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回酒店收好行李就去机场了，这次的深圳行非常简短，目的也很单纯，就是看看薇亚顺便和同事们见个面。回去的飞机上，陈栖很沉默，可能因为下午的事心里有点不舒服，而贺莱只是看着小小窗口外的天空。发晚餐的时候，陈栖帮贺莱接过餐，才随口问了一句，“和同事们见面觉得怎么样？”

“大家都很关心我。”

“要回来吗？”陈栖想了一会问，贺莱摇摇头，不管前路如何，对于回不回深圳这事好像贺莱已经想的很清楚了。

回到北京后，贺莱独自在家又想了一下以后的生活和工作，重新看看用于申请学位的资料，考虑过后给陈栖打了电话问，“今天什么时候下班？”

“八点差不多。”

“过来吗？”

“嗯。”

陈栖下班回来后直接去了贺莱的房间，贺莱看向陈栖问，“吃饭了吗？”

“在公司吃了。”

“栖栖，我跟你商量点事。”

“嗯。”

“我在考虑申请国外的phD。”贺莱停顿了一下说，陈栖听完久久没说话，只是看着贺莱，贺莱继续说，“我打算把你材料一起交了，可以吗？”

“你之前管我要论文就是为了这事？”陈栖看似平静的询问，但脸色阴沉。

“是。”

“你什么时候有想法的？”

“春天的时候开始有点想法，不过只是作为一个考虑，没有决定。”

“那你现在什么意思？想让我跟你一起读博？”

“你考虑一下。”

陈栖沉默了好一会没说话，最后开口问，“我能说我的真实想法吗？”

“嗯。”

“我是个特别普通的人，甚至生活态度挺被动的，我会去深圳大部分是因为保研到那，我人生做的做大的一个决定可能就是孤注一掷的来北京，尽管当时我不确定我们能走到哪步，但我觉得我爱的人需要我，也可能是我更需要他，这个决定...在当时，我看来是非常必要的，因为我觉得不能让你一个人面对伤痛，我会受不了，我觉得我不来我们之间就完了。”

“不是，陈栖，从来不是这样...”

“你听我说完，就算我说的不对！你让我讲完。”陈栖坚定的说，贺莱只能点点头，“我来这是依旧可以过生活，但是我刚稳定下来，你不能让我一再追随你改变，我不是一个爱折腾的人，太多...太大的变动会让我抓狂，会让我动摇和否定自己，而且你每次给出的选择，实际上没有我能选择和兼顾的方案。”

“对不起，栖栖，我应该早点跟你说，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

“你是没要求我任何付出，但我可以不做吗？”陈栖掷地有声的反问，贺莱看着陈栖，听见陈栖说这些心里很难受，贺莱确实一直不希望陈栖对自己付出，但无论是跨越千里试图辞职来北京，还是生活中一点一滴的小事，陈栖一直在付出着自己的真心，“我知道你可以给我规划更好的，但那不是我原本的人生轨迹，也不在我的计划范围内，这让我感觉正在失去自己的人生，逐渐失衡的关系真的会一直幸福下去吗？”

“我刚刚说的话，不是通知你我的决定，是想跟你一起讨论，栖栖，我不是要你跟我走，而是你在哪我就在哪，你不想，我们可以哪都不去。”

陈栖咬着嘴唇想了一会，没看贺莱也没回话，最终叹气的说，“你知道我爱你吗？”

“我知道。”

陈栖点点头看向贺莱说，“所以其实结果已经定了，我们不过是无谓的争吵。”

“我不想要这样。”贺莱摇头温和的说，“我们一起从头认真理顺，可以吗？”

“时间来得及吗？”

“Baby，我们有很多时间，任何事情不比我们花时间了解清楚彼此的想法更紧要。”贺莱看着陈栖温柔而认真的说，面对陈栖骤风急雨的爆发，没有跟着抓狂，而是尽量找到恰当的时间点把对方的情绪稳住。

“OK，我认同。”

“宝贝，我也爱你，我想做什么都好，但你的决定永远是我的第一选择。”

陈栖点头答应，虽然刚吵过，仍旧过去轻搂了贺莱一下说，“我去洗澡。”看得出两人的争吵不是为了置气和发泄，而是一时间没办法控制情绪，才会有些过激，现在用一些亲昵的动作试图努力不让彼此产生隔阂。

“嗯。”

晚上陈栖虽然留宿了，但是没有住贺莱的房间，而是住了隔壁自己的房间，没开灯刷了一会手机，听见脚步声就把手机扣在身上，贺莱在门外轻声问“睡了吗”，等了一会没听见回答，贺莱就走了。陈栖深深的叹了口气，独自陷入沉默，现在冷静下来，觉得自己对贺莱说的话有点过分了，虽然本意不是想指责，可是说出来却像是怪贺莱左右自己的人生，但其实贺莱一直试图阻止陈栖为自己牺牲，无论是车祸受伤后的隐瞒，还是阻止他从深圳辞职来北京，只不过两人之间的相爱，让陈栖一次次做出不在自己规划范围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