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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追妻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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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东京。

诸伏景光被警视厅公安部看中,不是临时才有的事。

实际上,警视厅很多部门其实都在默默关注着每年涌进警校的苗子,佼佼者早早就会收到招揽,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

集合了社会关系简单、背景干净、意志坚韧、作风低调、综合素质名列前茅等要素的诸伏景光,很快进入了公安部的视线。

由于工作的秘密性,他们一贯按兵不动,进行了仔细的全方位考察,在这个好苗子交番实习期过半时,才将人调入部内。

在明面上,就是诸伏景光忽然被调走,杳无音讯,之后的动向也不为人知,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由于他一贯与人保持距离,亲近的朋友不多,这个过程十分成功。

和各种利益集团、政/治团体打交道的公安部,部分成员承担着搜查与联络职能,偶尔需要进行潜入工作,警校时期的普适性训练远远不够,他们有PLUS版,内部课,名师课堂,对题特训。

诸伏景光适应得很快,和这个时代涌现的无数新星一样,他凭借着优越的任务表现快速俘获了上司的心,进入王牌卡组。

与意外涉入的FBI、千里迢迢的CIA不同,这个部门密切关注着国内的异样动向,企业、极/道组织等都在视野中。

一个从本国向外辐射,影响巨大的‘国际组织’,早就进入了他们的视野。

总之,在这样的一个背景下,诸伏景光也接到了通知,不同往常,这个任务保密等级很高,没有期限,有可能假死脱身、刹羽而归,也可能越查越深,变成长期任务。

隐姓埋名、以另一个身份存在意味着什么,他非常清楚,但职责所在,必须将脑中的私情抛却在后,这是警校开学第一天他宣誓过的承诺,也是内心的信条。

即使面对从小的执念,他也能牺牲自己的情绪,遵从心底的正义,现在也是一样。这条路以追寻真相的私心开始,以追寻真相的决心延续。

不过,再理智自抑的人也不能完全摆脱情感影响,离开办公室时,原本平静的心逐渐被复杂的心绪占据,连穿过身体的风都变得冰冷。

他忍不住去想曾经的争论。

‘进入公安部,也不代表一定要潜入搜查吧?如果大家都去卧底的话,那本部不就没有人工作了吗?’

‘景光,你要卧底的话提前跟我说一声哦,虽然是秘密任务,但我能帮上忙的,那个组织有我的人。’

这当然只是玩笑。

既然是秘密任务,就不能告知第三人,等他融入新的身份,唯有在联络人面前才能作为‘诸伏景光’存在。

正式的告别显然是违背保密要求的。

暗示倒是处于难以管控的灰色地带,但没有必要。亲人、朋友,所有与他亲近的人,都是训练有素的警察,从调入公安部、慢慢断开联系起,彼此就已心知肚明,即使久别重逢,也会观察局势,斟酌是否靠近。

原本计划邀请亲友去长野的果园摘特色晚熟葡萄,但一拖再拖,新年之后,季节经过,枝条重新进入萌芽状态,无法再采摘了。

常常主动打出、不愿挂断的每晚电话,变成不再接听,满页的通讯逐渐寥寥,另一边的人也意识到是怎么回事,没有疑问,沉默接受。

电车从一站驶向下一站,他遥遥看了眼亲人朋友的所在——倒不是煽情,毕竟新任务执行起来如何、到什么地步,现在不清楚,他也不至于预设自己有去无回——要是每个搜查官都这样悲剧,这个国家的治安大概完了,公安部也大可以改名一次性警察粉碎机。

只是今天天气正好,适宜出行,虽然不能当面闲聊,看一眼也不错。

然而刚出车站没多久,计划就被打乱了。

“宫本,你可以不动我的车么?”

“不——行,拖走!”

“求你。”

“求我也不可以,本人秉公执法,绝不徇私。”

“我已经开着这辆车很久了,从来没被交警拦过。”

“那只能说明他们视力不好。”

对话的是一名陌生的年轻女警,和一名非常眼熟的青年,他们身边还有一辆……呃,不知能否被称之为车的部件组合体,被撞出凹陷、刮痕无数的车身,破碎又用黄色胶带粘住的后车窗,似乎随时会报废。

公正的宫本警官把这辆部件组合体带走了,留下原地看着车不肯离去,头顶仿佛有一片乌云暴雨倾盆的青年。

诸伏景光看着他,不知道是否要上前。

后者负手而立,忽然一叹,往街巷走去,似乎是接受现实、准备离开。诸伏景光犹豫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和他猜测的一样,绕来绕去,走进无人的狭窄小巷,站在转角,靠墙而立的青年朝他看来,没有半点惊讶。

会说什么呢?该说什么呢?

他忐忑不安,不可避免地在心底抱有渺茫的期待,又隐隐抗拒这场对话,不愿听到想象中的答案。

佐藤面无表情,缓缓开口。

“诸伏景光,我真是看错你了。”

“……啊?”

