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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信号已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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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骗过别人,首先就要骗过自己。发自内心地认同另一个人生、另一种身份,相信自己完全就是这样成长起来的,习惯、语言、行为、性格,彻彻底底地转变,才能形成另一个鲜活的人。

降谷零的外貌过于显眼,发色、肤色,无法长期隐藏,即使创造新的特征也掩盖不了,只能从性格下手……至少得是第一印象就足够深刻,让人烦透了打交道的类型。令个性印象超越外貌印象,便利潜入及后续行动。

潜入课程的特殊‘教官’只会讲授基本内容,最多分享一些经验,对新角色的构思,需要他自己不断揣摩、代入,而且在成功潜入后依旧不断完善。

过去常常被认为‘正直到有点太老实’的降谷零,意外地有些演戏的天赋,能够很快进入角色。

但仅有天赋是不够的,要花费更多的努力。就像过去要比一般意义的‘优秀’更加优秀,到别人只能仰望的地步才能获得尊重,才能满足自我要求,现在也是一样。

不过,他其实很少设想自己会执行此类任务,毕竟成为警察的初心是寻找重要之人,调查案件会更好。

但真正成为警察以后,他的想法却慢慢改变,并不是寻找艾莲娜老师的想法就此消失,而是他真正地产生了职业信仰,发自内心地认同、践行开学仪式时立下的誓言。这条路以私心开始,以决心延续。

他的去向或许会让猜到的人大吃一惊。

毕竟警校时期朋友们就曾讨论过,潜入搜查通常会挑选记忆点少、人际关系简单的人员,这点他不符合。而结束实习后,他经过推荐进入了职业组,其定位也是以培养领导角色为主。

说起来,景之前的动向也很可疑,似乎正在预备执行秘密任务,很难不让人想起毕业聚会时班长和佐藤的笑言。

松田和萩原分到了同一支机动队,班长和佐藤现在都进入了搜查一课,而他和景似乎都是潜入预备役……之后不会真的进入同一组织吧?

这样的话就真的达成从小学到工作实习一直在同一个地方的成就了,佐藤称之为幼驯染之间的羁绊。

不过这种话听听就好,如果是真的,野崎现在应该在警视厅,而不是在工作室画漫画。不会这么巧。

鬼使神差地,降谷零买了一副黑框啤酒盖眼镜,POLO衫,还有牛仔裤,把钥匙挂到腰上,对着镜子试图一边邪笑一边念台词,“今天又捡了五円……”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毛毛的感觉,仿佛有什么在响,可能是这副打扮和举止让人头皮发麻。

身后,传来清脆的落地声。

降谷零手一抖,转头,只见佐藤手里提着纸袋,脚边掉了一把钥匙,看着他眼泛泪花,跌坐在地。

他身体一僵。

丢人的样子被看见了……!

然而,和想象中‘降谷你被夺舍了吗,好土’‘这也太好笑了哈哈’‘降谷我要笑你一辈子’的场景完全不同,对方异常悲愤。

“为什么!为什么!”

佐藤:“凭什么是你先觉醒第二人格?”

降谷零:“没有这…”回事。

佐藤面如寒霜,“你给他起名字了吗?嗯?降谷嗜血,降谷寒冰,还是降谷夜冥?”

降谷零:“……”

降谷零:“都不是。”

“你要瞒我到什么时候,”佐藤冷笑,“怕我嫉妒是吗?我承认,我嫉妒了。”

“不是第二人格,”降谷零满头黑线地解释,“只是,突然想试一下,不一样的自己。”

“哦。”佐藤眯眼,上下打量他,“hoho,仔细一看,这副模样还真是熟悉。”

“原来如此,是我的卧底小妙招。你也要去那个地方……”

他的目光顿时犀利,“哼,我就知道,未来我抽丝剥茧地拨开案件迷雾,就会发现一个若隐若现的庞大阴影,而我的朋友们,早就密不可分地和它联系在一起…这件事我十二岁时就看透了!”

趁他没有对这副打扮发表评价,降谷零赶紧转移话题,“话说,这是什么?”

“是你最喜欢的甜食。”

“唔,甜食啊。”其实也没有那么喜欢…可能是鲷鱼烧让佐藤误会了。

降谷零拆开纸袋,看见了鲜艳的彩绘纸,鼻尖有隐约的香气,是巧克力。

难道……?

