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鸾凤 > 第54章 牵线傀儡

第54章 牵线傀儡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江映华带兵全速南下,往并州以东拦截叛军。另安排封地驻军半数集结在并州以北,以备叛军改道北攻。

临行前,她修书一封着颜皖知递送陛下,请求并州南路三州集结地方兵力,联合北境兵马,给永王唱一出三面围攻的好戏。

江映华此举,只是将人围困在并州城内,并无意出兵攻伐。

永王兴兵,说到底是内乱。自相残杀,损兵折将,怪没意思的。最主要的,她想探探永王的虚实,试试这个野心勃勃的哥哥到底有几分实力,敢与陛下和她这个北境的王爷一同叫板。

江映华的封地离着并州很近,急行军不到四个时辰,便与永王的叛军在并州东界交锋。

两军对峙,江映华的人马占据优势,但只是拦截在前,并不出手。而并州军则干脆退回,固守城池不出。大军围困三日,城中毫无动静。

江映华见状,遣人喊话:“三哥,既来了小妹的辖地,不如我们谈谈?”

对方的营中并无动静,江映华冷笑:“怎得,要做缩头乌龟?您来此处不知会我就罢了,还骂我骂的那般难听,怎么着也不像是这么怂的人。难不成吓得软了腿,两军阵前只能窝在城里了?三哥,你可莫丢尽了江家的颜面!”

僵持了半晌,城中人还是不肯露面,江映华渐渐失去了兴致。转头望着黑压压的大军兵临城下,她暗自揣度,城中人该是不好过的,倒是真沉得住气。

江映华在等,陛下的信中说得清楚,她已然抽调了幽州的驻军,算着时辰,也快要到了才对。而江映华四日前送刺史入城的亲卫尚无消息,她早命颜皖知打探,是死是活的,总得有些线索。

过了约莫两个时辰,幽州驻军八千人马与江映华的兵马汇合,江映华命人列阵,将攻势拉满,闲得无聊,便让兵士们叫阵。讥讽挖苦的话信手拈来,这些也算是围城战术的一部分,还能提振士气。

又过了半个时辰,颜皖知得了消息,江映华的亲卫几经辗转,也未能将刺史送回被州府兵围得水泄不通的刺史府。

而这些人灵机一动,便带着刺史留在城中探听风声,顺带看着刺史,护卫他的安全。只一人偷袭了落单的州府兵,乔装改扮混出了城,眼下才与大军汇合。

江映华将人叫来,问他可有收获。那人说在城中留了一日,探听来的消息无甚稀奇,无非是州府兵的反叛闹得城中人心惶惶,都无人敢出门半步,街巷游走的,几乎全是官兵。

颜皖知闻言,补充道:“殿下,臣的密探传回的消息,至今无人见过永王出入。他打着您的旗号兴兵,可您这般叫阵,他都不露面,或许此人根本不在并州。”

“长史说得在理,既如此,本王也无需在留情面了。他不过是守着老巢的怂包,这点儿胆量还想兴风作浪不成。”江映华冷嗤一声,她本想着,若永王在此,委实不好直接开战,但眼下大抵人是不在的,那就不如速战速决,端了这个贼窝再说。

思及此,她下令将军中备下的攻城军备运到阵前,蓄势待发。

“长史退后去,本王一会儿若是迎敌,便顾不上你。”江映华转眸笑着冲颜皖知眨了眨眼。

“殿下,无需你亲自上阵,您在此指挥就是。”颜皖知心急,生怕江映华又冲了过去,赶紧出言拦阻。

“我都说了,是一会儿。”江映华白了她一眼,嘴角依旧涔着笑意。

颜皖知没再言语,这人上了战场就撒欢儿,也只好由着她。

江映华招手,唤来身旁的副将,附耳道:“一会儿城楼上若有人出来,只要不是永王,听我口气,但凡有敌意,伺机射杀,不必留情。”

副将领命,意气风发的抱拳一礼。

“里面的人听着,乖乖出来,归降不杀。若是顽抗到底,刀剑无眼,断无活路。兄弟们都是朝廷的兵,若是识相的,该懂得何为正道,何为贼行。只要弃兵归顺,一概不予追究。”江映华遣人齐声高喊,一遍又一遍的喊了将近一刻的光景。

