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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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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回答算不上斩钉截铁,但在场的人都听出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按常理来说,拒绝他人的邀请不该如此果决迅速,若是决定得太快,难免有些缺乏深思熟虑,不尊重对方之嫌。

顾悦之连说两个“我不愿意”,虽然语气不重,但其中蕴藏的含义却十分明显。小姑娘们的期待之心还没升起就“砰”一声落了地,剩下的只有担心惹大明星生气的恐慌忐忑。戏台上的悠悠唱腔冲淡了沉默的气氛,剧团团长一时尴尬,打了个哈哈道:“没关系,没关系。”

来要签名的两个小姑娘忙说:“姐姐,我们就是随便问问,你别生气啊。”

易安黎注意到她紧紧交握的双手,好奇更甚于担忧,顾悦之的这一面可以称得上不同寻常,她佯装忧虑,心中想着要在备忘录上记一笔,攻略笔记上有关顾悦之的爱好和生活习惯写的很多,但关于她不同寻常的一面却记载不详。

顾悦之慢慢松开手,抵着木凳,不自觉地抚摸凳面上凸起的一枚铁钉,圆形,触到手间是冰凉的感觉:“抱歉,我有点反应过度了。”开口之前,她仔细思忖了一番,“其实,我之前曾扮演过殷兆华这一角色,可惜演出效果不是很好。汝剧讲究字重腔轻,要做到字字有力,情真意切,唱出来的曲段才好听。可惜我气息不足,腔开得也不圆,差点毁了整场戏。”

原来还有这么一段过往。

失败的经历总是会给人带来难以磨灭的印象,影响可大可小,有人对此一笑置之,也有人沉浸在过往中难以走出,若是后者,也难怪她刚才会说那样的话。剧团团长想到这里,心一宽,说道:“没关系,顾老师您是位好演员,想做好一件事就一定能做好,只不过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有机会的话,咱们再合作。”他跟众人告辞,一面催促两个小姑娘赶紧干正事,“戏都开场了还不去后台做准备,留在这里看热闹吗?”

三人走后,圆桌旁只剩下她们五位嘉宾。镇上有人听说明星在广场上看戏,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在戏台外围了一圈,其间也有一些想引人注目的好事者,装作路过,实则走到众人身边逞口舌之快,念念叨叨说了一句:“大明星架子还挺足。”

顾悦之听到后没有言语,反倒是祝雪橙听不下去,故作惊讶之色道:“顾悦之架子足?”她面对好事者毫不留情,他说一句,那她便争上三句,“就算全娱乐圈的明星全都摆架子,她都不可能摆。”

那人没想到会被怼一通,讨了个没趣,独自走了。

她们这五个人中,祝雪橙是最不需要面子的。旁人说什么话,做什么事,尚且需要斟酌三分,因为说话做事总是牵涉到社交关系和社会评价,稍不留意就可能会被曲解误会,或是被人拿去故意做文章。祝雪橙却是不需要在乎这些的,这或许就是来自于“世界之外”的好处,若是有人说她朋友不好,那她便要和那人好好争论一番。

顾悦之这些年被误会惯了,刚刚走进大众视野的那段时日,上采访节目也好,参加颁奖典礼也罢,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会被解读出千种万种含义。多说不如不说,不说不如多做,面对质疑和误解,她一向以作品回应。现下看到祝雪橙为自己出头,早些年那些久远而清晰的回忆被勾了起来,感谢的话语中带上些许风趣的意味:“有雪橙这句话,就算我以后想耍大牌也不敢耍了。”

“顾老师耍大牌可是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要稀奇的事,要是真有那么一天,那我就去买张彩票。”祝雪橙语气轻松,故意夸张了几分说辞,“这么稀奇的事都发生了,那我肯定能中个头等奖吧?”

此话一出,众人都被逗笑了。

戏台上,折花记刚演到一半。她们坐在台边,一字一句,一曲一调都听得清楚,顾悦之没有往戏台的方向看,那曲目一直在她耳边萦绕,多听一句,情绪似乎就低沉几分,待了一会,她含着歉意向众人告辞:“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

易安黎装出紧张着急的样子:“姐姐,你哪里难受?是不是刚才吹冷风吹的?”

