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姐，什么事啊。”
“。。。。。。”
“啊，我现在和小白吃饭呢。。。就在大学外面的小饭馆啊。”
于牧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往嘴里扒拉着饭，对面的小白看了一眼他那有点抽筋的面部，识趣地将手机关上了。
“我知道下周三什么日子，你别提醒我了，到时候肯定会到的。”于牧说着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我哪知道你要搞什么活动。。。。噗嗤！”
话还没说到一半，于牧就将口中刚喝下去的水全都吐了出来，好在小白没有坐在对面，要不然准会被喷了一身。然而这口水喷到了对面桌大爷的后脑。
“嗯？！”那大爷说着就转身过来怒视着于牧。
于牧自然是看到大爷那要杀人的眼神，连忙放下手机解释道：
“大爷您稍等一下啊，这顿我请，这顿我请。”
随后又拿起手机对对面的人说道：
“我待会出去了再跟你说。”随后就将电话挂了。
“你弟弟是什么反应？”陆琥此时躺在宿舍的上铺刷手机，然而听到于柿那边半天没动静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他好像把嘴里的水喷出去了，应该是喷到人了吧。”于柿有些奇怪，然而并没有多想什么。“为什么每个人听到这话都要喷点水才行？”
“因为这个消息太炸裂了嘛。。。你突然说要结婚，又不出国结。这种事一听就很令人震惊吧。”
“我本来是想出国去的。。。但是老师说她不太想出远门，再说了，她还有工作嘛。所以我们就决定和之前一样，在家里整一下。”
“那要是这样的话和聚餐有什么区别？只是打了个结婚的幌子吧。”
“她想穿穿婚纱，我想试试西服。”
“啊。。。原来是这样啊。。。我先给真仪打个电话。”
“哦，我看看，于牧来电话了。”于柿说着接起了电话。
“那我等你打完吧。”陆琥翻了个身。
“喂。。。。哦，是小白啊，于牧呢？”
“也没什么大事，老师说她想试试结婚是什么样子，然后我就想着把你们都叫上。。。。。。没事吧，有呛着吗？”
她将免提打开，陆琥就听到小白在另一边止不住的咳嗽。
“咳咳咳。。。没事老姐，就是这个消息。。。有点太炸裂了一时不太好接受。”
“没事，几乎每个人听到这个消息都是你这个反应。我已经习惯了。”
“啊，是这样的。”小白想到，原来世界上不止自己一个人觉得于柿的脑回路和他人不太一样。
“对了。。。你还没有我电话吧，加一下吧。”
“啊，好。”
于柿于是报出自己的电话号码，小白记下之后就听到于柿问到：
“对了小白，老听于牧叫你小白。结果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叫什么来的。。。”
“啊，老姐，我就叫肖柏。柏树的柏。”
那边于柿的声音听起来很惊讶。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是小名之类的，名字很好听啊，写出来也会很好看吧。”
“哎呦，哪有，老姐你的名字也很好听啊，写出来也很好看的。”
“也就是名字，谁会愿意看到一个断腿的瘸子？”不知怎的，于柿的声音落寞之下竟藏着一丝嫉妒。
“呃。。。。。。”
“哎呦，我说了好奇怪的话啊。还有什么事吗？”
“啊，没了老姐。”
“好，那我挂电话了。”
“好，老姐拜拜/”
“嗯。”
于柿这边挂了电话，陆琥就拨通了李真仪的电话。彩铃没响过两声那边就接了电话。陆琥几乎是同时就打开了免提，似乎是要报复于柿刚才打电话的时候没让自己听到。
“喂？什么事，小陆。”
“你听说了吗？于柿和井老师要结婚了。”
那边的人即使没出声，然而还是能让人察觉出那边顿了一下。
“哦，好事啊，她们要出国吗？”
“这个嘛。。。她们好像要在国内。。。”
“。。。。。。你们在跟我开玩笑吗？”
“没有。。。”
“于柿或者井，她们哪个在你旁边？”
“于柿在。”
“叫她接下电话。”
于是陆琥翻身从上铺将手机递给了于柿。于柿接过手机时狠狠瞪了陆琥一眼，随后接过手机。
“喂？真仪姐。”
“你们准备在国内结婚？怎么结？”李真仪劈头盖脸就问到。
“去拍一些照片。。。然后聚餐，然后。。。。我还在考虑。”
“。。。。。。”
长久的沉默，于柿不禁认为李真仪在对面晕倒了。
“于柿啊，我也比你大不了几岁。但是显然咱们在这种事上是有代沟的。你难道觉得这种连仪式都没有的关系是一种很牢固的关系吗？”
“我一开始也觉得这很扯。只是最近我们。。。刚买了房子，还在装修。再加上她在带我之后一届的研究生。。。可以说是既没有精力也没有什么钱吧。按理说不该选在这时候的，可是她最近突然就对这种事很执着了。”
“。。。。。。”
沉默良久，李真仪终于开口了。
“。。。这样，我带你们一起出国吧。最近刚好要去搞个画展。。。一生就这一次的大事，怎么能这么随便就算了？”
“那。。。就拜托你了，真仪姐。我先去给她请公休假，然后把我手里的钱全部转给你。”
“这怎么可以。你们现在明明是最需要钱的时候。”
“我还有一些之前家里房子卖掉后留下的钱，虽然不多，请一定要收下。”
“这。。。好吧。”
于柿话说得不容拒绝，李真仪只好松口了。
挂掉电话后，于柿一时没有说话，只是暗自想到：
“妈，如果你在天上看着我的话，祝福我吧。”
井还有点搞不清楚状况，明明和于柿说过一切从简，然而这一群人还是把自己绑到了。。。国外。
是的，她现在就在教堂的更衣间。马上她就要走到台前，成为在场所有人的焦点。
知道要出国后，她曾问过于柿，后来又问了真仪。然而那人只是在电话对面等着炸毛的自己说完，然后来了一句。
“这是我欠你的。”
然后便挂了电话。
虽说有点对学生不负责任，然而在于柿替她在他们面前坦白之后。他们反而在衷心地祝贺她们，以至于有一瞬间她以为社会是真实在包容着每一个人。
如果请假要扣的工资不是她的，那么确实如此。
于柿在出发前一天夜里没有睡觉，在键盘上敲了五万来字。终于在上飞机的时候收到了打赏返现和稿费的汇款。那个数字竟远大于她工资上的亏空。
她还记得于柿当时回过头来，对她说到：
“好好放松一下吧，老师，这是我欠你的。”
于是她就像在梦里一般站在了这里。穿着她从小就憧憬的婚纱。身边围绕着一群爱着自己的人。
“婆婆，护佑我吧，让我身边的人都获得幸福。”
虽然有点傻气，她还是这样祷告了。
“井？”于柿拉开了更衣间的门，然后愣在原地。
“以前没想到，你这么美。。。”
半天她才挤出这一句。
“你也是，西服挺有品的。就是头发扎起来，都不像你了。”她笑着回答。
“披头散发有点丢面子，毕竟是要抛头露面一番的。”
“是啊。。。那我们走吧。”
“嗯，走吧！”
于是她们携手走出去，一直走到台前。即使这并不符合流程。
掌声雷动，两人都觉得是整个世界在为她们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