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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鸿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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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岸市西岸,老城区白马弄,早上七点半。

天气晴好,沈秋难得早起,从旁儿的人民公园里向大爷顺来了一笼金丝雀,寻思着挂在陈河的店门口,用来装点门面。他一手拿着笼子,另一手拿着弄堂口买的油条烧饼,吹着口哨走到了鸿鹄天的门前——门已经开了。

这家古董店坐落在老城区的石砌巷弄里,高大的木制门扉散发着淡淡的橡木香气,门槛已经被岁月磨平。大厅内昏黄的灯光透过略有破旧的窗纱洒在古董展柜上,里面摆着一望眼就知不凡的名器。

呃……比如说这边这个铜镜,沈秋记得陈河跟他提过一嘴,是从哪个古墓的主墓室挖出来的,好像是什么什么公主的墓,记不起来了。

鸿鹄天的地板在陈河父亲还在的时候换过新,如今看还是略显斑驳,走在上面时,有轻微的吱吱声响。正对着大门的是一张长桌,上边摆着老板喜爱的一些古董挂件,背靠的墙壁上挂着一条革制挂毯。

店里边儿没人,沈秋啧了一声,一屋子古董字画,真不怕被人偷了。他自来熟地往右边走,右边有扇木门,走进去,就是陈河的书房,书房内的书架上堆满了古籍、文学巨著和珍贵手稿。

沈秋踱步到书桌前,将早餐搁在了桌上。

“还读书呢。”沈秋翻了翻桌面上打开的那本游记,视线顺着落在了一边堆成一摞的书册上,他自然知道那些是什么,无非就是当年燃尸案的卷宗和有关的书籍资料。

陈河一向就喜欢研究这些。

“干嘛呢?”一道清朗声音从门外响起。

早晨的阳光透过大厅的窗户,投下一抹温暖的光斑。正厅中央,一位男子从古董店的一侧门进来。他身材挺拔,肌肉线条流畅,让人不由得注目。

男子穿着一件洁白的汗衫,显得清新而整洁。汗衫的领口略微敞开,露出他结实的颈部,肤色健康。刚刚洗过澡的缘故,头发还湿漉漉的,他一边擦头发一边走过来。

男人的五官线条分明,鼻梁高挺,嘴角微微上翘,眼睛深邃。是属于那种,不管是谁看过去,都会把他划入聪明人的类型。

沈秋见他来了,顿时换上了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你沈爹给你带饭了,怎么,刚晨跑回来?”

陈河点点头,找了个位置坐下,刚洗完澡心情好,没去反驳沈秋自认为爹的说法,盯着沈秋手上的笼子瞧了瞧:“品相挺好啊,哪儿顺来的,准备孝顺你家老沈?”

“呸呸呸,我这是想用来送你的,看你这家店,半天不开张,送只鸟给你装修一下,招招财气。”沈秋跑到门口,找了个地方将笼子挂上,“老沈在国外呢,哪用得着我孝顺,我觉得你得孝顺孝顺你妈。”

金丝雀在杆子上稳住了身子,得力地叫了两声。

陈河把毛巾扔到一边儿,“怎么,她一个人活的自在呢,上次回去还骂我了。”

“你不知道吗?也是,你妈就没咋告诉你公司里的事儿,你心思也不在这上面。”沈秋指了指外边儿,“现在可翻了天了,最近东岸有快地皮要售,说是以后会做东岸商业中心,这快地皮花落谁手,可是决定了今后几十年的香岸市谁说了算。

单说大头的,宝仁和南华是争得不可开交,导致这下面的小门小户也是不断打架火拼,闹出了不少事情。你妈估计最近忙得脚不沾地呢。”

香岸市是南部的港口城市,城市的大部分经济运转都靠港口贸易,与之相关的制造业和物流业也格外繁盛。其中这几个产业最大的几个股份,都在宝仁、南华、贸协的手里。

宝仁是近几十年来的后起之秀,南华则是香岸市的老地主,贸协是其他公司组成的一个协会,在香岸的谈判桌上也算有一席之地。

香岸市往年来一直在浮江西岸发展,得上头政策,把东岸的一片郊区划入了香岸市,并做了淮北区和淮南区。

为促进东岸发展,东岸地区划分了一块用来做商业中心,大家都在猜测未来东岸的cbd将会从西向东转移。

先下手为强这种道理,香岸市的几个公司不是傻子,自然会懂。

东岸地皮陈河倒是有所耳闻,香岸市日报上上了好几次首页,安美仁没跟他讲,他也不知道竟然闹的那么凶。

沈秋显然是对他的态度不满:“你怎个一点反应也没有,宝仁不是你们家公司吗?”

