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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NEW~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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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喝了点酒,但影响不大,让待命的司机送我们回去就好。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松田提出了我无法拒绝的邀请。

在我上车后,车窗被敲了敲,外面的男人弯下腰,墨镜滑落在鼻梁,露出清冽的青眸,他的语气很随意。

“想试一下警视厅的单人宿舍吗?”

心动了。

米花警署也安排有单人宿舍,而且离交番不远,然而永见家在米花町也有房产,不好意思再占用廉租房名额。

我还没见过分配给警察的宿舍内部长什么样呢。

“班长,你要跟我一起去松田那睡吗?”

“我就不去了。”班长摆手。

“你不想看看警视厅分配的宿舍长什么样吗?”

“真的不了。”班长加速摆手。

最终去体验警视厅单人宿舍的只有我。

公寓距离警视厅本部大约四公里,不同于浅井家所在的豪华公寓,只有六层,楼房外壳吹得掉墙皮,边缘长着杂草。

没有电梯,脚步声在楼梯间响起,电灯微暗。

“这一栋不全是警察,也有普通居民,”松田站在601门口,低头用钥匙转房门,“但租住条件不一样。”

“松田。”

“什么。”

“你为什么晚上戴墨镜?”

他推开房门,随口回答,“因为想耍帅。”

合理的理由,我信服地点头。

入目是单人间,比警校宿舍宽敞多了,一室一厅独卫,厨房在客厅对面,还有阳台。

因为才搬进来不久的缘故,添置的私人物品不多,几乎只有基本的家具。

松田从冰箱里拿了罐橙汁出来,自己端着啤酒,他坐下时,深蓝烟盒从兜中滑出,标识是Mild Seven。

他注意到我的视线,拿起晃了晃,“想试?”想试也不给。

“不了。”我用引以为傲的自制力狠狠拒绝了他。

“讨厌抽烟的男人?”

“不是,”我说,“因为佐藤家的男人不能抽烟。”

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定!

虽然老祖宗没强制要求过,但她明显不喜欢烟味,所以小白脸我父把这一条写进了男德手册,恒久流传。

他的手顿了顿,“外来的也不行?”

“我父亲也不抽。”

他哦了一声。

我本来想让人送一套新的睡衣过来,但松田说可以把自己的换洗衣服借我,没必要这么晚让便利店送,质量说不定很差。

虽然我很有钱,但也没必要浪费,我跟松田身高差不多,穿上应该没问题。

他去洗澡不久,电话铃声响起。

是ogi。

“Hi,”一个人的场合,他又自然地叫起了那个称呼,“哥哥。”

“怎么打电话来?”

“因为又开始想你咯。”

“才分开吧。”

“我们可是一个月没见耶……后面忙起来又要分开很久了。”

“这不是很正常吗?”我思索,“我们认识以来就是每周见面吧。”

后面经常相隔几个月、几年才见面。

就像我和秀二,14岁那年,他说他要去美国,而且不确定归期时,我就知道这辈子我们俩都是异国笔友了,但这完全不会影响我们俩的友情。

“别担心,ogi,真正的朋友不会因为分别而疏远,”我安慰他,“而且不出意外,三个月后我就调入本部了。”

萩原研二噎了一下,“可是人是会变的,觉得每周见也没问题,是我们十三、四岁的事,现在已经快过去十年了。”

“哥哥,”他叹息,“你不能一直把过去的相处方式用于现在,特别是我们刚认识那段时间……好感度不同,解锁的选项、角色的反应不同,你能够理解吧?”

他的话让我恍然大悟,“难怪我感觉你们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真是当局者迷,原来是因为大家的好感度变高了,所以才会比以前亲热,景光也是这样,只是十几天没见就打电话来,哪怕睡着了也不挂断。

“‘你们’?”萩原研二挑眉。

看来束明的直觉依然准确呢,不过他说这些,可不是为了帮别人推进度的,“也不能把我说过的话用于其他人,我是独一无二的哦。”

“用于松田也不行吗?”

“不行。”

“但是你们是不分彼此的好朋友。”

“没错,但什么都能不分彼此吗?”他反问,“我想分享松田的恋人,这也可以吗?”

“这当然不可以啊!”我大惊,“how dare you,ogi,那可是你亲姐姐啊!”

“噗。”

小阵平,速度慢咯,还没解除误会呀。

“和这个没关系,”萩原研二忍住笑意,“假如不是千速姐,难道我们能在这方面不分彼此吗?”

