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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你没得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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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言福:“当归佐南行人路平安。”

她说完,屋内一片沉寂。

站在门外闻声赶来送客的人,一时拿不准注意,正当他不知是进是退时,一门之隔的屋内传来赵五爷的声音:“看茶。”

果然,主人的心思莫猜,一会儿一变的。

赵檐摩挲着扇柄:“楼外的红绸是你的手笔?什么时候动的手脚?”

“怎能叫动手脚?”

言福不满意这个粗俗的说法,耐心科普:“这叫上门安装,服务到家。

“昨日与五爷在楼中洽谈尚欢,觉得五爷性纯至善,虽从商作贾,却不失赤子之心,实在难得,便想送您份见面礼结交五爷这个朋友,留下的纸条上承诺助你日入千金。

“入千金,人鼎沸,如何使众人自觉遵守秩序是个难题,红绸挂楼,写下警示语便是第一步。虽有小议论,但看眼下情况尚能稳住众人。”

“日入千金?”赵檐嗤笑一声,“好个日入千金!为这一日的千金将赵楼推上风口,你当锦……他们是吃软饭的吗?”

他截住的口胡处,要说的是锦衣卫,言福自然听出来了,遂使坏问道:“锦?锦衣卫?”

赵檐:“……”

“正所谓高风险高收益。”言福信口道,“赵五爷是个有志之人,所谓的京都第一楼远不达你心中的那个的目标吧。”

“自以为是的人,”赵檐面色冷了下来,“往往活不久。”

“你这话在理。”言福深表赞同,随后微仰着头看他,意味深长道,“同样,自命不凡的人,也活不长。”

赵檐:“……”

见面两次,他在言语上竟未能占得此人丝毫便宜。

他略作思忖,又问:“南行之人路平安,此话可当真?”

言福点头:“君子一诺,重千钧。”

说完,她伸手取过六顺背着的画袋:“这卷是临摹的韩滉《五牛图》,这份是手抄的《礼记》。”

赵檐哂笑:“不会是你的字画吧?”

画是原身临摹的,字是宋乾笔替原身所写,无论是画还是字,与她不能说是毫无干系,但也……当真没多大的关系。

“是也不是。”言福含糊带过,将话题一转,“我这字画给你带来了,那钱货算应算两清了。”

赵檐并未应声,伸手接过字画将其拿到偏侧的书桌上,先取出手抄的《礼记》,随手翻了几页,眼孔却一震:“这字迹……”

言福:“当今圣上偏爱楷书的清秀婉丽,故,世人争相仿写,有一二人临摹得其神魂,以假乱真而已。”

赵檐复又展开《五牛图》,图如其名是五头各具状貌,姿态互异的牛。

或俯首吃草、或翘首前仰、或纵峙而鸣、或回首舐舌、或络首而立,五牛齐聚可为整幅画,单独一头亦可成章。*

线条勾画简洁明了,五牛形神具肖,由皮至骨皆可见描摹着观察入微,用心之细。

他用指腹虚描过画中的牛的脊背,抬眼看向言福时目光中带着些许探究之色:“生意场上向来讲究坦诚,你藏着身份与我交易,又来无影去无踪的,怎让人放心?”

“商场如战场,‘坦诚’二字到底有些虚伪,不如换作‘利益’。最坚固的联盟,往往是互利互惠,共生共赢。”言福沉声,“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我这个人有没有能力、可不可靠,以及是否能帮赵五爷更上一层楼。况且……”

她踱步至赵檐面前,倾身向前小声道:“我亦没刨根究底你与那位将欲南行的华佗先生的关系,他身背六、七责重罪,其中三、四条可诛九族。”

她掩唇后退,想要瞧清他此刻的脸色:“对了,本朝有连诛十族的先例。像他这样,数罪并罚,或能成为大齐第二位——株连十族的人。”

“咚咚咚,咚——”

门响,外面人出声问道:“五爷,茶来了。”

“进。”赵檐避开言福的目光,垂头观画,抬手指着她,“给他沏杯茶。”

言福就远坐在茶桌上,与赵檐遥遥相对,手捧茶碟的茶博士为她泡开茶,茶香顷刻四溢,赵檐介绍道:“蕉城天山的白毫银针,尝尝。”

