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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阖家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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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的阳光如躲懒的娇娥,没了以往的金光大盛,反倒学起清夜里那皎皎月华的柔波来,微弱的光华透穿云彩,少了几分气势。

私自掳掠已经成为凉国郡主的颜皖知归京,并非是一桩轻而易举的小事。江映华有胆子金屋藏娇,赢枫却不敢知情不报。陛下昨夜就得了这消息,但碍于她们重逢不易,又兼一路车马劳顿,也未急着搅扰。她本想着,江映华今晨该同她说清楚的。

这二人可倒好,令人苦等许久,连个影子都没有。江映华回了宫来,直接撂挑子躲了今日的朝会,怕是高兴过了头,连自己身上中书令的职分都忘了。堂堂宰执缺朝不报,满堂臣工大眼瞪小眼。

原本眉飞色舞的江映华瞧见陛下孤身前来,悄无声息的立在房中,委实是受了些惊吓。比她反应更甚的,乃是寝殿内的颜皖知。大殿虽宽敞,可终究不隔音的。

多年不曾听见,可这一股子阴阳怪调的清冷话音入耳,还是令颜皖知登时就从座位上窜了下来。听见椅子腿磕碰的声音,江映华飞快地回身去找人,握住颜皖知的手,将人半挡在了自己的身后,低声开解道:“莫怕。”

陛下背着手幽幽的入内,瞧见这幅场面,倒是有些哭笑不得。江映华护短的本事她还没见过呢。不过现下最惹人注目的,是这二人还无人收拾过的,一头杂乱的秀发,和满床的凌乱无章。不必问,便知道这二人厮混了些什么。

墨色织金的裙摆入眼的刹那,颜皖知下意识挣脱了江映华的手,一闪身朝着人拜了下去,身子伏的很低很低,要多老实有多老实。江映华瞧着她的动作行云流水,暗地里损了句怂包,面色略带尴尬。

本还想言语为难一番的陛下,见了人这个反应,好似也明白了江映华缘何私自就敢带人回来了。中规中矩在陛下心头的印象总是好的,她冷眼瞧着,暗地里倒也满意。

刚刚将颜皖知贬损一通的江映华杵在原地,隐隐觉得眼前射来了一道不大友善的目光。她小心的掀起眼皮去瞄了一眼,就见陛下冷着脸丢给了她一记眼刀,森然道:“你也跪下。”

闻言,江映华撇了撇嘴角,听话的跪了下去。身侧的颜皖知暗道,还以为你多硬气,原来都是诓人的,这不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郡主既在凉国认祖归宗,怎又来了楚廷?”陛下在不远处的椅子上落座,语气甚是疏离。

“皖知是臣带……”

“放肆,朕在问河阳郡主,闭上你的嘴。”不等颜皖知回话,江映华便要替人开解。陛下只为探听人的态度,岂会由着江映华多嘴多舌。

伏在地上的颜皖知手心渗出了些微的薄汗来,纤弱的声音幽幽传出:“陛下恕罪。此处没有河阳郡主,臣昔年赴任生变,未能复命,是臣失职。臣生长在楚地,父兄皆为楚臣,此生无有二心,不侍二主,万望陛下明鉴。”

“话说得轻巧,你心里的主子,是送你认亲的那位,还是你身边的那个,嗯?”陛下幽幽的目光落在颜皖知的身上,“抬起头来,看着朕说。”

听了这话,江映华不由得蹙了眉头,这等问题,未免有些难为人了。她余光瞥了颜皖知一眼,看着她缓缓挺直了脊背,羽睫忽闪不停,就知这人紧张不已。“陛下,皖知她有苦衷的。”江映华忍不住,想替人辩解几句。

陛下一记狠厉的眼刀扫过,“你不听就出去,再插话莫怪朕掌你的嘴。”

江映华的手攥了攥衣裙,垂眸没再多嘴。颜皖知谨小慎微的抬眸望了陛下一眼,坚定道:

“臣与陛下的万千臣民一样,愿穷尽毕生爱戴、尽忠于大楚的君主。昭王与臣皆蒙天恩眷顾,得以报效朝廷社稷,同心所向。至于胁迫臣的嘉陵王,臣与他虚与委蛇本为摸入敌营,密查阴谋,臣恨人入骨,绝无投效之意。”

“如此说来,颜卿一腔孤勇,乃是为君为国的侠肝义胆之士。只朕不明白,昭王入西北一趟,杳无音信的你也回朝来,这是大计功成了?颜卿带了怎样重要的必败贼人的线索,竟能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陛下听了颜皖知的回应,敏锐的抓住了嘉陵王这一关键的症结。果不出江映华的猜测,这幕后之人将手伸去了别国,情势危急。

颜皖知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俯身叩首道:“臣无能。”

陛下沉了脸色,“这是暴露了逃回来的?”

