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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五二 秉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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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史衙里站了不少人,竺晨风、金玉露、林若拙,叫花子薛小六,还有那失主及偷东西的少年。

下午有些阴天,这么多人站在门口,遮天蔽日的,感觉屋里黯淡了不少。

明杨进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个场景,尤其看到竺晨风和林若拙站在一起,心里小小地别扭了一下。

没经过大脑,只是一点本能反应。

林若拙先向他行礼,作揖道:“见过明大人。”

明杨微微颔首,还礼道:“林解元。”

竺晨风和金玉露屈膝行礼:“大人。”

失主站着行礼,小贼已经被按在了地上,薛小六见到身着官服、威严肃穆的县令大人,腿一软也下了跪,被明杨示意起身。

崔典史让开主座,自己坐在一边,稍后便由竺晨风把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她说话声音清脆悦耳,事无巨细,逻辑清楚,明杨一听便明了,听着甚是欢喜,心道,不愧是她,若是换了别人遇上这事,这小叫花子黑锅是背定了。

此案并不复杂,少年本就胆子不大,见了威武庄严的县太爷,趴在地上承认了一切。

从绳子磨损的痕迹来看,玉佩确实有自然脱落之嫌,他说是自己一时贪心,倒也能信得过。

如此胆小,确实不像是惯犯。

明杨望着少年趴在地上的身影:“觊觎他人财物、顺手牵羊在前,担心事件败露、栽赃别人在后,这两项罪名你可认?”

“小人认罪!求大人从轻发落!”少年头也不敢抬,瑟缩道,“小人家中贫寒,父亲早亡,有一患病老母需要侍奉,小人今日进城是、是为她抓药,无奈囊中羞涩,一副药都抓不起,失魂落魄间到了酒楼外,进去听会儿说书,想、想放松片刻,再想想办法,恰好就看到、看到这位大哥的玉佩……”

“这全是小人一时鬼迷心窍,走岔了路,可若是小人坐牢,没人照顾母亲,她的病会越来越重,请大人网开一面,如果非要判小人入狱,可否暂缓一段时日,等母亲身体康复些,小人定会主动前来、来领罪。”

听到这里,林若拙突然拱手道:“明大人,夫孝者,百行之冠,众善之始也,此人虽然有错在先,但念他一片孝心,定然不是大奸大恶之人,还望大人能够从轻发落。”

明杨沉吟着,望向竺晨风:“竺姑娘觉得如何?此案是你破获的,本官想听听你的想法。”

“偷盗又栽赃别人,的确触犯律例,民女才将力主将他送来衙门,交由大人处置。”竺晨风微微低头做谦恭状,“但法理之外不外乎人情,相信大人能够秉公判决。”

“失主怎么想?要追究责任吗?”明杨神情威严道。

那位失主连连摆手:“草民不追究,全凭大人做主。”

明杨又看向薛小六:“你呢?”

原本咬牙切齿、要把人头皮撕下来的小叫花子这会儿表现得相当文雅,他觑了觑趴在地上的少年,叹了口气:“他应当不是针对我,只是想自保,被送到县衙来肯定都吓死啦,定然长了教训,以后不敢犯了,我也不追究啦!”

“诸位皆心怀善意,令本官十分感动,若社会风气都如此风清气正,则是百姓之福。”明杨脸上挂着淡淡笑意,偏头望向旁边坐着的崔典史,“先将此人收监,再派人去他家,联系里长核对情况,切勿将此事宣扬出去。若一切属实,便笞责十五,以示惩戒,若他所言有半点出入……”他再度看向桌前跪着的少年,“本官一定会加重处罚!”

崔典史立刻起身拱手:“是,大人。”

少年连连磕头:“多谢大人,小人绝不敢有半句虚言!”

明杨便没有再搭话,摆了摆手,示意衙差将他带下去,又让无关人等退下,只留竺晨风和崔典史,单独问她是否愿意过堂之事。

他本以为她一个女子,定然不会愿意因为这件事而抛头露面,本也想给她行个方便,谁知小厨娘眼一亮,头一扬,说:“我当然愿意!”

上庭作证嘛,这是公民应尽的义务!

明杨:“……”

“你不再考虑一下?”他试探地问,“现在搜集的证据和苦主,已经足够治他的罪,加你这一项,也不会再加重他的刑罚。”

竺晨风摇摇头:“别人都来作证,我不想当缩头乌龟,律法要求什么我就怎么做。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案子就该办成铁案,就算将来卷宗被呈到刑部去,也不会让任何人挑出不是来。”

旁边崔典史竖起了大拇指:“竺姑娘心中有大义,老夫佩服。”

行吧,明杨还能怎么办,只能成全她。

无奈之余,心中还有点甜,感觉她也是为着自己着想,不想他办的案子有一点瑕疵。

这般贴心的人,真是打着灯笼都难寻。

“好吧,就依你所言,届时案件过堂,本官会派人通知你。”明杨站起身,向崔典史点头示意,离开了典史衙。

竺晨风也向崔典史屈膝行礼,转身跟了出去。

明杨知道她一定会跟来,走的时候故意没向她示意,甚至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经过,这会儿听到有人追出来的脚步声,心中暗喜,再听到她在后边喊“大人,请留步”,更是唇角不由自主地翘了起来。

好似她特别依赖自己,这感觉真的很妙。

他用尽全力才将唇角压下去,假装若无其事地转身:“还有何事?”