“不能。”

“所以我说了,我是独一无二的。”他说。

“你不能用同一种方式,对待被你划入‘朋友’标签的所有人。班长不会在刚分开时就想念你,但我会。同样的,我和以前相比有了变化,不代表其他人也有一样的变化。”

“有点绕,但我明白了,”我说,“你和过去不一样,你和其他人也不一样。”

他愉悦地轻笑,“没错。”

“我是真的很想很想和你见面哦,哥哥,”萩原研二站在阳台上,仰头看着夜空,轻声说,“只听声音是不够的。”

“那等下次假期,我们出来玩吧?”我说,“不过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白天没有,下班后没问题。”他迅速回答。

“那就下班后见。”

等等。我陷入沉思。

ogi怎么知道我假期那天他是工作日?

“这个算奖励吗?”他忽然问。

“什么奖励?”

“之前说过,违背约定会有惩罚,那严格遵守应该有奖励吧?”他说,“我可是很守规矩地把你送出了现场。”

“不算,哪有把见面当成奖励的。”

这也太奇怪了,听起来就像不太平等的财阀公子和小公司社长。

我开始想象。

西装革履的佐藤坐在主座上,手里端着红酒杯,下巴抬起。

萩原研二卑微地弯腰,给这位有钱的大少爷点烟,“佐藤先生,您能接受邀请真是鄙人三生有幸,您果然和传闻中一样霸气、优雅、英俊。”

眼睛长在头顶的(这是邪神了吧!)佐藤不紧不慢地吸了一口,“你找我,是想要东区那条线?”

“是……如果能得到您的允许……”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能为我做到什么?”

萩原研二顺着这一想象往下,勾唇微笑,“好像也不错……”

后面就是取悦大少爷的环节了吧?想得到一条交易线,当然得卖力才行。

我总觉得ogi好像想了些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但直觉告诉我,追问他也不会诚实回答。

“反正,你想见我的话,说出来就好,”我说,“我会去找你的。”

对面静默片刻,才低声回复,“真是犯规的回答……”

好像说什么都会答应一样,更过分的要求也会主动去做。

“那换成每天一次电话怎么样?”萩原研二收起心绪,自然地问,“会觉得麻烦吗?”

“直接……”

“那就这个好了。”他打断对方。

后面肯定是“直接打过来就好,我会接的”——这种甜蜜的话听多了会很不妙啊,心会慢慢堕落吧。

他确实想要一点一点使两人的气氛更暧昧,脱离出“友谊”的圈,让束明渐渐适应这种转变,再正面追求。

但太依仗对方的包容,只会滋生贪婪,觉得‘不管怎样他都会同意’,不断提高要求……即使最终成功交往,这种诱骗一样的做法,也在底线以外。

把这种惑人又危险的念头抛弃,涌上来的就是纯然的喜悦了。

“嗯,那就这么说好咯。”萩原研二扫了眼时间,“到家了吗?”

“没有。”

“去米花不是只要半小时么……”他有点疑惑,“是堵车么,现在在哪呢?”

“松田床上。”我诚实地回答。

对面陷入沉默。

十秒钟后,601的门被急促地拍响。

松田阵平带着一身热腾腾的蒸汽从浴室走出,一手拿着毛巾擦头发,一手开门。

看清来人,他挑起眉。

“602在隔壁。”

萩原研二靠在门边,“你进化得有点快呢,小阵平。”

居然直接把人截回家,连他都没想到可以这么做。

“我一直是这样,”松田阵平抱臂,意有所指,“各做各的?”

这是他们之前默契的协议。

清楚谁也不会放手,既然都想抓住的话,那就互不干涉好了,公正和平。

卧室门拉开,佐藤抱着衣服出来,有点震惊,“这么快到门口,你们是邻居吗?”

“是的。”松田把他推进浴室,“快点洗漱。”

浴室门关闭,不一会,水声隐隐绰绰。

“这很难定义吧,”萩原研二垂眸,“如果‘互不干涉’代表你邀请以后,我不能加入……那比谁更快说出‘今天和我待在一起’这句话不就好了,快一步的人轻易就能排斥另一个人的接近。”

“难道还要写一本规则适用不同情景么,”松田阵平说,“顺其自然吧,萩,起码今晚是不行的。”

他的语气有点微妙,“还是说你觉得……三个人一起也可以?”