“不,不是。是…是昭王殿下将臣迷晕了绑回来的,按照筹谋,尚需时日。”颜皖知小声嗫嚅着,把江映华直接给卖了。

江映华西行一趟,消息封锁的严实。她赶路匆忙,也顾不上往京中递送消息。秘司如今皆听她调遣,陛下精力不济,的确两眼一抹黑。可听得颜皖知这般说,陛下愤然拍案而起。颜皖知人在西凉,江映华若没孤身闯边,能把人绑回来就怪了。

晦暗不明的神色直接转去了江映华身上,此时的她心虚的垂着脑袋,装得甚是乖巧本分。一道黑影逼近,覆盖在江映华的视线里,庞然大物一样的威压席卷,江映华怯懦的缩了缩脖子,颤声道:

“陛下莫动怒,臣一五一十跟您交待明白就是,事急从权,臣没有莽撞胡为,您莫听她一面之词。”

陛下拎着人的衣领子将人从地上提起,凑上江映华的耳廓,虽是气音却满是压抑的恼火:“你这混账,若有闪失,是要母亲拖着年迈病体白发人送黑发人,再去西凉赎你不成?”

江映华大惊失色,倏的俯身在地,“臣万万不敢,陛下息怒。”

稍一动怒便是一阵晕眩,江镜澈无力的坐了回去,缓了许久。此来只为试探颜皖知的立场,问了个大差不差也就放下心来,“颜皖知的身份暂见不得光,午后你二人入承明殿,嘉陵王谋逆之事,还得仔细商议。现下,都去奉先殿,太后在那儿等着。”

话音方落,二人面面相觑,怔愣了须臾,江映华大着胆子问:“陛下确定是,太后叫我二人去,奉先殿?”

陛下甩了她一记白眼,起身便走。江映华忽闪着眼睛思量了半晌,戳了戳颜皖知的肩头,“怂包,起来更衣,快点。”颜皖知捶了捶酸麻的大腿,白了江映华一眼,“还当昭王殿下多硬气的,也不过如此,半斤八两的小怂包。”

“还有心思损我,太后闹哪儿出,你可知道?”江映华深觉颜皖知心大,这些年江映华一直躲着太后,太后也从不上赶着找她,母女关系早就跌倒了冰点。今日突然让颜皖知随她同去一个本只有江家宗亲能入的大殿,江映华心里毛毛的。

“你都不知我怎知?硬着头皮上,还能抗旨不成?”颜皖知腹诽,想保住小命,还得靠自己一张巧嘴才好。

两刻后,二人才手挽着手姗姗来迟的出现在奉先殿门前。碍于要见的人是太后,颜皖知拒绝了明艳招摇的金步摇,只在头顶螺髻上插了两枚点翠的簪子,秀丽端庄,瞧着清爽。江映华则头戴紫金莲花小冠,又是一副风流倜傥小王爷的做派。老远瞧去,真就是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

殿外的老嬷嬷见了来人,低声道:“九丫头,太后等了许久,进去吧。”

颜皖知抽出了被江映华攥着的手,本想守在殿外,那老嬷嬷失笑,“莫家姑娘也请一道入内。”

听得这话,江映华隐隐懂了太后的用意,自广袖中伸出不安分的小爪子,又把颜皖知牵了回来,拉着人入了大殿。面对满墙的祖宗神位和画像,江映华面容肃穆,颜皖知低眉颔首,总觉得入了不该她来的禁地。

太后站在一幅颜色最为鲜丽的画像前,见人进来,朝着二人招手,“过来。”

江映华抬眼去瞧,太后在看皇考的画像。她拉着颜皖知无声的跪地行礼,等着太后出言。

“吾与陛下有言在先,你二人齐心,便来此一见;若各有算盘,她不会放你们过来。莫家娘子可知华儿在先帝心中的份量?可知吾命你来此的用意?”太后背对着二人,声音中透着年迈的沧桑,视线一直落在画像上,不曾离去。

“臣,明白。谢太后成全。”颜皖知重重地叩头在地,话音恳切。太后轻笑,回眸笑言,“该称臣么?”

颜皖知脸颊滚烫,脑子一时间转不过弯来,实在不知该当如何回应。江映华出言解围:“太后何苦逗弄她,臣一直如此自称,她不该例外,此番并无错处。”

太后敛了笑意,知晓江映华还在怄气,这话一出,颜皖知更不可能讨巧改口。本想借机缓和母女关系,江映华根本不买账的。

“罢了,吾就两个女儿,都是荒诞路数,本备了许多嫁妆,今时也用不上。这是一对儿鹣鲽玉佩,是太皇太后赐给吾和先帝的,赏了你二人罢。”太后自广袖中取出一枚锦盒,递给了江映华。

江映华伸手接过,打开锦盒瞧了一眼,这物件她见父亲带过的。将锦盒收起交给颜皖知,江映华俯身一礼,“谢母亲成全。”

她终于肯顺着台阶下,太后眼底闪过一丝欣慰,柔声道:“今岁除夕,一道用膳吧,舍吾个面子,莫娘子也来。”这些年,江映华躲人躲到请安不去,宫宴不出,成日埋首书案,私下见太后的次数几乎为零。同宫而居,形同陌路。今时有此请求,江映华一时心软,便应承下来。

