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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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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馆二楼。

一位身着白锦缎,面貌俊朗的公子正立在窗边,将楼下发生的事尽数揽入眼底。

没多大一会儿,雅间的门被推开,从外面闪进一个黑影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护送大祭司借到魔林,入黄河后直达天水的斐然。

而白衣公子,则是斐然的挚友陈家二公子,陈琅。

两人约在茶馆中碰头,陈琅来时的路上见到武威镖局的旗子,侧目多看了两眼,正巧看见有过‘逛街’之缘的霜家三姑娘,霜桃花。以及在她身边跟前跟后的甘都镇漕帮总把头,武威镖局家的少主,琴叶榕。

到了茶馆后,将事和斐然说了。

哪知斐然一听,藤地站起来,二话没说冲了出去。

陈琅是个文公子,哪里追得上身负顶尖武艺的斐然。只能由着她去。心里盘算着,若是发生冲突后,斐然被人在街上认出来时,接下来要怎么打算。他们要怎么出城。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斐然杀气腾腾的冲出去,本以为会有一场恶战。没成想她到了街上后,只是远远的不动声色跟在身后,直到他们在一处摊位前停下,她又跟一头发了疯的牛一般冲过去,撞了人就跑。

这就叫陈琅有些猜不透了。

等斐然顶着一张大黑脸从外面回来在主位上坐定。陈琅好奇的问道。

“不去打声招呼?”

斐然:“不了。我现在有要务在身,不易儿女私长。”

这话是说给她自己听的吧?

陈琅见她不怨多谈,也没有追问。

斐然:“说说外面现在的情形。”

陈琅捡了个位置坐下。端起茶杯押了一口。

“不太乐观。岂王已将整个漠北边境封锁,只进不出。有可靠消息,他已命郭稼央为总帅,列兵精兵十万,铁骑五万,陈兵峪娘关。”

斐然摇头:“不止。岂王常年屯兵,又怎会这点兵力。以我看,他暗地里在庆娆,吴王庄,龟山坳各布重兵。先取娄州,夺叁州,经张掖挥师北上。欲娘关只是个幌子。”

陈琅看着她在桌上以茶代笔画出的漠北及边境的地图,频频点头。“娄州州府张子义虽是一员虎将,但其年事已高,而司马大将胡耀祖资历武力皆是平平之辈。剩下的五虎将,仅是名头好听些罢。还不足以抵挡郭稼央。”

斐然听他把娄州府几员在军中素有威望的人评价如此平庸,撇了撇嘴。“在你心里的上将,怕只有二哥斐青云了。”

陈琅点头:“二公子,当得起‘盖世英雄’这四个字。”

斐然忽然觉得自己也是自讨没趣。二哥勇冠三军,从无败绩。莫说是上将,就是大将军也是担得起的。便没再说下去。

“王都那边呢?”

陈琅道:“乙君发檄文说是等冬月十二。但其实暗地里也已经收拢兵力,悄悄往毕州来了。自我出来起算,调令因已到奎州。”

斐然惊讶:“奎州?”

陈琅脸色沉着的点头。

斐然:“怎会如此行事?!奎州南接朱雀,镇守边境的更是朱雀的毒蛇黑硝子,这老小子一肚子坏水。能得一个便宜,绝对要十个!何况,奎州又有魔林需要镇守,乙君怎会如此行事?这不是打开门让敌人带上碗筷上家里随便吃?”

陈琅摇了摇头。“不知。”

斐然:“总帅是谁。”

陈琅:“还未定下。不过有风声传出,近日言贵妃常被传召王殿侍寝,若不出意外因是言家长子,言书玉了。”

斐然点头:“言老贼,这次怕是身不由己的。”

陈琅挑起嘴角:“何以见得。”

斐然:“想吃掉漠北这块肉的是君王,出谋划策的是帝师乙君,漠北这块骨头要真是那么好啃,在上一代时就被爷爷他们打趴下了。哪里还轮得着他们。我看言老儿这次是被推出来当炮灰的可能性更大。”

陈琅哈哈笑道:“我也有此意。哎,你该是文官的,奈何做了武将。”

斐然摆手:“我看不惯那些一肚子花花肠,却有装着亲人的面具来。还是军中痛快。”

陈琅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接着问道:“这场仗已避无可避。你的处境可谓是前退维谷,此时大祭司是否被岂王所掳已不再重要。双方都不想你们活。”

斐然:“是啊。我若明着将大祭司送回王都,还没到城门,便会被射杀。第二天就会发告示,说是岂王干的。再给我按给好听的爵位死后殊荣。”

“暗地里将我残害,岂王便会昭告天下,说王都派人将大祭司杀害,用来挑起事端。到时我斐家上五代用血肉堆积起来的荣耀便会一夜之间沦为人人唾弃的叛国贼!”

