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发了一份评审材料给陈栖，然后发消息说，“你填一下材料，周五下班前发给我。”陈栖回了收到，打开表格看了一遍，算是升职评审，从初级研员升到高级研究员，陈栖来公司时间不长，算上实习也就一年半，如果是按正式入职算不过才七个月，先是拿到优秀新人，随后又升高级研究员，说明真的很优秀，而且团队很认可他做出的成果。下班后陈栖在公司待了一会，已经把材料填的七七八八，但是脸上却没有开心的样子。
回家的路上陈栖查看了招聘网站发来的信息，上边有家北京的公司问陈栖什么时间方便聊聊，看完消息后，陈栖抬头叹口气，考虑了一会回复，“随时可以，不过我现在在外地，现场面试有些困难。”
晚餐时间的餐厅一直很忙，MeeTing近来客源更多了，又招了一位主厨。等十点多人才逐渐退去，服务生端了一盘菜回后厨跟新主厨说，“主厨，客人退菜。”
“放下吧，怎么说？”
“太老。”
新主厨看了蔚然一眼，然后把退菜接过来尝了一下。蔚然在专注的做新菜，尝了一口酱汁，觉得味道不太对，就重新做酱汁。临下班前蔚然打包了些餐食，跟Sumi打招呼说，“Sumi，我先走了，记得落防盗闸。”
“去约会？”Sumi笑了调侃。
“不是。”蔚然断然回答，说完就离开了。
从餐厅离开后，蔚然去了温博仁的公寓，准备好晚餐，一起吃饭过程中，温博仁接了一个电话，去另外一个房间聊，蔚然独自在餐桌边喝红酒，看看窗外的夜色，脸上的表情很平静，甚至平静得有些无聊。
过了几分钟，温博仁回到餐桌边坐下说，“不好意思，工作的事需要沟通几句。”
“没关系。”蔚然温和的笑着回复。
“今天怎么主动说来找我？”
“嗯…”蔚然有意无意的含笑犹豫一下，然后回答，“这段时间餐厅的生意还不错，你投的那笔钱可以还给你，之前你也说了对餐饮行业不感兴趣，没必要在这套住。”
“我说过吗？”温博仁不禁笑了反问。
“总之很感谢你帮我度过困境。”蔚然说着举起酒杯。
温博仁看着蔚然，犹豫了一会才抬起杯子，轻轻碰了一下问，“一点都不想跟我扯上关系？”
蔚然目不转睛的凝视温博仁，目光中仿佛带着审视和打量，轻松的回答，“我一开始跟你走近就是看中你能帮上我的忙，我装作不小心跟你上床也是要利用这点让你答应我的请求。”
“我不觉得你有坏心思。”
“钱我会转给你，今晚我留下。”蔚然淡定的说。
温博仁点头答应，看不出高兴，更像是好奇蔚然为什么会主动留下，想等着看结果。两人安静的吃晚餐，又喝着酒待了一会，温博仁起身走到蔚然侧前方，伸手邀蔚然起身，蔚然爽快的搭上手，另一只手搂着温博仁的肩，看似被动却带着撩拨，温博仁侧头吻了蔚然的嘴角，又抬手解开上边两颗衬衫纽扣，轻拉开衬衫领口，亲吻脖子和肩膀，蔚然依旧不回绝，手从温博仁的肩膀慢慢滑到腰上。在每段感情里，蔚然永远知道自己要什么，现在不拒绝，不单是为了还人情，虽然谈不上多喜欢，至少不会介意和温博仁产生关联。
第二天早上蔚然准备从温博仁的公寓离开，温博仁看向蔚然问，“我还能见到你吗？单独。”
“你当我是什么人？”蔚然含笑反问，明明是质问，语气和表情却那么温柔动人。
“不管是餐厅还是个人私事，我对你都没有要求，只想可以偶尔见一面。”
“有空联系。”贺莱温和的回答，像是礼貌的搪塞，又没有完全拒绝。
“好的。”温博仁马上答应，尽管没有过分表现，但能看到嘴角带着笑意。温博仁不是完全单纯的人，不会看不出蔚然的目的，但偏偏无法讨厌，可能因为蔚然确实没有坏心思，他做的事是在为自己争取利益，不过没有欺骗也没有伤害任何人。
周四下午陈栖找老胡去会议室谈谈，老胡开玩笑的询问，“材料有什么不会写的？”
“胡老师，我想跟你说点事，关于未来工作规划。”
“你说。”老胡正经些回应。
“因为一些个人原因，我在考虑去外地工作，所以这次的机会可能给别人更合适。”
“你想去外地？工作找好了吗？”
“还没。”
“我能详细问问原因吗？是对现在的工作安排有什么不满，还是说家里或者感情因素？”
陈栖犹豫着舔了一下嘴唇说，“胡老师，你一直对我关照很多，我不想跟你说假话，我对象工作调到外地有一段时间了，所以我也想过去。”
“哪里？”
“北京。”
“北京很好，机会多，但是我不觉得比你现在能有的发展更好，你还年轻，不要感情用事，我想对方应该也会理解你的考量，我希望你再想想。”陈栖想了一会点头答应，老胡继续说，“既然一切还没有最终确定，材料你先填着，我这边也会有相关的考虑。”
“是。”
“你当我八卦多问一句，异地恋不行吗？”
“我想两个人有多些在一起的时间。”
“我知道了。”老胡只好点点头说。
陈栖起身离开会议室，其实心里很忐忑，没跟贺莱商量，就擅自决定要辞职去北京，如果贺莱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而且陈栖对这件事心里也没谱，不知道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以后又该何去何从。
过了几天贺莱妈妈发来视频，是贺莱去医院拆固定器换支架的视频，帮陈栖解说，“贺莱拆固定换支架了，医生说下周开始可以加一点复健治疗。”
陈栖看完了之后回复，“那太好了，最近贺莱心情怎么样？”
“看不太出来。”
没见的一个月，陈栖一直坚持健身补充蛋白，循序渐进的是看得出壮了一些，手臂也粗了一点，不过依旧是白皙肤色，没有特别晒太阳就没有变化，而且陈栖健身不发腮，所以穿上衣服看，看不出有太大变化。
公寓物业在群里发了通知，因为要重新刷漆地下车库，让靠近柱子边的业主配合挪车，避免油漆溅在车上。陈栖看了群里的照片，第二天早上就找了车钥匙，把车挪出出库，在路边没有找到停车的地方，就开去公司了，之前按照贺莱说的办了公司的停车证，所以很顺利的进了地库，停好车之后上楼，在茶水间碰见同事点头打个招呼。
上午同事让陈栖部署代码，很快搞定了，然后继续忙别的事。下午跟贺莱妈妈视频，拍了贺莱复健的画面说，“今天第一天复健，我偷偷拍给你看。”陈栖笑了看着没说什么，但贺莱的复健并不顺利，看得出在咬牙坚持，说到底骨伤没有那么容易痊愈，而且贺莱是在痊愈过程中做矫正治疗，理疗师帮忙调整一下角度，贺莱应该是疼得仰头，再重新试一下走动，直接摔倒，贺莱妈妈忙放下手机过去看贺莱，陈栖在这边看得也揪心。
回办公室之后想了一会，发消息给老胡说，“胡老师，之前我们聊的事，我还是想按自己的想法试试，对不起，辜负您的好心了。”
“真的想好了？”
“嗯。”
“好的，我知道了，我来安排后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