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我若为神 > 第70章 第七十章 仙人

第70章 第七十章 仙人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昨日夜里刚下过一场冬雨,早上去往山上的路泥泞不堪。

村里有人着急忙慌的上山去采蘑菇,摔了一身湿泥回来,整个像从泥塘里捞出来一样,引得村口玩耍的孩子笑闹不断。

“泥猴子,泥猴子。”小孩子看到全身泥连脸上都是,小花猫一样可乐。

“羞,羞。”

几个孩子跟着浑身脏兮兮的人,又跑又叫又跳跟着起哄。

“衣服刮破了逃不掉一顿打,又嚎的全村都看笑话。”

村口坐着两名上了年纪干活的妇人,对面就是自家的院子,之所以坐外头是因家中的小院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笸箩,无处下脚才把东西搬外边接着干活。

身穿花布蓝袄,头发花白的妇人瞅了一眼上山人的收获,与身侧的邻居刘氏拉起家常。

“亏得我家的傻小子没去,老马家的二小子跟着夫妻俩上山摔沟里去了,说是腿断了,背家里去了。”齐氏难免唏嘘两声。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不一传十十传百的,人才刚进门外头就已经有风声了。

“背回家作甚?不去县城瞧大夫去?”

手里洗干净的萝卜切成条,放一旁的辣椒面盆子里一扔,刘氏不明所以的问道。

“你这人问的好生奇怪,哪里来的闲钱给娃儿瞧病,我看老马家的人去请村里的土郎中。”一旁切着各种冬菜准备腌制成咸菜的齐氏道,“看不清伤处,洗干净再瞧瞧。”

“十八九的年岁大小伙子一个,上个山还让全家上下糟心。看看老大家的那一双儿女,十一二岁的年纪把家里和外头的地收拾得井井有条,谁人不羡慕有这样能干的小辈。”

刘氏一想到自家小子,应了那句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要羡慕你羡慕去,我可不稀罕。”齐氏切完菜开始拌辣椒面。

“能干的孩子怎么就不兴说了。”刘氏白了挑刺的齐氏一眼,忽然想到以对方的年岁是挺迷信的。

齐氏一边搓着盆里的萝卜一边讽刺道,“两个扫把星,再家里家外一把抓再能干也晦气。”

“出生时难产亲娘大出血死了,亲爹上山砍柴被狼咬死了,别人同一天上的山也没听到狼嚎,偏偏他出了事,你说怪不怪?”

事后有人说闲话说起过,一通扒拉都说没见着狼,由不得齐氏多想。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大人的事跟两孩子有何关联,也能往上套?”刘氏回怼了两句,说得实在不中听。

齐氏话匣子一开关不上嘴,一条条摆事实,“靠两个长辈养着,去年一个大冬夜天摸黑早起做饭,下台阶摔了腰瘫了,一个去河边打鱼淹死了。这要不是克的谁信?”

“这话我不爱听,打鱼的事又不只一家淹死了人,这也能胡扯在一处?”

刘氏越听越不是滋味,认为齐氏在两孩子身上没讨到便宜,故意说这些败坏人名声。

齐氏认死理谁说都没有用,就记得路过算命的婆子,马家大房的两孩子天生克亲的命。

“瘫床上的那个听到噩耗没两天就去了,你别不信,村里人都说是八字不好。”齐氏不爱跟缺心眼的刘氏扛,端着盆家去了。

“呸,什么人啊!”刘氏朝老虔婆的背影唾了一口痰,“两个孩子够不容易了,没了爹娘身边的亲戚盯得死紧,要不是家无余银,早打着叔婶的名头强抢了,还在外头尽编瞎话,老不死的狗东西。”

东西收拾收拾往空盆里一划拉,端着往家走,进院刚把盆放下,转身去端另一个盛腌菜的盆。

一脚跨出门外,刘氏一惊一乍道:“坏了!”