她今晚的状态确实有些不佳,季怜秋不清楚其中缘由,早先猜测可能与季暇有关,现下听到她说身体不适,侧过身去,以眼神问询。

顾悦之摇摇头,示意自己无事:“有点头痛,昨晚没休息好,回去睡一觉就没事了。”她解释着,站起身向众人挥手,尽力让语气显得轻快,“我先走啦。”

易安黎自然是要跟着走的,广场离民宿不远,她本想和顾悦之一起回去,走到一半又觉得应该为对方送上关心。镇子正街上有两排商铺,药店,百货,特产商店,什么都有。她左看右看,对顾悦之说:“姐姐,你先回去吧,我有东西要买。”

她准备帮顾悦之买止痛药,再看看珑安当地有什么好吃好玩的特产,一并买了带回去。

珑安夜晚天冷,她穿的又薄,顾悦之把自己的外套给她披着,离开之前不忘叮嘱:“好,回去路上小心一些。”

那件她买的衣物最后回到她自己手上,带着顾悦之的体温,暖融融的,易安黎抓着风衣一角,心里已是炸开了花。她去牵她的手,凑上前,亲昵地贴过去。她很清楚,此时的自己是得到顾影后偏爱的胜利者:“知道啦,姐姐。”

二人在河岸旁分开。隔着一条小河,远远可以望见对面民宿的灯火,走过前面那座拱形桥,再沿青石板路前行一段就能回去。顾悦之上了桥,悠远的唱腔自身后传来,似乎她走到哪,这曲戏就要跟到哪。

她停下步子,慢慢蹲下来。

身体不舒服不是一句谎言,但说自己头痛却是实打实的说谎。顾悦之有一种将要窒息的错觉,好像心里有一个盖着铁盖的大池子,四周堵得严严实实,一直往里面放水,却不给流泻出来的机会,一直到满溢得实在装不下,冲得整个池子土崩瓦解为止。她其实很想落泪,但站在人前是不敢哭的,若是哭了,定会被旁人用疑惑不解的目光对待。

现在刚好,桥上行人稀稀落落,天色又黑,她蹲在地上,没人能瞧见她是何模样,顾悦之扶着桥柱,肩膀微微发颤,她咬着唇忍了又忍,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沈玉轻说想一个人独自呆一会,她离开后,最后结伴回去的只有祝季二人。珑安镇正街上立着一块又一块戏曲文化节宣传展板,祝雪橙白天经过时没好好瞧,现在仔细观察一番,发觉展板上介绍的都是汝剧行当里的知名人物。

比如说周儒海,不正是顾悦之提到的那位汝剧宗师吗?

再比如顾湘南,正是为了保护嗓子,做菜几乎不放盐的那一位。祝雪橙看过介绍,对这位汝剧代表人物的印象很是深刻。

折花记,折花记……

她对着展板上顾湘南的代表作沉思一会,打开手机,在搜索界面输入一行字。

【顾悦之 折花记】

可惜什么也没搜到。顾悦之说她曾扮演过殷兆华一角,但无论是百科,还是粉丝们自建的超级话题,都没有提到她有戏曲演出的经历,找了一圈,找不到任何出演《折花记》的片段。

“这就奇怪了……”祝雪橙沉思时有很多小动作,不留神看路是一件,自言自语也是一件,“顾老师这么出名的明星,影像资料应该很全才是,怎么会找不到呢?”

季怜秋听到只言片语便知她在想什么:“我也是第一次听悦之提起这回事,我看过她的简历,并没有提过她有戏曲演出的经验。”

顾悦之不同寻常的反应也被她看在眼中,若要仔细思量,便会发现矛盾之处,但谎言和隐瞒总伴随着原因,旁人若是不说,她也不会主动去问,毕竟有些过往是需要自己消解的。

既然大老板都这么说了,那应该就是没有吧……

祝雪橙敲敲下巴:“可能她之前想成为戏曲演员,后来发现不合适,又转去演电影了?唉,这是顾老师的个人隐私,我在这瞎猜什么……”她没注意看路,一直跟着季怜秋走,回过神时才发现早已偏离回民宿的方向,“哎?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季怜秋抬手一指,不远处是一家药店,招牌上写着“盛康大药房”几个字:“买碘伏。”

她胳膊上的伤历历在目,祝雪橙多了许多乱七八糟的猜想,比如她是不是磕到碰到,又或者是被划伤之类,紧张的情绪蔓延出来,就差没翻开她的衣袖往里瞧:“你怎么了?伤到哪里了?疼不疼?”

一直在为别人着想的人,什么时候能为自己考虑一次呢?

这话在季怜秋心间转了一番,最后还是没能说出来。她不想让自己显得说教意味太重,好像硬要把所谓的人生道理强塞给对方一样,可她做不到不在意,轻轻碰祝雪橙的指尖:“你的手不痛吗?”