城中百姓本就畏惧战乱,自不会掺和这等事。叛军为了鼓舞士气,江映华这么一闹,大概率会将叛军领头羊给挑逗出来,如此她的目的便达成了。

果不其然,一刻后,一个身着绯色官袍的中年男子站在了城楼上,朝着下面讽道:

“昭王,你这小儿伎俩用个没完,当真是祸国殃民的无赖。永王殿下回京一来为母奔丧,二来勤王尽忠,何错之有?休要在此满口胡言,分明是你这女子蛇蝎心肠,蛊惑君上,罔顾孝悌之义。”

“哈哈哈,本王还当这缩头乌龟是三哥呢,原竟是你,刘文景,刘长史对吧。你离间君臣兄妹,此间计谋论阴损,本王怕是甘拜下风。只是你嘴里这个忠孝王爷,怕是窝在银州不敢出来吧,那他要如何守着忠孝啊?在家里哭哭啼啼的,怕是不需要你们这些兵士做摆设,那本王替他除了可好?废话少说,来啊,攻城!”江映华拔剑,大呵一声,战鼓雷雷,喊杀声一片。

她的话音未落,刘文景见势头不妙,转身便要躲回城楼内。江映华的副将眼疾手快,张弓搭箭,三箭齐发,瞬息间,刘文景便身子一歪,栽倒在地。

江映华敛眸嗤笑,“行啊,箭术有长进,记你大功一件。”

副将拱手:“殿下教的好。”

攻城刚开局,领头的官便被射中倒下,士气还没涨起来就已然落了个精光。此时城楼上,只有并州驻军总管和州府都督李笑两个叛徒,看着城外杀气腾腾的正经主子江映华,吓得两股战战。

如此情形下,下头的兵士倒戈,不多时便顾不得主将的命令,开了城门,放北境军入内,丢了兵器投降。

江映华见状,率军长驱直入,传令道:“尔等有将两叛将缉拿枭首者,赏银百两,连升三级。”

陈兵布阵妥当是在正午,发兵攻城已近黄昏,大军进城则夜幕深沉。

趁着夜色,两个叛将在乱军中逃窜,江映华把守住四门,连夜巡防抓捕,在第二日清早方将人拿获。活捉二人自是最好,加之刘文景尚存一口气,她将此三人拘押一处,直接突审。而大军则依着她的命令,巩固并州防线,并不主动向西进发。

连审三日,除却刘文景尚算有些骨气外,另两人委实是令人憎恶,不过稍用手段,就互相攀咬,更是竹筒倒豆子一般的交待到停不下来。

江映华手握供状,看的脸色青黑。永王当真可以,早在五年前就已然暗中勾连了朝臣,自己的辖区内有他的眼线,京中好些官员,也没少与人来往。只这两人,便顺藤摸瓜抖搂了九个品阶不算低的官员出来。

江映华冷笑一声,将供状整理好,交与颜皖知,“此事劳长史去做,将人拿了送刑部,名单直接交陛下处置。”

“殿下,刘文景快死了,想来他不会松口的。可要押送京城?”颜皖知不无担忧的问道,若是一四品长史死在江映华手上,多少都有些不好听的。

“送走吧,最好让他吊着一口气回去。”江映华挑眉,眸色阴沉。

颜皖知领命前去办事,江映华却有了旁的打算。此处闹得沸沸扬扬,而银州的兵竟迟迟不敢东进,江映华觉得永王和长史二人似乎配合的不够默契。

即便她得益于陛下手眼通天,先发制人,可是讨伐自己的檄文的确已经现世了,永王怎会沉得住气的呢?