“马家二房的二小子摔断了腿,不会也往大房的两孩子身上推吧?”刘氏仔细一琢磨,“还真有这个可能。”

“不行,我得去言语一声,断了腿得治病,多少得拿银子出来,马家二房盯大房的地许久,这不就有现成的借口的,自家的事村长也不便多说什么。”

刘氏赶紧把菜盆端院里,揪起身上的围裙擦了擦手,往马家那边去。

马家的小院不大,两间正房一间厢房,一间另外搭出来的厨房,村里各家也都是一样的土砖房。

远远看到大门着的锁,刘氏上前拍了拍门,半晌无人应调头往地里去。

马家的地头上,两姐弟埋头犁地,把地都翻一遍来年开春好下种。

旁边种的冬菜需要锄草除虫,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

“雨心、雨桓。”刘氏边跑边招手呼唤地里的两孩子。

“姐,刘婶。”

马雨桓听到呼唤起身望去,见是熟人又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样,不禁皱起眉头暗忖,不会又是二房的人作妖吧?

“就来。”马雨心拎着锄头朝弟弟使眼色,二人一块过去。

刘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弯着腰缓了缓,一手搭在走过来的雨心肩膀上,一手拍了拍雨桓身上的土。

“马老二上山摔了,小心打你们家地的事,实在不行给也要给得让村里人尽皆知,不能一分好处都得不到。”刘氏语重心长道,“你们俩再大些一个得嫁人,一个得娶妻都是用银子的大事,手里头多和攒一攒。”

“摔了?”马雨桓不信,别是故技重施骗他姐弟的田地。

刘氏没见到真人,看不到伤没伤到,伤得如何?

只是听人说有这么回事,具体还得去了才知。

“请了土郎中,医得好医不好难说。”

刘氏也不在背后说人闲话,咒一个小辈不太好,自己家里也有儿子,积点口德总是好的。

“还有就是这事少不得传出风言风语,指责你俩是丧门星,说得难听就怼回去,硬气一些凶一点好过被人欺负。”刘氏能帮的也有限

马雨心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庆幸长辈在时分了家,要不然家里的东西有可能被偷。

“我再去打听打听,你们俩也别往前凑。”刘氏支会一声匆匆离去,家里一堆事要忙。

人走了收回视线,马雨桓压低声音道:“马胜不会是上山找咱俩藏东西的地方吧?”心里惴惴不安。

自从有两次家里大门锁着,屋里却有人翻过的痕迹,因为太穷之过家中无闲钱,也就没丢过东西。

有胆子上门又知道他们不在家的只能是熟人,两人一合计最好不在家里放值钱的东西。

时常上山就在山里寻了往地方暂时存放,隔一段时日会换地方,就怕有人跟在身后,一时不察让人钻了空子。

“明早,等山上的小路干一干再上去。”马雨心同样担心,这几年上山采药偷偷卖掉换的钱落到别人手里。

“唉!”马雨桓叹着气,转了转脖子,拎着锄头正要往地里走,天空中一白云打前边飞过,好低好低。

“姐,你快看,仙人!”

仰头望去云上有两个一大一小的身影,从头顶上方飞过,看得是一清二楚,马雨桓兴奋的接着姐姐的袖子。

“仙,仙人!”马雨心看到了云上的身影,留意云飞去的方向,“是山上!”

“明天上山碰碰运气。”是真的仙人,能腾云驾雾的仙人,马雨桓欣喜不已,奢望着能得仙人指点。

月光草探出脑袋望向下方,听到有人在叫仙人,真能扯。

仙人哪用活在人间,吃喝拉撒一样不缺。

清录道长掐算着指头,眉心微皱喃喃自语道:“巧合,又一个?”