“噢!”经她一提醒,祝雪橙这才抬起掌心来看,被树皮划到的伤口早就不再流血,只留几道浅浅的痕迹,“这还用得着买碘伏吗?还没走到药店,口子就长好了,走吧走吧,咱们回去。”

她拉起季怜秋便走,季怜秋任她牵着手,脚步虽在移动,却一步一顿,迟钝的很,像一个不情不愿被家长拖走的小朋友:“祝老师,你真的不去?”

“不去不去!”

“确定?”

“确定确定!”

“给你看个新闻。”

祝雪橙接过她递来的手机,屏幕上是一行明晃晃的新闻标题。

【一女子被树皮划伤未消毒,当天感染险截肢】

祝雪橙脚步一滞。

算你狠。

她掉头就往回走:“药店在哪呢?”

两人买了一瓶碘伏和一大袋棉签。季怜秋回房间之后先去洗手台旁洗手,祝雪橙望了一眼,发现对方正背对着自己,屋里只听得到细密的水流声。

接下来的故事发展肯定是季怜秋帮她消毒上药。祝雪橙想,类似的情节发生过太多次了,比如切到手那次,再比如撞到腿那次,季怜秋总是温柔到极致,让她有些坐立难安。

还是逃吧。

她蹑手蹑脚走到门口,刚握住门把手,身后冷不丁传来一道声音。

“祝老师,你要去哪儿啊?”

祝雪橙回过头,季怜秋仍然背对着她。洗手台前没有装镜子,水流声仍在,她脚步也足够轻,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察觉到的。

反正就很邪门。

祝老师灵机一动:“我出去散散步。”

“我们不是刚散完步回来吗?”

“嗯……我想散个午夜场。”

水声停下了。

祝雪橙莫名感觉到一阵冷飕飕的凉意,她有些心虚和忐忑,松开手指,慢慢转过身。

季怜秋站在不远处,面容上常带着的柔淡笑意消失无踪,望过来的目光平静无波。祝雪橙有一种感觉,好像在她面前的不再是她熟知的季怜秋,而是行事果断,必要时会展示威压和权力的季总裁。

季总裁发话了:“坐吧。”

祝老师乖乖坐下了。

季怜秋拆开棉签,蘸了碘伏在她的伤口上轻轻涂抹,两人都没有开口,房间里一时寂静,静到让人难以忍受下去。

祝雪橙忍不下去了:“你怎么不说话?”

季怜秋动作一顿,涂抹的力道又放轻了一些:“我在努力清冷一点。”

啊?

原来刚才展示“季总裁”那一面是努力清冷的结果啊?

祝雪橙反应过来,开始干巴巴地笑:“不用不用,你平时那样就挺好的,挺可爱的,挺皮的,还喜欢逗人,多开朗啊,哈哈……”

她干笑两声,识趣地闭了嘴。

手心里染上药物的颜色,凉凉的一片,祝雪橙盯着伤痕发呆,踌躇到不知说什么才好。

“雪橙。”她听到季怜秋唤她的名字,言语中藏着低落的情绪,“为什么总是躲着我呢?”

药已经上完了,但那支棉签仍被季怜秋拿在手里,她在思索,也在踌躇,无暇顾及是否该将手中无用的物品扔掉。

棉签最终被祝雪橙拿走了。她发觉自己是见不得季怜秋失落的,哪怕难言的情绪与自己相关。单是看到她低落,就难过到难以忍受。

祝雪橙沉默一会,开口道:“我只是觉得有点尴尬。在你面前,我受伤的频率太高了,不小心切到手的是我,撞到腿在你办公室摔倒的也是我,怎么会有这么多巧合的事情?”她在自问自答,也在自言自语,“现实生活中不会发生这么多意外事件,也不会有如此多被关心,被照顾的情节。”

“现实中,手上被划个口子,贴个创可贴就好了,怎么会有人悉心上药,关注痛不痛呢?”

“现实中,不小心摔倒在地会自己爬起来,怎么会有人愿意……怎么会有人愿意抱我……”说到这里,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细若蚊鸣,“你对我好,我很惶恐,很紧张,有时不知所措,只想逃避。因为被你关心和照顾时,这种感觉就好像……就好像……”

她给自己打气,转圜几番,终于将那句话说了出来:“就好像,我是故事里的女主角。”

她说完这句话,心中的郁结似乎一扫而空,不过还是呆了几秒,等回过神时,手指已经被季怜秋勾住了:“为什么不能是呢?”