刘文景身为永王长史,一言不发,到底瞒了什么筹谋?三日的审讯,江映华倒是有些佩服此人,竟这般硬气,对永王更是忠心。

思前想后,江映华决定亲自修书一封,送给永王。信中痛陈利弊,劝永王浪子回头,若有机会,不若兄妹一见。

江映华甚是不守规矩的在信中挑衅,言说无论是兵马还是线报消息,亦或者朝中人脉,她江映华远胜永王。望其不要不识好歹,敬酒不吃吃罚酒,枉费了自己母亲和一双儿女献祭的性命,寒了以死明志的长史的忠心。

而此时银州王府内,永王江宁溯则早已如坐针毡。他确有筹谋,确有起兵之意,但檄文并非出自他手,甚至于自己一双儿女惨死的消息,也令他愤恨不已。加之收到江映华满纸挑衅的手书,永王阵脚大乱,丢了信件,破口大骂:“刘文景这个该死的混账,到底是谁的人,这么巴巴的将我推入火坑!”

永王妃连日来战战兢兢,她苦劝多时,如何也劝不住永王母子的异心。今日的苦果,永王妃早便做好了打算,但事到临头,她还是控制不住的惶惑难安。才失了一双儿女,便觉自己和夫君都已命不久矣。

中了刘文景那厮的奸计,即便据守城池又能苟延残喘几日?王妃强稳心神,极力让自己冷静,捡起被永王丢在地上的信纸,读了许久,试探着哽咽开口道:“王爷,不如与昭王见一面吧,谈谈。把话说清楚,你没有做过的事,咱不能认。好歹求求她,留咱的孩子一命,啊?”

永王气到捶打桌案,听见王妃的啼哭,心思烦乱,厉声斥责:“出去,妇人之见,哭有何用?”

王妃失望至极,凄楚的眸子望了永王一眼,便跌跌撞撞的离去。回了房间,自己刺破手指,血书一封,托亲信转交王府信得过的属官,叮嘱若是有朝一日,昭王与永王对阵近前,此信或能给永王一脉留下半分生机。

翌日晨起,府中婢女来伺候王妃梳妆,叫了半晌无人回应,待入得殿内,王妃早已割腕而亡,书桌上留下一封写给永王的绝笔信。

自打知晓江映华五日内攻破并州,她便已明了,永王此行,断无取胜的可能,她已然不愿再日日提心吊胆,也不愿面对阖府上下血流成河的惨状。

永王得知消息后,本就胀痛的头颅已然濒临崩溃。若是没有檄文清君侧的一出意外,若是刘文景不曾擅自带兵东进跨过并州,他多年的筹谋并非毫无胜算。

眼下刘文景和并州的眼线被抓,江映华和颜皖知的手段,他早有耳闻。他清楚,自己的计划毁于一旦了。如今王妃弃他而去,他成了只得背水一战的孤家寡人。

不出江映华所料,半月后,永王当真坐不住,忍不下这口恶气,兴兵挥师东进,与江映华对线。而江映华的战略很简单,只守并州防线,阻人东进北攻,其余的事一概不管。

时隔一个月,处理杂碎的颜皖知去而复返。永王不讲情面,他埋下的钉子自要拔得干干净净。京中的眼线交由陛下决断,北境内的细作,颜皖知私下便替江映华收拾的干干净净。

而此时的江映华的驻军已经与永王东进的人马在河边僵持了六七日,双方耗得起劲儿。听闻颜皖知归来,江映华迫不及待地请人进帐内一叙。

连日的奔波令颜皖知深感疲累,面容都憔悴了几分。入得帐中,江映华瞧见她沧桑的模样,眼底涌动起怜惜的柔情,遣散了帐中亲随,迫不及待地与人相拥一处,“累着你了,是我不好。”

“怎还客气上了?我比你在营中舒坦的,不累。永王可有为难你?”颜皖知轻柔的将人拉开,抬手抚上江映华的黛眉,自眉心划过眉梢,含情脉脉的打量着一月未见的姑娘。

江映华敛眸轻笑,拉着人往帐内的座位上走去:“没有,如儿戏一般,何来为难?皖知,我觉得此事透着古怪,密报的线索与永王的行径自相矛盾。若为太妃,如今五七已过,他如此便是不孝了。若多年筹谋,布局周密,怎会突然如疯狗一般胡乱的咬人呢?”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