低飞是因周围的水气被云吸收了,沉的下坠。

眼看清云观近在眼前,就由着云漫漫滑行,清录道长所选路线避开下方有人,没想到算漏了。

看似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处处透着因果,少不得又简略掐算一二,清录道长记在心里,来日方长有缘自会再见。

上了山,脚下的云化为水气滋养两旁的树丛,正前方就是道观,上书‘清云观’三个大字。

迈入大门内,入眼的是一方一人高的青铜鼎,里面燃着一只成年男子手臂粗的高香。

徐徐香气随风飘散,李成闻到后皱了皱鼻子,一股说不上来的药味。

绕过铜鼎正前方便是大殿,只一间,站在台阶之下,可看到殿内供奉着一尊人像。

李成环视左右,空空荡荡再无其他,猜测或许有后院。

不大的前院用青石板铺地,看不到一块碎砖。地面湿漉漉的瞧着十分干净。

清录道长进殿拜了拜,供奉的开山祖师前上了柱香,出了大殿冒似不经意的问:“不上柱香?”

李成闻言愣了一下,打量一本正经说胡话的道士。

他上哪门子香,里面供奉的非他所熟知的仙人,真要是拜了只不定因果相连,后患无穷。

“不信神佛。”更何况里面供着的人像,李成对道士的防备心再度拔高。

“随我来,后院坐下来聊。”清录道长甩动拂尘化解尴尬,从正殿右侧的小路绕到后方。

三间正房的左右两侧是厢房,小院的两侧种着菜,正房后方也应该有块地才对。

说是道观,地方还没镇上地主家的三进院大。

说寒酸,又能拿待客的好茶,屋子并不显得老旧,更像两三年内盖成的。

浅抿一口茶,李成眼睛微眯,这茶他在承天殿闻到过,手中的杯子似玉非玉看不出材质,绝对不是白瓷的。

屋里点的小香炉,淡淡的果香盈室,不难闻却与此时的沉闷的气氛不搭。

清录道长起身,到里屋取了一方巴掌大小的木盒出来,重新坐下将打开的木盒推到李成面前。

“我这里有一枚仙丹。”说着清录道长抚须笑言,“是真正的仙丹,能生死人肉白骨,对你身体上的缺损有疗效。”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李成看都不看将木盒推回去。

不谈别的,单就仙丹二字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冷不丁想起死去的周道士,丹药都不是啥好东西。

“修行之人理应清心寡欲。”

欲都没了就不会往这方面去寻思,李成想开了,有没有都一样,死后白骨一具也没那玩意。

清录道长讶然,半晌琢磨懂了李成的话意,哭笑不得道:“身体不全于修行不利。”

小小年纪少见的不在意,一般人对这方面的缺失极为执着。

“何以见得?”若无确定可信的依据摆在面前,李成不信对方的鬼话。

接了仙丹落了人情,自古人情债难还,李成不太乐意被人左右。

清录道长劝说不动,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引经据典了一番,仍不见对方改变主意,碰上个油盐不进的主,委实难搞。

疑心他设套的是肯定,清录道长心思飞转很快换了种说辞,“你从剑圣手中救了我一命,涉及因果理当偿还,还望能就此了却我一桩心病。”这样总可以了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看样子不拿也得拿了,李成难为的皱眉,绞尽脑汁想办法推拒,忽然福至心灵。

伸手摸了一下盒子,李成目露狡黠道:“碰过了不喜欢,道长可随意处置。”

万万不曾料到李成反将了他一军,这……

清录道长也不好再强求下去,脑海中闪现出另一位少年人的身影,或许他与李成的缘分尽了,强纽的瓜不甜,至少还有一个备选。

“好吧。”清录道长起身引李成到客房休息。

不呆了以免夜长梦多,李成出了门向道士告辞,“不便久留,不必远送。”

清录道人拿不出顶好的借口留人,只道:“山下便是村落,不远处有县城,日后常来常往。”

李成略略颔首转身离去,沿着月光草所指方向朝山下走去。

仙人走后,姐弟俩痴痴的站在地头上仰望,回神后相视一笑,既然遇上了说不定真有仙缘。

揣着共同小秘密的姐弟俩拎着锄头往家走,路过叔父家门前,听得一声凄厉的哭号,吓得两人一激灵。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大更快,生怕被人瞧见又有话说。

