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鸡鸣，四十八下地指着门上一堆小玩意：“这些拆了？”

蔚风指了指另外一处，走到窗前打开，动作利落的翻出去。

“得，真有你的。”四十八无话可说，他不像五十翻窗那个利落，挪把凳子踩着。

四十九踩在窗沿上侧过身去拉好窗户，确认下方没冰才敢跳。

昨晚摔伤的人起不来了，到中午见不到人，士力便将之带走。

走神中的人时不时朝墙角瞄两眼，气得肝疼。明显下人对三人昨夜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

即是允许的行为，真真起了个好头。

往门前泼水的事在夜晚悄悄上演，翌日早起开门很是精彩。

“咚！”

“啊呀！”

“哪个王……”话一出口惊觉不对，咽了回去。

看着好多人一瘸一拐皱成包子的脸，四十八无良的捂嘴偷笑。

四十九忍得辛苦差点笑出内伤，两天的功夫带走了十人，还差十个。

有人发起狠，要不好过都不好过，半夜如厕往旱厕门口倒水。

一不小心两个女孩哧溜到坑里去了，新一轮的互相伤害拉开序幕。

蔚风始终没等到有人推门，不甘的换回李成，临睡前整理了记忆，添加了一段不让李成拆门上的东西。

夜深人静，灯笼的光亮将门外的影子拉长。

这两天感觉睡多了的李成不到起夜的时辰便醒了，翻了个身朝门口瞥去，瞬间一僵放缓呼吸。

门上有个黑影，李成紧盯着眼睛一眨不眨，等啊等，不见影子有所作为。

盯得眼睛发酸，外头的影子像假的一样一动不动，李成心道：不会看错了吧？

不动就不动吧，李成翻了个身躺平，接着睡。

晨起用过早饭去上课，四十八每天必偷偷的数一遍人数，算计着还差几个。

“够了。”四十八数了两次，推了推身边的四十九，悄声道，“是不是就在今天宣布？”

四十九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你问我我问谁去？”

“快点结束，受不了了。”四十八整个人没一天不焦躁，心里揣着事总上火牙疼，再这样下去真能把人给熬死。

时间过到一盏茶，不见下人来上课，众人静静的练着字，思绪乱飞各种猜测涌现。

一个时辰过去，下人依旧不曾露面，屋里的人再也坐不住了。

“去找找？”不知谁说了一句，挑起众人的好奇。

“找谁？”五十六问，“力士？”

“许是有事没来，用不着告诉我们而已。”认清身份的三十七不去做无用功。

话音未落，力士推门进屋，凌厉的眼神掠过每一个人的面庞，在众人迫于压力低头之后开口。

“下人死了，从即日起停止一切小动作。”

众人吃惊的抬起头，要问的话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张大的嘴能塞下两个鸭蛋。

所有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力士又道：“即刻男女分开上课，四十八、四十九、五十三人搬到前院居住。”

四十八第一反应：“我们三个不用上课了？”

四十九在桌子下扯了扯四十八的衣袖，说什么傻话呢！

“分开上课。”力士一字一顿道，“你们三个的成绩不错，老爷十分满意，会派更多的先生教导。”

十二不服：“我的成绩也不错。”为什么又是那三人得益？

十号忍了又忍，先看看十二会如何再决定开不开这个口。

力士讥诮道：“挨了几次打心里有数。”

众人恍然，原来是按照这个条件分派的，那确实是点名的三人有资格，其他心中不愤者没了脾气。

李成三人跟着力士回去收拾东西，上台阶的刹那被地上的血刺激得瞳仁骤缩。

“有人来过！”四十八一把抓住身侧四十九的手臂，结巴的吐露猜测，“该不会是下人？”

“收拾了东西赶紧走，力士还等着呢。”四十九不作回应，挣开四十八的手绕过地上的血迹进屋。

李成盯着地上的血点看半天，那些小玩意不致命，顶多划破表皮，不至于血溅当场，奇怪？

“楞着干什么，别看了。”四十八拿着东西出来，就见五十在门外杵着，伸手拉了对方袖子一下。

没什么可收拾的，被褥一卷了事。李成压下泛起的狐疑，跟着候在院外的力士往前院去。

新居所比之前的大，分内外两间，外间的左侧有张大桌子，桌上摆着三套笔墨纸砚，桌子够宽能容纳六人书写。

里间也是通铺，三个人睡足够了，多出一个柜子，打开后里面放着新棉衣，上面绣着编号。

院子不大，还有一间外厨房，里面东西齐全，干菜、腌菜、冻肉都有，看得三人饥肠辘辘，恨不得煮一锅杂菜烩肉吃到撑。

力士的意思是自行解决吃饭，厨房里的东西三天送一次，都是收拾干净直接下锅的菜，不需要厨艺做熟就行。

屋里有恭桶每天倒掉刷洗，也可以去之前的旱厕方便，两相距离不远。

安顿好后，四十八坐下注视着五十，“下人为何会到我们的屋子，为何会死？”

四十九没好气道：“一天天死得人多了去不见你操心过，一个下人而已管那么多干什么，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同样的疑惑索绕在李成心底，到现在找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四十八鼓着腮帮子呼出一口气：“不提便不提，又不是我们杀的人，纯属意外。”

四十九闻言脸更黑了，偷瞄了五十一眼，还好对方不在意，横了不会说话的四十八一计。

眼刀加身四十八敏锐的惊觉话不中听，又找不到描补的说辞，干脆闭上嘴少说少错。

天一黑，往榻上爬的李成眸光闪烁，忽然改了主意穿鞋出了屋，取了外头挂着的灯笼进了厨房。

先把灶膛里的火点燃，从罐子里拎出四指宽的肥猪肉搁菜板上。蔚风手握菜刀切肉，丢到烧热的锅里去。

屋里早早躺下的两人久不闻开门声，知道五十出去了，左等右等没了音信，心下担忧不已。

“去找找。”四十八同坐起来的四十九道，“兴许饿了在厨房鼓捣吃食。”

四十九一拍脑门道：“你不说我都忘了，灶膛是冷的，明早再烧时间紧早饭未必吃得上。”

“走走走，闲着也是闲着。”四十八快步推门而出。

一股肉香徐徐的飘入，不住的深吸一口气，四十八笑了，小跑着进了厨房。

“果然在弄吃的。”四十八撸袖子上前问，“要不要帮忙？”

蔚风盛出一大勺油滋了搁一旁晾着，勺子递给要帮忙的四十八。

“肉我都切进去了，靠点油出来明天好炒菜，你翻着别让肉糊了。”

蔚风站到一边去盯了两眼，四十八会弄就去吃油渣。

四十九站在厨房门口长出口气：“吓死我了，我以为……”不吉利的话不兴说。

蔚风吃了十来块肉，腻了。转身往外走，经过门口的四十九道，“碗里的肉渣你们分了，我去外头上个大号。”

“行，你，小心。”多余的话四十九咽下，懂得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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