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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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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事?

白曜想了想明天的安排,眉头像被刺了一下颤抖,夏溶夕连直说的勇气也没有吗?

“你是说祭奠我爸?”夏溶夕点点头。

明天是她父亲,白勇的生日,如今只有作为女儿的自己记得了,连大伯也不大记得了。

白曜瞅了一下夏溶夕,她面色踌躇而犹疑,想要关怀,却又惧怕过线,在微妙的界限上徘徊,嘴唇嗫嚅却无声。白曜没那么多心思与她拉扯了。

“你问这个干嘛?”白曜又拧一下眉,“你知道我要去?”

在很小的时候,夏溶夕就知道白曜会独自在父亲生日的那天,找个漂亮的湖泊河滩,祭奠亡父。反而忌日那天,若是回白家,那便跟着伯父一起祭奠,烧烧纸,摆摆酒,应付恼人的亲戚;若是不回,就只会呆在屋子里,不开灯,躺上那么一天,不怎么找夏溶夕,也不会表露太多的痛苦和回忆。

可能是寄人篱下,祭奠父亲怕刺痛主人家的神经吧。

夏溶夕那时替白曜考虑,从未关照过白曜任何祭奠行为,她也拿不准白曜,是否愿意她这个夏家人过问。

她只会在白勇生日前几天,默默在家里添置许多酒水、糕点、水果、肉食,再默不作声地看白曜悄悄拿走一部分。

想必父母也是在暗中默默注视着吧。

早几年,她怕白曜做傻事,或是年纪小出意外,偷偷跟过几次,看她那瘦弱的身躯,拎着一个皱巴巴的塑料袋,在鹅卵石边坐下,凝神听水流潺潺而过,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不久,她就掏出准备好的白蜡烛,小铁盆,纸钱,包好的银元宝,念念有词地烧起东西,还学着大人的模样,倒好一杯酒,洒在河滩上,酒水渗进湿润的泥土,消失不见。

夏溶夕还记得白曜有次拿上两个小酒杯,才十一二岁就想喝白酒,她忍住上前责骂的冲动,远远看白曜给自己颤巍巍倒了酒,小小地抿一口,然后一张脸皱得跟揉烂的卫生纸一样。嚷着说:“太难喝了!爸爸你自己喝吧!”

后来白曜长大些,夏溶夕就不再跟着了。

这番给白曜提起这事,夏溶夕刚说完就有些后悔,可还是说出目的。

“我……能和你一起吗?”

白曜眼皮沉了沉。

因为与白家微妙的关系,夏家很少参与她父亲的祭奠,一面是间接的仇人,一面又是接济的恩人,白家人骂也不好骂,迎接却也不能太热情。渐渐地夏家便不再出面,只礼节性地包些礼物让白曜带回去。

那么多年来,夏家三口与白曜,都默契地不提太多白勇的事,这位无辜亡去的人,名字成了夏家房间里的大象。仿若只要有人提起,那一切欢欣都是一碰即破的幻象。

这些日子和白曜有太多争执,好像再说什么也无关紧要了。同时远离了家里压抑的环境,夏溶夕就那么自然地提起这事。

“你要来就来吧。”白曜扔下这话,掠过夏溶夕肩头,往外走去。

愣了两秒钟,夏溶夕冲着楼道喊:“我该去哪找你?”

白曜放慢步子,“明天地铁站见吧,早上七点。”

晚上夏溶夕辗转难眠,如今她和白曜的关系,是说一千道一万也说不明白了,两人之间的尴尬程度,与分手后还被迫骑一辆摩托车的情侣也无异吧。

她翻了个身,宿舍里有人轻轻地打呼。

情侣。

夏溶夕在脑海中咀嚼着这个词汇,从前她和白曜,怎么都是当做姐妹看待,从小熟悉,照顾依赖,往事又悲痛,她从不做他想,尽管她一直知道她和白曜的关系过于亲近,没有缝隙一般,白曜的占有欲也异常明显。

可是有那么多话能解释当年连体婴儿般的关系,夏溶夕从没想过用“同性伴侣”这样的话来形容。

当年那么要好,她们算是情侣吗?

越想越精神,拿起手机看已经是半夜两点了。

可如今想这些做什么呢?现在支离破碎,想当年算不算情侣有什么意义?难不成现在还想与她谈恋爱?她这些年从来没认真想过要谈恋爱,总觉得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做,不想进入婚姻,也不想尝试谈一些同性恋爱。

这些在她心中全无概念。

夏溶夕想到这,在黑暗中也难免苦笑,可她无法忽视心中涌动的陌生情愫,总觉得有股令她难受又发闷的气在胸中游动,让人空落落的。

白曜和以前很不一样了。她想。

明明同样固执,同样对他人不屑一顾,可总给人很不一样的感觉。因为对自己不在在乎了吗?

夏溶夕又翻一个身,“别太可笑了,夏溶夕。”她在心中念叨,“人家缠着自己时,爱答不理,决绝断交,等人家真全无留恋,又忍不住怀念起来。你算什么东西?你算什么东西?”

昏昏沉沉睡去,大概是三点多了。

因此六点多起来时,夏溶夕觉得头痛欲裂,完全没有睡够,这时才真的后悔怎么就决定要跟白曜去了呢?