“我的儿啊,我的心肝,你怎么就,怎么就……”不吉利的话马氏下意识止了音,扭头埋怨起丈夫。

“挨千刀的,明知雨天路滑也不看着儿子一些,当时搭把手何至于摔成这副模样。”马氏心疼的在滴血,扑到床前抱着儿子的肩膀痛哭。

“好了,哭什么哭,哭丧呢!”哭得人头都大了,马敬扯下脖子上的汗巾摔到桌子上。

啪!

马氏瞬间收了音,她怕极了丈夫真恼了动手,打又打不过骂又没用处,儿子的腿伤要紧,也就不再胡搅蛮缠下去。

土郞中忙完另一户人家,马不停蹄的拎着药箱赶到马家。

“让个地方,我来瞧瞧伤势如何?”土郎中手里的药箱往榻边一搁,探手过去先搭个脉。

马氏站到一旁,目不斜视的盯着土郎中诊病,心下盘算着家底。

如果眼前的二把刀不能治好儿子的伤,少不得往县里寻医问药。

后悔一开始去县里就好了,万一土郎中治不好,里外里多花一份钱,马氏心疼攒下的家底要被霍霍光了。

望闻问切一番,土郎中抚着稀稀拉拉的山羊胡须,捏了捏受伤那条腿的骨头。

“啊!”捏到痛楚马雨奇惨叫一声,脸皱成包子褶。

“轻点,下手轻点。”马氏听得心脏跟着一抽,感同身受的抹了抹再次心疼儿子流下的眼泪。

“叫什么叫,腿又没断!”土郎中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从箱子里取出一应用物,先是清里了伤口处的血污,再上了一些药粉包扎起来。

“没,没断?”马氏忘记抹泪,再次向土郎中加以确认。

“没断,不信自去县里找大夫瞧去。”土郎中起身拎了药箱伸手问要诊金。

虽然比不上县里医馆中的大夫医术精湛,给人瞧了十来年的病,多少有两把刷子,有什么治什么,瞎说只会害他断了财路。

“给给给。”马氏出去一趟取了一把铜钱回来,数了十文递过去。

去一趟县城瞧病至少得五十文,能省一点是一点,马氏高兴的送走土郎中。

“没断你叫个屁啊?”外人一走门一关。

马敬来了劲,怒视榻上瞎诈唬的儿子,气不打一处来,上手就是一巴掌拍在儿子头上。

“哎呀,我是有原因的。”挨了一下子,捂着头的马雨奇拖着腿往床里躲。

“什么原因,就你这么个作法,非得把我和你娘吓疯不可。”

臭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气大发的马敬又给了不争气的儿子两下。

胳膊上一痛感觉肉都打胀了,马雨奇忙道:“还不是你和娘昨天晚上说的谋地的事,我都快成年了,得有余银娶妻不是?”

马敬咬牙切齿指着儿子骂道,“好意思说,再有下次定不饶你。”

“哪还能有下次,这次要是不行,我可不犯傻的去往石头上撞。”

马雨奇能有此绝心不还是为了自己的将来能过得滋润些。

“难不成让我和你爹豁出脸皮不要,抬着受伤的你到丧门星家门口,演一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好戏?

逼着孤苦无依的姐弟二人拿银子出来救你一救?实在不行闹到最后要么把地卖了,分一半银子出来给你看病?”

