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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落地生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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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浪滔天,绿树荫浓。鸣蝉栖于林冠,蜻蜓舞于蕊心。

结束了一上午的朝议,江映华慵懒的半倚在美人榻前,不时以手掩着哈欠。身侧的冰盘冒着丝丝凉气,略微消减了外间的燥热。

当皇帝是个苦差事,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正当她的上下眼睑亲昵的想要相拥一处之时,青云闪身入殿来,叉手一礼道:“陛下,太后遣人来问,御园的青梅正当时,可要采摘了给您送来?”

江映华摆了摆手,“送朕作甚?”她刚要将人打发了去,忽而想起了除夕夜的承诺,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诶,回来,让人送些过来就是。”

青云一头雾水的出去,不知这二人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人刚走不远,江映华吩咐随侍,“传颜相来见。”小黄门匆匆去传旨,不多时,身在门下的颜皖知顶着炎炎烈日入了大殿,一身紫衣被汗水浸湿,贴在身上黏黏腻腻。

江映华抬眼瞥见她这般狼狈模样,挥手屏退了随侍,柔声道:“过来坐,吃些冰酪缓缓。来这么急作甚,我又没催你。”

“大中午的,你若是没事都在休息。一反常态,我怎能不急?”颜皖知索性将手放在冰盘上,江映华寻了方才小宫人丢下的扇子,给人轻柔的呼嗒了两下。

“太后点我了,嘉陵王那边,审的如何了?他的私兵藏在何处还是不肯说?”江映华单手揉了揉太阳穴,转眸瞥向颜皖知。

颜皖知瞧着她甚是疲累,转头去拿了果盘里的冰葡萄,一边净了手给人剥着,一边道:“问到这事儿,他就疯了一般的笑,从来不正经回应的。实在不行再上点儿手段?他一直说有大礼给你,我这心整日悬着,来,张嘴。”

她抬手轻轻一挤,江映华樱桃小口半张,贝齿微微合拢,一颗圆润清亮的葡萄便滑入了口腔。“甜吗?”颜皖知丢了葡萄皮,笑问。

“甜,一会你带走些,我不得空吃,放着也是便宜了小丫头们。”江映华吞下了冰冰凉凉的葡萄,指了指身旁的果盘。颜皖知忙不迭地的又剥了一颗送过去,江映华伸手接过,若有所思道:“总躲着也不是个事,我去会会他。”

“我一直觉得他在挑衅你,当真要叔侄相见?”颜皖知有些担忧,毕竟江映华该是恨此人入骨。

江映华垂眸,端详着小葡萄的眸色愈发森然,幽幽道:“你这些日子挡了好些风言风语吧,外头是不是都在传,说长姐离世突然,我得位不正?”

“闲言碎语从来不少的,你不必挂心伤神。”颜皖知掏出帕子擦了擦手,出言开解。她自问做的周详,江映华竟还是知晓了,做了帝王,到底是多了些思量。

“是不能再拖了,我巴不得把他挫骨扬灰。你这会儿忙么,不如随我一道?”江映华反手将方才的葡萄怼进了颜皖知的嘴里,理了理衣衫,站起身来。

颜皖知囫囵的吞下,伸出舌头飞速的扫了下嘴巴上被江映华粗暴的动作挤出来的果汁,轻声应承:“无要事,随你去。”

嘉陵王的待遇非同一般,一直被看押在禁中的卫戍,此处铁桶一般,生了通天遁地的本事,也休想逃得出去。

江映华幽幽的自御辇走下来,凝眸望着前头的卫戍所,凤眸里须臾染了一层霜雾。曳地三尺的裙摆扫过汉白玉的宫道,一抹飞龙纹样在人款款娉婷的身姿腾挪下,显得栩栩如生。

颜皖知自身后瞧着,恍惚间,这一袭黑色的背影,让她险些将人认成了她的姐姐。不知缘何,本不喜黑衣的江映华,自即位后时常穿这身黑色的常服,连尚宫局赶制的明年的衣服,都有数件黑色的。