陈琅皱起眉头,不喜欢她这样说,可却无法反驳,因为她说的都是事实。

陈琅:“我到现在都不明白,斐大人为何要让你来执行这项任务。”

斐然摇头:“起先我也不懂。父亲并没有多交代。只说趁着假死,去漠北找个人。直到后来,我才知道这人是大祭司。”

陈琅沉默了。斐家大族长斐济是朝中户部尚书,又是挚友斐然的爹。他也不好多说。着实是把斐然往火坑里推。

斐然也沉默了。爹为何会派她来执行这项任务,还是瞒着所有人。包括帝王。因为她走时,灵堂都摆好了。王上还派内管来吊唁……

瞒着所有人,包括帝王!包括帝王!

斐然想到这,眼前一亮!

“哎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陈琅被她忽然的叫声下了一跳:“何事?”

斐然满眼笑意。“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问你,你怎知我没死?”

陈琅眨了眨眼睛:“我去你家吊唁。二老哭的死去活来,我本也以为你死了。想来你我相识一场,要见见你最后一面。他们却面露难色,直说是尸体送回来时已经不成样,认不出模样。”

“我心中有疑,既然都认不出模样,又如何确定这人是你?二老却说因为你的身高体型和衣着。我是最知道你的,跑出去,经常改装打扮,从没有固定的服饰。他们怎么凭身形衣着认人?再问死因,说是染病。”

“吊唁后,我去见你爷爷。发现他虽两眼红肿,但气色红润,屋子里还摆着他那盆绿娇娘。一个失去心爱孙女的老头,还有心情摆弄伺候花草?于是夜里我去查勘,发现里面躺的女子身量和你仿佛,但手却异常白嫩。腹中微隆,像是有身孕的样子。”

听到这儿,斐然哈哈大笑起来。

陈琅白了她一眼,天知道开自己好友的棺他的心情!

“你是练武之人,一双手跟铁刷子似的,哪里会那么白嫩。再说,谁敢让你有孕?于是我便以散心为由出了城,一路向你回京述职的方向摸了过来。”

斐然点头,大致明了。后面他借用商人的身份路过桃花镇,得知了自己的方向,一路向北,这时又得知漠北通缉自己的事和檄文的事,以他的才智,摸清自己的脾性和习惯猜出要走的路线不难。故而两人这才在天水碰上。

陈琅:“好了,说说吧,你明白斐大人的用意了?”

“是也。”斐然点头。接着道:“家里人将我的死讯瞒得彻底。连王城里的瞒着,那便证明这不是我们上面的受意。”

陈琅知道她想说的是帝王。

斐然:“结合接下来发生的事一看。无论是王都也好,漠北也好。都不想让大祭司活着。想用他的身份来作为开刀的利刃。大祭司能死在岂王的地界上最好。可他却被我带出来了。你说,剩下的还有谁,希望我去救大祭司呢?”

陈琅嚼味了一番后,幡然醒悟过来。是了!因二十年前上任大祭司突然暴毙,其影响力逐渐减弱。他们便淡出众人视野,不被人挂心的另一股势力!

神殿祭司!

帝王也好,漠北岂王也好,只是不希望他们跳出来,与另一方合作对付自己。单拎出来他们的确也不值得一看。一没有军队,而没有靠山。有的也只是在民间的威望。并不能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再加上‘神殿不得参政’这条,更没人会想到他们了。

陈琅心透亮,马上猜到了斐然接下来的打算。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十足,皆在对方眼中瞧清了底细。

陈琅:“你当真?”

斐然挑眉:“有何不可。”

陈琅想了想,也是。烫手山芋放在自己手里,丢不得,咽不下。不如拿出来,大伙分一分。左右不舒服,大家一起不舒服吧!

陈琅:“也好。我这就去准备。”

斐然:“记得隆重!要多隆重有多隆重!最好这声音能直接传到帝都和漠北。”

陈琅大笑:“哈哈哈!你可太损了。真想看看他们那些人的脸色,一定很精彩。”

斐然不以为然。“时间定在明日报晓吧。”

陈琅点头,起身就走。

斐然将桌上的图抹干净,带上一旁的大黑斗笠,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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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上弦月如美人的眼眉,低低的挂在天边。黑色正浓,四周黢黑,街上静悄悄的。

一个黑影高抬足,轻落地,似一片羽毛轻飘飘的,没发出一点声响,向一处客店摸了过去。

客店门前高挂的气死风灯笼里面烛火随着夜风晃了晃,打哈欠一样,又静静的燃烧着。

这黑影站在客店的门前抬头望着二楼,似在思虑着什么。良久,黑影轻叹了声,往回走。

走出没多远又择了回来,绕着客店转了一圈,掂脚飞身形上墙,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店家的后院。

黑影斜靠着墙,定定的望向最上面的一间房。那是这家客店最好的房间,也是今夜想进的房间。

凉风夹杂着露水,沾湿了她的衣摆,凉透了她的身体,却无法给她此刻心中涌动的灼热降温。

那人睡了吗?看样子又廋了。怎么会和小白脸在一起?