他的心怦然加速,看向日历,被红笔圈起的日期是——2月14日。

已经沉浸在揣摩角色中太久,2月初时的期待慢慢被苦恼和专注填满,竟然忘记了时间流逝。

虽然是早早做好的约定,但去年第一次收到时真的非常惊喜,他本来就经常絮絮叨叨地和朋友们分享生活,那段时间好像连续讲了一个月(实际上是两个月)吧,直到松田忍无可忍,私信了一张拳套图过来。

[降谷零]:抱歉…

[降谷零]:原谅我,这是最后一次了,松田。彩绘纸in星星盒子.jpg。

另一边正兴致勃勃地绕后,准备骚扰玩手机的幼驯染的萩原,不慎被误伤,HP瞬间-99。

“我以为这次1/1全在你那里…”他幽幽道。

松田阵平没说话,手机熄屏,恢复一片漆黑的屏幕,映出抿起的唇。

时间回到现在。

“今年的巧克力。”

佐藤盘腿坐下。

这是在警校时参加烟火大会上说好的事,每年的本命巧克力都会给对方。

说实话,这种体验有些新奇,以前他对于各种类型的‘恋爱经典活动’都兴致勃勃地参与,但很少成功,本命巧克力更是没送出去过。

现在也只是看似成功了。

他本来就不是女孩子,没有情人节送巧克力的风俗,他的‘本命’也不存在。没有真实的恋心在,所谓本命巧克力没有特别的意味。

……啊。

降谷零慢慢展开彩绘纸,馥郁的巧克力香气逸散,轻快的心情渐渐下沉。

明年的时候,可能不会再有‘降谷零’,也收不到情人节礼物了。主动做下了约定,最后失约的也是他,会让人难过吧…

“在想什么呢,降谷?”佐藤撑着脸看他,等待坦白的意思非常明显。

“在想…你的原料用了什么。”降谷零笑了笑,“介意把秘方告诉我吗?”

佐藤:“是友——”

降谷零保持微笑,“‘是友谊,我往里面加了友谊’或者‘这就是小学同学羁绊的味道’这种答复还是算了。”

可能是习惯了对方时不时打出‘大家都是友情线’的暴击,他的抗压能力大大提升,现在预判这种台词居然只有一点点心塞了。

“麻烦的男人。”佐藤勾勾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降谷零依言把耳朵靠近他。

“…独家秘方,就是这样。”佐藤说完,拉远距离,“为什么想知道这个,你打算做点小生意吗?”

他不知道想象了什么,面露不悦,“该死的有钱人,以为自己有钱就了不起,竟然不肯原谅把热巧克力倒在他定制西装上的贫穷倔强纯真大男孩,一定要你赔钱,不然就要你签订男仆契约……敢和本大爷抢人?!”

他把一张卡啪地甩在地上,“降谷,拿去花!记得到时候冷冷地告诉他你的master只有我一个。”

降谷零定睛一看,那是一张超市打折卡。。

佐藤:“哦,不是这个。”

他把打折卡收起来,“这张就算了,比较珍贵,不能给你。”

然后掏出掉皮的旧钱包,取出一张黑金卡,“拿去,saber。”

“没有小生意,”降谷零把卡推回去,语气自然,“只有你一个。”

“我说,降谷,”佐藤后仰,手掌撑着地,挑了挑眉,“想试试‘不一样的自己’,找我怎么样?”

听起来真让人脸红心跳。

可惜,降谷零在过去的几年内习惯了从期待到木然,已经不会轻易被言语误导了。

“可以,”他直视对方的眼睛,“你要怎么玩?”

佐藤直起身,在办公椅上坐下,双腿随□□叠,单手支着下颌,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简单模式先吧。现在我是BOSS。”

降谷零从善如流地低头,“BOSS。”

“要我仰视你吗?”

“抱歉,BOSS。”

金发青年低声,欠身行礼,没有再抬起头。

“不够。”

对方的声音微微上扬,不紧不慢,即使看不见神色,仿佛也能看见自那张少有波动的面孔上,若有似无的轻笑。

“你可以做得更好,降谷君。”

“……是。”

“让我看到你的忠诚吧…我在你心里有多少份量、有发自内心地尊重着我吗?”

“当然,BOSS,”他无声地放缓呼吸,听见自己貌似平和的声音和开始混乱的心跳交响,分不清哪一部分从口中吐露,“…我忠于您。”

……还没有回答吗?

空气在静默中变得粘稠,闷得人呼吸也加快了一些,听从着垂头,身体更前倾了一些,只能看见地面,模糊地,一丝说不清的躁动从心间幽然爬升。

无限漫长的读秒中,他听见了更清晰的低音,感受到对方俯首,低语在耳边响起,呼吸随之轻轻吹拂,像羽毛撩动,激起轻微的过电感,挺直的脊背颤了颤。

“很好…到这里来。”

室内有些昏暗,从窗户低角射入的黄昏阳光像一层金粉洒在被照亮的一隅,在地面留下两道斜长的阴影。

默不作声地靠近,他已站在了椅边,按在肩上的手分明没有用力,他却被牵引着,没有一丝抵抗、顺从地单膝跪地,似乎有一团火焰从这样贴近的距离、从指尖进入他的身体,流淌的血液升温,左胸口热烈地燃烧了起来。