“倒不是什么大事,我想问问咱们县城里有没有,呃……安置孤儿的地方。”竺晨风道。

她把脑子翻了一遍,始终没能想起古代官方的福利院叫什么名字,稍显郁闷。

明杨立刻会意:“你是说养济院?自然是有的,在县城西南角的偏僻地方。”他顿了顿,又道,“你想把那小叫花送过去?”

“大人真是睿智!”竺晨风笑道,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那里收人需要什么条件吗?”

“这倒没有,但不是强制收留,需要本人同意,你得去问问那孩子,不知他还有没有一同流浪的人。”明杨提醒道。

竺晨风点点头,屈膝行了礼,愉快道:“那我就问问他,多谢大人!不打扰了,我先告退啦!”

怕她跑得快,明杨忙不迭伸手拦住她:“等等,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我吗?”竺晨风疑惑道,“请大人明示。”

明杨不自然地干咳一声,望向别处,假装漫不经心地问:“上次帮你忙到现在,也有四五天了吧?”

竺晨风这才反应过来:“哎,是我的错,我给忘记了,那些辣白菜我还没顾得上看呢,等我回去查看一下,若是没什么问题,定会给大人您送过来。”

“嗯,不忙,我只是挂心劳动成果。”明杨好整以暇地说,“出来一趟也耽搁了不少时间,你快些回去吧。”说罢便负起手,大步离开。

望着县令大人一身官服、步履从容的优雅模样,竺晨风忍不住观赏了片刻,直到对方身影消失,才匆匆向县衙外走去。

金玉露在大门外等她,小叫花子薛小六也没走,令她意外的是,林若拙也等在那里。

要说这古人仪态是真的好,尤其饱读诗书的顶尖学子,刚走一个明县令,现在又见这林解元,站如青松般挺拔,看着就给人十足的信任感。

难怪皇帝要亲自殿试,除了要亲自考一考学子们,也得相相面。

相由心生,一个人的气质要是有问题,像獐头鼠目那种,显然不适合做官。

瞎想到这里,竺晨风自嘲地笑了笑,我这又外貌歧视了,收敛一下。

“恩人姐姐!”薛小六看见她,立刻迎了上去,担心地问,“你没什么事吧?”

竺晨风摸摸他的脑袋:“我没事,大人跟我有另外的事情要说。”

“那就好。”小孩松了口气。

金玉露表情很是无奈:“他非要等你,怎么赶都赶不走。”

“幸好你没走。”竺晨风拉着他的小手,“先跟我回社学怎么样?我有事情问你。”

薛小六好奇道:“什么事?”

“一件大事,我现在要忙着赶回去做饭,忙完了才有功夫跟你细说。”竺晨风担心孩子自由惯了,未必愿意去养济院,打算先带他回去,给他洗个热水澡,吃些好吃的,让他产生对稳定生活的向往,之后比较好劝,“对了,你是自己流浪吗?还有没有小伙伴需要通知?”

“没有啦,原本王大婶带着我,但是一个月前她病死了,只剩我自己了。”薛小六的表情有些伤感。

竺晨风安抚道:“好,那你跟我走,好不好?”

“好啊,我听恩人姐姐的。”

等他们说完话,静候一旁的林若拙才走上前来,笑盈盈道:“久闻竺姑娘厨艺了得,我也算是个老饕,此前对姑娘烹饪的美食一直心存向往,可我们素不相识,我便不好意思前去叨扰,既然今日有缘结识,不知能否去社学蹭一顿美味?”

金玉露兴致勃勃地介绍:“晨风,你还不知道吧,他是李夫子的学生!”

“夫子在私塾任教时,我曾有幸得到他的指点。”提起自己的老师,林若拙表情恭敬许多,“竺姑娘的手艺,我也是从老师那里听说,只是前阵子回宗族祭祖,这才赶回来。原本打算借着去社学拜会夫子的契机,去尝尝姑娘的手艺,没想到今日便被我撞见了机会。”

这位读书人,可能是想把话说得妥帖一些,听起来着实有些絮叨,好在他声音温润动听,并不招人烦。

“没问题,随我们来吧!”竺晨风快人快语,当即答应了他,四人便一起往社学方向走去。

路上,她又好奇问道:“解元您是今年秋闱中的举吗?”

“哦?何以见得?”林若拙问道。

“方才听您说回宗族祭祖才赶回来,中举就足够光耀门楣了,何况您还高中解元,可不得赶回宗族去,若是普通中秋祭祖,应当不必回那么远的地方。”

林若拙爽朗地笑了起来:“竺姑娘果然是思维缜密,难怪能看透方才那小贼的伎俩。”

“解元过誉了。”竺晨风莞尔,“那您明年打算参加春闱吗?”

“正有此意,尽力一试吧。”

竺晨风心里“哇”了一声,没准自己还能见证一个新状元的诞生呢。

几人回到社学时,正赶上学生们放学,周管事溜溜达达也要回家,撞见了林若拙,立刻精神起来,先是作揖,又问他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得知对方是来蹭饭,便借口相陪,扭头就跟着他们往后厨那边去。

虽说痴迷于竺晨风的手艺,但他若是总不回家吃晚饭,家里夫人就会唠叨,现在有现成的机会送上门,他不用白不用。

一边走,还一边打听:“竺姑娘,不知今晚有什么美味?”

“今晚啊?”竺晨风笑眯眯地说,“我打算做一道‘小猪盖被’。”

作者有话要说:明杨:啊啊啊!(委屈脸)

竺晨风:改天也做给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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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孝者,百行之冠,众善之始也。”出自东汉范晔的《后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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