门上沉重的铁锁落下,内里的光线有些昏暗。盛夏的天色,这逼仄的牢狱甚是燥热难耐。

江映华闪身入内,不由蹙了眉头。瘫坐在地的嘉陵王由好几个侍卫近身看守,一头乌发乱蓬蓬的,昔日的玉树临风,仙风道骨再寻不见半点踪迹。可他微微阖眸,瞧着倒自在安闲。

听得锁链叮当作响,都没能引得他抬眼观瞧。江映华负手而立,唇角勾起,“小王叔,好久不见。”

那人依旧闭着眼睛,不羁道:“成王败寇,你这样就没意思了。我给你备下的礼算不得重,比不上你的父兄,哦,对了还有你姐姐。”

“休得放肆!”颜皖知听不得他言语挑衅江映华,出言斥责。

嘉陵王慵懒的睁开了眼,冷哼一声,“这是一对鸳鸯来了,大热天的不去戏水,在这儿作甚?”

“王叔真是好雅兴。”江映华微微俯下身子看他,“既说送了朕大礼,不妨让朕猜猜。”她目光游走在江怀瑾的五官之间,“是北疆的兵乱?还是你的死士?抑或是,王叔藏了什么人?”

嘉陵王索性闭上了眼睛,只淡然的笑着,“你个黄毛丫头,你爹都斗不过我,歇了吧。”

“哈哈,想来总有一个是朕猜对了的。不然你何必言语激烈了些许,硬要搬出朕的皇考做比较?”江映华似笑非笑的望着眼前人,话音飘渺,有些瘆人。

嘉陵王默然,良久方道:“且走着瞧,你赢我一局,未必能赢我下一局。布局多年,手里的棋路可以自己走的”。

江映华敛眸,轻声道:“朕领教了王叔的好本事。你也别猖狂,落地生根,你懂,朕也懂。北疆朕留守多年,岂会容你撒野?论树大根深,只怕你输的一败涂地。”

那人垂眸不语,只讪笑两声。

江映华缓缓踱着步子,幽幽道:“实不相瞒,除了你的私兵,朕一切都操纵在股掌中。你不必得意,有你哭得时候。血海深仇在身,朕不会教你好过。但你若是肯交待出私兵所在,朕看在祖母的份上,或可给你个稍微痛快些的死法。”

“呵,你拿那老妖婆说事,她算个屁。”嘉陵王冷嗤,一脸不屑的出言,谩骂他自己的母亲。

江映华骇然,语气低沉,“她是你的生身母亲,你疯了不成?”

“错了,他是个养不熟的狼。”老迈的声音自远处传来,江映华诧异的回眸,竟是太后出山了。

她快步上前搀扶,柔声道:“天干物燥,您怎出来了?来人,备把椅子。”

不多时,随侍搬来了一把靠椅,太后缓缓落座,才出言道:

“他本不是太皇太后的亲子。当年你祖父有一贵妃,与你祖母同时怀孕,那时候你祖母年岁大了些,孩子没保住。那贵妃母家作乱,一时心急难产而亡。是你祖母心软,把刚生出来的他记在了自己名下,以嫡子名分教养,才有了今日的苦果。”

“您说的这些,儿从不知晓。”江映华万分诧异,太后又道:“禁宫隐秘,你父亲都不知情。后来,太皇太后念着你父亲重情,临走时只知会了我,要我切切不可准此人入朝掌权。只要他安分,便一生锦衣玉食的供养,任他游山玩水的逍遥。”

江怀瑾闭着眼睛听着,张狂的笑了两声,“皇嫂可知,我几时知晓的自己的身世?”