祭奠宜早不宜迟,夏溶夕没法抱怨,迷迷糊糊洗漱,堪堪在迟到前到达地铁口,白曜已经在那了。

她今天穿得很朴素,坐在萧瑟枯萎的树下,浅灰色的毛呢大衣,裹住里面的黑色毛衣,戴着手套,双手安静地放在腿上,微仰着头,盯着树上明显的鸟巢发呆,夏溶夕注意到她脸庞红红的,冻着了。

她快步走上去抱歉说:“我来晚了。”

白曜缓缓将脖子旋转,表情没有变化,声音低低的。“我也刚到。”说罢便站起来,走向地铁站旁边大厦前的停车场,原来她的车停在这。

既然不坐地铁,为什么不在学校停车场碰面呢?

坐上副驾后夏溶夕忽然意识到,看来白曜不想在学校里跟自己有太多接触。

胸腔内部像被抽走了一块空气一样,紧绷着一疼。

“我们去哪呢?”

“宿凉湖。”白曜说完就打开蓝牙音乐,播放起音乐来。

宿凉湖是城郊的一座小型湖泊,不是什么热门景点,开发得不算成熟,人少正适合白曜去祭奠。

路上依旧没什么交流,夏溶夕以为白曜会问她为什么要来,但白曜并没有问,对此并不关心的样子。白曜身边萦绕着坚冰般的气息,就算是擅长交际的夏溶夕,也找不到可以攻破的缝隙,只好顺从这辆车里的氛围,喉咙像被掐着一样,一言不发。

音乐填满了整个空间,夏溶夕记得,以前白曜爱追随自己,她爱听音乐剧曲目,白曜也跟着听,就算是流行乐,自己也更偏好悠扬浑厚的音乐,白曜也有样学样,可如今车里放的白曜的歌单,偏摇滚风了,电子、说唱,与以前大不相同了。

白曜身上和自己的关联逐渐减少,夏溶夕看在眼里,难免失落。

昨晚还是睡太晚了,又不能说话提神,夏溶夕一歪头,就睡过去了。白曜看她一眼,默默将暖气稍微调高,并没有什么表示。

到达目的地,夏溶夕是被停车的惯性给晃醒的。白曜没有对她的困意有什么评价,沉默地下了车,到后备箱里翻东西。夏溶夕感到尴尬,但也只能跟着下车,走到后面,想要帮忙,又怕白曜忌讳她这个姓夏的触碰祭品,只好干站着。

“这里不算什么景区,不用门票,允许野炊,我找个地儿烧纸应该没问题。”

看她熟门熟路的样子,看来在校的三年,她来过这儿几次了。

白曜走在前头,夏溶夕跟在后面,冬季夜长,如今八点出头,天空还有些暗淡,湿气萦绕,满眼都是雾蒙蒙灰沉沉的。

跟着白曜沿着石板路前行,不一会儿就到达一块铺满鹅卵石的空地,湿漉漉的颜色很深,很宽敞,草丛低矮,空间也很高,靠近河边的石板桌上有烤过烧烤的痕迹。白曜走近湖泊,把厚实的野餐布铺在地上,将祭品放在上面,掏出萝卜,把香插好,又从容地掏出一大叠纸钱,纵深不小的铁桶,好几样食品和酒水,准备好一切,就在香前跪下。

她并没有招呼夏溶夕该做什么,自顾自准备好仪式,让夏溶夕感到局促不安,站在两米开外的地方,不知是该上前行礼,还是该避嫌远退。

就如她不知自己为何来这一样无措。

正当她纠结万分之时,白曜回过头来看她:“你要来拜一下我爸吗?”

夏溶夕得救了般大松一口气,轻步走上前去,思索了一下,挨着白曜跪好。就当白曜是她姐妹,跪拜一下姐妹的亡父,应该是合礼仪的。

旁边啪的一声打断夏溶夕的思路,白曜按下打火机,点燃了香,接着点燃一叠纸钱,放进铁桶里。

“爸爸,我又来跟你过生日了,这一年过得好吗?”

这话忽然就让夏溶夕湿了眼眶。她想到以前在家给父亲过生日的时候,白曜心里是怎样的落寞凄苦?

“溶夕姐也来陪你了。”

很久没有听到白曜叫自己姐姐了,夏溶夕感到无比怀念。

“我这一年过的很顺利……”白曜给父亲交代了这一年的大事小事,夏溶夕默默听着,也拿起点纸钱,烧了聊表心意。不过白曜并没有提起这一年和夏溶夕有关的任何纠纷。

“爸爸,你以前老说以后要喝洋酒,我都给忘了,这几天才想起来,所以给你买了一瓶伏特加,我倒是蛮喜欢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白曜打开酒瓶,给两个小酒杯斟满,一杯洒在地上,一杯她自己举起来。

夏溶夕没忍住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喝这种烈酒了?”到底是习惯使然,语气中加了点嗔怪。

白曜的手一顿,没有喝下去,转过头盯着夏溶夕,面色肃然,香烛的火焰映在她双眼中跳动,不太客气地说:

“溶夕,你有没有什么话要跟我父亲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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