马敬听得越发觉得不对味,喝斥道:“要什么,有求于人不得低声下气些,那两姐弟越硬气顶着来,越不该颐指气使,让人以为咱三个以大欺小。”

“对对对。”马氏附和道,“咱家是弱的一方,家中实在吃紧没得办法,找上姐弟二人为的也是马家家的家事。

卖地钱不能要只能借,借的话村里人在背后闲的嚼舌根也有限度。”

马敬拉了椅子坐下来喝茶,“这才像个当长辈的样。”

只要不牵扯到村里其他人家,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无人说,又不少块肉的,任旁人说去,目的达到才是真。

“不不不,这么做不行。”马雨奇听后反驳道,“死要更不会给了,拖着拖着这事只能是不了了之。”

“那你说如何做?”马氏想听听儿子有啥好法子,一下子就将两个丧门星制住乖乖的掏银子。

马雨奇道出思虑良久的念头:“上门要钱必去,但必须以借钱之名先去村里其他人家借一圈,实在借不到医治的数额,再去马雨桓家哭求。”

“你这小子说哪门子胡话呢!”马敬皱眉数落,“借村里人的银子难道不需要还,纯粹是拆东墙补西墙。”说得这叫什么玩意!

马氏也认为不妥,“村里人抠吧惯了,肯定不会甘愿拿银子出来,少不得要数落你两句,眼看就是大人了还这么没个定性。”

“我不是这个意思。”马雨奇接着说道,“村子里其他家借不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借了一圈银子不够,才会无可奈何的去找那俩姐弟,如此一来便不会落人口实。”

“然后呢?”这下马氏夫妇听明白了。

马雨奇道出计话,“那俩姐弟肯定也拿不出几文钱,有也不想给。”

“那是一定的,如何逼得丧门星卖地筹钱?”马氏在意的是田地。

“卖自己家的地。”话音刚落,马雨奇就听到一句骂声。

“放你娘娘的狗屁!”马敬从椅子上跳将起来,一个箭步跨到榻前,上手照小兔崽子的背上狠狠的拍了两巴掌,脸色黑如锅底灰。

“哎呀,我话还没说完呢!”马雨奇痛得抬手去挡。

“你个败家玩意!”马氏听后心火上涌,骂道,“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里外不分,四五六不懂的混账东西!”气得她胸口疼想打人。

马敬指着臭小子的鼻子骂道:“你伤的是腿,不是脑子!大白天的尽给我气受。”

“不是,不是,听,听我说完,好了坏了再打再骂不迟。”马雨奇一边闪一边喊。

马敬火大道:“你说,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

马雨奇放下手道:“卖自家的地去种姐弟俩的地,卖地的银子到手了分文不缺,那些借来的银子在手里转一圈,再原封不动还回去,对外就说是用卖地的钱还的。

来年口粮及田税由姐弟那边的地里的产出交公,帮着种地分文不取,打下的粮食总得有咱家一份吧?”

“听上去在理。”马氏仔细琢磨半晌道,“问题是丧门星能让你去地里?”

“一笔写不出两个马字,难不成那俩货要看着咱家三口饿死不成,村里人也不愿意沾上咱家,就只有让姐弟俩看着办了。”马雨奇打算死命赖上去。

马敬转着眼睛打歪主意:“说得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白得的壮劳力傻子才往外推,一点点的把姐弟俩的田变成咱们家的,挺好。”

“行,就这么办。”马氏赞同的点点头,“儿子出息了。”

一改之前的怒容,脸上扬起笑容。

“先别高兴的太早。”马雨奇补充道,“得去一趟县里找大夫开方子,再找买地的人家谈好价钱,一切就绪只待东风。”

“土郎中万一说漏了嘴,咋整?”马氏害怕被人当众戳穿,面子里子被人踩在脚下,丢死个人。

“不会,土郎中不是说了,不信他的话可去县里找大夫,何况明早去,今晚上不还在家里,出点啥事土郎中能知道个屁。”马敬帮着圆谎。

“呸呸呸,出啥事,哪出事,就不能说点吉利话!”马氏白了不会说话的丈夫一眼。

马敬不理挑刺的疯婆娘,“土郎中也不敢上门再诊说他没误诊,明早我就背着你上县里去,一遭把事儿都办了。”

“对对对。”马氏也觉得快点办完,东西到手才是实际。

山路崎岖不平,地面又湿又泥泞,出了道观压根看不到正常的下山小路,李成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越走越觉得不对劲,李成停下来打量四周,下山应该往山下走才对,怎么走半道上一点点偏移至右侧?