如同被蛊惑一样,降谷零慢慢抬头,与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的幽兰瞳眸对视。

黑发青年的轮廓在金色余晖中羽化,长睫微敛,此刻从容地垂视着他,唇边勾起微不可查的弧度。

无法移开视线……

对方温热的手掌覆盖在脸侧,本就节节攀升的热度更加高歌猛进。被捧着侧脸的金发青年顺从地贴着掌心仰头,他半身都被身前人投下的阴影覆盖,唯有双眸越发明亮,目不转睛,专注得仿佛眼中唯有对方的身影。

他抬起手扣住脸侧的手腕,却没有拉开,修长手指慢慢收紧,蜜色陷入冷白,对比鲜明得刺目,指腹贴在轻薄的腕内侧,用力压下。

波动的心跳信号从指侧传递出难以察觉的微弱节拍,毫不收敛地震颤另一人的肌肤、透过血肉,试图引/诱其下脉搏共鸣。

“真漂亮。”对方的语气似在可惜,“为什么要戴眼镜呢。”

“听说你最近和我那不成器的儿子走得很近?他很迷恋你…”他唔了一声,“连我那位不近男色的敌人也对你格外不同。这让我有些好奇,你到底有着什么样的魅力呢?”

降谷零默然。

片刻,他握住对方手腕的手忽地朝自己的方向一拉。没有防备的青年被扯得猝不及防地向前倾倒,上身在惯性作用下几乎扑入身前半跪的人怀中,靠着核心力量勉强止住,堪堪停在危险的距离,脸贴得极近,鼻尖近乎相触,睁大的蓝瞳有些错愕。

太近了,近到分不清是谁的气息,温热的呼吸每一瞬都在暧昧交换,低语时气息缠绵,眼底是对方瞳眸的倒影,清晰地、分明的映着彼此,也只有彼此。

“如果是您的话…”

“我很乐意。”他笑起来,“要试试吗?BOSS。”

BOSS本人半天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眼神逐渐犀利。

“降谷。”

“嗯?”

“我就说你会和黑/帮BOSS这些人五角恋吧。”

“……”

总是提起警校时关于如何卧底的讨论,佐藤明显没信所谓“尝试另一个自己”的说法。

这也不奇怪,降谷零没想过能用这样蹩脚的借口糊弄成功。

他很早就发现,佐藤的言行不能单纯地用‘不通常情’‘幼稚’等标签判断。对方有着超强直觉,不自觉就能看透外表下的隐藏。

这个人分不清自己初见时就对‘降谷零’产生的在意是什么感情,却能清楚分辨总是与他争吵、偶尔打架的‘降谷零’比表面更友好的‘诸伏景光’更早、也更轻易地接纳了他。

总有荒诞的想象,偶尔又会狡黠地利用这一点留给他人的‘胡言乱语’印象,反过来捉弄人,一本正经地假装脸盲、假装相信射/击课上的传言。

佐藤的确对幻想深信不疑,产生许多古怪的推理逻辑,但并非每一次都是如此,有时是有意无意地借此误导人,达到想要的效果……通常是消抑负面的情绪,不愿别人担心也好,不动声色地宽慰人也好,本能地就这样做了。如此矛盾、如此统一,仿佛天生就是玩弄情绪的高手。

在永见庄园度过的那个新年,两人最后在地下训练室打了半天,降谷零吹头发慢些,走到通道时,正好撞上外面两人的对话。

隐瞒了七年的危机,总是语焉不详地用‘去爷爷家’一笔带过,自然到毫无破绽,安慰景时说自己经常提起黑/帮救世主的事迹,没人当真很正常——可问题就出在这里。

渴望不平凡的经历、渴望关注,喜欢分享奇特的想象……唯独真实发生的那一件,被轻描淡写地略过。

他后来试图调查发生在庄园的血案,只得到了‘永见信纲逝于去年十一月’的信息……正好是佐藤回国的时间。

从十一月到次年三月,大概都忙于案件后续和遗产分割,然而在对方口中却变成为了不草率地重逢,决定以警校第一的身份在开学式亮相时再见。

看似玩笑的话语,像平常一样略显夸张的言辞,有着这个人不自觉地隐藏起来的真言,很容易就会被忽视。

现在……也是一样。

降谷零很早就把公寓备用钥匙给了对方,但这样一声不吭地进门还是第一次,他不觉得是巧合。或许已经从他最近的动向猜到了实情,顾忌是保密任务而没有明说。

然而,就像他了解佐藤一样,(除了在某些领域不太开窍)佐藤也非常了解他,从他的微表情精准领悟出‘降谷知道我知道了他的秘密’这一套娃讯息。

而降谷零看着他,又领悟出‘佐藤知道我知道了他知道我的秘密’,套娃再加一层。

两人沉默地对视了一会,感觉交流得差不多了,开始拆巧克力包装。

“你七我三。”

“好。”

“明年自己做了哦。”

“没问题,配方已经记住了。”

“还有一件事,降谷。”

“什么?”

“好土,我会笑你一辈子。”

“……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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