好想冲进去和那人说说话啊。

摸了一把腰间的雁翎刀,斐然暗自咬牙。心中想话,劳资是去看自家媳妇的,又不是采花贼,扭扭捏捏的做什么!

想到这儿,再也按捺不住快要喷涌而出偶遇的狂喜,飞身上到三楼。用刀尖轻挑门栓,猫一般的跳了进去。

撩开床幔,床上躺着的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没想到能在天水遇到,真叫人措手不及。

斐然就这样立在床边静静的看着,眼眸中流露出的温柔,在黑暗中亦是能闪闪发亮,犹如一汪清泉倒映出的月色,让人想无限沉溺下去。

“唔。”

桃花皱眉,眼皮微动,侧身转头似要醒来的架势。

说是此那时快,斐然出手如电,二指轻轻在桃花安眠穴上一点。桃花整个身体便软了下去。

如此一来,斐然趁机肆无忌惮的坐在床边,抬手为她压平皱起的眉头。

指尖温热的触感,使人心头一颤。柔嫩的脸颊,滴水般坚实的鼻头,一片粉嫩的红唇。

是怕吓到桃花,才点她睡穴的。不是为了方便自己轻薄……不是的……

直到自己被夜风染凉的唇瓣贴上粉嫩嫩柔软的红唇,她才明白,自己比所知的更加想要将床人的人儿揽入坏中,揉进骨子里,随身带着,一刻不离。

院子传来鸡鸣声,犹如一声警钟。

斐然依依不舍的抬起头来,看了看昏睡的桃花。一想到接下来的离别,想到万一桃花看上了那个小白脸,不由得心泛酸味。却也莫可奈何,只要那是桃花的决定,她便不会强加干涉。

可……这么好的三姑娘,为了自己不远万里寻去漠北,一次又一次救自己于水火,心地善良,蕙质兰心的三姑娘。叫人如何割舍得下呢?

“好想把你拴起来啊。”斐然一头埋进桃花的颈窝轻声呢喃。

“好香……”有一种清冽的香味,让人的精神为之一振。斐然贪婪的吸取着此刻只属于自己的芳香。

然而时间紧迫,也容不得再耽搁下去。斐然低下头,在桃花光洁的额头上印上一吻后,便起身翻窗消失在夜幕之中。

良久,四周又恢复寂静。耳边再无异响后,床上的人倏地睁开眼眸,眼中的羞怯似潮水一般翻涌不止。

桃花坐起身来,摸着自己微湿的唇瓣发愣。心跳如擂鼓,脸颊发烫,脑海中轰隆隆炸开的全是方才发生的一幕。

其实,桃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听见窗外有动静。打从自猫儿山起,她就会在身边常备解毒丸,迷魂散和银针。以备不时之需。

当察觉到有人进到屋子后,她快速在嘴里含了一颗清新丸,又死死的将一根拇指长的银针撰在手里。摘耳倾听,思绪飞转。若是这人只为财,她就假装睡着,由贼人去。若这贼人起了歹意,她便找机会,直刺颈项死穴!这次绝不留情!

可硬挺挺的躺床上半天,进屋的这人半晌没动静。桃花可有点吃不准了,想翻动眼皮偷瞄一眼,却觉耳垂后面一痛,心中大骇!睡穴一点,自己就是人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好在这人没怎么用力,点的浅。给了桃花一瞬间的机会,她暗地指间一转,狠狠的将银针刺入自己指间,再加上嘴里的清新丸,这才没晕过去。

直到那人低下头来,两人近在咫尺的距离,桃花方才知晓,这人是斐然。

于是顺着斐然的意思,假装不知道,一直装睡。直到斐然走了,这才起身点灯,将没入指尖的银针取下来上药。

她深夜前来,不与自己道明。一是怕连累自己,而是她有要务在身,不便表露身份。三来是时间紧迫。不然,她定会与自己说明的。

只要她一切安好。不过是忍耐不见面,不说话这点苦,桃花还是有信心能撑得住。

原来,这便阿娘说的,相思有甜后劲却大,唯有熬过才出苦味啊!

桃花苦笑。再无睡意,倚着床框,将那纸契约翻出来,一遍又一遍的看,枯坐至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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