为了迷惑嘉陵王,此番收回江映华的监国大权,陛下就未再改口。朝臣只当陛下病体痊愈,她也当真日日临朝理政,陪着江映华演戏。颜皖知和赢枫都是聪颖机灵的,四个人在一处合计着应对之法,等着嘉陵王露出马脚。这人也当真沉得住气,西凉郡主失踪,竟也还能悄无声息的隐忍不发。

一月光景倏忽而逝,转眼便到了除夕夜。今年的除夕落雪莹莹,小宫人们换了新衣,一派蓬勃朝气的在后苑打雪仗。江映华披着厚厚的狐裘,拉着颜皖知立在宫中高阁上远眺,欣羡道:“年轻人无忧无虑的,瞧着让人满心欢喜。”

“那是,我瞧见华儿也是满心欢喜的。”颜皖知的嘴贫的没边,这一个月来绞尽脑汁地哄人开心,用力过猛。

天色暗沉,华灯初上,江映华叹道:“走吧,去太后那儿,填饱肚子才是要紧事。”

二人迎着簌簌落雪入内时,太后的寝宫好不热闹。陛下和赢枫老早便来了,因着小孩子在内,老少三代和乐非常。今年除夕夜陛下身子不济,怕被人瞧出端倪,便舍弃了宫宴。本想操持家宴,太后却直接要求人都来她宫里,弃了繁琐礼数,围着圆桌吃顿便饭就好。

这样的氛围许多年不曾有了。从前先帝倒是个不拘小节的脾气,时常如此过节庆,把年幼的江映华放在大腿上,一家人笑逐颜开。

小侄子入了宫,陛下昭告天下,将他划在了永王名下,外人只当是永王失踪的幼子被寻了回来。重入宗谱玉牒,显得陛下宽慈。那小孩被赐名翊钧,大有托付社稷的深意在。

见江映华和颜皖知姗姗来迟,太后柔声道:“就等你二人了,如此人齐,都入座吧。”

一方圆桌六个小凳,满桌佳肴,自也少不了应景的饺子。太后端坐主位,陛下和江映华一左一右的陪着。或许是江映华年龄最小,孩子觉得亲近,吵着坐在江映华身侧,颜皖知和赢枫挨在了一处。

老嬷嬷启封了一坛酒,熟悉的味道萦绕鼻尖,江映华一时恍惚,疑惑道:“嬷嬷,这是什么酒?”

“九丫头自己酿的酒,都闻不出来了?这酒存在宫里有十年了,也算是青梅陈酿,只剩这一坛,太后宝贝着呢。”老嬷嬷笑得眼角满是皱纹,小心翼翼地给几个主子斟满。

江映华望着杯中酒,一时五味杂陈,柔声道:“来年青梅结了果,儿再做些给您和长姐。”

“好啊,那吾和皇帝等着尝你的手艺。今日人齐,举杯同乐。”太后举盏相邀,众人陪了一轮,杯盏相碰发出叮铃铃的脆响,小孩子够不到,颜皖知索性将人抱上了凳子,勉勉强强的也像个小大人一般。

一家人吃饭无需拘谨的讲太多规矩,太后高兴,便夹了各色饺子给江映华。旁的记不真切,可她爱吃饺子,这事儿当母亲的忘不掉。至于陛下,自幼待自己严苛,守着食不过三的规矩,饶是太后也摸不清她的喜好。

笑语欢声不断,一个时辰后早已是杯盘狼藉。太后打头给孙儿包了个大红包,陛下随即也掏了红包出来,都是给小娃娃的。轮到江映华,小人忽闪着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扯着她的袖子摇晃:“小姑姑?”

江映华俏皮的把人抱过来放在腿上,嗔怪道:“钧儿,你抢了姑姑的红包。从前没有你,红包都是我的,你来了,我一毛捞不着了。姑姑委屈,不给了。”

众人失笑,快三十的人了,还跟孩子胡闹。小孩儿机警,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江映华,抬手去捏她的袖子,咯咯笑着:“姑姑骗人,摸到了的,鼓鼓囊囊的。”

江映华拂开他的小爪子,打趣道:“你看,这满屋子里就你一个男孩子,你告诉姑姑,这些人里,谁最俊俏?说对了红包就给你。”

小孩挠了挠脑袋,“不对呀,姑丈也是男孩子,姑姑不可以欺负我小。”

江映华哑然,险些说漏了嘴,瞧着满屋子投来的哀怨神色,江映华吐了吐舌头道:“姑姑醉酒糊涂了,喏红包拿去,身康体健。”

小孩子不疑有他,甚是开心的蹦了下去。陛下敛眸轻笑,起身递给了江映华一个物件,“你的红包,收着吧,按规矩是不是得给朕磕个响头?”

江映华满脸疑惑的伸手接过,待捏到红封里的物件时,她眸色深沉的望着陛下,登时蹙了眉头。不过须臾,她又含笑道:“华儿逗弄孩子的,不作数的,您收回去吧,我这般年岁没有讨红包的道理。”

“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的道理,收着。”陛下幽幽的回应,并不接那物件。

宴席散去,颜皖知疑惑道:“陛下送了你什么,我看你脸色都变了。”

江映华顿了脚步,几不可闻的回应道:“一对儿兵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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