白茶是茶中的珍品,而白毫银针又是白茶中的佳品。

此茶原是贡茶,不过因大齐先祖不喜茶,兼之此茶难得,便渐渐在坊间消失,只是富商贵族尚有手段每年都得一些存以待客。

她也不推脱,捏起茶盏,轻轻一摇,再提盖,屋中便弥漫这浓郁的茗香,茶汤色清,茶叶则非平日所见的墨绿色,而是裹了层白霜。

言福吹了两下,轻抿一口,只道了两字:“好茶。”

说完又觉自己这两字太过敷衍,又添补句:“绿妆素裹,毫香清闲,回味甘甜。能得银针一盏,不枉此行!”

赵檐:“那便多饮几盏。”

言福摸着茶沿边的手一顿:“……”

她不是爱茶的人,不论多名贵的茶茗到她口中,所能品鉴出的区别也就只是香与更香罢了。

略有些废茶。

茶博士沏了一杯给赵檐递去,他抬手指着桌边示意将茶盏放在那便可,且人可以退下了。茶博士领命告退。

言福嘬了几口茶,茶水见底,见赵檐还在观画便问:“各朝各代对于擅杀耕牛,食牛肉者的惩罚虽有不同但本意却是一样的。

“对于从商者的态度虽有宽紧之变,但世人所遵从的仍是那套士农工商,商为末流之说。你可知为何?”

赵檐心思都在画上,回答得便有些敷衍:“国家有策,岂容我等置喙?”

言福似是未主意到他的敷衍之态,继续道:“齐国以农耕经济为主,耕牛解放了部分人力,加快了耕田犁地的效率,扩大了个人或家庭种植区域,从而提升了秋收的产量。

“擅自杀耕牛,往小了说是杀了一头会犁地的牲畜,往大了说就是影响了朝廷当年征税。加上耕牛一年一胎蓄养不易,在某些地区比之人力还要宝贵。

“在世人眼中商人逐利,以五百文收一旦米,却以一两卖出,取两者之间的差值。荒年百姓吃土啃树皮,商户却能……”

“前面是官话,后面是滥调,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新鲜的说辞呢。”赵檐挺直腰身,打断她的话,颇有些失望,“商人好利无德,铜臭满身,比不上手艺精巧,制技奇巧的工匠;比不上辛勤劳作,洞悉时令的农人;更比不上腹有诗书,气质华贵读书人。”

他将画卷了起来:“你虽吐不出象牙,但听你一席话就知你个读书人。我赵檐乃末流商人,你与我待久了恐怕会落人士人口舌,字画留下,钱货两清,人可以走了。”

“且稍等,”言福全然不介意他话中的骂人之言,她摇着只有沉底的茶叶的杯盏,提醒道,“赵五爷,跑腿费。”

“呵……”赵檐笑了一声,很轻,辨不出其中深意。

他转身在架子上取下一个褐色钱袋:“钱袋是你昨日落在这儿的,我料到公子会回来,早早便备好了。里面的东西是孝敬您的,还请笑纳。”

“上一句话拐着弯骂我,下一句就是请笑纳。”言福手肘抵在桌上撑着下巴,笑眼弯弯,“赵五爷,你可真是善变。”

赵檐握了握拳头:“……”

“可我这一时半会儿还真的走不了。”言福没拿钱袋子,只是幽幽叹了口气,“楼外暗探密布,锦衣卫和五城兵马司的人也借着巡逻的口暗中观察,就等我出去将我抓个正着。”

她惆怅地看着赵檐:“我这一出去,京都怕是再也没有赵楼了。”

赵檐捏着扇骨柄,良久,他朝言福拱手草草行了一礼,语气笃定的喊她:“殿下。”

随即收礼,狭长的狐狸眼向上挑起一搁好看的弧度,难得露出个颇为正经的神情,他问:“好玩吗?殿下。”

言福眉眼带笑,抿唇笑道:“常言道,看破不说破,知人不言尽。”

赵檐拒绝:“天潢贵胄,游戏人间,我赵某陪不起。”

言福用指尖弹了下茶盏,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叮——”

“赵五爷,你没得选。”

作者有话要说:忧思过甚,伤及心脾,耗伤阴血,以至气结气滞,神不安寝不宁。——张景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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