“回头我给我妈打个电话。”陈河不置可否,抬了抬下巴,指桌上的早饭,“豆浆咸的甜的。”

“甜的,我还不知道你口味,烧饼是咸的。”沈秋把塑料袋递给他。

陈河嘴里咬着烧饼,一边儿拿桌上的游记看。

沈秋无聊,在大厅闲逛,走到了一个架子前,端详着面前的白玉盘,“哎,这盘子不错,送我呗。”

“友情价一千万。”陈河翻了一页书,淡淡道。

“敲诈吧,我去问问 Lucky,她向来不撒谎,Lucky人呢?”

“童叟无欺~”陈河打了个哈欠,“中秋放假还没回来,估计明天就回来了。”

叮零零……

陈河伸手去接桌子上的座机。

“喂,妈,手机大概没电了吧,刚洗完澡,和沈秋在一块儿呢,啥事儿。”陈河一边说,一边啃了一口烧饼。

陈河拧眉:“什么?!”

一分钟后,通话结束。

沈秋低头望着沉默坐着的陈河,小心翼翼地开口,“你妈跟你说啥了?”

空气里是诡异的寂静,陈河抓了抓头发,他几乎是艰难地挤出这句话——

“林丽死了。”

沈秋瞪大了眼睛,无神地表达着他的震惊:“真的假的?”

陈河用双手搓了搓脸,妄图想要让自己恢复冷静,他咬了一口烧饼,从衣架上拿了黑色套头卫衣穿上,急速道,“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林和平也死了。”

“什么?!”沈秋走到他面前,“林叔不是六年前就报了失踪吗,找到了?”

陈河摇头,他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一瞬间思绪飘飞……

六年前,父亲意外身亡,林和平身为自己父亲的至交好友却突然消失不见,警察调查发现了其诸多疑点,甚至把他列为了重点嫌疑人,追踪抓捕之时,林和平的女儿却前往公安局上报了失踪。

陈河并不相信刑警的判断,他一直认为林和平也被凶手害了,只不过找不到尸体。

如今林丽忽然去世,林和平出现,竟然一起死了,他有一种直觉,没有逻辑但是茫茫之中的直觉,这一切都和他父亲当年的死有关系。

陈河喝了一大口豆浆,拿起外套跨步往外赶,语气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沉着冷静,“我妈让我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总有种预感,这件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你怎么能够肯定?”

“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沈秋小跑着才追上他,“慢点,我开车送你过去。”

港口附近的居民区很混乱,街道狭窄、拥挤,空气弥漫着刺鼻的异味,柏油马路上是昨晚地摊草率处理的泔水,嘈杂的声音不绝于耳。居民们生活在拥挤的简陋房屋中,垃圾散落在街头巷尾,污水横流而过。

沈秋不想把自己的爱车停在这儿,直接把陈河撂下了,说是去最近的停车场先停个车。

陈河自然没有意见,好在林和平居住的地方虽然偏,但四周没有什么遮挡,他根据安美仁发过来的地址链接,和醒目的警车,沿着江边道路行走,很快就找到了地方。

这儿偏僻,远离港口,林和平的自建房坐落在这块还算空旷的土地上,泥砌的墙把院子一周拦的严严实实。此刻,四周围聚了成群的人们,警察、媒体、好奇的居民。

即使有老练的公安干警维持现场秩序,也没起多大作用。

人群闹哄哄的。

“听说一家子都死了。”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我看他们平时也不是惹是生非的人啊。”

“就是,林大伯虽然人比较闷,但是平日里我们去借个什么东西,他都很爽快的,更不用说他孙女吧,听说还是高材生呢。”

陈河听着来了兴趣,也没着急进去,他不经意地插嘴道,“林大伯是个怎样的人?”

一个大姨回过头来,仰头一看,欧呦,小伙子还蛮俊的。

“你是谁嘛,模样倒是蛮好的,没见过你,看起来也不是在这儿住的。”

“我是林大伯的远房外甥,今天知道了消息才赶过来的,家里大人赶不过来。”

大姨上下扫了一眼,拿了手掌的瓜子在嘴里一咬,“这样啊,我跟你大伯也算朋友,你有没有对象啊,哎我有个外甥女哦,今年二十岁。”

另一个卷发的大姨拍了她一下,“秋菊你别乱说啊,人家可是来看林伯的,你说相亲像什么话。”

“您外甥女都二十岁了,我看您只有三十几呢!”陈河笑了笑,眼睛一弯,看起来特别诚恳,“哎,姐姐,你看我这大伯死了,我哪有相亲的心思,记得小时候林大伯还陪我放炮仗呢,大姨,不如你跟我讲讲林大伯的事情吧。”

“哎,可怜的孩子,你大伯……”

家常琐事是大姨的强项,她又见着陈河眉目清秀,正好中了她中年妇女的胃口,一下子就把知道的都竹筐倒豆子倒的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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