对哦,季怜秋可是有能力让任何一个人成为“女主角”的,祝雪橙单是揣测话语中的含义,就觉得很是惶恐。

“因为我是个普通人,普通人是做不了主角的。”她很快说道,“不过当普通人也很好啊,适合自己的生活才是最好的生活嘛。”

她想悄悄松手,季怜秋却没有放开,反而牵的更紧了一些:“每个人都是自己人生的主角。”

刚说完就觉得不妥,她似乎又在以自己的人生经历看待和评价万物,毫无疑问,又傲慢了。阶层的局限一时半会挣脱不掉,她苦笑道:“这句话很像空洞无物的安慰。”

祝雪橙却说:“不,这句话很有用。”

“是吗?”季怜秋望着她,“为什么?”

“因为是你说的。”祝雪橙没敢看过去,“‘因为’是你说的……‘所以’我很喜欢听,也很愿意听进去。”

她的表达很含蓄,却真切到不需要用任何直白的语言。季怜秋垂眸道:“我也是一样的。”她顿了半晌才道,“‘因为’受伤的人是你,‘所以’我很难过,看到你受伤,比我自己……”

比我自己经受病痛时还要痛苦。

后半句话被她硬生生止住了。雪橙想必不会喜欢这种啰里啰嗦,矫情无比的话语,她想到这里便不再说了。

可她不曾想到的是,这句话让祝雪橙蓦然生出一种冲动,明明刚刚还是退却的,像软绵绵的小猫,现在却像狼,像老虎。她抓住季怜秋的手腕,脱口而出道:“那你呢?你身上的那些伤究竟从何而来?”

冲动过后又是冷静,她不觉得自己失言,反而握住她的手腕不松开:“你应该已经发现了吧?我知道你胳膊上有伤痕的事实。”

季怜秋没有正面回答问题,而是声音柔柔,反过来问她:“雪橙,你在关心我吗?”

你就是这么反客为主的吗?

祝雪橙一噎,咬牙道:“对,我一天不关心你就难受的要死!”

季怜秋:“哦?那很好啊。”

说着,她挽起衣袖,露出一截手臂。与祝雪橙早上偷偷看到的一样,那里光滑一片,根本没有任何淤青痕迹。

季怜秋抬起指尖,点点自己的皮肤:“捏我一下。”想了想,又觉得不对,改口道,“掐我一下。”

祝雪橙:“?”

给她八百个胆子她都不敢。

见她迟迟没有动作,季怜秋探过身,用起了激将法。

“祝老师,你不敢啊?”她悠悠道,“胆小哦。”

祝雪橙被她一激,逞起了强:“这有什么不敢的!”

虽然不知道季怜秋为何要让她这么做,犹豫又犹豫,她还是伸出手去。刚刚触碰到那块皮肤,心头顿时一阵猛跳。

明明刚才还握住手腕不肯松开,现在却连轻轻碰一下都没有勇气。

祝雪橙指尖的力气极其轻微,说是捏,最后只是在她胳膊上掠了一下,刚要收回手,又听季怜秋说:“重一点。”

这可真是非常难为人了,祝雪橙深吸几口气,稍稍用了点力气,等缩回手时,指尖已是烫的要命。

季怜秋抬起胳膊看了看,那片皮肤已泛起红色,“等一会吧。”她说。

等?等什么?

祝雪橙有些茫然,不过她很快就知道究竟在等什么了。那块被她碰过的皮肤渐渐泛青,几分钟过去竟呈现出一片青紫之状,混杂着暗沉的斑斑血色。

“我是容易留痕留疤的体质,稍稍碰一下,就会留下痕迹。”季怜秋迎上她惊讶的目光,解释道,“刚拍完综艺那段时间,我感觉身体有点疲累酸疼,找人按了按胳膊。或许是按摩力道太重,留下了一些淤青。”

这番话语平静坦然,揭开了祝雪橙一直惦念的谜题。她有些发愣,难以相信困扰自己许久的难题会以一种如此轻易平和的方式解决,简单到仿佛随之而来的担心和焦虑是虚假的一般。

不过幸好是虚惊一场,至少季怜秋没有被人伤害,也并非得了某种罕见的疾病,于她们两人来说均是最好的结果。

只是这么简单?

她低头凝思,迟迟没有开口,手机却在这时响起,拿起来一看,陌生号码。

十一点多了,谁会在半夜打电话?

祝雪橙迟疑地按下接听键,对面传来的竟然是易安黎的声音。

“我刚到房间,发现床上睡了只布偶猫,不知道从哪里跑进来的。”易安黎显得惊奇而不可思议,“你有什么头绪吗?”

作者有话要说:我没有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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