整地记了一行话

——人一旦上了年纪,通宵一次,十天半个月才都不一定能补的回来。

言福:“……”

六顺听她的话似是要出去,有些着急:“殿下,午时您可是要去宫里复命的。您要是现在出去……”

“六顺,你觉得若我只捐四两多,宫里那位是会替我补齐亏空,将此事带过?还是会真如口谕中所说得那样不再当我爹?”言福将手上的帕子搭在盆架上,问。

“陛下,应该……”

六顺顿了顿,重新整理了下思绪,复又开口:“虽说陛下金口玉言,但陛下向来对殿下宠爱有佳。

“况且昨晚的那道口谕像极了父子之间的玩笑之语。属下觉得口谕是说给一些人听的,而当殿下真处困局,陛下定会为您解困局。如此,属下觉得应当是前者。”

言福笑:“看来大齐皇帝陛下和太子殿下,父子情深,万民皆知啊!”

她这个便宜老爹的宠儿人设立得可真是好啊!

可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

帝王心深似海,昨日种种,历历在目,她是真的怕了这位坑儿操作不断的皇帝爹。

也不知他对原身娘亲的深情,真假几分?

而他执着于五年达成“没有帝王,人人平等,富强安康”的世界,真正目的是什么?

倘若一切都无限趋向于最坏的结果,偏生她又因辨局不清,当真与封建帝制下的至高皇权对抗,答案有且仅有一个——尸骨无存。

即便来自现代,即便遍览史书,即便有金手指(略显鸡肋),可在此处,在皇权之下,她依旧是蝼蚁,是蚍蜉,至于溃千里堤,撼万年树,她只能望洋兴叹。

“殿下说的极是。”六顺总觉得她这话说的别扭,但逐字分析又并无问题,遂附和应声。

“嗯。”言福颔首以应,然后抬手指着自己的脸,“六顺,若我脸上有字,你觉得此刻应当是个什么字?”

六顺神情有些微妙,拧眉半响憋出两字:“俊……俊美?”

言福一噎,哭笑不得。她扶着额头,用手从眉间比至下颔,迅速画了几笔:“是孝子!孝子啊!”

六顺:“……”

殿下,太为难人了。

“大齐以孝治天下,我身为大齐太子更应以身作则,充当表率!”说罢,她禁不住被自己的话感动。“真是孝感天地呐!”

六顺:“……”

殿下,昨晚你可不是这样说得。

“作为大齐第一孝子,我此趟出门便是为了筹!银!子!”言福高举臂膀,表演浮夸,“万不可让父皇他老人家为我操!心!”

六顺表情微僵,应付点了下头,继续附和:“殿下说的极是!”

“对了,”说到这,言福突然敛神,恢复往日正常的模样,“让张郎中抽空来府一趟,给宋盟主复个诊。”

“咳!还有,”她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复诊的费用和人参片统统记在宋盟主的账上,回头从他月俸里扣。”

六顺:“……”

同情.JPG

-

京都天干气躁,日至孟冬,口中呼出的气都变成了一层浅白色的雾。

“哟!五爷您果真在这啊!”

未见人,但闻声,随后就见屋中的窗户被人从外推开,一个脑袋从窗边探了出来。

赵檐脸一黑:“……”

“今日赵楼正门的客人实在太多,为不破坏楼外的井然秩序,某不得已出此下策,让赵五爷见笑了。”

言福边说边翻窗进屋,等站稳后,理了理衣服,笑叹道:“每每想见赵五爷都得花上些功夫啊~”

赵檐:“……”

六顺:“……”

——殿下分明是看见楼前有打手,凶神恶煞,才出此恶招!

“呵呵。”

赵檐冷笑一声,转手将攻势化无,悠然扇扇,只是面色不太好,声音也带了几分情绪,“每每见到公子,我赵檐都得花些功夫念上三五十遍《净心咒》!”

话中不满已不加掩饰,任谁被仅有一面之缘的人破窗而入,这脸色都不会好到哪里去吧?

其实在二人破窗前,赵檐已有察觉,他不露声色的展开扇刀,只待人露头,一击毙其命。

若非言福未露头,先出声,让赵檐辨出窗外之人是谁,而他又恰好顾忌言福的真实身份,以及她身边武力不知几何的随从,不然眼下的情况也不会是这般斗嘴皮子般的岁月静好。

“《净心咒》固然妙,然,只治心不治身。寻清病理,对症下药,才是解症正法。”言福揽住宽大的袖袍,摸了摸鼻下的两撇胡子,“某颇擅岐黄之术,只须‘望闻’便知赵五爷乃是忧思过甚,伤及心脾,耗伤阴血,以至气结气滞,神不安寝不宁!”

赵檐斜乜着眼,“啪”的一下合了扇子,对着门喊:“来人,送客!”

“赵五爷,莫急。你且听一听药方,听完再逐客也不迟。”言福出言阻止,随后踱步,徐徐道,“朱砂佐楼外红绸标语一副、黄连佐百两千金财滚入、炙甘草佐手稿《礼记》一卷、地黄佐韩滉《五牛图》,以及……”

她顿了顿,抬眼,直直看向赵檐,说出最后一味药:“当归佐南行人路平安。”

作者有话要说:人是为了活着本身而活着,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而活着。——余华《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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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福:我是孝子。

皇帝:我是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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