“不重要。”太后的话音苍凉,转头对江映华说:“我来此说这些,就是告诉你,不必愧疚,如何发落,但凭己心。”

“儿明白。”江映华欠身一礼,目送太后离去。

知晓此人并非皇考胞弟,江映华心里的挣扎的确少了几分。如此也说得通,为何此人与她的父亲性情差距天差地别。江映华回身打量着这人,最后一次警告:“说出谋算,朕舍你三分情面。否则,定叫你尸骨无存。”

“休想。江映华,臣民都看着呢,我好歹是你叔父,江家正经的宗亲。国朝法度,可不准你滥用刑罚,江家的体面你还是要顾及的。若残杀亲叔叔的名声传出去,你暴虐的名头便坐实了。”江怀瑾满不在乎的回应。

江映华冷笑两声:

“朕从前不了解你,一如今日你不了解朕。名声都是虚妄,更何况朕从小到大,一直都是飞扬跋扈,无法无天。

你杀了朕的父亲,哥哥,姐姐;设局害了嘉义侯、永王满门,这累累血债入了阴曹地府,你也还不清。

朕明白告诉你,你不说,就命人每日割你一片肉,架去菜市口,当着众人的面,烤成焦炭,灰飞烟灭。朕倒要看看,你的死士可会忠心作祟。”

“满口狂言,你不如试一试,看看满朝言官可会容你放肆。” 江怀瑾仍在故作镇定的嘴硬。

“念在你是祖父血脉,朕只追究江家的血债。一个帝王记你四十五刀,一个亲王且算作二十七刀好了,总共…一百八十九刀。朕会叫掌刑的人仔细些,绝对让你活得好好的。剩下的残躯,就尝尝慢性毒药的滋味,数年因你受累的冤魂有五百余条,那你就勉为其难,再生不如死过两年。”

江映华朗声笑着离去,丝毫不顾那人扭曲的容颜,还有身后不住的谩骂。

颜皖知再没说话,江怀瑾罪有应得。可她从没料到,身前的江映华能说得出这样一番话,饶是亲近如她,亦然遍体生寒。江映华走在被烤的炙热的宫道上,衣袖里的手心却是冰凉的。

她快步消化着方才难安的心绪,缓了许久才顿住脚步,转身等着颜皖知跟上,朝人招招手,示意她附耳上前。

颜皖知一刻不敢耽搁的凑了过去,只听得她说:“去查,永王当年失踪的孩子的消息。太子不是永王子嗣,嘉陵王的大礼或与此相关。”

颜皖知怔愣当场,来不及多问,拱手领命,快步退了下去。

见人走远,江映华入了大殿,传来青云:“去传讯住持,盯紧了北疆动向,必要之时,不必请旨,调兵就是。”

青云应声称是,转身下去安置。

翌日,晨起朝议,江映华着人整理了嘉陵王数年来毒杀皇族的罪证,公之于众。她不惜舍弃禁宫皇庭的体面,堵住了甚嚣尘上的谣言,亦换来了江怀瑾此生再也洗不脱的遗臭万年的恶名。

而京城菜市口,当真就依照江映华的吩咐,将那人的血肉烤的噼啪作响,路过的臣民百姓非但不惧,还要吐口唾沫,骂上一通。

如此持续了将近两个月,他手里的私兵如飞蛾扑火,忍无可忍的跳了出来。见人冒头却并不急于擒获,江映华欲擒故纵,将人一举歼灭。

随着私兵被连根拔起,江映华整合了颜皖知和晏安寺传出的消息,锁定了兴安山内的一处寺院,那失踪多年的永王幼子,就藏在寺院里。太迟了,这消息知晓的太迟。

江怀瑾拿人做棋子,自幼灌输仇恨,即将八岁的孩童除了对帝京亲人的怨恨,已经没有旁的心思了。

那夜,江映华拉着颜皖知喝了六坛子酒水,半梦半醒间,喃喃道:“皖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禁廷乱局够多了。”

颜皖知瞧着她眸色里的苦楚挣扎,沉吟良久,方夺了她手里的酒壶,怅然道:“交给我,别再喝了,这不是你的错。”

“嗯,此间事了,便是柳暗花明,柳暗花明了。”江映华窝在颜皖知的肩头,贪婪的呼吸着她身上淡淡的檀香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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