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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举国同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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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的高天皓宇澄澈,漫天的繁星闪烁,遍地的玉屑轻柔。王府内大红的灯笼高挂,小婢子们身着喜庆的新衣,握着赏赐的红包甚是雀跃。

因着江映华的“偶感风寒,卧床不起”,得了消息的陛下只能无奈的摆手,将邀人归京的旨意作罢,只命颜皖知留在北境,好生照看着。

京中热闹非常,家家户户喜庆的换下门前褪了颜色的旧春联,唤上明艳的新桃。爆竹声阵阵,欢歌笑语自家家户户透着温热烛火的窗前传来。

此时的太章宫内,倒显得有几分冷清。

宫灯铺陈了各处,尤其是往日的漆黑的宫道,今日也格外亮堂。只是偌大的宫殿内,只有陛下和太后两个主子,未免少了些人气儿。

以往除夕岁末,陛下定要大宴群臣。今年意外的,竟下旨省了,只道是战事吃紧,国库银钱有限,就不铺张浪费了。

太后的宫中,热腾腾的年夜饭散发着阵阵香气,望着玉盘中精致玲珑的小饺子,上了年岁的太后突然感叹:“华儿最是喜好这口儿了。”

江镜澈闻言,握着食箸的手顿了一下,眸光中闪过一丝失落,“母亲莫忧,华儿最是想得开,亏不着自己的。”

第三个除夕了,自打江镜澈即位,便只有母女二人过除夕了,从前一大家子围拢谈笑的日子早已成了过眼云烟。战火连天,江镜澈并没有将江映华生病不能归京的真相告知太后,随便扯了谎言就糊弄过去了。

打从太后宫中回到寝殿,陛下目光迷离的望着殿内摇曳的烛火,心中的疑惑也被晃得压抑不下:江映华病得未免太巧了,两年多的光景,不曾听闻她病过,今时才遣了颜皖知请她回京过节,人就立刻病倒了。

“来人,拿酒来。”陛下忽而起了贪酒的心,左右今晚也不能休息,一大早还要接受朝贺,不如饮酒寻欢。

此刻北境的府邸内,江映华如弱柳扶风一般,由两个小婢子搀扶着,言说不能怠慢了颜皖知,非要爬起来同人吃个年夜饭。

“皖知,连累…你,咳咳,不能回京过年…咳咳…了。”

江映华一句话顿三顿,瞧着让人甚是心疼。

颜皖知赶忙说到:“殿下,您病体未愈,不宜折腾,何须如此?臣本就是孤家寡人,在哪儿都一样的。”

“坐,今日过节,不分…君臣。只是,咳咳…郎中不许我吃酒,就不陪你喝了。”江映华缓缓落座,有些虚弱的打量着颜皖知,轻声细语的说着。

“是,多谢殿下。臣有幸陪您,已经很知足了,臣本就不胜酒力,如此省了也好。”颜皖知柔声回应,眸光一刻不离那人病弱的脸颊,十分规矩的落座。

席间,江映华主动为颜皖知夹了几道菜,因着嗓子不好,并未说上几句话。许是吃了太多苦药的缘故,身前的饭食也没用上几口,府中人费心准备的三样饺子,江映华连半个也没吃进去。

颜皖知有些心忧,如此便也没了胃口。江映华却笑意盈盈的望着他,嘱咐宫人为他布菜。见江映华放了筷子,颜皖知作势便要收手,江映华却摆了摆手:“我吃不下,你多吃些,莫浪费了。看你吃的香甜,我高兴。”

这般理由,颜皖知倒是不好回绝,红着小脸,在她灼灼目光的注视下,又象征性的夹了几口菜。

待颜皖知撑不下去,江映华挥挥手便命人撤了桌席。随即莞尔一笑,自袖口掏出一个大荷包来,递给颜皖知:“新岁安康。”

颜皖知有些诧异,这是什么情况?一个毛丫头给自己包红包了不成?

“怎得不接?讨个好彩头,咳咳…不能不收的。”江映华有些俏皮的调侃。

颜皖知伸手接过,打开一瞧,竟是满满的一包崭新的金叶子,颜皖知讪笑一声:“要不臣给殿下磕一个?”

江映华被他逗笑了,“哈哈……咳咳咳…咳咳……”,喘息了半晌方道:“你几时会调皮了?”

话音方落,颜皖知亦是明眸含笑,朝着江映华直接跪了下去,委实将江映华吓得不轻,这是真要磕头谢恩不成?