“当然是不可以。”

“真糟糕啊……要是都能达成愿望就好了。”萩原研二郁闷叹气。

“所罗门王那样分成两份吗?”

“别开玩笑,这种分法你也舍不得吧,如果是影分身的分法……不,这样也不行,接受不了。”

说到底,影分身也是本人,必须是完完全全的独占,爱就是这样自私的东西。

“想这些超自然的解法也没用,”松田阵平回厨房提起一样东西,理直气壮地递过去,“厨余垃圾,谢了,萩。”

“你使唤我还真顺手欸,”萩原研二半月眼,接过垃圾袋,“明天还是八点出发,晚了可不会等你哦。”

“知道,为什么会觉得我明天不能准时起来啊。”

“因为你晚上会睡不着。”

“嘁,不可能。”

没错,不可能。

就算那个人穿着他的衣服,躺在旁边打哈欠也……不可能……为什么要抱被子?

松田阵平一言不发地直起身,安静地盯着旁边的人。

怎么会那么习惯抱着东西睡觉。

窗边的月光被立起的阴影挡住,佐藤束明打完哈欠,擦掉眼角的生理性泪水,“松田,你坐着睡觉吗?”

他不自在地动了动,觉得被人从上方盯着看有点睡不着。

“扣子。”松田阵平听见自己似乎很平和的声音。

佐藤懒洋洋地回,“啊,不舒服。”

穿着衬衫睡觉让他很不习惯,特别是纽扣,躺下后总觉得每寸布料都被压着拉扯,全解开轻松多了。

“不舒服就换掉。”

虽然干脆地说出了这样的话,但对方真的直起身,露出一大片胸腹,开始扯下袖子时,松田阵平还是不自在地转头。

意识到这样有点逊,他又硬生生把头转了回来,盯着看。

因为不同班次,警校时期几乎没在洗澡时碰见过,唯一一次共浴是在运动会当天。

但当时正在纠结“如果我喜欢千速姐,为什么没有去追求,我真的还喜欢她吗”这些幼稚心事,并没有注意。

潘多拉的魔盒一旦开启,就难以关闭,他刹那静默,无法移开视线,纷杂思绪涌入。

……还挺大的,而且上面……翘起来了。

因为蹭来蹭去么,还是本来就比较敏/感……

……为什么要想这些。

松田阵平深吸一口气,尝试停止胡思乱想,但想法一个接一个不停冒出,脑子也烧了起来。

他背对着月光,佐藤只能看见他晦暗不明的脸。

松田真挺怪的,这边都躺下准备睡觉了,他还不声不吭地坐着,只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越发明亮,眼神直白灼热,像被邪神迷了心智。

佐藤只能启用古老的封邪法印——传说把四肢和躯干塞进被窝,不露出一根手指,形成安全领域,邪祟(伽椰子除外)就无法入侵。

效果很明显,松田不盯着他看了,人也躺下了。

隔着两个厚实的被窝,隐约能感觉到旁边人的手臂和肩膀。

“佐藤。”

他转过头,和对方幽静的眼眸对视。

“嗯?”

“为什么拒绝叫名字……不要说听起来像马自达这种敷衍的理由。”

“因为听起来像马自达。”

“真是。”松田阵平说,“宁可用车来称呼我,直接叫‘阵平’很困难么。”

“我喜欢车。”

松田阵平瞳孔忽地一颤,他微怔地看着对方,没发出声音。

“不是豪车,是属于我的车。”

佐藤这样说。

因为他表现出对那辆老劳斯莱斯银刺的喜爱,野叔叔总以为他喜欢古典款式的豪车,司机也这样默认,开着各种前者赠送、而他根本不认识的型号接人。

其实他喜欢那辆车,只是因为这是他出生后收到的第一份礼物。

他喜欢过生日,也喜欢生日礼物。

因为每年的10月20日,一定会有人回家陪他,一整天。

不是很晚回来、接近睡着时的额头吻,不是早早离开的、西装革履的背影,是一整天。

听起来有些可怜,但算不上遗憾,随着他长大,这种渴求已经消失,因为他身边一直有朋友,但偏好已经产生。

这个理由……可以接受。

“你想这样叫的话,就这样好了。”松田阵平最终说,“不过别管我怎样,我要叫名字。”

“你本来也很少叫姓氏吧。你以前经常喊的是……”佐藤反应过来,停下话头。

松田阵平沉默。

他半晌才轻声开口,“我说……”

“那个时候……没分手的话,会是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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