第一次来此地,就不该听月光草瞎指挥,李成抓下肩膀上的家伙,“你说,还往哪走?”

“那里,那里,有同类。”

月光草从李成的眼中看到对它的不信任,指的路线绝对没问题,既然顺路何不过去瞧瞧?

站在李成手心里,根须指了指自己,再伸出去指了指右边,月光草用简单易懂的办法,让李成明白它的意思。

“那边有你?”李成望向右侧,看了眼天色,“太晚了,在山上耽搁太久得找落脚的地方。”走到树下磕了磕脚上的泥。

“要去,要去。”月光草圈着李成的手指,一个劲的往右边指。

错过这个村不一定有这个地,月光草迫不及待想要吞食更多的同类。

“好吧。”李成拿月光草没辙。

右边没路,李成放出火蝶烧掉挡路的杂草清理出一条路来。

步行没一会,成片成片的月光草映入眼帘,李成这才明白月光草非来不可的理由。

月光草从李成身上跳下去,兴高采烈的扑入花丛中,汲取着同类身上的养分。

李成在周围转了转,眼前还只是一小片,更多的在另一面,全是月光草。

“下面难道有大量的尸体,或者说南方月光草才更容易成活?”

李成不能理解在皇宫时种月光草的种种,端看眼前的花丛,不像是人为栽种,有的地方紧有的地方稀松。

“上了周道士的当了?”李成心道,“还是说宫里的品种才是最为特别的?”

想不通不想了,李成放出冰蝶让它去找找附近能落脚的地方,这么多月光草不吃个痛快,估计不会轻易离开。

根须伸长扩散出去,刺入一株株花梗中,像穿糖葫芦一样掠夺着同类的生命。

一片接着一片的月光草都枯死了,换地方接着继续,不放过任何一株同类。

要说此地的月光草花开的如何,李成直观的感觉到,比不上正在胡吃海喝的那一朵。

小小的全是白色,不注意以为是野草,谁会想到这样的花能够引来月光落下。

“不对,能否引来月光今晚上看看再论。”李成心里打了个问号,不过早的下定义。

冰蝶找到了落脚地,飞回来落到李成的手背上。

“你在这里呆着,我去看看。”李成支会了月光草一声,随冰蝶前往。

火蝶在前方开道,绕了一段路,看到了前方的山壁间有个洞。

洞外垂下来好些藤蔓遮挡了大部分洞口,走近能听到从洞中传出的风声。

“洞中洞?”