江映华怔愣之际,颜皖知朗声道:“除旧迎新,臣谨贺殿下福备箕畴,长乐未央。”说罢便要俯下身去。

瞧他一本正经的模样,江映华赶忙将人拉了起来,“多谢了,莫真如此,再没有红包给了,你休要折煞我。”

这般一闹,江映华的心绪的确好了许多,方才淡然的病容上又浮现了久违的洒脱模样,虽然只在一瞬,也没能逃脱颜皖知的慧眼。十八岁,多好的年纪,合该畅快淋漓才是。

郎中说是将养半月,江映华的病拖拖拉拉竟延续了将近一个月才好转。

才过了上元节,陛下任命颜皖知为昭王长史的旨意便入了府中。方恢复了康健的江映华总觉疲惫,便大手一挥,将府中上上下下的差事以及堆积了一个月的公文,悉数丢给了颜皖知。

望着颜皖知看向积压如山的文案时,那吃瘪的小表情,江映华隐隐在暗骂自己损的没边的同时,觉察了一丝畅快。

不得不承认,颜皖知是个得力的干将。二人磨合了一个月,江映华便明白,为何他能得长姐倚重。此人的板正较真用在正经事上还是很好的,而且他虽板正却不呆不固执,思维活络,办事细致,真是难得的人才。

至于长姐如何舍得将这等宝贝放在自己身边,江映华自是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同住一府,日日抬头不见低头见,早早晚晚的在一处商议正事,江映华对颜皖知的好感愈发深了。她惊觉自己已经依赖上了此人,偶然外出巡视不带上他,都会有些空落落的。

是以后来,这位小王爷每每离府,身旁都跟着一个寸步不离的绯衣郎君,鞍前马后,好不恭顺体贴。

北境并不安生,时常有流寇、蛮夷滋扰边防生些事端;虽然多为小打小闹,鸡鸣狗盗,但也颇为劳神。

半年相佐,颜皖知察觉江映华不似从前那般,会对这些事情上心在意。总是漫不经心的听了他的奏报,大手一挥让他决断,事后也从不过问。平日里的纨绔习气日甚一日,颇有些颓废,耽于享乐的做派。

尚算平静的日子日复一日,转眼又是一年金秋将至。

府中的桂花飘香四溢,江映华站在树下,昂首望着,贪婪的吮吸着浓郁的桂花香气,笑问颜皖知:“长史可还记得,本王与你初识之时,便送了你桂花糕?”

“臣岂敢忘,一碟糕饼,高烧三日,托殿下的福。”颜皖知站在她身后,过足了嘴瘾后便很怂的往后退了些许。

“躲什么?吾又不曾欺负你。那是个意外罢了,你还真是小气。”江映华发觉他的小动作,回眸俏皮的回应,眼中笑意深沉,不似假的。

“臣说笑的,殿下的手艺极好,不知日后臣可还有此荣幸,再回味一次。”颜皖知抬眼对上江映华的注视,柔声笑问。

“想得美。”说罢,江映华忽闪了两下睫毛,又道:“的确许久未做了,要不来份绿豆桂花糕?”

颜皖知闻言,立时变了脸色,抬脚便要开溜……

三日后乃是八月初五,依着惯例,江映华坐镇军中,处理军营庶务。颜皖知侍立在旁,一如往常。

临近日暮,江映华正在打趣颜皖知,“吾就想吃绿豆桂花糕,你说怎么办吧?”

颜皖知抿了抿嘴,刚想搪塞过去:您老人家自己个吃呗,莫要拉上我。这话还没说出口,外头小兵高声来报:“报!”

江映华闻言视线转到帐前,方才玩闹的神色一扫而光:“何事?”

“禀报主帅,此乃八百里加急的朝中军报;此外斥候回报,京中御前禁卫今夜抵达行营,劳您候旨。”小兵单膝跪地,将军报呈送近前。

江映华眉头微蹙,最近自己的辖区并无异动。虽说她看似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可脑子里的消息灵通着呢。真出了端倪,她身在此地,安能活命?

颜皖知快步上前接过,转递江映华。江映华视线落在他手上,微微颔首,示意颜皖知为她念出来。

颜皖知小心翼翼地取出军报,粗略一扫,喜笑颜开,随即赶紧将军报塞进了江映华手里:“殿下,大喜事!”

江映华本有些诧异的接过,待看清了上面的字迹,亦凤眸清扬,红唇弯弯,任谁都能瞧得出,这是发自心底的释然与畅快。

江映华一拍桌子,“天佑大楚!皖知,今夜不吃桂花糕,你我二人留在营中,随将士们开怀畅饮!”

颜皖知没了对烈酒的敬畏,反倒欣然应允,赶紧着人吩咐下去,营中炊烟袅袅,将士们奔走相告。南境云安王谋逆自立的叛乱,历时三年,终于尘埃落定。自此连“越”的名号都不复存在,大楚的威望更胜从前。

半年多的朝夕相处,在颜皖知跟前,江映华总是言笑晏晏,似乎生活中的琐事都惊不起她心底的涟漪。颜皖知日日观瞧,时间长了便生了几分辛酸,这人的真性情随着韶华流逝,好似也不复存在了。

他还是惦记着从前昭王府那个敢爱敢恨,看似调皮捣蛋却也深明大义的小丫头。

不过今日,他总算找回了一点熟稔的情怀,今晚酒宴上的江映华推杯换盏间,皆是真情流露。好似有人移开了她脸上的阴霾,背后的巨石,又可以放肆的哭哭笑笑。

正当营中将士们欢歌嘹亮之时,哨兵来报:“京中来使已达营外,请殿下移步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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