“我真的没想到你是这样恶毒又无情的男人,只恨我从前瞎了眼睛。”

佐藤双臂抱胸,冷冷地看着他,“你走以后我就会把你忘掉,禁止任何人提起你的名字,否则就大发雷霆,不仅如此,我还要把你送的礼物关进杂物间,删除所有ins合照……”

诸伏景光轻声,“好。”

束明一直对于他可能会被派去潜入搜查这件事非常忧心,只是假设一个不妙的处境,二人就因理念冲突大吵一架,冷战到毕业。

但应验后,对方却没有激动地争辩、没有忧虑地寻求安慰,没有任何疑问。这样的应对很成熟,他却不可抑制地感到失落。

少年时期的束明热情到让人难以招架,以致他不得不默默控制距离,确保不越过友情的界限,也是自控线,不使贪婪与不满足无限滋长,尽管作为后者,收效甚微。

也是他在重聚后百般纠结,下定决心越过了那条线,现在又突然回退……大概会被厌烦吧,莫名其妙的。

他其实也很清楚,这只是代表对方变得更成熟,学会以保持距离为保护,以沉默表示理解。可不知期限的分离前,目睹这种转变,他要如何不胡思乱想、患得患失呢?

深夜注视着没有下文的聊天界面松了口气,又不自觉地等待、等待、等待,无法控制地反复点开、失望……人的情感总是矛盾、复杂。

但理智会告诫自己——这是最好的结果。如果他引起怀疑,旧有的联系可能会被探寻,从而为亲友引去不必要甚至是危险的关注。

任何选择总有其收益与代价,选择公义牺牲私情,从而被私情冷却、放弃,应有之义。他很早就明白,世间没有完满。

佐藤:“前置剧情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诸伏景光:“前置、剧情?”

他的思绪被忽然打乱,再看对方跃跃欲试的神情,听过无数故事的头脑瞬间灵通,迟疑地问,“后面是,我暴毙……你追悔莫及?”

佐藤:“……”

诸伏景光被他幽幽地盯着,以拳抵唇尴尬地清咳一声,“上一句删除。”

佐藤这才满意地继续,“听到决裂后,你伤心欲绝,但仍然坚强地打起精神去卧/底,在我风光地当警察超新星时,你却默默地在黑暗中踽踽前行,过着危险的双面人生。直到在某次酒会上,我遇见了改头换面的你,和别人谈笑风生,我追上去却被你推开。”

“你始终不肯承认身份,执着的我开始暗中调查,发现了惊人真相——当初你是为执行秘密任务离开,你是有苦衷的。

知道真相后,我后悔万分,后悔不应该在你临走时口出恶言,一想到你背负着友人的不理解、指责,还要身在黑暗心向光明,默默背负一切,我就心痛得不能呼吸,我尝试道歉、弥补,你冷漠地表示,‘抱歉,我不爱你了’。”

诸伏景光猛地咳嗽起来,咳到脸都红了,半天才缓过来。

“所以前面是爱过的吗?”

佐藤贴心地给他顺了顺气,“你也可以自动替换成‘抱歉,我们不再是朋友了’,这种路线哪个类型都可以。”

“不用……”

“然后重头戏来了!”佐藤双眼发亮,“不管我怎么悔过,你都不会接受,因为你已经被潜入的组织威胁了,所以故意保持距离!而我却不清楚这一点,误会你是断情绝爱了。直到有一天,你的死讯传来,我震惊、不可置信,心痛到不能呼吸,然而悔之晚矣,斯人已逝,觉得往后几十年都要在悔恨和思念中痛苦。”

“在这之后,你在卧底时期的全过程录像突然流出……”

听到前面,诸伏景光还没有感觉,毕竟这种故事他这些年实在没少听束明说,到这里是真的懵了。

全、全过程都要录像?还要流出?

佐藤继续说,“这份录像在一夜之间爆红,每个人都知道了‘诸伏景光’如何身在黑暗心向光明,大家都为他如履薄冰的一生而唏嘘怜惜,自发地建立了诸伏景光雕像。孩子们也一边吸果冻一边发奋图强,‘长大以后我要当诸伏景光!’

于是班长、降谷、松田、萩原还有诸伏高明大哥也终于知道了你背负的一切,大家都追悔莫及,心痛到不能呼吸。我哭着说,‘景光,我后悔了!’他们也哭着说,‘我们都后悔了!’”

诸伏景光心情复杂。

果然是这种发展啊,如果不出意料,接下来是……

“当然我是不会允许BE出现的!”佐藤抱臂冷笑,“本人可是平凡王道系主角,王道系主角或许会有伙伴死去,但以亚撒西为卖点的绝对不会,大结局无人伤亡。”

“所以不幸死去这种事根本没可能,”他自信地说,“我这双眼睛已经看到了未来!那就是不幸假死,我等你回到警视厅happy ending!”

“……好,happy ending。”

像是有一片羽毛轻轻拂过心间,激起一阵战栗,沉郁、不安、不甘,沉默无声的夜晚烧灼的情绪灰烬,被尽数拂去,取而代之的是难以形容的满足,将心胀得发热。

明明渴望和欲求早就在长久的压抑中积累到惊心的深沉,连自己也不敢直视,可是只要得到简单的回应信号,只要对他还有一些‘在意’……就足以被抚/慰得安宁。

“可以拥抱吗?”

“这种事不用问吧。”

在对方张开手臂前,他难得主动地伸手,抱住眼前的青年,紧紧环住对方的脊背,近乎依恋地将头靠在对方肩颈,汲取怀中温暖的体温,闭上双眼,低声喃喃。

“不用等待我……”

[我爱你就足够了。]

属于‘诸伏景光’的感情,无论哪一种,都会在今天以后随着档案一起封存,也会在不确定的未来同时启封。

上锁的公寓、封箱的私人物品,关闭的旧手机。黑发青年安静注视着杂物箱,久久没有动作,最后轻轻合上箱盖,干净却已褪色的波克比消失于视野,和其他同伴一起,沉睡于黑暗中。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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