火蝶将碍事的杂草烧掉,洞里的小动物见到火光全跑了出去,洞内一时干爽了许多。

李成走进去,顺着风声传来的方向往里,整个洞的两测山壁十分平滑,有人为开凿过的痕迹。

越往里走,能看到一些简单的壁画,有人有动物。

呜呜的风声是从面前巨石堵住的缺口处吹入,洞不是直的有拐弯,所以李成听到的风声很大。

石门下方散落着碎石,李成捡起一块掂了掂分量,很重。

捏了捏,一掌宽的厚度没那么容易捏碎。

李成扔下石块,看向石门上方靠左侧的缺口,大致估算了一下地上落石与之的吻合度。

对面砸到这边的?李成凝神听了半晌,除了风声无异响。

李成踩在碎石上,点起脚尖双手趴着石门身体往上凑,勉强够到上方的缺口。

眼睛往洞口处望去,一只巨大的眼睛左右摆动的凑到洞口处,吓得李成松了手滑坐在地,心砰砰直跳。

抬头再度看去,缺口处哪还有眼睛,呼呼灌入的只有风声,刚才所见像是在梦中,那么的不真实。

李成拍了拍胸口平心静气,回忆刚刚的一慕。

与他对上的眼睛周围没有鳞片没有绒毛,像人的眼睛却有手掌大小。

“山里的野兽?”除了吓他那一下子,李成听不到该有的呼吸声和吼叫声。

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李成好奇心起又站在碎石上凑到缺口处。

对面吹过来的风中闻不到一丝臭味,不太像是猛兽的巢穴,李成再次看去,又是一只眼睛。

有了上次的经验李成没被吓住,这次的眼睛换了,下眼皮上有一个痣一样的黑点。

退后一点拉开距离,李成仔细观察发现,大眼珠子左右平移不会上下左右转动,眼白处一丝丝的不是血丝,像木头的纹理。

李成对着眼睛吹了口气,目睹寒气覆盖在眼睛上,听不到应有的嚎叫声,心里默默有了答案。

“假的。”除此之外再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李成一掌拍在巨石上,等冰封之后,再出一脚。

“轰隆,哗啦!”

石门碎成渣散了一地,门后并不是另一个山洞,要说洞不是没有,就在李成差点一脚踩空的下方。

洞口很窄只容一人的大小,呜呜的风声打洞里传出。

那只巨大的眼睛是假的,李成从一堆碎石中扒拉出来,抖掉上面的土石,入手有些分量。

一双眼睛用不同颜色的木头雕刻拼接而成,猛的一看挺吓人,实际上这个如面具般的玩意是用绳子悬挂在巨门之上。

好巧不巧正对着那个裂开的缺口,由于下方洞内吹上来的风才会左右摆动,呈现出时有时无的效果。

捏碎已经冰冻的眼睛,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李成在纠结要不要跳下兔子洞探险?

火蝶开路冰蝶随后,压根不给李成反应的时间,没了火蝶发光四周一片黑暗,叫了两声也不回来,没办法只能跳了。

洞内是个斜坡,跳下去后别指望站起来,得躺平了滑下去,洞内是真的窄,成年人的体型绝对进不来。

有烧灼过的痕迹,火蝶把下滑的通道都清理干净了,李成不用担心身上蹭一堆压碎杂草的汁液,或是虫子的尸体。

在一片片花海中打转的月光草吃得正酣,根须突然间捕捉到来自地下的震动。

月光草似乎闻到了李成身上的气味,不太确定的等了一会儿,震动消失了,气味却更浓了。

“跑地底去了?”月光草收回外放的全部根须,在气味浓的地方打洞。

溅到身上的湿泥抖了抖甩出去,月光草根须往下一扎,“空的!”

“我来了。”月光草毫不犹豫的往洞里一跳,哧溜一下子滑下去,拐了个弯。

刷!

李成忽闻右侧有风声渐近,侧头望了一眼,有个巴掌大小的洞。

“哎呀!”月光草抱团成球从洞口冲出去。

一下子砸在了李成身上,幸亏眼急手快甩出根须圈住手臂,不然连滚到何处都不知。

“月光草!”李成惊了一跳,“上面的一片花难道是通的?”

月光草抓着李成的手臂往上爬,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的来处无误,钻到怀里窝着。

依旧在下滑当中,李成掐算着时间,约莫半盏茶,终于看到了出口。

在半空中翻了个跟头调整下落的姿势落地。

地上满是一个个大大小小的酒坛子,酒香扑鼻。

不大的洞内没有别的出口,李成的眼睛随着火蝶移动,飞到哪里亮到哪里。

冰蝶落在了最里面的一个小酒坛上,扑扇着翅膀冻住盖子上的封泥。急不可耐的样子好似酒鬼。

月光草喜欢凑热闹,跳到地上跑过去,根须在结冰的地方敲敲打打,丝丝缕缕的酒香散出,闻之晕晕乎乎十分上头。

碎了的盖子拿掉,月光草爬到坛口边缘,伸长根须沾了一酒尝尝味。

“咳咳!”甜辣甜辣的,月光草喝不惯,再沾点给蹲下来的李成品品。

李成张嘴嘬了嘬根须,立刻变脸扭头朝一旁猛咳。

“咳咳咳,太辣了。”呛嗓子眼里了,李成都辣出了眼泪。

他见冰蝶飞进酒坛里,不一会儿听到咕噜咕噜的响声,李成真想不到蝴蝶还会饮酒?

月光草被冰蝶吓到了,眨眼的功夫一坛子酒少了三分之一,也不见对方肚子鼓出来,这么能喝?

火蝶对酒不感兴趣,停在一个坛子上歇着。

没有别的出口,李成望向来时的洞口,在琢磨如何爬上去?

绳子没有那么长的,李成举起双手看了看,靠手指,有点难度。

“要是有抓握的地方就好了。”李成听到身后冰蝶喝酒喝到打嗝的声音。

冰蝶喝完一坛,在月光草面前转圈圈,而后飞到其他的酒坛上,再飞到月光草面前转圈。

“行了行了。”月光草看明白了,冰蝶让它帮着装酒坛,颇有几分酒鬼的潜质。

冰蝶高兴的看着月光草吞下一坛坛扫过灰尘的酒坛,兴奋的在半空跳起了舞。

“有台阶就好了。”念头刚一冒出,李成立刻找出更为合适的代替方法。

他可以让冰蝶在往上飞的同时冻出一条条可供攀爬的冰棍。

为了能让冰蝶听懂他要表达的意思,李成用实际行动作个示范。

双手握成中空的拳头,往里面呼出寒气冻出两个冰棍,李成走到空了的酒坛前,将两个冰棍冻在坛子口上,朝冰蝶招了招手。

冰蝶飞来落在了酒坛口,瞅了两眼横插在坛口内侧的两截冰棍,扇了扇翅膀补上了中间空了的一块,使之变成一条冰棍。

“看那边的洞口,像这样弄一些能卡住的冰棍。”李成一手指着洞口,一手指着坛口,好让冰蝶明白要如何去做。

冰蝶飞起落到李成指着洞口的指尖上,不多时飞离。

李成望着飞向洞口的冰蝶,看到它扇着翅膀弄出一个个错落有致的小的突起的冰凌,满意的点了点头。

月光草一看李成要走,忙抓着衣摆爬到怀里去。

李成在洞口的正下方铸起低矮的冰墙,方便爬上去够到洞口,抓着冰蝶弄出来的冰凌往上爬。

冰蝶正愁喝进去的酒没地方排,一边往前飞一边往洞的两侧泚尿,形成一个个突起的冰凌。

加把劲爬上去,回到原先的洞内,李成问月光草:“还去不去吃你的花了?”

“忘了!”月光草滚到地上滚出山洞,天已经黑了不耽误它吃同类。

李成跟着去捡一些干柴,让月光草装肚子里,呆会带回去生个火,总不能一直让火蝶发光发热,那样会很累。

李成在附近的树下找到了蘑菇,以前跟着爹娘上山采过,那时山路再不好走也会高兴的背着筐跟去。

采蘑菇像找宝藏一样,一些好吃的蘑菇藏在枯叶下,有时候脚踩过去都注意不到。

曾经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收回思绪,摘够吃一顿的,李成用衣摆兜头蘑菇往山洞方向行去。

月光草将之前挖开的洞填了回去,心满意足的滚着追上前方李成的脚步。

湿柴点起来烟大,搁洞口让风吹一吹味道,再挪到洞内。李成把蘑菇弄干净。

夜晚有风,许多逐光的小虫子往洞里飞,全都献祭给了跳跃的火焰,仍然有不知死活的虫子往上扑。

李成干脆在洞口封了一堵冰墙,挡风又防虫,身后砸碎的石门那里不用堵留着通风。

吃的差不多了,都收拾起来,月光草吐出一床厚实的崭新被褥、枕头供李成休息。

火堆由两只蝴蝶轮班看着,李成放心的钻被子里睡去。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